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山巒,高聳入雲的怪樹,整個空間泛着淡藍色的色彩,偶有天空中飛過帶着嘯聲的飛禽,以及令人頭腦一震的精純元氣,是黃昆一衆被傳進虛空殿中的第一印象。要說與外界有所區別的,是天上沒有太陽,空中更沒有云朵,除了山巒樹木與外界一般無二,就是整個空間泛着淡藍的色彩。
黃昆他們是第四撥進來的,先前進來的三家卻已經行動起來,遠遠地朝不同方向飛去。還沒等黃昆他們弄個清楚,最後一家的雷傲門也進來了。相互間卻沒有絲毫的打招呼的意思,黃昆暗自好笑,心說真好,表面的功夫都不用做了。
“謝師兄,有何打算?”有人問道。在來之前,洪武堂的謝成風被掌門易天點名爲他們的隊長了,這次試練有問題問謝成風倒是很自然的事。
“嗯,都記得掌門師尊他們說過吧,進來後最好是先吐納三到四個月,然後留兩個月找元材就好。”謝成風說着,看向黃昆道,“黃師弟以爲如何?”
衆所周知,黃昆雖不是隊長,但是他的實力不容小瞧,在以實力爲尊的世界裡,強者的觀點與看法沒法被忽視,這一點這個謝成風倒是做的很好。
“呵呵,那就按師尊們的意思,找個地方修煉吐納,四個月後再行動吧。”黃昆笑了一下回道。
“要我說啊,先熟悉一下環境,要吐納也得找個好一點的環境。”這時虞尚武卻揹着雙手走了上來道。
“嗯,我同意虞師兄的意見。”彭玲兒也跟了上來隨口附和。這兩位在之前,很少和其他同門師兄弟們說過話,這會倒是開始發表其意見來了。
“嗯,那就依虞師兄的。”謝成風點頭道。
黃昆也笑了笑,表示沒有意見。
十人很快便騰空而起,刻意和前幾家不走一個方向。這虛空殿的樹木,竟然比外界的普通樹木高出一倍有餘,不過還好並不是太過稠密。衆人初來咋到,都想四處看看,並不打算馬上修煉。因此就不緊不慢飛了起來。
腳一踏到林中的地,便感覺到比外界的泥土堅硬了幾分,雖然看上去明明是泥土卻有種踏在石頭上的感覺。黃昆一行十人,飛了大半天,除了山峰樹林,並沒看到廖景龍他們說的大殿。更沒有所說的肉雪蓮和妖獸旱蛟,但是那精純的元氣,感覺確實是實實在在的。
見沒有什麼收穫,黃昆他們決定還是早日吐納修煉爲好。畢竟感覺這裡的元氣太誘人了,彷彿能看到元氣就在身邊盪漾。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在一處稍微稠密一些的樹林裡打坐時,卻有一陣嘈雜的聲音隱隱地傳了過來。衆人一聽,馬上警覺起來,但是很快便發現這聲音是人的聲音,好似在幹什麼事情一樣。
或許是出於好奇,立刻就有幾個人循着聲音找了過去。爲首的正是虞尚武,後面緊跟着洪武堂的兩個人。謝成風本想說什麼,卻一搖頭也跟了上去。
“師兄,要不要跟上去?”黃少秋自從進入虛空殿倒是一直就在黃昆身邊,看到前面幾人都湊了過去,見黃昆卻沒動,便徵詢期黃昆的意見來。
“既然都去了,我們總不能離隊吧。”黃昆無奈道。
說話間,黃昆兩人也跟了上去。然而很快黃昆便有點哭笑不得,只見前邊三四丈遠的地方有一塊明顯不同於其他泥土顏色的褐色土地,而這土地上竟然長着三株很奇怪的花。這些花竟然沒有莖,竟像直接叢土中長出一般,這花朵足足有兩尺大小,數十片黃色的葉子,包圍着像五花肉一樣的花果,正是肉雪蓮!只是每顆肉雪蓮上都有一張薄薄的符篆,明顯是被禁制住了。
而圍着這三朵肉雪蓮的十個人,正各自抄着兵器緊張地看着迎面潛過來的黃昆門一衆人。而黃昆門這邊,站在前面的虞尚武,也手持一把長劍相互間怒目相向。
試練之前,不管是傳聞還是結丹前輩們的交代,這次試練都是殘酷無比,並且死掉幾個人都是很正常的。而這剛剛半天功夫就遇到了每人心中都想象過的場面,這讓人怎麼能不緊張呢。
對面這一夥黃昆有點印象,正是聖劍山莊的人。看到雙方相互對峙着,甚至都沒人說話。黃昆心想,現在可不是開戰的時刻,要不然這一百八十天恐怕就別想修煉了。見還是沒人吭聲,黃昆咳了一聲對前面的謝成風和虞尚武道:“謝師兄,虞師兄,我們另走他路,還是不要在此停留了。”
聽了黃昆這麼一說,前面的謝成風這才反應過來,拉了一下虞尚武道:“虞師兄,咱們走那邊。”虞尚武別看平時在黃昆眼裡是個十分討厭的人,但卻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現在不是殺人奪寶的時間,既然是人家先發現的就讓給他們好了。
可是有時候,你的讓步會被人解讀爲軟弱!
“呵呵,這黃昆門的人,看來真是一羣孬種啊!”
黃昆他們剛扭頭沒走兩步,一句讓黃昆門所有人都難以接受的話,迅速地傳了過來。
黃昆門歷次試練不是最慘的,就是第二慘的,黃昆門衆人心中有數,恐怕其他四派也都心中有數。而相反聖劍山莊和天極宗是第一第二輪流坐莊。而眼前這幾位以爲,既然每次都很慘,那這次也會很慘,既然每次很慘的人,那修爲自然高不到哪去,既然修爲不高,那自然會忍氣吞聲做孬種了。
然而黃昆門的人全部站住了,其中還有一位面容俊美的男子,陰沉着臉向他們走去。
“誰說的,有種站出來。”虞尚武提着寶劍喊道。
虞尚武和彭玲兒皆是厲大長老的徒弟,他們向來是被人寵的人,哪裡受過這種氣。
只見對面人羣前面有個青衣男子,三十歲左右。此人見虞尚武返回質問,先是一驚,慌忙左右看了一下,彷彿覺得自己堂堂聖劍山莊的弟子,怎麼會怕了區區黃昆門的人。
“我說的,怎麼樣?”
本來無理之人,卻有恃無恐,很明顯是不把黃昆門放在眼裡纔有的這般言語。
“找死!”說着虞尚武就欺身上前,準備開打。這個時候如不好好處理,就是一番無法收拾的混戰。
“慢着。”
忽地一道人影,就好像憑空地出現在兩人面前,正是黃昆!
黃昆也陰着臉,一手攔着虞尚武一邊衝聖劍山莊的人說道:“請問貴方,哪位負責協調?”
虞尚武本來也知道和黃昆不對付,而這時候黃昆出來,自己便不好意思說什麼,總不能讓對方笑話己方不合不是。
“小女子東方雪雨,這位道友有何指教?”應着黃昆的話,對面人羣中卻站出一位貌美的少女來。
聖劍山莊由東方家族爲主,想必這位東方雪雨一定是東方家族的人了,黃昆自是知道這個典故的。
“東方道友,你們這是準備和我黃昆門開戰嗎?”既然現在不想開戰,那就不能把話說得太過,“你們這位同門當場罵我黃昆門,你們真以爲我們黃昆門可欺嗎?如果不想這麼早就兵戈相見兩敗俱傷,讓其他派從中牟利,還請你們那位同門收回那句話,並向我方道歉。”
黃昆這句話不但是說給聖劍山莊聽的,也是說給自己人聽的。黃昆的潛臺詞是如果想打也得等到最後幾個月再打。
這次試練無論是黃昆門還是其他四大派,參試者的實際年齡都是在三十到五十歲的凝神期修士。這種修士年齡正是少年意氣,脾氣火爆的年齡,像這種擦槍走火如果沒有人站出來協調,很有可能就會發展成爲一場混戰,以至於兩敗俱傷。正當黃昆以爲對方會出來一位像謝成風那樣老成持重的人,卻想不到是一個女子。
“這位道友,沒必要如此計較吧,我想我沈師弟也是無心之語。”那女子口氣卻不鹹不淡,這讓黃昆有點氣惱。
“哼,黃師兄,既然他們不識擡舉,那就無須廢話,我倒要看一看到底誰是孬種。”那女子話一落地,卻是洪武堂看似文弱的畢笑非站了出來,手中拎着一把丈長的鬼頭大刀,這氣勢倒是十分的不凡。
“我覺的,就根本沒必要跟他們廢話。”虞尚武又上前一步,站在黃昆的一旁。
黃昆一看這架勢,很難再說什麼軟話了。
“好,各位師兄師弟,既然他們不識相,那今天就跟他們幹了。”說着從儲物鐲中掏出一把泛着紫氣的黑槍來。
“道友貴姓?”那東方雪雨見黃昆門這邊已經擺開了架勢,頓感吃驚,她沒想到一向被視爲末流的黃昆門竟然這麼膽大。能自稱爲協調全隊的人物,這女子卻並不是簡單之輩。稍微想了想,硬擠出幾分笑容朝黃昆拱手道。
“姓黃。”黃昆直截了當。
“黃道友,正如你所說,雙方鬥起來兩敗俱傷只有便宜了兩外的三派。但是想要我沈師弟就這麼道歉了,恐怕他也不甘心,不如這樣,讓他倆個打一場。他勝了,我沈師弟道歉,他敗了,那就對不起了。”
黃昆一聽這話,不禁暗挑大拇指,對這女子也看重了幾分,畢竟這個時候恐怕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說實話,黃昆並不在意被這幫人罵孬種。因爲進虛空殿之前廖景龍的那句話,黃昆已經銘記在心。他決意在這個虛空殿準備大開殺戒了,一方面從廖景龍那裡更加確認,九元覆雨劍要想大成,從第五元開始就得進行無休止的戰鬥和無休止的殺戮,可以說這九元覆雨劍是一套主殺戮的劍訣。另一方面他也想完成廖景龍的囑咐,決意要狠狠教訓一下聖劍山莊和天極宗的人,而這個時候意氣用事卻是完全擾亂了自己的計劃。
“好,那就這麼辦。”黃昆當即替虞尚武應了下了。他相信這虞尚武也是急切地想出一下風頭,這下剛好滿足了他。
“哼。”虞尚武瞪了一眼黃昆,卻也很爽快地走了出來,用手一指對面的青衣男子道:“姓沈的,不是孬種的就站出來吧。”
“怕你?!”
然而話音一落,那青衣男子說着竟然忽地一下遁到樹林上空,虞尚武自然不肯示弱,同樣飛身追了上去。一看戰場已拉到空中黃昆門和聖劍山莊衆人,同樣都飛身上去。
再看時,沈姓的青衣男子同樣已經握着一把寶劍。每劈出一下,竟然帶着雷電之勢。
“咦,莫非是聖劍山莊的‘雷電劍陣’。”黃昆身邊的謝成風看了一眼黃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