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溫婉
臘月裡的風,吹在臉上,颳得人生疼生疼的。一般在這樣的天氣,不是特殊原因,溫婉都不出門的。
溫婉窩在馬車裡,聽着外面呼呼的大風,嘟囔着:“這樣的天氣,明睿跟明瑾還要趕路。得吃不少的苦頭了。”溫婉這是又惦念起了明睿跟明瑾了。
同時也惦記起丈夫來了。這麼大冷的天根本就不應該長途跋涉。不過皇帝堅持要在年前回來也沒辦法。受罪的還是下面的人。
秋寒笑着說道:“等過兩日大公子二公子就回來了。以後再不讓他們離了身邊就是了。”
溫婉搖頭:“鳥兒長大了,總要離巢的。哪裡能一輩子拘了他們在身邊。當父母的再掛念,也希望他們能飛得高高的。”這就是當父母的心思。再捨不得也希望他們能飛的高高的。
秋寒現在只有十五歲,來到溫婉身邊時間太短,對溫婉不熟悉,當下聽了溫婉的話,不知道如何接口了。
夏影則是很乖順了,無事決計不多半個字。生怕說錯什麼又被溫婉嗆了。單獨說她還好,若是當着身邊的人說她,那她的面子丟個乾淨了。所以特別的老實。
溫婉望着外面,對着秋寒說道:“你去後面的馬車上。”秋寒只是一個服侍的丫鬟,沒受過正規的訓練。將來最多也只能如夏語那般了。這次也是情況特殊,若不然不會放到身邊來的。
馬車裡只剩下溫婉跟夏影的時候,夏影心頭忐忑,不知道溫婉又要罵她什麼了。這段時間,夏影已經被溫婉訓得心裡都起了條件反射。
溫婉這次沒想過要訓夏影:“秋芸跟秋娥都不成,等夏瑤回來後就讓他們退回去了。也不知道你什麼眼光,給我找的什麼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秋娥太過機靈了,機靈的過頭了。秋芸開始還覺得好,但是夏影回來後就暴露了缺點。秋芸掌控欲太強了,開始只是覺得有這個傾向,但是夏影回來以後,表現得有些過了。
溫婉非常厭煩這種行爲。現在都能說夏影的不好,等將來給皇帝回報消息的時候,爲了討好皇帝,誰知道她傳得又是什麼話。溫婉已經決計將兩人放棄了。
其實秋芸的作爲是不好,但根子在於溫婉雖然厭煩夏影,卻不希望秋芸揹着人說夏影的壞話。溫婉與夏影朝夕相處二十多年,可以說是溫婉身邊最重要的人之一。在溫婉的信裡,也是將夏影當成家人對待的。只是夏影三番四次挑戰溫婉的底線,讓她很厭煩,但是再厭煩這種感情還在,磨滅不掉的。溫婉沒跟別人提起,那些日子,夏影不在身邊,溫婉非常不習慣,總覺得身邊好像總少了點什麼似的。
也正因爲這種感情,纔會讓夏影繼續留在身邊。若不然,溫婉就該如對夏香跟對夏嫺一般了。不讓她在自己身邊晃盪着。
夏影小聲地說道:“這是李義大人推薦的,秋芸能吃苦,秋娥很機靈。”她沒想到溫婉竟然如此嫌棄兩人。只是看着他們最近的表現,還有李義說的,覺得不錯。
溫婉冷哼一聲:“等夏瑤回來救人讓他們回去。我身邊不缺人。”溫婉準備等夏瑤回來,讓夏瑤從自己的人力挑選中用的。皇帝的人,她現在是一個也不想再要了。給的是歪瓜裂棗不說,還都是有着私心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對,暗衛之中的全都是劣質貨。爲首的都是差得不能再差了,下面的人能是什麼好貨色。
夏影老實地閉上了嘴。
溫婉到東宮的時候,感覺整個府邸的氣氛很壓抑。若說上次是荒涼,這次真就是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抑。就好像上空籠罩了一片烏雲。
翎昸過來迎接溫婉:“姑姑,母妃知道姑姑來探望她,很高興。”海如羽知道溫婉過來看望她,確實很高興。連精神都好了很多。
溫婉看着翎昸的氣色不好。在郡主府雖然勞累,但是氣色一直都不錯。若是氣色不好,溫婉就會強制他去休息的。這纔回東宮一天,氣色就這麼難看。
溫婉摸着靈動的頭,柔聲說道:“注意身體,別累着了。”其他的,溫婉是真不好說什麼了。
溫婉見着海如羽,發現還如玉面色發白,嘴脣也是青色的。與以往見到的那個端莊大氣,儀態萬千的樣子有着天囊之別。
海如羽歉疚地說道:“溫婉,你如此繁忙還要親自過來看我。真是抱歉了。”溫婉有多忙,她心底有數的。
溫婉笑着說道:“再忙也不在這會。現在好點沒有?太醫說你得放寬心。”碰到這樣的事,溫婉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海如羽笑着搖頭:“生死有命,順其自然吧!”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現在就是熬日子了。太醫說若是堅持吃藥,斷不了根,但也不會有性命之危。既然到了這個關頭,再抱怨也無濟於事,還不如積極面對呢!爲了孩子也得堅持下去。至少有她再,還能爲孩子擋一擋。
溫婉對於海如羽如此看得開,有些詫異。本以爲海如羽會陷入在悲痛與恐懼之中,到底是她小瞧了海如羽。
海如羽與溫婉說了好一會話,最後握着溫婉的手道:“這輩子,我也沒什麼遺憾的。我只是放心不下翎元跟彤兒他們三兄妹。溫婉,看在我們往昔的情份,等我走了,幫我多多照看他們一下,好不好?”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滿是哀求。
溫婉當下拍了拍海如羽的手,笑着說道:“你別多想了,好好養病。只有你在他們纔會過得好。爲了孩子,你得保重自己。”溫婉是不可能答應海如羽的託福的。若是承諾了,到時候她都多增加多少的麻煩。若是梅兒,溫婉會考慮的。但是太子妃,還是算了。溫婉不認爲她與海如羽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值得她去揹負這些麻煩。
海如羽還想說什麼,溫婉卻是轉移了話題:“翎元,我瞧着你的氣色不對。你母妃現在病着,你得長兄,不僅要保重好自己,還得照顧好你母妃跟弟弟妹妹。”翎元的氣色沒有問題,但是那眼神卻是帶有兇狠的神色。
翎元上次也是見到弟弟那模樣,實在是忍耐不住才叫了翎昸過去,將埋藏在心底的話吐了出來。只是翎元真沒想到,翎昸會將這些話告訴溫婉。翎元到底低估了溫婉在翎昸心裡的地位。
在翎昸的心目之中,溫婉不僅是老師,是姑姑,更是如母親一般的尋在。溫婉不將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但是翎昸卻對溫婉充滿了感激,尊敬跟愛戴。這種感情已經超越了對生母的養育之情了。
溫婉剛剛說完翎元,秋寒從外面走進來,在溫婉耳朵邊上嘀咕了一通。意思是戶部尚書找溫婉有要事。
溫婉抱歉地站起來:“等我手頭上的事落了再來看你。”最近的事情很多,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都是一些零碎的事。這些人生怕做不好,到時候惹得皇帝不滿。所以事事喜歡跟溫婉呈報。溫婉是不厭其煩,但是沒辦法,必須站好最後一班崗。皇帝回來,她也解脫了。
海如羽讓容嬤嬤送走了溫婉,看着兩個兒子,心下悲傷,眼淚忍不住涌現出來。說不怕死是假的,她還有三個孩子,在這吃人的地方若是沒她這個娘護着,以後還不知道如何。但是再難受,太醫也說了毒已入了五臟六腑,只能用藥剋制,根除不了。活下去,只是拖日子。但是到底能拖多長時間,太醫也沒個定數。
翎元望着溫婉離去的背影,讓翎昸也跟着去送溫婉。等屋子裡沒人才恨恨地說道:“若不是她,母妃怎麼會中毒。現在竟然還跑過來看望母妃。貓哭耗子假慈悲。”
海如羽還不知道翎元懷疑溫婉是幕後主使。聽了這話大爲吃驚:“翎元,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等海如羽聽到翎元的懷疑,當下差點暈厥過去的:“你這是聽了誰的挑唆。除了對母妃說這話,還有對誰說過這樣的話。”
翎元搖頭:“沒有,除了跟母妃,誰都沒說過。”本來想加上翎昸的,但是想想翎昸這兩日也都跟着自己,加上常年不在府邸也沒有自己的人脈,就算想要送消息出去也送不出去。待會警告他一下,相信翎昸也不敢亂說話。
海如羽聽到沒對外人說過,放鬆緩下來:“那你告訴母妃,這是誰跟你的這些話。是不是你皇祖母。”
翎元雖然經歷那件事,性情有些變。但是對海如羽還是非常信任愛戴的。翎元跟翎昸不一樣,翎元是自小就在海如羽身邊。也是海如羽親自教導的,母子感情極爲深厚。見着海如羽厲聲問,當下也沒隱瞞:“是,是皇祖母說的。但是我認爲皇祖母說的是對的。”
海如羽額頭的青筋都出來了:“母妃教導了你這麼多年,大儒也教導了那麼多,你就被你皇祖母三言兩語就矇蔽了心智。不會自己判斷了。你,你真是太讓母妃……”失望兩個字到底是咽回去了。
翎元內心是恨着溫婉的。若是換成其他人,肯定不會被皇后三言兩語挑撥的。但是這個人是溫婉就另當別論了。當日他差點被逆賊殺了,可是溫婉不僅不救他,反而還好吃好喝地供着那個想要殺他的逆賊。還派了人保護他。翎元對溫婉這點痛恨無比。這就好比厭惡一個人,聽到他的壞話自然認同。
當然,這些也主要是教育造成的。翎元是被太子妃以及大儒精心教導過的。但是教導的再好,翎元也是被父母千嬌萬寵出來的,就如現代裡溫室裡的花朵。
溫婉不否認翎元很聰慧,也很有手段心思,想來學到的勾心鬥角的手段不少。但是他自小就順風順水的,從沒碰到不如意的事情。這段時間纔是讓他真正面對外面的殘酷。可是沒人正確的引導,這些負面的情緒就會壓制在心裡。總會爆發出來的。溫婉的事其實就是一個宣泄口。
海如羽抓着翎元的胳膊:“你這個孩子,你怎麼會相信你皇祖母的話。誰給母妃下毒也不可能是你溫婉姑姑的。她不會給姑姑下毒的。”海如羽很瞭解溫婉,溫婉不可能下毒害她。因爲害死她,對溫婉沒半分的好處。
翎元卻是不相信這個觀點。直接說了他對翎昸所說的話。他認定溫婉想扶持翎昸上位。
海如羽苦笑,拉着翎元的手:“你這個傻孩子啊!你溫婉姑姑就算培養翎昸是有別的心思。但絕對不可是想要讓翎昸當成傀儡的。翎元,你皇爺爺還在呢!”皇帝都還在,太子的身體已經廢了。若是溫婉培養出一個傀儡出來,皇上怎麼可能看得上翎昸。皇帝又不是沒有其他的兒孫。
海如羽心裡其實有數。溫婉應該是有要培養翎昸當繼承人的想法,但是她所認爲的與翎元恰恰相反。溫婉只會盡心教導翎昸,讓翎昸成爲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傀儡。一來是翎昸的變化她看在眼裡。二來若是溫婉想要培養一個傀儡,皇帝也不可能答應。
海士林來看過海如羽。海士林直言翎昸比翎元更適合。他以後會扶持翎昸。其實潛意思也就是放棄了翎元了。
海如羽也不得不承認,翎昸的資質也許比不上翎元,但是現在翎昸明顯比翎元沉得住氣。這幾日在身邊照顧自己,她看得很清楚,論心性,翎元比翎昸差遠了去。到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溫婉的教育方式比她強。越是如此,海如羽越是後悔。翎元上位,翎昸能安然無恙。但是翎昸上位,翎元該如何自處。
海如羽現在不擔心翎昸,卻極爲擔心翎元。翎元自從宮變以後心性變了很多。她用了很多法子,但是感覺都不得其用。她也想向溫婉取取經,溫婉卻忙於政務沒這個時間。本想等溫婉事落以後再找溫婉,可是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事。
翎元聽着海如羽斬釘截鐵地說着溫婉不會是那真兇,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娘:“母妃,爲什麼你會這麼肯定?”
海如羽摸着溫婉的額頭:“傻孩子,我跟你溫婉姑姑認識快二十年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母妃再清楚不過了?你姑姑是不屑用這樣的手段的,而且你姑姑從不去害人,所以她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你皇祖母恨透了她,自然是什麼話都跟他說。她的目的,只是想挑撥翎昸與你姑姑的關係。可你知道,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跟翎昸。”翎元是皇后生病要他去,他去探望皇后才聽了皇后的話。
翎元沒吭聲,顯然沒有完全認同這話的。
海如羽耐心地給翎元說了很多話,分析得也很到位。最後翎元的神色有些鬆緩了。
翎昸在外面站了好一會,見着兩人談話的時間這麼長還沒停下來的意思。翎昸退了出去。
過了好久,容嬤嬤從外面進來,對着海如羽使了一個顏色。海如羽讓翎元走。
等翎元走後,容嬤嬤低聲說道:“太子妃,已經查清楚了。是皇后娘娘給太子妃下的毒。”若是容嬤嬤說其他人下毒,海如羽也許會懷疑。因爲時間太短了,哪裡這麼短的時間就出找出真兇。但是皇后就另當別論了。聽了這話,太子妃青筋暴起:“爲什麼?”
容嬤嬤面色也有些難看:“太子妃,皇后已經知道了是太子妃弄死的郭氏,還害死了……”害死了郭氏的兒子。
太子妃恨極:“沒想到,竟然爲了郭氏那個賤人。”這些年她隱忍了多少。沒想到最後竟然爲了這個賤人,還被皇后擺了一道。
溫婉出了東宮,在馬車想想了下後說道:“去查查。我想這可能是跟這羣逆賊有關係。”
溫婉認爲,除了這些人其他人謀害太子妃的可能性很小。原因無他,太子妃死不死真對局勢沒影響。太子沒死,好好的,太子妃死了他可以再娶過也給名門閨秀,再給他生兒子。至於皇后,溫婉已經不作他想了。皇后再蠢也不可能給太子妃下毒吧!除非是得了失心瘋。
夏影望着溫婉。
夏瑤雖然沒手滑,但是溫婉明白他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到此爲止,讓溫婉不要插手:“這件事還是查清楚的好。我可不想讓翎昸誤會我毒殺了他的母妃。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成。”杜絕的法子,自然是查到真兇了。
夏影覺得真是麻煩,不過還是應聲道:“好的。”送了溫婉回到府邸,她就出去了。
夏影回來以後,對着溫婉說道:“郡主,兇手就是皇后。我沒有哄騙你,兇手真是皇后。”
溫婉詫異了:“真是皇后。”
夏影對於溫婉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情報的準確信非常的無語。好吧,不僅是情報,對於任何的事,郡主都得確認三分:“確實是皇后。不過是何氏告訴皇后,說郭氏跟郭氏的兒子都是太子妃害死的。太子的其他兒子都是太子妃謀害的。皇后纔對太子妃動了殺心。”夏影這個消息是真的,不是糊弄溫婉的。
溫婉不理解了:“何氏爲什麼要對皇后說這些話?海如羽跟何氏有仇嗎?”兩人只是妯娌,恩,連妯娌都算不上。
海如羽是很圓融的人,若是沒利益衝突,不可能與何氏結仇的。何氏爲什麼會要毒殺海如羽。這點讓溫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對於這個消息,溫婉是沒懷疑的。有時候越不可能是兇手的,反而就是兇手了。溫婉猜測,也許兩個人暗地裡結下什麼怨。
夏影對於兩人是如何結仇不知道。但是這個消息是沒有錯的:“郡主,這個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我想太子妃應該已經知道了。”就算太子妃現在不知道,以後還是會知道的。不過這件事的過程還是有些超了夏影的預料。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將這件事告訴翎昸。”溫婉不僅是不想讓翎昸有這個疙瘩。還要讓翎昸認識到這裡面的殘酷。皇后可以不順眼下毒毒死太子妃,一樣,以後翎昸跟翎元爭位的時候,也一樣可以對他下毒手。這就是皇家的殘酷。
夏影點頭應了:“待會我讓夏語親自過去一趟。讓夏語將這件事告訴翎昸殿下。郡主,若是你想知道何氏到底什麼時候謀害太子妃,我讓人去走一趟。”
溫婉擺擺手:“海如羽應該想知道,我就不多浪費這個時間。”又不是害她,哪裡那麼多的好奇心。什麼原因,讓海如羽知道就成。
夏影去而復返。
溫婉淡淡地說道:“這件事真的是皇后下的毒手?若是我猜測得沒錯,應該是何氏下的毒手,皇后順水推舟吧!”瞧着皇后當初的意思,是想等太子上位後,擡舉郭氏。若是郭氏的兒子將來上位,郭家就能一直顯赫下去。可惜郭氏運氣不好,接連生了好幾個女兒。也讓皇后怒其不爭。若不然,海如羽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夏影搖頭:“是何氏提供的毒藥,皇后娘娘默許了的。”夏影的意思這件事,是何氏跟皇后合謀。
溫婉嘴角抽了抽,讓夏影下去。
翎昸聽到是六皇叔的側妃給他母妃下毒,他也沒多想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海如羽:“母妃,這是姑姑府讓人查探到的消息。”至於爲什麼何氏要害母妃,他很想知道。
海如羽聽到兇手是何氏,沒有溫婉那麼吃驚。她跟何氏大仇稱不上,但是兩人卻是暗中交手無數。何氏在她手上吃了很多暗虧。若是想要害死她,完全有可能。
何氏自知對方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直言她就是看不慣海如羽。說海如羽心機深沉,留着就是一個禍患。真實情況是何氏在海如羽手裡吃了無數次的暗虧。她自認爲手段也不差,但是偏偏栽在海如羽手裡栽了幾次。爲此嫉恨上了。後來得勢就給皇后說了當初郭氏的死因。慫恿皇后給海如羽下了慢性毒藥。
海如羽聽到來人的回話,恨不得一把掐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