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
黃崑山總堂,後山仙武臺。
這裡是一個無比寬廣的仙武場,廣場足有數千畝大呈正方形。廣場四角分別矗立着一棟七層青石樓閣高越十丈。再看廣場內卻又隆起四個百丈見方的巨大平臺,每個平臺皆被藍熒熒的愈元氣籠罩。這便是黃昆門外圍弟子一決高下的仙武臺了。
此時廣場之內人聲鼎沸,尚且是第一次到來的外圍弟子皆是嘖嘖稱奇,每個人都興奮異常,儘管沒有參賽的資格,卻都在興奮地議論着什麼。各分堂各倉庫的外圍弟子則聚在一塊,或竊竊私語或放聲大笑。
“祝師兄,給我們講講這大比的趣事唄。”
“張師兄,這麼大的地方還這麼平整,究竟是怎麼樣弄出來的。”
“李師兄,這幾天我們就住在那邊的閣樓裡面嗎?太漂亮了。”
有些來過的師兄師姐則是耐心講解,有些則故作傲然狀,彆着膀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同時,還時不時從遠處飛來幾艘巨舟,帶來數十上百人不等。
黃昆門每次外圍弟子大比是黃昆門的盛事,儘管在黃昆門是最低層的比試,但是一來黃昆門都比較重視且每次都極盡鋪張之能事,二來也儘可能多地帶外圍弟子過來觀看以此來刺激這些修爲低下的弟子努力向上的動力。
黃昆門包括總堂在內共有外圍倉庫十多座,每座都有上千人,並且這兩萬多外圍弟子足有四成已經踏入修仙路。黃昆門這次更是派了能載百人的巨靈舟十艘,來來回回共帶來差不多五千人,甚至還有一部分凡人弟子。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天邊再沒有巨舟飛來,廣場的人熱鬧到了頂點。大家或三五成羣或數十人一紮,很有點大戲開場前的感覺。
只見靠近西邊擂臺一處,一個滿臉興奮的少年對一個眉如翠羽,肌若白雪身着藍色弟子服的少女問道:“姐,你說馬師叔會贏嗎?”
那少女白了一眼少年,沒說話。那少年也不以爲意,自顧自的說:“如果馬師叔成功了,那我們倉庫誰來管呢?”
少女聽到這話倒是眉頭一皺,輕聲說道:“嗯,這倒是個問題。”
這時旁邊一別着膀子身着黃佈道袍,虎目劍眉的青年湊了過來道:“聽說之前我們倉庫有個張師伯,但是好像外出遊歷,這次沒回來。如果他老人家回來,自然有他老人家來管啦。不過這樣子還真不好說。”
“姜師兄,你說黃師兄如果不被罰,會不會由他來管啊。”那少年迫不及待地問到。
那個姓姜的師兄略作思考,便說道:“我覺得不大可能,就算黃師弟進步神速,但是歷來倉庫總管都是要有凝神期的師叔們纔有資格來做的。”
少女聞言一怔,然後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這三人自然是彭玲兒,彭成,姜道了。彭玲兒聞聽黃小昆要被罰面壁,很是沮喪原本是不想來觀看大比,但架不住弟弟彭成死拉硬拽這纔來此。
姜道看了看彭玲兒說道:“黃師弟面壁之前有交代,如果彭師妹和彭師弟有什麼困難,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可以儘管找我。”
彭玲兒臉微微一紅輕聲說道:“多謝姜師兄。”
三人正在交談,突然東部一石樓“咚咚咚”傳來三聲鼓響。喧鬧無比的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見此樓頂部打開兩扇大石門,裡面飄出一鬚髮飄然的老者,此老者腳踏一紅彤彤的巨劍,瞬間便飛到廣場上空。衆人眼光便皆聚到此人身上,此人俯視一看,便朗聲說道:“衆位黃昆門弟子,凡參加大比的弟子馬上到東方閣參見抽籤,大比於明天辰時一刻開始。沒有參賽的弟子,請在四閣之處報名入住,另外凡是自由活動者,均不得超出校場外圍百里之地,違者嚴懲,謹記。”說完飛回原處。
※※※
黃昆門外圍弟子足有兩萬,但是進階凝神的卻只有區區四十三人。儘管如此這些人最高修爲也不過是凝神期五層而已,而這些人便是這次大比的主角了。
主持這次大比的便是總堂一位結丹期七層的長老,此人名叫寧狂生。寧狂生名字猙獰,名如其實。自從被選入山後,仗着天資聰慧,很是狂傲。但是自從進入結丹期後,長期的閉關修煉,狂傲的脾氣倒也磨掉了幾分。但仍然對門人弟子很是嚴厲。
此時寧狂生高高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兩旁分別端坐着幾人。中間站立着剛抽完籤後的四十三個人。
“各位都是我黃崑山外圍弟子的翹楚,多年修煉不易。今我黃昆門按祖規將在爾等中間選出十名作爲黃昆門正式弟子,不管選中與否,你們今後都要努力修煉早日練就不死之身,也爲壯大我黃昆門而努力。你們的抽籤排序將在明日一早大比前公佈,好了,你們準備去吧。”
按黃昆門的老辦法,抽籤排序分十組,每組第一名晉級。然後則是挑戰賽,就是沒有被選上的可以任意指定一個被選中的上臺挑戰,如果獲勝經長老會獲准可以取而代之,然而不管是被挑戰者或是挑戰者每人只有兩次機會。按這樣的規則,黃昆門的大比雖然參與人數少,但是比賽的日期卻是不短。
第二天一早,洗漱停當,那些看熱鬧的門人弟子便早早來到各自關注的擂臺前觀戰。彭玲兒姜道他們自然是來到由馬成化出戰的擂臺前。
馬成化凝神四層,在爲數不多的所謂外圍弟子高手之中自然被認定爲種子選手,他這一組卻是爲數不多的五人組,另外四人則是兩個一層的,一個二層的,一個三層的。
馬成化是“雷字臺”第一場,與之對陣的則是洪武堂一外圍剛進階不久的弟子。
正當臺下圍觀之衆期待萬分之時,只見一道青虹在衆人面前一晃,便疾射而入藍盈盈的武臺。“好。”臺下那些聚氣期弟子紛紛叫嚷,還夾雜着激烈的掌聲,倒是十分熱鬧。
“弟子馬成化前來應試。”一入武臺,馬成化一抱拳衝臺上端坐的一名內門執事施禮報名。那位年輕的執事,微微一點頭,只是手一動,一道細微的黃光便射入面前桌上的一個玉片。然後一揮手,馬成化再一點頭,便漂浮在空中一動不動等待對手。
摸約半盞茶功夫,一位與馬成化年紀相仿的修士,同樣進了武臺。此人衝馬成化一抱拳客氣地說:“抱歉,讓馬師兄久等了。”
馬成化點點頭沒有吭聲,那修士便如馬成化一樣報了名,便飛轉到馬成化對面。
“在下朱一甲請馬師兄賜教。”說罷卻也沒有更多廢話,兩手一掐訣,一把足有一丈長酷似凡間的馬刀便出現在手上。
也不管馬成化有沒有準備,朱一甲迅速一念口訣。只見此馬刀騰空而起,在空中一頓,便帶着一道虛影朝馬成化迎頭砍來。
那刀堪堪劈在離馬成化頭頂不足一尺的地方,此時臺下衆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彭玲兒姜道更是心中一緊,心道不會就這樣結束了吧。然而臺下支持朱一甲的一幫弟子還沒來得及叫好,剛一眨眼卻不見了馬成化。
“沒想到朱師弟剛進階,就練成了‘斬神十式’中的第三式,可惜你法力還欠缺了點,讓我也來用這‘斬神十式’來會你。”轉眼間出現在朱一甲身旁一丈之地的馬成化沒有絲毫慌張,卻好似在欣賞朱一甲的刀法一般,話還沒落一柄長劍便出現在馬成化胸前。
馬成化盯着朱一甲,雙手一掐訣,只見身旁那柄長劍嗡嗡一響,隨着馬成化大喝一聲“斬”,便衝向朱一甲揮去。
朱一甲慌忙從腰間摸出一道紅色的符篆,向空中一拋,一道紅彤彤的幕牆便把自己圈在其中。那飛來的長劍突然一偏,化出數十道虛影呈出扇形狀,“嘣嘣嘣”一道道狠狠地斬在紅色的幕牆之上,每斬一下朱一甲連帶幕牆便搖晃一分。十多下斬下來,朱一甲更是狼狽不堪,那幕牆眼看就要被斬破。
只見朱一甲一咬牙,又摸出一把白色利刃,超馬成化一丟,這把利刃衝出幕牆,瞬間便化作一頭惡狼,猛地向馬成化撲去。
馬成化見那狼來勢兇猛,冷笑一聲,卻一掌推出,只聽咔嚓一聲雷響,電光火花之間,那狼便應聲倒地。
隨着馬成化轉移了注意力,朱一甲倒是頓時解困。只見那頭狼一倒地便又化作一柄白色匕首。馬成化雙手一招,“嗖”的一聲,那匕首便飛到馬成化手中。
“咳咳,馬師兄好厲害,在下認輸,不過那匕首,還請師兄還我。”朱一甲見馬成化拿到匕首,面露緊張之色,急忙認輸索要。
臺下衆人聞聽此言,大都忍俊不禁,唯有支持朱一甲的衆人卻紛紛掩面而去。
“哈哈哈,沒想到朱師弟能搞到‘白狼刃’這中品法器,怪不得有這麼緊張。”馬成化把玩這被稱爲“白狼刃”的匕首笑道。
“呵呵,讓馬師兄見笑了。”朱一甲尷尬道。
“雖然是個寶貝,但君子怎能奪人所愛,還給你。”說罷手一揚,一道白光便射向朱一甲。
二人略一寒暄,便走向武臺邊上的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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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雖然熱熱鬧鬧的進行了五天,但是卻波瀾不驚,被大比長老們稱作做種子的弟子毫無懸念逐一勝出,當然這其中也包括馬成化,何陽明二人。惟一值得一提的卻是,洪武堂一外圍凝神三期的弟子,在挑戰賽期間戰勝過一名已經晉級十強的四期弟子。經過長老會覈實批准,二人均被錄取,那意味着這次大比共有十一名凝神期弟子順利成爲正式弟子。
然而在大比如火如荼的進行期間,幾位結丹後期的堂主長老卻化身爲外圍弟子的打扮在那些外圍弟子之中來回穿梭,好像在尋些什麼。
在被送回各自倉庫之後,那些外圍弟子仍舊沒有從大比的激烈中回過神來,甚至爲此津津樂道年許有餘。
黃小昆的鬱悶可想而知,大家都去熱熱鬧鬧地看戲,自己卻在山洞裡面壁。這個山洞就在黃石峰後山,一處被加了禁制的地方。黃小昆本想趁這段時間看看能不能衝擊聚氣的最後一層,無奈這裡居然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元氣。一想到可能有兩年的時間在這裡面度過,黃小昆那個氣啊,直把他所在之世的罵人之語全部加給了馬成化。
這個山洞只有數丈見方,外加兩個居室。此洞常年無光,只有幾盞松油燈在那裡有氣無力地燃着,彷彿和山洞融爲一體。
有趣的是這洞的正中央卻有一廢棄青銅爐,洞的一角堆放着大量專門用於煉丹煉器之用的火木。章示着這個洞本是煉丹之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