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徐仲然求親(中)
溫婉見他半天不說話,嫣然一笑:“你還真好笑。這就是你的真心。一個渣爹,兩個宮於心計的後母。哦,對了,你祖母也不死省油的燈。就因爲你能滿足我的要求,就要我幫對付他們,還要應對一羣的異母弟弟,恩,還要幫你妹妹找戶好人家。徐仲然,你這算盤打得可真叫精。你不做去生意,真是浪費了。如果你從商,絕對比我強。”
徐仲然立即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想法。”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溫婉位高權重。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然。溫婉只要一句話,就能將他們打入塵埃,死無葬身之地。誰敢算計溫婉。再說,假如真的讓他娶了溫婉,也只會住在郡主府,不會與他的父母住在一起。不會有所衝突。至於其他,恩,他沒多想。
溫婉笑容可鞠:“你說你娶我是真心的,拿出你的真心,讓我看看,你的真心有多真。”
徐仲然面色一下僵硬:“郡主,我不明白要我如何證明?
溫婉笑得很是明媚:“裝什麼糊塗,我剛不是說了,你如果能真跟我做到一樣,甩脫了那些包裹,與徐家絕義,我就給你機會。”
徐仲然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溫婉。溫婉的意思,是要他與徐家絕了關係,出徐家。溫婉的要求,他做不到。溫婉就是有意刁難,讓他去做他做不到的事。
溫婉見着徐仲然呆呆的神情,施施然地走了。
徐仲然向溫婉郡主求親,郡主拒絕,而且還說了。除非徐仲然出了徐家,入贅郡主府(這是有心人添油加醋,溫婉可沒說這話。她又不要延續香火,要什麼入贅),否則絕對不下嫁。這事彷彿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京城。
徐仲然如今是正五品的歷部郎中。他不比尚堂,他雖然有五皇子的提攜,但卻是十打十靠自己的能力爬上去的。假以時日。定然是一方封疆能吏。是很多人眼裡的佳婿。只是,徐仲然很早之前,就揚言自己喜歡溫婉郡主。他想要娶溫婉郡主。而且一直在等候。這些年也不是沒人給他說過親。可是他就是咬死了不答應。等候了數年。卻沒想到,這麼一等,卻是等到了這麼一個結果。
這事出來以後,人們都在議論,郡主究竟想要找什麼樣的人。已經拒絕了一個狀元郎,五皇子,現在又拒絕了才華洋溢一表人才的徐仲然。再有郡主向徐仲然提的條件,有好人家的兒郎。趕緊想着要去定親。千萬別被溫婉郡主給看中。
皇帝知道後,立即聲明,溫婉沒有說要入贅。也沒有說要出族才能娶溫婉。都是謠言。只要好的,就下嫁。
夏影見夏瑤一點都不着急:“夏瑤。你不擔心郡主這樣挑來挑去,挑不到好的呢?”
皇帝立即把溫婉召到皇宮裡去,跟他闡述了這事的嚴重性。哪裡嫁人就得讓人男子出族。這不存心嚇退一大批人嗎?以後還要不要嫁了。皇帝都爲這個死孩子氣死了。
皇帝之所以這麼焦慮,是因爲當時徐仲然對他說的時候,言語很真摯誠懇。皇帝看得出來,徐仲然卻是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娶溫婉,徐仲然是的像要娶溫婉。而且,皇帝也覺得徐仲然也很貼切溫婉的要求。要在古代找一個不要小妾,不要通房的男人。那跟中億萬大獎的難度差不多。皇帝也就看重這一點。他擔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溫婉笑呵呵地說道:“皇帝舅舅,有什麼好擔心的。他既然這麼有真心,那就拿出他的真心出來。空口白話兩句,我就相信他。說好話的多得是,我能一一聽得過來。他要真答應這兩個條件,非我不娶,我就嫁。要是他退縮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皇帝看着溫婉,沉默着。溫婉可能不知道,人心,最是難測。也最經不得測試的:“如果他退縮了。你該如何?”
溫婉呵呵笑道“皇帝舅舅,他如果退縮了,有什麼如何的。皇帝舅舅,這世間沒有白得的東西,我不可能因爲他說的兩句好話就嫁的。說的,不如做的。我只看他行動。真心,是要看行爲,而不是嘴皮子。”
皇帝看着溫婉,微微嘆氣道“傻丫頭,你要明白一件事。人心,最不能測。你這麼苛刻,舅舅真擔心你嫁不出去啊。”
溫婉不在意“人心不能測,因爲人很難經受得住誘惑,所以一測就出問題。舅舅說,人心不可測,測了會難受。我可不會難受,因爲我本就對他沒有報以任何的期望。過關了我就答應,不過關,我也沒什麼損失。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還怕以後老了沒人管不成。與其嫁一個人兩面心的,我還不如一個人好好地過。”
皇帝知道溫婉向來是個主意大的,也知道她是個拿定主意就不變的人。現在強求着她嫁,她也有的是法子折騰到不嫁。只得答應下來“好吧,姑且一試。”但皇帝知道,徐仲然,淘汰了。
溫婉出族之所以如此的順利,被世人多予同情,沒有留下詬病。一來是因爲溫婉這十多年的籌劃,對平向熙的孝順已經落入所有人眼裡,輿論自然偏向她。二來平家那麼容易放她出族,是因爲她是女子,遲早是別人家的。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溫婉出族沒被人過多引論,是因爲她有皇帝撐腰。之後送禮那麼多錢財出去,也把最後的那些想要攪是非的人的口舌,也堵了。
徐仲然沒有溫婉的得天獨厚,他如果應了溫婉。等待他的,就是千古罵名。他的仕途,也徹底斷了。因爲他的父親沒有對他不慈,他的後母雖然在家鬥得昏天暗地,但對外都是賢妻良母。
所以,徐仲然是不可能答應溫婉的要求的。如果答應他就得千夫所指。因爲娶了溫婉,就相當於得到了榮華富貴。爲了榮華富貴,拋棄父母,拋棄兄弟姐弟,拋棄自己的家族,背叛祖宗。這一條條,一框框,他承受不住。
徐仲然在書房裡發呆,有僕從來叫他,說是老爺有請他過去。徐仲然去了正房。住在了上房的,
徐老爺見着徐仲然過來,和藹地讓他坐下。十幾年相處下來,徐仲然一看這個模樣,就知道不是好事。心裡提高了警惕。
徐老爺跟徐仲然說了很多,無非是爵位被奪,家裡如今生計艱難。他若干的弟弟妹妹,都還沒說親。就是徐仲然的親妹妹,也沒說親。雲裡霧裡說了一通。卻一直沒點明重點。
徐仲然卻是聽了這麼多,有着寒心入股的冷意。但是他坐得端端正正的,卻是一句話都不迴應徐老爺。
徐老爺說了半天,徐仲然不接話。終於,在喝了一輩子茶以後,徐老爺咳嗽了一聲後道:“仲然,你對溫婉郡主的要求,有什麼看法。現在外面都傳遍了。”
徐仲然面無表情地說道:“兒子沒什麼想法。”
徐老爺見着徐仲然這個模樣,眼裡有着惱怒之色:“仲然,你一直都想娶溫婉郡主。如今郡主既然答應了,你爲什麼又要半路退縮。”
徐仲然跪在地上:“父親,還請父親收回這句話。兒子雖然一直很想娶郡主爲妻,但是兒子不能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兒子是喜歡郡主,但是不能爲了娶郡主,連祖宗都不要。”
徐老爺沉吟了一下:“仲然,如果娶了溫婉郡主。我們徐家的爵位就能恢復。爲了徐家,你就答應了。”
徐仲然聽到這句話,彷彿落入了無底的深淵。是啊,爲了徐家的爵位,犧牲他一個又何妨。反正,他還有八個兒子。光就嫡子就有五個,繼室生了兩個,平妻羅氏生了三個。他算什麼,他什麼都不算。
徐仲然沒有答應,就算徐老爺把茶盞扔在徐仲然的額頭上,腫了一個大包。徐仲然都沒有答應。
徐老爺徹底的怒了:“爲了徐家,你竟然連這點犧牲都不願意。你是不是徐家的子嗣。”這麼孽障,就是來討債的。早知道,剛生出來就掐死算了。
徐仲然冷厲有着利芒:“如果不是我,你還能安然地坐在這裡擺着父親的款嗎?如果不是我依附了五皇子,徐家,早就被流放千里之外了。如今爲了給你的那些兒子鋪路,你就要犧牲我?哪怕讓我成爲天下人唾棄的人,你也無所謂?”
徐老爺一腳踹了徐仲然:“孽子,你這個孽子。你答應就好,你要不答應。我明日也一樣可以逐你出族。”
徐仲然眼裡有着冷笑:“哈哈,好,你若決定逐我出族,我也無話可說。誰讓你是父親,我是兒子。爲了利益,犧牲一個又何妨呢!反正你兒子多得是,不差我一個。”
正在父子兩人鬧得很兇猛的時候,徐太夫人過來了。見着徐仲然滿頭的茶葉還有水,怒斥了徐老爺一番。
徐仲然冰冷的心,終於有一絲的溫度。徐仲然被徐老太夫人拉着他的手,親自給他擦了額頭的茶葉,讓他先去整理了一下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