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週六下午,《東北晚報》報社的社長辦公室內,周明德坐在豪華的實木辦公桌後,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椅背,嘴裡哼唱着《智取威虎山》的選段:“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哦哦哦哦哦哦哦!”
周明德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地唱着小曲,心中十分的得意。這時敲門聲響起,周明德叫了一聲進,就見吳惟忠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周明德笑着問道:“張鐸怎麼說?”
吳惟忠說:“他同意來,我已經安排人開車去接他了,他開始不太想來,說不喜歡那麼那麼多人在一起拼酒。我說慶功的時候,不能少了你這個大功臣,他才同意的。”
周明德說:“唉,要我說,你纔是第一大功臣。若不是你當初明言拒絕了《明朝那些事兒》,我們今天不要說擺慶功宴,恐怕是擺散夥宴嘍!”
吳惟忠一副“誠惶誠恐”樣子說:“社長,您太擡舉我了,我只是做些分內的事,可當不得如此誇獎。”
周明德站起身來,走到吳惟忠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說:“哎,惟忠你也不用過分謙虛,你的功績,我都看在眼裡。魏老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咱們的劉副總編身體一直不好,只是掛個名。陳文正才華是有的,可惜恃才傲物,沒有容人之量。許慎言精明過人,卻沒有決斷力。所以這總編之職,非你莫屬,也就是這一兩個星期的事,你心裡先有個準備。”
吳惟忠的肩膀被周明德拍了一下,放佛中了功力深厚的掌法一般,身子頓時矮了一截,笑地都快合不攏嘴:“社長,我……我到時一定好好幹,爭取讓咱們的報紙的發行量再上一個臺階,覆蓋全國所有的市縣。”
周明德笑着說:“想法是好的,只是你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卻是跟張鐸搞好關係,另外也不是他寫的什麼書都要,像這次沒要《明朝那些事兒》就做的很對。”
吳惟忠心有餘悸地說:“我當時也是覺得這本書一旦連載,會跟學界產生很大的衝突。纔沒敢要,其實平心而論,那是一部很好的歷史通俗讀物。”
周明德望着窗外,目光深邃,幽幽說道:“書是好書,只是誕生的時間早了點,如果再過些年連載的話,境況應該會好很多。對了,《松江晨報》那邊怎麼樣了?”
吳惟忠有些鬼鬼祟祟地說:“我聽說江芷蘭要調走了!”
周明德心中吃了一驚,卻不動聲色道:“說下具體情況!”
吳惟忠把自己得來的小道消息向周明德述說:“江芷蘭那丫頭不過是靠家裡的關係,才當上社長,哪有什麼本事。報社在她的經營下每況愈下,如今都到了停刊整頓的地步。能不能復刊還在兩說,如今自然是想溜之大吉了。”
“張鐸就沒有答應再給他們一部武俠連載?”周明德嘴上問道,心中卻十分糾結,他既希望張鐸沒答應,這樣張鐸的武俠小說只在自己的報紙上連載,少了潛在對手;卻又有些希望張鐸能對《松江晨報》有所補償,證明他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無情無義的人。”
吳惟忠說:“聽江芷蘭那邊傳出的消息說,張鐸有答應,卻還不知道是什麼小說。”
周明德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嘆氣,說道:“有機會打聽下!”
吳惟忠見周明德嘆氣,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嗯,我找機會問問他!”
晚上七點,君勝酒店的二樓大廳裡,燈紅酒綠,高朋滿座,卻是《東北晚報》報社在舉行慶功會。畢竟是建國以來第三份發行量超過兩百萬份的報紙,這樣的功績足以傲視全國,當然要慶祝了。
《東北晚報》報社的社長、總編、財務、人力、品牌三大總監,吳惟忠、陳文正、許慎言三大主編,各部門經理、部長,下面的編輯,記者等,一共三百多號人,聚集在二樓大廳裡。
周明德穿着中山裝,大背頭梳的十分整齊,在主席臺上慷慨致辭,之後總編魏宗勝和主編吳惟忠分別上臺講了幾句,卻看的陳文正咬牙切齒。
周明德私下裡請張鐸上臺講幾句,張鐸卻笑着拒絕了,在《東北晚報》這個大喜的日子裡,他可不想喧賓奪主。
等到酒席開始的時候,衆人紛紛舉杯,張鐸這一桌坐的卻是周明德,魏宗勝,三大總監,三大主編,張鐸,加上一個二十出頭的靚麗女孩。
吳惟忠給張鐸一一介紹,三大總監都十分客氣地與張鐸握手。到陳文正的時候,老頭哼了一聲,點下頭就算過去了。許慎言則十分熱情,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給張鐸。
輪到坐在張鐸身邊的女孩時,吳惟忠笑着說道:“這是小女吳文靜,文靜本是個好詞,可惜老夫姓吳,就成了不文靜了。她性子粗疏,十分喜歡你的小說,聽說你今晚會來,便纏着我要見你,等會有什麼失禮之處,阿鐸你可不要見笑啊!”
張鐸瞧着吳文靜精緻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材,再看吳惟忠那副尊容,心說這是父女倆嗎?差的也太多了吧!
吳文靜不滿道:“爸,有你這麼說我的嗎?”
吳惟忠忙笑着說:“好好,是我說錯了!”
張鐸則說:“怎麼會,文靜姐一看就是性情豪爽的女孩,我最欣賞了!”
周明德在旁笑容可掬地說:“既然如此,你們年輕人多親近親近。”
衆人吃了一會菜,大廳裡便開始觥籌交錯,坐起喧譁。過來敬酒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張鐸作爲前途無量的天才作家,衆人少不得要敬上一杯,他喝了一陣,見勢頭不好,便借尿遁出去了。
張鐸出了酒店大門,到停車場前的綠化帶前抽菸。才點上,就被一隻手一把奪過,卻是跟過來的吳文靜。
“喂,小小年紀不學好,抽什麼煙啊!”
張鐸笑着說:“心裡有些感慨,其實我平時是不抽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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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靜說:“你現在這麼成功,感慨個什麼勁啊!”
張鐸笑着,不肯說話。吳文靜笑着說:“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似地,還靦腆起來了。”說罷伸手去捏張鐸的臉。
張鐸打掉吳文靜的手說:“我不是小孩子!”
吳文靜卻再次伸手道:“哎呀,我捏一下沒事的,你在我面前就是個小孩子!”
張鐸沒有再拒絕,而是說:“那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問下你的年齡,文靜姐?”
吳文靜大大咧咧地說:“哎呀,你就說問我多大了唄,還冒昧問下,你能不能不拽詞,我最討厭像我爸那樣文縐縐地說話了!”
張鐸頓時覺得冷汗直冒,他覺得自己跟文化人能說的了文言,跟大老粗也能對着罵街。可在這個吳文靜面前卻沒選擇好說話的方式,難道她是妖孽,老子竟然會看走眼。
“那你多大啊,文靜姐?
“我今年28了!”
“什麼?你都28了?”張鐸驚訝地說,眼前這吳文靜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誰知竟是個“奔三”的阿姨。
“你要不信我拿身份證給你看!”還不等張鐸說什麼,吳文靜便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身份證遞給張鐸。
張鐸接過一看,果然28週歲,心說長的還真妖孽啊,不看身份證還以爲就比我大幾歲呢!
吳文靜收起身份證,又捏了捏張鐸的臉蛋說:“怎麼樣,小朋友,叫阿姨吧!”
張鐸還是打掉吳文靜的手說:“我跟你爸爸叫叔叔,所以還是管你叫文靜姐吧,而且我再次重申,我不是小孩子!”
吳文靜無所謂地說:“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了。哎呀,我肚子有點疼,你能不能陪我去買點藥!”
張鐸說好,兩個人並排走在路上,吳文靜問張鐸一些寫作、生活上的事,張鐸一一解答。
走了幾百米,找到一個藥店,吳文靜買了藥,借了點溫水服下,臉色卻依舊很差,張鐸忍不住問:“你這怎麼了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吳文靜皺着眉頭說:“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的,這個你懂吧?”
張鐸無奈地說了句:“我不是小孩子!”
吳文靜笑着說:“好吧,那我以後不當你是小孩了!”
“那你現在怎麼辦啊?”
“你回酒店吧,我自己回家就行!”吳文靜說。
“算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吳文靜笑着說:“好啊!”便很自然地挎着張鐸的胳膊。“我家就在前面,還不到一站地,咱們走回去就好!”
張鐸的胳膊感受到吳文靜豐滿的胸部,頓時心中一蕩,想起《失戀三十三天》中大老王的一句話:“情義千金,不敵胸脯四兩。”隔着衣服都這麼有感覺,這要是赤膊上陣該多爽啊!她一會要是逆推我,我是從了呢,還是從了呢,還是從了呢!
吳文靜果然一點都不文靜,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到家門口後,掏出鑰匙開門進屋說道:“媽,我回來了,說罷鬆開張鐸,便撲到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懷裡。”
張鐸心中暗叫慚愧,真是色慾衝昏了頭,吳文靜正來事呢,怎麼可能逆推自己!
吳文靜摟着女人的脖子說:“媽,你看,這就是在爸報社連載小說的孟南星,你看長的帥不?”
吳文靜的母親卻是個極端莊秀麗的人,輕打了吳文靜一下說:“都多大了,還沒點正形,還不起來,別讓客人笑話!”
張鐸笑着上前說:“阿姨好,我叫張鐸。”未等吳文靜的母親說話,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是吳惟忠打來的電話,問張鐸怎麼這麼久沒回去。張鐸說送吳文靜回家了。吳惟忠告訴他,如果不愛喝酒就在他家呆着吧,現場三百多號人,一個個都喝嗨了,他也被灌了不少酒,等會回家,卻有些話要跟張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