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門的各種比試都很推崇挑戰賽,可能是爲了激發弟子們好鬥的勇氣吧。這區區六人的比試,規則還將遵循挑戰的規則:首先六人將抽籤作對廝殺,勝者一組三人將接受敗者一組三人的挑戰,然後再勝一場的勝者直接獲得試煉資格,挑戰失敗將直接被淘汰。如果失敗者挑戰成功,那將轉爲勝者一組,再次接受挑戰,同樣直至再勝一場方能獲得參賽資格。
這個看似很主觀的挑戰賽,卻有一個很公平的規則,就是抽籤決定對手。當然當最後確定六人賽中被淘汰的弟子,還有最後一次挑戰的機會,這時就不用抽籤了。但是他們將面臨的是包括黃昆在內的七位暫定名額,這些人基本都是公認的高手。甚至還有像彭玲兒虞尚武這種有厲大長老推薦的神秘人物,如果挑戰者選擇這兩位中的任何一個,先不說勝負如何,這甚至會被解讀爲挑戰厲大長老的權威!所以有時候還不如抽籤的好。
這規則也很公平,至少表面上連厲大長老也得遵守。只要最後一次挑戰成功,不管是各堂或者是厲大長老這些推薦人,都得把那個名額讓出。換句話說,一旦挑戰成功,那麼挑戰者將獲得試練名額,失敗者自動退出,不管你是黃昆或者是彭玲兒。
“這次的比試規則你們都清楚了,還有一點我是要重申的,你們的比試和挑戰必須點到爲止,不能下重手。我和你們各堂堂主師尊,還有另三位執事師叔,將作爲監試,如果一旦發現惡意狠手,立刻淘汰並以違反門規處置。畢竟離我們五派聯合試練只有三個月了,如果現在你們搞的大傷元氣,就算獲得了試煉資格,也只能託其他人的後腿,得不到真正的試練效果。爾等明白?”
“子弟明白。”易天一宣佈完規則,衆位參賽者便沒有任何異議。畢竟像這種規則,黃昆門的弟子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易天一宣佈完,便叫來參賽的六人進行抽籤。
“黃師兄,這次的比試規則不出我意料,都不能用重手。我心裡沒譜,你有什麼法子沒有。”秦志方有點情緒低落地湊到黃昆面前輕聲道。
看到秦志方完全沒了當初堂部小試的自信,黃昆心裡有點忍俊不禁,不過當然不能表露在臉上。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黃昆才說:“嗯,不能出重手未嘗不是你的一個機會,不知你的‘幽冥幻影’練的如何?”
“這個,本來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那次跟你一比,發現差遠了。後來我回去後也花費了幾個月的功夫練習,雖有進步,但是仍不及你遠甚啊。”
“呵呵,不要跟我比,要跟不如你的人比。”黃昆說起這種大言不慚話絲毫沒有障礙,“跟不如你的人比,才能獲得信心。這次比試我教你一個字‘拖’。”
“啊,什麼意思?”
“只要你不是和洪武堂的井映天以及六合堂的付金銘抽在一起,其他人你就拖,拖到他們露出破綻,再回擊。”
“嗯,好,我明白黃師兄的意思了。儘量和他們用‘幽冥幻影’做迷藏,拖到他們失去理智就是我的機會,呵呵呵。”
“孺子可教矣!”
“去你的,我抽籤去了。”
其實和黃少秋秦志方切磋的時候,黃昆就注意到秦志方比黃少秋的武力就差上一籌,這個時候想在這些黃昆門年輕一代的天才們中間獲得一個寶貴的試煉資格,就必須運用恰當的戰略戰術了。“拖”聽起來無恥,但也是無奈之舉,其實能不能拖得贏還是個問題呢。
閣樓內除了八名結丹前輩外,就只有這十三名黃昆門的翹楚了。一般來說,能參加這樣的試練,並能活着回來,結丹的機率就更大了。一方面虛空殿內的豐厚資源和濃郁的元氣自不必說,回來後這些人將會是黃昆門新一代結丹的重點培養對象了。結丹弟子可是五大派的中流砥柱了,更不用說黃昆門的結丹修士本來稀缺。
黃昆並沒有看這六位走上前去抽籤的衆人,而是下意識地四下打量。很快一個清麗婉轉的身影落在了自己眼中,正是彭玲兒。
回山這四年當中,黃昆不是沒有考慮到去找彭玲兒。但是一來他的事情確實夠煩夠多,二來他也是怕見到彭玲兒從而擾亂了自己的心神,只是想着等歷練過後再去找彭玲兒,然而,這次的試練竟然也有彭玲兒,這讓黃昆實在驚喜不已。
正在和身邊虞尚武說着什麼的彭玲兒,就像有了心裡感應,無由來地竟然一別臉,也看向了黃昆。四目相對,彭玲兒好像沒有了一貫的羞怯,也變得自然起來,看着黃昆嫣然一笑。然而正當黃昆想擺擺手時,那個虞尚武就像發現了什麼似地,竟然一直身,便截斷了二人的目光。
“這個虞尚武還真是可恨。”黃昆暗自罵道。
“黃師兄在說什麼?”
黃昆一看卻是秦志方,“怎麼樣,抽到誰了?”黃昆急忙問道。
“嘿嘿,還好,蓮花堂的戴志英,不過聽說這戴志英是蓮花堂堂主張師姑的愛徒呢。”
“現在管這麼多幹什麼,可別因爲人家是師妹,你就放水啊。”黃昆笑道。
“我傻啊,估計這是六人中的惟一一個上上籤了,只是之前沒有太聽說過戴志英,究竟好不好打,試了才知道。”秦志方嘟囔道。
當這二人說話時,六人的對陣抽籤已經全部揭曉,已經有執事出門對外宣佈了。
六合堂的付金銘對陣洪武堂的常明,蓮花堂的戴志英對陣紫竹堂的秦志方,洪武堂的井映天對陣紫竹堂的黃少秋。
這個對陣對紫竹堂來說可謂是一個上籤一個下籤,這井映天可是堂主白一水提到的需要注意的人物之一。
六人對陣的消息一公佈出去,廣場上並不太多的人羣,卻再次熱鬧開了。準備爲本堂加油助威的,準備私下賭一場的都忙活開了。
第一局的三場比試,將在半個時辰後同時開始。參加比試的六人如果覺得有必要,可以調息一下,甚至在煉化一顆聚氣丹培元丹什麼的都可以。
這三場對陣每一對都看似實力相當,甚至連各堂堂主都十分期待各自看中的弟子會在比試中有什麼表現,與其他各堂的弟子相比又究竟有何優劣。
黃昆倒是想看看六合堂有着凝神六層修爲的付金銘究竟有何能耐,隨着掌門易天帶着一衆結丹師叔師伯出門,那執事便宣佈比試開始。
洪武堂的常明看相貌好像要比黃昆他們大上一點,顯得有點老氣橫秋。不過一進仙武臺,眼睛一瞪倒是顯出了幾分殺氣。
很快付金銘也飄落在臺上,此人只是朝常明一點頭,臉色仍舊冷峻不變,此刻倒也適合比試的氣氛。他們這一場的監試卻是自己的師父白一水和六合堂的堂主端木清風以及黃昆認識的那個老頭莊之野。
兩人拜過三位監試師尊,並得到示意後,各自朝對方一拱手,便拉開了架勢。
常明一揮手,卻是一把丈許長類似長槍型的判官筆。常明並沒有客氣,嘴中一念決,判官筆朝空中一擲。這筆竟然化作百道光幕朝付金銘點去。
付金銘卻冷喝一聲,好像是祭出了一張符篆,在那筆點到來之前,化作一道數丈高的藍色幕牆,把自己罩在其中。
“梆梆梆”那常明的判官筆打在幕牆上猶如打悶鼓一般,然而眼看着幕牆搖晃不已就像支撐不住的時候,那判官筆竟然也沒了勁道,被常明收了回去。
本來處在被動的付金銘卻並沒有等常明再發功,霍地一下祭出了一把木頭一般的飛劍,朝常明激射而來。常明收回法器,沒想到付金銘反應這麼快便有了一絲遲疑,那看似木頭般的飛劍竟緊貼着常明的肩膀滑過。等常明回過神來,一片頭巾竟被斬斷,飄悠悠地落在臺上。臺下衆人,許是洪武堂弟子佔了多數,竟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常明明顯是被付金銘這一招打急了,當然他也不敢大意,只是攻擊加速了。一道道被判官筆勾勒出的電光白影,接二連三地攻向了付金銘。這招式不但快,看似也狠,不過這都是洪武堂的特點。
付金銘好像沒想到常明這麼快就發力了,一下子連格帶擋連連後退。常明好像力道無窮,一下子竟讓打出了一百多招,付金銘眼看就要被逼出了仙武臺。
就在這緊要關頭,付金銘拼着被打到的危險,向前一衝,肩頭甚至小腿都明顯中招。這樣換來了付金銘一飛再起,遁在數米空中,右手一曲掐起決來。
那常明眼見佔了上風,哪能放過,跟着便飛了上去。
“一線牽,可惜,常明要敗了!”黃昆嘆道。
如果常明知道這一手,就應該撤到遠處,至少還有還手的餘地。
“呵呵,黃昆師兄吧?我們常師兄明明已經佔了上風,怎麼會輸!?再說了,要是姓付的真會九元覆雨劍也不會被打得這麼狼狽了。”黃昆的話正好讓身邊一位洪武堂的弟子聽了,那人略帶嘲諷地反問起黃昆。
“要不要打賭,三招之內你們常師兄必敗。”黃昆毫不在意道。
“打賭,怎麼打”然而等那人再看臺上時,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卻見付金銘右指一彈,一道藍光從木劍上急速射向常明。常明一見來者不善,趕忙躲開,然而這一招剛躲開,還沒來得及反攻,同樣的另一招又打了過來,緊接着第三招第四招,招招貼着常明的脖子閃過。
再看那監試的莊之野和端木清風都不住地點頭,而紫竹堂堂主白一水卻已經喝道:“好了,住手吧!”常明一楞卻也不得不聽話停手。
“早在第三招時,你就已經敗了,如果不是點到即止,你撐不到現在的。”白一水面無表情道。
常明稍微一怔,旋即跪倒:“弟子明白了,多謝師叔教誨。”
黃昆朝身旁洪武堂那位正在發愣弟子嘿嘿一笑,便向另一場比試走去。然而這一場,黃昆只看了一眼,便有點忍俊不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