“快去開門,別說我們在!”晏婉如催促道。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還在繼續,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仰頭對着天花板做了個深呼吸,一咬後槽牙,心說反正也這樣了,愛咋咋地吧,就一扭身走到了門前。擡手一擰把手,咔嚓,門開了,露出了蔣妍的臉,呃,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爲是袁雅珍呢,沒想到是她。
蔣妍不由分說地側身擠進屋裡,關上門,“我靠,你咋睡得那麼死?我敲了半天了!”
我鬱悶無比道:“正做惡夢呢,讓你給吵醒了,說吧,什麼事兒,沒大事的話咱明天早上再說小我真困的不行了,再不睡的話 明天沒法回北京了都,美容院那邊還有問題沒解決呢,不能耽誤。”我故意做出一副很生硬的表情,希望能氣走她。
果然,蔣妍怪叫了一嗓子:“行,鏡子你行,不歡迎我是不是?那我走!”
我心裡一樂,走吧,趕緊走吧,你門,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送她離開,根本沒有挽留的意思。
然而,網要邁步出屋的蔣妍忽地頓住腳。回頭看看我,眨了眨眼睛,她又後退一步,折身回到了屋裡,“你想我走?我偏不走!喂,你屋裡是不是有什麼人啊?我在門口時怎麼聽裡面有動靜?”說罷,她關上了門,大夫咧咧地朝我走過來,一屁股坐到了牀尾,還撩開我的被窩翻了翻,似乎是在找有沒有人。
我一拍臉,別鬧了,我真得睡覺,眼看都十二點了。”
蔣妍大眼珠子一瞥我:“瞧你那小氣勁兒,還說跟我是好哥們兒呢,陪我打會兒牌都不行啊?”
我一怔:“打牌?打什麼牌?”
蔣妍變魔術般地摸出一幅撲克牌在手裡,“喏。我躺了半天也睡不着。就想找你打打牌。”
“嗨,你早說啊!”我心裡一鬆。
“早說什麼呀?”
“沒什麼,那咋”打牌吧,嗯,打牌。”我挨着她坐了過去,“什麼玩法?什麼規則?”
蔣妍點着紅彤彤的嘴脣想了想,末了,她笑着一拍手:“咱們玩捉三家兒。不進貢,就貼紙條的,咋樣?”說完,四處找了找,最後從枕頭那邊摸出了一沓子收據票。“這是什麼票?有用嗎?沒有就拿這個貼吧。”
那是斐小紅落下的票據,一琢磨。我點頭道:“行。那開始。”
蔣妍來了精神頭,嘻嘻一笑:“死鏡子!看我殺你個落花流水的!”
“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別說大話。”我道:“先說好啊,就玩五局。玩完我可睡覺了。”
“我局才能幾分鐘?不行不行,最少也得七八局!”
“那,”好吧,你洗牌。”
等洗牌牌結束後,我拿起自己的三家兒牌隨便瞅了瞅,心思自然不在輸贏上,而是想盡快把妍妍打走,然後解決晏婉如和席蔓莎幾人的事情,唉,想想都頭疼,我億萬富翁的目標還沒實現呢,幾人咋就撞到一起了呢?這叫什麼事兒啊!
“對兒三。”
“對兒五。”
“我這邊不要,你下家要嗎?那我這堆兒要,對兒七。”
“對兒是??”
“我靠,網對兒7你就對兒管上,你要死啊,哼,對兒!”
第一局是蔣妍贏了,大貢二貢全是她拿的,她興奮地咯咯一笑,從那摞票據裡抽出三張最大的票小舔了口吐沫在邊緣,啪地一把按到了我腦門和兩邊的臉蛋上,弄得我大半張臉全被票擋住了,只能用一隻眼睛看牌。
我無語道:“應該撕成紙條再貼啊,哪有整個貼的,再貼一張我就看不了牌了!”
蔣妍拍拍我的肩膀:“臉上貼不下貼胸口,胸口貼不下貼脖子,反正總有地方,鏡子同志,願賭服輸,方纔說好了用這些貼的哦,別賴皮。
”上下看了我臉幾眼,她已是洗上了牌。開始了新的一輪。
因爲眼神總往櫃子那頭瞥。心不在焉下。第二局我又輸了,而且輸得極慘。
蔣妍摸出五張票據,其中還有一張是公園門票,抹上唾液,啪,啪,啪,啪,啪,分別貼在了我前後脖子上。手臂上,胸口上,反正露肉的地方几乎都貼了注意哦,你要是再輸,估計連腳丫子也跑不了了。”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我的牌一局比一局差,接連輸了好幾盤,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好地方了。全是大大小小的票收據。反觀蔣妍,除了開開心心地打着牌,就沒說什麼曖昧的話,這讓我越來越放心,暗暗讚了妍妍一句,此時,我反而不想讓她走了,我尋思要是這麼打牌打到天亮,然後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東西離開別墅,晏婉如幾人想怒時也找不到人了吧?
可轉念一想,這樣可就把晏婉如她們得罪死了,況且萬一幾人誰想上廁所憋不住了”
我臉一熱,目目涵角的方向,很是有此佩服自只,都讀種生死關頭了,心想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真行!
“喂。陽要不要?”蔣妍輕輕捻着牌。
“不要,你出吧。”
“哈哈,一個四,走了”。蔣妍伸手去摸票:“你又輸了,這回貼哪兒?”
我苦笑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個,都滿了,也沒地方了,我看咱倆重新來過吧,換個玩法也行。”
“那怎麼行。你耍賴是不是?”蔣妍在我身上掃着:“貼哪呢?貼哪呢?沒空間了呀?”忽地,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了一聲,指着我褲子道:“屁股上還有地方,貼那兒吧,嘻嘻,你別拿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隔着衣服貼不上,但不懲罰一下你。我這局不是白贏了嗎?快。趴過去!”
我瞪瞪她:“不行,換個地兒。”
“喂喂,你輸不起了是不?”
“誰輸不起了?反正屁股不行,嗯,你貼我頭上得了
“貼哪兒是本人決定的,你沒選擇的權利,鏡子,你要是不服輸,我以後可都不跟你玩牌了,忒沒勁兒”。
我臉皮薄。哪能讓她往那個地方貼呀,於是翻白眼道:“你就是下輩子都不和我玩牌,也甭想貼我屁股”。
蔣妍叫了一聲我靠:“我屁眼兒讓你捅過了我都沒說什麼!貼個紙條你就不樂意啦?”說到最後。她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咚,碰,吱。衣櫃的方向濺起幾聲響動!
我一下就驚了,“我的天!小姑奶奶!你說什麼吶?那回的事兒它不是那什麼嗎!哎呀!你可真行!你沒事說那個幹嘛呀?”那次在我家是爲了給她摳蟲子,才那啥那啥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這丫頭居然總掛在嘴上,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一句”一句話”你”你貼不貼吧?”
我急道:“貼可以,但我先聲明,咱倆可沒別的關係,那回蟲子的事兒你清楚,我”。
“我靠!你不想認賬了?別忘了,你還,還親過我吧??”過”還跟我睡過覺呢!”
完了!
完了!
我腦袋一暈。倒在了被窩上。
蔣妍扒拉了扒拉我胳膊:“喂,鏡子,你怎麼了?”
我眼睛一閉,被子一蒙,這要是在五樓。我肯定一頭從窗戶上跳下去!
“你幹什麼呢?起來啊?不玩牌了?。
碰的一聲,大衣櫃的門霍然而開,只見晏婉如當其衝地奔了出來:“顧靖!你!你!”她咬牙切齒地指着我。
蔣妍愣住了:“我靠。晏姐。你怎麼在櫃子裡?啊,小姨?小紅姐?你們爲啥都在?”許是想到了她自己先前說的話,蔣妍臉騰地紅了。羞憤欲死道:“我”我沒,啊,,我剛剛什麼也沒說”。
晏婉如破口大罵道:“你個小禽獸!連妍妍你也不放過!你還捅”捅她那裡!變態!無恥!下流!你”你,看我不打死你的!”她小跑上來一把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理虧地不敢吱聲,拿被子蒙着頭??一裝死!
斐小紅也哼了一聲:“妍妍纔多大,連那裡你也那啥,玩得太狠了吧?”
蔣妍呃了一下:“不是,他沒有
席蔓莎臉色慘白地指着蔣妍:“你什麼時候跟顧靖睡過覺的?啊?小姨昨天還告訴你離他遠一點離他遠一點呢!你!你把咱們家的臉都給丟光了你!”
蔣妍抓狂道:“我不是,我如??,,小
斐小紅嘿笑道:“蔓莎,你也別說妍妍了,你不是也和顧靖睡過嗎?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在衛生間裡被顧靖那啥了,婉如,你也聽見了吧?。
席蔓莎漲紅着臉瞪着斐小紅:“你,你說什麼吶,我纔沒有”。
蔣妍驚呆道:“小姨,你。你”
席蔓莎:“我沒有,你別聽她胡說!小紅才和顧靖睡過呢!我來之前她一直在櫃子裡!”
斐小紅:“你別血口噴人,老孃怎麼會看上他?”
蔣妍愣了好一會兒,馬上看向晏婉如:“晏姐,我小姨和鏡子真睡過?”
斐小紅撇嘴道:“別問她了。婉如也跟那小子睡迂,我親耳聽到的
“啊?”蔣妍張大嘴。
正在打我的晏婉如聞言立刻收手,“你別胡說,我跟顧靖清清白白的。倒是你們仁。你們”唉!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斐小紅:“別加我,跟我沒關係。”
席蔓莎:“跟我也沒關係啊!”
蔣妍:“啊啊,死鏡子,你居然腳踩這麼多條船,從今以後,我,我跟你勢不兩立!”
我心如死灰。悲憤欲絕地把被子拉緊了一些,讓全身都蓋住,隨即。繼續閉眼裝死,一聲不吭。耳邊,晏婉如和席蔓莎幾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兇,一會兒相互攻擊,相互埋汰。一會兒又齊齊把矛頭指向我,不多時。我突然聽見了鑰匙那嘩啦啦的響動。然後,就感覺屋子裡一下就安靜了下去,彷彿掉根針都能聽見似的。
吱呀,是開門的聲響。
“啊,袁姨?”
“嫂子!?”剛則舊口陽……漁書凹不樣的體蛤!馴 勺舊忌開眼,撩開被子往那邊看了看,只亞臉陰沉的袁拙着肩膀站在幾人對面,手裡拿着一串鑰匙,正是部月娥留下的那串,原來是用它開的門。袁雅珍目光掃了一圍。“誰跟顧靖睡過了?什麼腳踩幾隻船?誰給我解釋一下?嗯?”幾人爭吵聲太大,她一定是跟外面聽見了。
我兩眼一翻,再次有股暈倒的衝動!
這下可好,人全到了!
晏婉如急急解釋道:“不關我的事兒,嫂子,你別聽她們瞎說。
席蔓莎咬着嘴脣道:“別人我不清楚,反正我和顧靖沒什麼。”
晏婉如:“蔓莎,你這話怎麼說的?我也沒什麼啊,還有,我和紅明明聽見你跟顧靖那個了,這你怎麼解釋?”
席蔓莎:“你纔是,你要和他沒問題,你幹嘛躲櫃子裡?”
斐小紅:“我聽得真真的。你們仁都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咦,不對啊,”忽然。晏婉如兀自怔了怔,看向袁雅珍道:“嫂子。我們聲音也不夾,傳不到樓上,你怎麼下樓來了?”
袁雅珍板着臉皺皺眉:上廁所。”
蔣妍眨巴眨巴眼睛:“主臥室不是有衛生間嗎?幹嘛到樓下來上?”
袁雅珍一頓。渴了。到杯水喝。”
蔣妍道:“你才還說上廁所的!”
席蔓莎一呆,飛快看向袁雅珍:“袁姐,你不會也是來找顧靖的吧?這都快夜裡十二點了,你這是”四人的目光全都投了過去。
袁雅珍看看她們。沒說話。
晏婉如小臉兒一白,重重拍了下牀單,“顧靖!你個小色胚!連我嫂子也跟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啊?你想氣死我是不是?”說罷。一個巴掌打在了我的大腿上,啪的一聲,還挺疼的,看來晏婉如是真氣壞了。
斐小紅評價道:小禽獸!”
席蔓莎則用行動表達了此刻的心情,她匆忙摸出一盒靡香保心丹來。倒出一粒,含在了舌頭底下。
蔣妍也氣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的我是打死也不能說話了,幾個女人湊在了一起,怎麼解釋都是錯的。只能等大家分開以後再想辦法了,所以,我本着“裝死到底”的原則方針,趴在被窩下面,是打也好,是罵也罷,我都一動不動。
她們你來我去地又吵了十多分鐘。
到最後,袁雅珍冷冷放下一句話:“既然你們誰也不承認跟他有關係,那就把顧靖叫起來,讓他說清楚!”
晏婉如咬牙道:“時,讓他說!”
蔣妍嚷嚷道:“鏡子,你起來,別裝死!”
被子叫席蔓莎嗖地一把掀開,我見躲不過去了,只得尷尬地咳嗽一聲。眨眼看看她們,張張嘴:“其實吧,嗯。其實”
驀地,一聲清響飄入了我的耳畔,我微微一愣,快向關着的門望了望。
袁雅珍和晏婉如幾人也都停止了質問,呆呆地轉過頭,看着聲音的方向。
好像有鑰匙聲,好像也有開門關門的聲音,不過並不在我們屋。而是在客廳裡。我心裡一驚,巴巴看了眼她們幾人,袁雅珍,晏婉如。斐小紅,席蔓莎,蔣妍,別墅裡的所有人都在這裡了,那外面的動靜是誰出來的?
這一刻,屋內驟然靜謐下來。
蹬蹬,蹬蹬蹬,是高跟鞋落在木地板上了。
誰?到底是誰?
緊接着,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門後面響了起來,對,已經進屋了”嗯,小靖可能睡了吧,都十二點鐘了,”居然是部月娥的聲音,她似乎是在打電話,“媽,既然賠了她點錢,也就別再多想了”嗯”,您和我爸也回家睡覺吧,美容院那邊有人盯着”呵呵,也沒多少錢。其實解決了就好,不然會影響咱們店的聲音……對…小靖也說了,咱家不差那幾萬塊錢”
美容院的糾紛解決了?
部姨提前回來了?
我噌地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額頭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冒!
要壞事兒啊。這可要壞事兒啊,晏婉如和袁雅珍幾人還好說,撞見了就撞見了,可部月娥是我老婆。這事兒是萬萬不能讓她知道的!
“是月娥!”席蔓莎膽子最她捂着嘴巴驚呼一聲,第一個往衣櫃裡衝去!
蔣妍一愣神,反應了過來,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
晏婉如是第三個!
斐小紅是第四個!
袁雅珍皺皺眉,也擡腿跟了上!
咔,咔,在我驚詫的視線下,門把手動了動,被人從外面擰了一下。不過裡面上了反鎖,不用鑰匙的話無法打開。
我焦急低聲道:“各位!快點!”
衣櫃容量有限,最後進去的袁雅珍用力往裡擠了擠,卻怎麼也進不去了。
“沒地兒了!別擠!”
“唉喲,我的腿!”
“誰踩知肉?”
嘩啦啦,外面有鑰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