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人的修爲,哪裡需要休息。其實是想留意一下二人都感興趣的神秘女子藍依依罷了,然而在花滿樓轉了一天,甚至用神識到處搜索都不見蹤影。
第二日一早,黃昆想依計行事去北城轉轉,但是姜道卻以留意藍依依爲藉口死活不想去了。
黃昆搖搖頭,便帶上小刀繼續他的遊玩之旅。
臨近藍江,小刀問要不要換一個碼頭去,在一里外的清水碼頭,他的一個堂哥在也是船工,有自己帶客收費肯定合理。
但是黃昆竟然搖搖頭說要去就去最近的金魚碼頭,並且還想乘坐馬藍的船。這讓小刀很納悶,心想怎麼這個外地人怎麼這樣,難道不被人宰心裡不舒服,真是有點神經病(不知道異界有沒有這種病,呵呵)。於是看在這人還對自己不錯的份上,再加上和馬藍不對付的原因,小刀拼着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一個勁地勸黃昆去坐別人的船,不去自己堂哥那兒也沒關係,同時不忘一個勁地抹黑馬藍,甚至說馬蘭會在江中央把客人推下去餵魚。
黃昆好像聽得很認真,聽到餵魚那會兒還哈哈大笑。完了小刀問道:“公子,還去嗎?”黃昆頭也不回答道:“去,怎麼不去,就坐馬藍的。”想想可能怕傷了小刀的積極性,又加上一句,“不用怕,我會游泳,相信你肯定也會。”
這麼一說小刀算徹底無語了,要不是每天一錢銀子,公子高興時還有多得多的賞銀,自己肯定馬上扭頭就回。
馬藍依舊叼着棵水草,也算這人是人精,大老遠竟然一下子就認出了黃昆二人。“哎喲,這位爺今天定是要坐船過江的吧。”馬藍滿臉堆笑,邁着羅圈腿便跑了過來。
黃昆笑着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嗎,我說過的,那就一定來的。”
“嘿嘿,客爺是真君子啊。”馬藍不失時機地拍了一記馬屁。
馬藍帶着黃昆小刀二人,朝着碼頭停着的一片白蓬渡船走去。小刀自始至終沒有跟馬藍說一句話,馬藍也懶得理小刀。
黃昆走在後面拍了一下馬藍的肩膀問道:“夥計,這過一次江,要多少文錢啊。”前面的馬藍依舊呵呵笑着說:“便宜着呢,我們這裡價錢公道,上了船就知道了。”估計是怕黃昆繼續問,旋即又轉換話題道:“公子爺,北城可是個花花世界啊,來到咱們東京那是非去北城不可的。”
“小菜刀對那裡熟,公子爺可要好好享受一番啊。”說罷扭過頭猥瑣地笑了笑。
這裡的渡船要比黃昆想象中的大了許多,甚至還有一個帆布做成的帆。據小刀講,帆是用來以防大風,調整方向用的,一般情況是不用的。
等二人上了船,馬藍便用槁點開了船,大家一聲:“坐穩了,開船囉。”
藍江水遠看是藍色的,近前看卻還是清清的。這天,天氣晴好,偶爾有幾多悠閒的雲彩在天空上飄過。江上沒有風,讓你感覺不到水在流動。只一盞茶的功夫船便盪開幾百米遠,馬藍放下大漿,拿起一把小漿,坐在船邊只是偶爾劃一下以調整船的方向。
黃昆似乎毫不在意船費問題,和小刀在船的另一頭偶爾說笑幾句。馬藍也覺得有趣,心想看來今天是碰到肥羊了,估計我多要點只要不太過分,就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打定主意便清了清嗓子朝對面喊道:“哎,我說公子爺,這也走了快一半了,您該付船錢了。”結果停了半晌沒人回答,馬藍皺了皺眉頭只得又喊一遍,這次那邊便很快回道:“哦,知道了。”
回是回答了,但是就是沒人過來付賬。馬藍有點生氣,但是本着船客是大的擺渡精神,愣是忍了忍沒發作,並且安慰自己可能是人家根本不在乎。
水在流,船在走,天上的白雲盪悠悠。很快船已經過了江心,離對岸也就數百米距離了,馬藍便停了下來。朝正在船艙中說笑的黃昆和小刀走去。
“客官,快到對岸了,先把船錢付了吧。”馬藍已經沒了耐心,口氣變了,臉上的笑容也已退去很多。
黃昆擡頭看了看馬藍,連忙說道:“嗯,嗯,對的,該付船錢了。”說罷伸手在兜裡摸索了幾下,卻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對呀,船夥計,我之前問你多少船錢,你還沒說呢。”馬藍嘿嘿一笑道:“嘿嘿,五兩銀子,很便宜的。”
小刀一聽先火了,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馬藍道:“懶蛋,你也太狠了吧。”
“小兔崽子,你給老子閉嘴。”馬藍惡狠狠地盯着小刀嚷道。
黃昆拉了一下小刀說道:“算了,以後不坐他的船就是了。”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晃了晃道:“船夥計,我這是十兩銀子,你能找開嗎?”
馬藍一看心中後悔,早知道就要十兩多好。畢竟這只是宰客卻不是打劫,馬藍想了想能拿到五兩也不錯啊,趕緊笑道:“能,能找開。”說着便回頭在一邊的船縫裡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拿出了一把散碎銀子放在黃昆面前的小桌上。
黃昆給小刀一使眼色道:“小刀,看看夠不夠,先收起來。”
小刀撅着嘴不情願地一顆一顆地撿起那些碎銀子,然後在手裡掂了掂道:“差不多。”
黃昆笑着點了點頭道:“嗯,那你先拿起來吧。”說着自己也把自己的那一錠銀子也收了回去。馬藍一看急了,趕忙道:“我說小哥,我的船錢呢。”
黃昆看了一眼馬藍道:“什麼船錢,等你把我們渡到對岸再給你,現在給你不放心。”然後看着小刀壞笑一下繼續道:“聽人說,給了錢的,你會把人家丟到江裡餵魚的,我可不想死。”
這下不僅馬藍,就連小刀也明白了,感情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壓根都沒打算要付船錢。
馬藍有點鬱悶了,船錢沒得到,反而倒賠進去五兩。五兩啊,自己要是辛辛苦苦得半年,還得是天天能拉幾來回的。雖說這兩年生意不好做,自己偶爾碰上一兩次外來客,宰那麼一兩次,可也很難賺到五兩的。
馬藍憤怒了,他又一次扭過頭在船縫裡掏啊掏,竟然掏出一把烏黑的砍柴刀來。朝着黃昆晃了晃道:“兄弟,把錢掏出來,我倒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這柴刀本來確實是馬藍用來嚇唬客人的,但是這半年來很少用到。首先本就很少遇到外來客,其次就是上兩次可能要的少,那客人雖不願意,倒也沒有到用刀嚇人的程度。但是這次就不同了,一輩子沒遇到過這麼無賴的船客,不得不用柴刀了。雖然拿着柴刀自己心裡也發怵,但至少自己不能陪不是,豁出去了!
很不幸事情向着自己想的最壞的方向發展了,那小子竟然沒有害怕,反而笑着說道:“馬藍啊,你宰客也就算了,你還敢殺人嗎。你要殺了我,就也得殺了小刀。”說着看了小刀一眼,那小刀一聽不知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後你的把船弄乾淨,要不然被人發現了,你可得要是抵命的哦。”黃昆仍舊面帶笑容地說着,就好像說着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而已。
馬藍聽得手已經開始發抖了起來,但是仍強裝鎮定道:“少來這一套,殺就殺了,老子不怕。”然後頓了頓接着說道:“你要是不想死,至少先把我那五兩銀子還我。”
黃昆一聽樂了,反而不理馬藍,對小刀講:“小刀,你有沒有見過魔術?”
小刀一聽,回過神來道:“當然啦,北城大牌坊前,天天都有呢。”
黃昆點點頭道:“我也會魔術,要不要看。”
小刀迷惑這看了一眼黃昆,又看了看一旁的馬藍,心說這都是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表演魔術,不過最終卻只得點了點頭。
黃昆裝模作樣對着馬藍指指點點,突然大叫一聲:“過來。”
令小刀並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現了,馬藍手中的柴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嗖”地一下便飛到了黃昆手中。馬藍也愣住了,看看黃昆手中的柴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時忘記了說話了。
黃昆搖了搖柴刀,對馬藍冷冷地說道:“刀都拿不穩還想殺人。”只聽“砰”的一聲,黃昆便把刀子插進了面前的桌子裡,足足沒入一半的刀身。
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馬藍傻了。一旁的小刀也張大了嘴吧一時沒有合上。
“怎麼樣,現在還要船錢嗎?”黃昆看着馬藍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敢了,不敢了。”聽到黃昆的聲音,馬藍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點頭如搗蒜地說。
“你記住,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下次讓我再見到你作惡,小心你的狗命。”
“是,是”馬藍一邊摸汗,一邊答道。
“還不趕緊搖船,要等到幾時?”
就這樣,可憐的馬藍不僅沒有宰到客人,反而被客人宰了一刀,還差點丟了性命。
※※※
天已近中午,但是北城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民居商鋪鱗次櫛比,販夫走卒南來北往。北城給黃昆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房多,熱鬧。
小刀早已沒有之前的隨意,怯生生地跟在黃昆後面一聲不吭。
“咦,小刀,你不餓嗎,平時這個時候你可是會一個勁地給我介紹好吃的呢。”黃昆扭過頭看了看小刀調笑道。
小刀咬了咬嘴脣緊走幾步跟上黃昆,小聲問道:“公子公子爺,你會殺了我嗎?”
黃昆聽後哈哈一笑說道:“怎麼,你覺得我是惡人嗎?”看了一眼小刀,黃昆俯下身貼在小刀耳邊道,“我是專門殺惡人的,你以後可要做個好人啊!”
小刀使勁地點了點頭。
吃過了飯,又喝了一會茶。二人便一前一後在大街上逛了起來。黃昆其實好奇得緊,在南城由於和姜道在一起,沒好意思問,但是現在小刀也不像以前頑皮了,變得矜持了好多。可這讓我如何知道這花滿樓,花莫羞到底在哪裡呢?
不好意思直接問,黃昆就只好敲打着問。
“小刀啊,這人北城人最多的地方是哪裡啊?”
“嗯,這條通江路上的人就最多了。”
“哦,那,那這有錢的闊佬常去的地方是哪裡?”
“當然是北城最貴的‘四海酒樓’啦,那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據說最普通一桌酒席聽說也得二十兩銀子。”
“呵呵,這個,嗯,這最能花錢又最刺激的地方在哪裡?”
一聽這話,走在前面的小刀,終於有點往日的神采了。只見小刀扭過頭來一臉壞笑地指着黃昆道:“啊,啊,原來是公子爺想去那地方了。”
黃昆表現出了一副極其罕見的扭捏表情道:“咳咳,只不過去看看,呵呵,沒什麼意思。”
“沒事的,我親自帶到這邊的客人,大部分都會去這裡的。”
黃昆尷尬地笑了笑,心想我他媽的怎麼跟一個小屁孩扭捏起來了,不就是去一趟青樓嗎,只是去開開眼而已,怎麼越活越退化了。
只聽小刀繼續講:“這地方據說也是許家的產業。”
花滿樓不都是許家的產業嗎?黃昆心想,這孩子真是語無倫次。
“剛開業不足一年,那排場很大呢!”
“剛開業?不足一年?不是很久了嗎?”
“哪裡,這‘金滿樓’開業的時候我還來看熱鬧了呢,‘花滿樓’倒是開業一二十年了。”
“‘金滿樓’?賭場?”
※※※
“四兩進千金出,以小搏大;紅顏歡英雄醉,苦盡甘來”——“大殺四方。”
一扇設計得外圓內方如銅幣型的大門出現在黃昆眼前。一副沒有文藝內涵的對聯卻能讓你氣血翻滾,心潮澎湃,好像有種魔力一樣向定力不強者招手。
黃昆無奈地瞥了一眼小刀,心想永遠不要用大人的心思來猜小孩子的謎。小刀根本就沒看上黃昆一眼,兩隻小手插在口袋裡,兩隻小眼放着金燦燦的光芒。一個勁地催促黃昆進門。
這棟“金滿樓”賭坊確實夠排場,有三層,每層的大廳足有數十丈見方;紅磚鋪地,八根鎏金刻滿元寶型浮雕的石柱四周擺滿賭桌。漂亮的賭娘端着茶水四處送茶,彪悍的大漢彆着膀子到處走動。靠裡間有個櫃檯,上面竟大大地書寫着一個“當”字。那些個賭客賭徒儘管熱鬧,卻不像黃昆想象中的那麼喧鬧。
裡裡外外上上下下轉了一圈,卻發現這是個剛開不久,甚至還有個懸賞收集上好賭術的廣告。
而恰好這金滿樓的許少東家許洋也在,黃昆便一時來了興致,說自己有上好的賭術,就不知他們能不能慧眼識珠了。古今中外異世荒古,但凡有賭場的地方,就不乏賭術高手。這金滿樓自然請的有這種任務鎮場。
經過黃昆的演示講解,又和衆人對戰了幾局,黃昆版的“德州撲克”玩法就悄無聲息地誕生了。至於對他們這個賭壇有什麼影響,卻不是黃昆考慮的事情。
高手就是高手,經過黃昆不遺餘力地耐心講解和演示,那幾位竟然玩得像模像樣,有時還能贏過黃昆。
那少東家卻也夠爽快,經過衆人的一致稱讚和自己的親自嘗試,一揮手便讓人端出了一盤百兩黃金作爲酬謝。黃昆本來只是心血來潮,但是看到這一把兩黃金,卻也沒客氣,照單全收。
在黃昆要走的時候,那許洋還誠懇地挽留,希望黃昆能留下來幫忙做這個“黃金賭術”的術監,黃昆連連搖頭,不過卻答應這幾天常來指導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