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初見

首都人民醫院,婦產科。產房外面聚滿了人羣,兩對年逾六旬的老夫妻坐在走廊的靠椅上,過道里的幾個年輕人不時的走動着,尤其是一個身穿白色襯衣和深藍色褲子的年輕人,雙手不停的搓動,濃密的眉毛緊緊皺着,顯示着此時心情的焦急。

“我說姐夫,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啊,轉的我頭都暈了!”其中一個身穿米色的長身連衣裙,梳着兩根長長大辮子的年輕女子,有些嬌嗔地說道。

“小婷,我這不是着急嘛!你姐這都進去多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啊!”葉建國苦着一張臉,他這可是第一次做孩子的父親,心情難以平靜下來。據說,生孩子可是很辛苦的事情,他也是十分擔心妻子的安危。

“哥,你放心吧,醫生之前不是說了麼,嫂子和孩子的健康都是沒有問題的,可能嫂子的身體有些弱,所以才慢了些吧!”妹妹葉慧珊面帶微笑的說道,對於這個即將出世的小不點,她也是十分期待的,從她有些希冀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葉慧珊身穿碎花短袖上衣和一條淺灰色的褲子,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容,站在一位老婦人的身旁,顯得十分的安逸。

這時,葉慧珊旁邊坐着的老婦人開口說道:“建國,你就老實呆一會兒,你這麼走來走去的,弄得大家心情都跟着緊張了!”

“媽,我這能靜得下來纔怪呢······”葉建國嘟囔道,不過被父親瞪了一眼,他就老老實實的靠在牆角,不住地摳弄着牆壁,顯然將急躁的心情發泄在了這上面。不知道這屬不屬於挖“社會主義牆角”的典型?

這時,另一個老婦人面帶微笑的說道:“李姐,你就別說建國了,這要當爸爸的人,都這樣,血脈相連,這是免不了的!”

“是啊,秀梅你說的也對,想當初我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嘛。不過,雪華這孩子身子太單薄了,生孩子時肯定要吃苦的。”李玉鳳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兒媳婦各個方面她都很滿意,就是身子有些瘦弱,讓她有些憂心,尤其是這有了孩子,身體單薄的話以後會很吃力的。

“我姐那身材多苗條啊,我羨慕都羨慕不來!”陳雪婷自己撅着嘴脣嘟囔道,當然這個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免得被父母訓斥,她的性子十分的活潑,用趙秀梅的話說,那整個就是一個瘋丫頭。

兩位老人坐在長條靠椅上,顯得十分鎮定,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不過,從兩人抓緊的上衣邊緣可以看出,兩個家庭的主事人的心情也不是那麼平靜的,這可是葉、陳兩家第三代中的首個孩子。話說隔代親,兩位老人不激動顯然是不可能的。

葉偉銘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恢復,只不過除了思考之外,對於身體的掌握依然不是那麼的順暢。但是,他有些奇怪,身體居然沒有了任何的痛楚,而且也沒有被撞後的那種窒息感。

隨着他的感知不斷恢復,他覺得自己就像置身在某種液體中一般,而且液體十分的粘稠,嚴重束縛了他手腳的活動,但這種被包裹的感覺十分的舒服。就如同,小時候被媽媽抱在懷裡一樣,十分的有安全感和親切感。不過,他隨即發現自己居然看不到東西,而且眼睛也無法睜開,甚至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對於這種情形,儘管以葉偉銘30多歲的閱歷,依然是無法解惑。

有過閱讀網絡小說經歷的葉偉銘,甚至懷疑,難道是穿越到了“混沌”時期,至於小說中的“混沌之氣”,明顯是有些不符,他這裡感覺到的是“液體”,可是誰知道呢,難道還真有人穿越過不成?

他還想到了那些高科技的“療養艙”,那些資料的描述與他現在的感覺倒是有些雷同。不過,想到21世紀初的科技水平,以及他自身的地位,即便是有這個技術,也不會給他使用,他家人也承擔不起那個費用。難道是試驗品,自己作爲醫學“實驗體”,那倒是有些可能,畢竟還不成熟的技術是不能給那些重要的人物,以及富豪們使用的。如果是這種可能性,葉偉銘雖然有些不忿,可是能夠康復的誘惑太大了。

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外星人了,既然能夠到達地球,肯定是科技極爲發達的,有個“療養艙”也不是太驚人的事情。不過,要是這種可能的話,葉偉銘覺得自己是註定要杯具了,他纔不相信外星人會那般友好呢。

他現在很想擔心曉雨的情況,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收到自己受傷的消息,他現在的聽覺還沒有“恢復”,所以對外界的瞭解近乎於零。葉偉銘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家人和曉雨,所謂“事出反常即爲妖”,他現在的情況讓他有些惶恐和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液體的關係,葉偉銘不久之後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感覺自己置身於一片湖水之中,身體不斷被拉扯着進入那個如同黑洞的漩渦。他不斷地掙扎着,希望能夠擺脫那種拉扯和擠壓感,並逃離那個讓人懼怕的漩渦。

“何主任,這個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孩子還不出來,感覺他在裡面反抗,不想出來的樣子!”正在打着下手的小護士有些詫異的說道。

“胡說什麼呢,注意點,一會兒拉扯不要太用力,免得傷到孩子。”何主任呵斥道,對於一名醫生來說,在這個時候怎能抱怨,那樣可是會影響信心的,於病人可是極爲的不負責。

“用力,堅持住,千萬不能泄氣,不然會有危險的!”何主任對着病牀上面色有些蒼白的陳雪華說道。陳雪華的身子本來就弱,如今被肚子裡的孩子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已是身心俱疲。可是對於孩子的母愛,讓她不能放棄,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多麼痛苦都要堅持下去。

陳雪華緊皺着細細的眉毛,咬着被單用盡全身的力氣,她此時感覺身體一絲力氣都沒有,現在全憑着一股信念,憑着對孩子的愛在堅持着。不過,看到她的虛弱樣子,顯然情況十分的不樂觀。

“這樣下去不行啊,恐怕她堅持不了多久了,這孩子怎麼回事啊!”何主任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了一起,雖然作爲醫生她見慣了生死,可是這樣一條即將出世的鮮活生命,她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何況,她除了作爲醫生,也是一位母親。

“小張,一會兒你協助我,只能將孩子拉出來了,時間再久的話,恐怕孩子就要窒息了!”何主任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了,畢竟進產房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時間拖得越長胎兒就越危險。

葉偉銘已經精疲力盡,他感覺自己小小的身體與那連綿不絕的漩渦引力相比,是那麼的渺小。而且,他也逐漸的感覺窒息感,就如同小時候在水庫有一次險些溺水時的感覺一樣。他又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了一番,隨即被一股大力拉扯着進入了漩渦······

“出來了,頭終於出來了!趕快用力,馬上就好了!”何主任有些激動地說道,這次的接生任務可是耗費了她太大的精力,她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的經歷。

陳雪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來以後,隨即就力盡昏了過去,她太累了。

“別擔心,她只是力盡而已,注意觀察,不要再出現問題了!”何主任看到陳雪華的情況,趕緊做了一番檢查後判斷出她的狀況,何主任萬分擔心,生怕再出現意外。

葉偉銘此時的心裡萬分驚恐,他清醒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巨大的手用水來清洗。是的,他就是感覺到一個巨大的手,他的聽覺和視覺還沒有恢復,只能憑藉身體的接觸感覺外界。

他心裡直打鼓,不會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吧,不然地球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呢,而且此時他被“人”用水清洗,莫非是要拿自己“做菜”。葉偉銘心裡有些悲涼,沒想到居然要淪爲“菜餚”,他此時萬分的想念親人們,也想起了被撞後的那種“離別感”,難道真的要與曉雨陰陽相隔了,他的淚水混合着臉上的“水”不住的流下······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何主任走出病房後帶着疲憊的笑容,對產房外等候的家屬報喜道。

“哈哈,我葉建國也有兒子了!”葉建國聞訊後,大聲的呼喊道,直到護士制止他的喧譁爲止!

葉偉銘愕然了,他此時恢復了身體機能,眼睛也睜開了,他發現自己居然成了嬰兒!而且看到牀上女人的面容時,更加的肯定了,那絕對是他母親陳雪華,只不過跟印象中相比,實在是太年輕了。

“誰打我啊,混蛋!”葉偉銘感到自己的屁股被重重的打擊了一番,隨即咒罵道,不過發出的聲音確實嬰兒的啼哭聲。

“這孩子,折騰的時間那麼長,不過這個嗓音很洪亮啊,看起來很健康!”護士們討論着,葉偉銘可是將她們給折磨的夠嗆。稍後,葉偉銘就悲劇了,對於這個與衆不同的孩子,護士們很感興趣,而且葉偉銘的精緻面龐,對於這些20多歲的年輕女護士們,殺傷力可是很大的!

葉偉銘回到了人生的起點,也就是那個大時代的前夕,還是華夏民族多災多難的一年,1976年!

這一年,國家的三位領袖相繼去世,唐山大地震,無不彰顯着國家遭受的苦難!

但,這也是另一個偉大時代的開端,尤其是那幾個破壞了國家整整十年的壞分子們,被剷除了,人們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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