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鐸跟宋思危商議過後,決定由宋思危跟松江衛視進行協商,估計難度應該不會太大。
松江衛視是華夏創建最早的三座電視臺之一,九七年成爲上星衛視,覆蓋華夏全境和亞太五十多個國家地區。所以松江衛視播出的《天龍八部》,在全國範圍內都能收看到。
但松江衛視已經提前播出了兩集,等其他衛視趕過來買二輪播放權,再拿回去播放時,估計松江衛視都播出十集八集了。所以即便是其他衛視買回去大面積播放,對松江衛視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這也是張鐸和宋思危認爲他們能說服沈清和松江衛視高層的原因。
張鐸負責與其他衛視的具體接洽工作,這是他主動爭取的。他這個副總目前當的有些有名無實,在萬邦影視員工的眼裡,他依然只是一個人氣作家、導演,卻是沒能轉換成副總的身份。
張鐸便是想借着這次熒屏大戰的機會,一展身手。如果他能夠重現九七版《天龍八部》在大陸的收視奇蹟,就再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能力,在影視圈內也會聲名鵲起,無人再敢小視。
但這一切還要松江衛視那邊點頭,宋思危直接開車過去找沈清商量。而張鐸則打電話給金玉堂,說什麼也要通知他一聲。
金玉堂接到電話時先是一愣,可當他聽到張鐸這幾乎瘋狂的計劃後,卻是欣喜若狂,用地方衛視來包圍央視,採用羣狼戰術,就算央視是頭猛虎,也要退避三舍啊!金玉堂贊同不說,還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先把消息散播出去了。在他看來,事先通知松江衛視那是給它臉,它還敢說個不字?
事實上在《天龍八部》播出前就有其他地方衛視找萬邦影視談過,想購買播放權。但因爲首輪播放權給了松江衛視,而二輪又出價太低而沒有談成。
如今《天龍八部》首播成功,其他地方衛視再想低價買二輪播放權就不可能了。要知道,在業內,黃金檔電視劇播出收視率0.6是劃分一線和二線衛視的標準之一。0.6這個收視率數據跟央視的十個八個點比是猥瑣了一點,可放在全國十多億人口的大基數內比,還是相當驚人的。
雍州衛視是華夏西部的省級衛視,因爲人才匱乏,節目製作不精,黃金檔的收視率一直在0.6之下徘徊,是個徹頭徹尾的二線衛視。更因爲最近節目選材不當,而造成收視率大幅下滑。雍州衛視的高層一籌莫展,在得到萬邦影視要賣《天龍八部》的二輪播放權時,卻是大喜過望,叮囑發行部負責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買到二輪播放權。
此刻國內做出這種決定的地方衛視並不止雍州衛視一家,實在是因爲當時國內的電視劇製作不精,纔會導致引進的港劇、日劇一次次地造成萬人空巷的緣故。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地方衛視都對《天龍八部》趨之若鶩,像芒果臺,華夏東南的一些衛視就持觀望態度。而央視的發行人員在聽到萬邦要賣二輪播放權,並且宣佈先到先得,誰先買回去誰先放,不需要等松江衛視放完時,不由得哈哈大笑,笑萬邦影視異想天開,笑負責此事的張鐸幼稚可笑。
至於聖心影視公司的戴安民聽了,不過是莞爾一笑。雖然《天龍八部》的首日收視讓他很意外,可也僅此而已。首先播放平臺差了一大截,檔期又差了很多,不可能會對《後三國演義》造成威脅。
至於萬邦提出先到先得,買回去就能放聽起來更像個笑話,總局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一定要首輪放完才能放二輪,可任誰都知道這會對首輪播出造成影響,松江衛視如果肯同意,一定是腦子集體壞掉了。
可松江衛視高層的腦子還真就集體壞掉了,宋思危把張鐸的理由跟沈清一說,沈清也被宋思危描繪出的三十家地方衛視同時播出《天龍八部》的壯舉震驚了,如果她能參與到這個電視劇史上的奇蹟,松江衛視能參與到這項奇蹟中來,該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一件事。再者松江衛視做爲投資方之一,獲得的好處也不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松江衛視的高層不過是略一討論就同意的萬邦影視的提議,效率高的驚人。而張鐸也在萬邦公司接待了第一個地方衛視客戶。
來的人叫甘威,是雍州衛視的發行部主任,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西服穿的筆挺,顯得沉穩幹練。見張鐸如此年輕時,着實嚇了一跳,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就是萬邦影視的副總,負責《天龍八部》二輪播出權的買賣工作的人。
張鐸如今名氣如日中天不假,可也不是所有的華人都看過他的小說,之前答應出演《亮劍》的李少泉雖然認識張鐸,卻不是他的書迷。而如今這個甘威,卻是連張鐸的小說都沒看過,真不知道雍州衛視怎麼就派他來了。
甘威見張鐸年紀幼小,生了輕視之心,大咧咧地開了個五萬一集的價,還一副我買它是對你施捨的感覺。
張鐸“呵”地笑了下說:“二十萬!”
甘威卻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說道:“二十萬,你怎麼不去搶,要知道,這可是二輪播放!”
張鐸坐在自己辦公室裡的沙發上,笑着向甘威說:“這是二輪播放不假,可你們買回去就能放,不用等一輪結束。再者《天龍八部》的製作超級精良,有目共睹,它的開播收視率您該知道吧?百分之一點五三,別說下午檔,就是雍州衛視的黃金檔也沒有過這樣的收視率,據我所知,貴臺的黃金檔連0.6的收視率都沒有!連一線衛視都算不上的!”
甘威惱怒道:“張先生,我千里迢迢趕過來,是想跟你談生意,不是來聽你羞辱的。從主客的角度上講,我遠來是客,你應該更熱情些。從年齡的角度講,我是你父親那輩的人,你應該更尊敬我一些。”
張鐸呵呵笑道:“甘先生,遠來是客也好,輩分長我也罷!這都是私底下的。從明面上的角度講,我們是平等的商業夥伴關係,而我也只是在敘述我瞭解的事實!所以二十萬這個價格一點都不貴,你們雍州衛視買去,絕對是賺了的!”
甘威的語氣緩和下來說:“可二十萬畢竟太貴了,我漫天要價,你着地還錢就是,你也總不能就咬死一口價吧?”
張鐸嘴角微翹,笑着說:“那這樣吧,甘先生,反正都是要播放完才能結尾款,不如咱們就按收視率收錢!如果《天龍八部》在雍州衛視播出,收視率達不到0.6,咱們按五萬一集結,如果超過一個點,咱們按二十萬結,如果達到一點五,咱們按三十萬結怎麼樣?”
甘威心中一琢磨,雍州衛視開臺以來的收視率都沒達到過一個點,如今更是長期在0.6以下徘徊,它一個連黃金檔都上不了的武俠劇,更是二輪播出,怎麼也到不了一個點,這樣就是憑五萬一集拿下了,絕對的賺大了!
甘威心中有了決斷之後,當下說道:“好,咱們就憑收視率結款!”甘威簽過合同,付過訂金,便喜不自勝地帶着《天龍八部》的錄像帶回去了。
甘威一回到雍州衛視,把事情經過一說,雍州衛視的領導都誇甘威做的好。那張鐸還真是異想天開,他以爲一部《天龍八部》就能逆天嗎?雍州衛視都多久沒達到過一個點的收視率了!
可《天龍八部》一開播卻讓他們全傻眼了,收視率直接破一,達到一點二個點,讓雍州衛視的人即高興,又心疼。因爲喜歡《天龍八部》小說、電視劇的人太多了。他們看到後面又想前面,可這時即沒出錄像帶,也沒有網絡視頻,雍州衛視重播,卻是一下便吸引來一堆觀衆。
有雍州衛視收視率翻身的榜樣在前,其他地方衛視紛紛跟進,或是以十幾、二十萬一集買進,或是簽訂憑收視率結款的合同,條件卻合理的多,不像雍州衛視籤的那麼坑爹了!
等到最後,張鐸把《天龍八部》的二輪播出權賣給了36家電視臺,其中省級上星衛視18家。因爲買賣時間有先後,播出時間也有差別。加上首輪播放的松江衛視,在巔峰時有37家電視臺共同播放,一時間,打開電視,滿屏都是《天龍八部》,到處都是喬峰、段譽、阿朱、王雨嫣,滿世界都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俠骨柔情。
喜歡的觀衆爽的不得了,不喜歡武俠劇的就鬱悶了,因爲他們不明白,此刻家裡本能收看幾十個頻道的電視機,對他們還有多大意義?原本坐在牀上靠遙控器呼風喚雨、指點江山的樂趣已經所剩無幾,突然間發覺得自己像個導演,沒事閒的翻來覆去猛看樣片,在時空交替、因果倒置的遊戲樂此不疲。
37個臺同時播,讓觀衆有了瞻前顧後的條件,看了松江衛視的“阿珠之死”,再去看雍州衛視的“馬伕人使奸計”,掉過頭能看京城衛視的“段譽初見王語嫣”。這對觀衆來說是個好事,《天龍八部》謎也大可不必呆守在電視機前,盯住一個臺看,37個臺總有能接上茬的地方。
而在這場收視奇蹟中,還有一些聰明的觀衆利用播放的“時間差”來個“速成跳級”,三跳兩跳地看完40集。但也讓不少觀衆亂了陣腳。打開電視到處都是喬峰、段譽、虛竹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演到哪兒了,看了個昏天黑地,到最後發覺徹底看亂了,也是大有人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