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 溫婉VS戚儷娘
白世年在屋子外面,頻頻看向養和殿。也不知道溫婉什麼時候出來,兩人這麼多話的。
夏瑤輕笑道:“將軍稍安勿躁。郡主很少入宮,所以一般有很多事要跟皇上商量。往日裡一談最少大半個時辰。”
白世年的臉,一下僵硬了。要談什麼時候不能談。爲什麼一定要挑在這個時候啊!
夏瑤見着白世年本來就冰冷的神情,更是落下去。這纔不急不慢地繼續說道:“不過將軍放心,郡主這次很快就會出來了。”
白世年看了一眼尋他開心的夏瑤。明知道自己焦慮,生怕溫婉氣大傷身。還惡作劇。
夏瑤抿着嘴巴笑。夏影倒是難得看到夏瑤這麼有興致的。在邊上也笑了起來。外面的氣氛,恩,還是很歡快的。
皇帝寬慰道:“溫婉,放心吧!最多十年,白世年就能會來了。”
溫婉強笑道:“恩。那我努力賺錢,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武器裝備,軍需用品。爭取讓他早日回來。要不然,等我家寶寶長大了,都不知道她爹長什麼樣了。”說完,還不忘記感嘆一句:“十年啊,十年後,他都成老頭了。”在古代人到四十是可以併入老頭的行列的
皇帝對此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了“後日會在宮裡舉辦一個宴會。你與白世年到時候一定要到場。”
溫婉一聽就不高興了。這最後兩天,不讓他們夫妻多說會話,參加什麼宴會。誰出的餿主意。
皇帝知道溫婉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這麼多年除了幾次大場合,一般的宴會溫婉從不參加:“這是爲白世年踐行,不能少了。”
溫婉撇了下嘴,皇帝都口頭通知了,也就意味着不能改了。咳,她最討厭聚會。一羣人聚着。不是吃的用的穿的,就是家裡長短的。而她呢,向來又是別人嘴裡的談資。
皇帝看着溫婉嘟囔着嘴,一臉不高興地出去。笑着對身邊的孫公公說道:“這個丫頭。怎麼就那麼討厭參加宴會呢!”女人不是一般都很宴會,大家聚在一起,熱鬧。偏偏溫婉就是個例外。
孫公公在邊上笑着說道:“郡主性子就這樣。不過這麼多年,也都好好地過來。皇上不必太過憂心。”
皇帝哪裡就憂心。當年是很憂心,這幾年爲着溫婉的婚事也操碎了心。如今不沒啥憂愁了。溫婉這次回來,眉宇間那股憂愁都散了。是個很好的開始。
白世年見着出來的溫婉,眼睛有些紅腫。明顯是剛哭過。難道爲着剛纔的事情,跟皇上訴委屈。應該不至於的。不過這次的事,看來是得有一場好鬧的。
溫婉掃了一眼朝着他走來的白世年,徑直走了,也沒去理會白世年。白世年對於這次的事情,也知道溫婉委屈。而且又在皇宮,也不敢多說什麼話。跟在溫婉身後。
前面的溫婉紅着眼睛走,後面的白世年老實地跟着。夏瑤在一側還故意打起了預防針:“將軍。這次郡主受了這麼大委屈。郡主發怒的時候很恐怖的,上次那只是九牛一毛。呆會郡主受不住發脾氣,將軍還請多多忍讓一下。”
白世年沒見過溫婉真正發怒的模樣。如今被夏瑤這麼一說。反倒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滋味。發怒就發怒,讓溫婉這麼丟面子,他也做好了溫婉發怒的準備:“你放心,我會讓這她的。”
夏瑤低着頭,偷偷笑了下。她對溫婉知之甚詳。剛纔看郡主的神情,明顯是在傷心,哪裡是生氣。能讓郡主傷心的事,只有一件了。想到這裡,夏瑤臉上的笑容也一下消失了。
上了馬車,車廂裡就留下兩個人時。白世年看着溫婉,想着該說什麼安撫道歉的話。沒想到,溫婉一下就抱着他的腰,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裡。雖然沒說話,但若生氣,也不會有這個動作了。
白世年去掉了剛纔思索的道歉詞。小心地問道“是不是皇上,說你了。”白世年連訓斥都沒用上。感覺皇帝也不會大聲訓斥溫婉的。
溫婉擡頭:“皇帝舅舅狠狠訓斥你了?”
白世年恩了一聲。溫婉其實覺得剛纔皇帝的態度很強硬,不好。所以開口解釋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拌住了,沒真生氣。剛纔的事情你也別介意。因爲出了思聰的事情,皇帝舅舅對此有些氣不順。你別放在心上。”
白世年親了一下溫婉的額頭:“我沒放在心上,只是擔心你生氣。今天讓你受委屈了。”讓妾室攔着溫婉的馬車,讓溫婉丟了這麼大的體面,他心裡有些內疚。至於皇上對他的態度,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別說罵兩句,就算要砍他腦袋他還得謝完恩後再讓人砍。
溫婉自然是趁機說出自己的委屈了:“剛纔皇帝舅舅都說我了,說我心慈手軟,婦人之仁。應該直接打殺了戚儷娘,竟然就這樣輕易放過了,丟了皇家的臉面。白世年,我當時是有打死她的念頭。但是若我真的打殺了戚儷娘,我是出氣了,但你回到邊關就難做人了。戚儷娘買通大夫算計你的事只你自己知道,對於邊關二十萬將士來說戚儷娘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這樣死了,對你的聲譽到底不好。爲了你,我也只有受了這口窩囊氣了。”
白世年心下的內疚更甚了:“皇上爲這個訓斥你了?”
溫婉忙恩了一聲:“皇帝舅舅說,只此一次,再有下次,他直接下聖旨賜死戚儷娘。我已經盡力了。”
白世年將溫婉摟得更緊:“媳婦,讓你受委屈,都是我的不是了。”溫婉若不是爲他,也不會受到皇帝的訓斥。
溫婉將頭窩在白世年的胸懷裡,不讓白世年看到她嘴角露出來的笑容:“只要你對我好,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受。”
白世年再一次鄭重承諾:“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這句話,白世年已經說了不下三遍了。但是溫婉喜歡聽,他多說也沒關係。當然,不僅要多說,還得要照做。
溫婉很滿意。至於說剛纔求的東西,還沒到手的東西。暫時就不說了。到時候給白世年一個驚喜。
蘇府之內,蘇顯得了消息,很擔心地跟老相爺道“爹,你看這事。是不是真是戚家在裡面攪和什麼?這樣一來,邊關是不是就不太平。若如此,那朝廷可能就有大的變動了。”
蘇護從相位上退了下來,每天都過着養花養鳥養身的悠閒日子。當然,這些都是表象。該他知道的,一樣不落“你不用擔心,雖然戚泉在邊關三十多年。關係盤根錯雜。可是先皇多年前就有提妨,安插了不少的人。戚泉就是想籠絡,也籠絡不了所有的軍官。當今聖上登基五年多,帝位固若磐石。如今建立了那樣一隻強橫的騎兵,再加上先皇留下的底子,邊關有一大半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是皇帝不想引起邊關**,怕有動盪讓滿清人趁勢而入,這才一直按耐不動。這次皇上想借助白世年的手。把戚家的勢力從邊關連根拔起,可見是已經做好的萬分的準備。你不必憂慮朝廷會因此不太平。”
蘇顯聽了,才放下心來“爹。那騎兵的銀子都是溫婉所賺的。你說,白世年上位,皇上會不會讓白世年統領騎兵營。”
蘇護搖頭“溫婉是幫皇上賺的私房錢,進的是內庫。皇帝是拿自己內庫的錢養了騎兵營,跟溫婉並沒有直接的聯繫。當初皇上建立這隻騎兵營就是要牽制戚泉一人獨大。如今又怎麼會讓白世年統領騎兵營。不過這次白世年回邊關,肯定會有一番波折。”
蘇顯點頭:“不說回邊關又波折。京城裡的人都對白世年蠢蠢欲動了。拉攏不着溫婉,能拉攏住白世年也是好的。”
蘇護放下手裡的剪刀,轉身回了屋子裡。僕從趕緊取了參茶給蘇相。喝完一杯參茶,蘇護才繼續說道:“白世年不會投靠任何一方勢力。京城裡有溫婉坐鎮,他也不擔心誰有膽子搗鬼。只要不出大的差池。白世年一個侯爵是跑不掉的。他自己掙下了爵位,再加上溫婉的財力。子孫能保富貴。就算沒有這些,白世年也該知道他身處位置敏感。只有忠心皇上,才能長久。”
蘇顯對此也只有感嘆:“那也要看,能不能有這個人繼承這一切。若是這段時間溫婉懷不上。將來,肯定還是要過繼了。這一切。都是爲他人做嫁衣裳。”
蘇護很是認同“你說得沒錯。若是沒有子嗣,這一切都是空的。就如戚泉開始算盤打得好,也很順。可惜運道不好。在溫婉下嫁給白世年時,戚泉的算盤就全部都落空了。想養一個傀儡,也要看人家是不是願意做傀儡,有沒有這個能力駕馭這具傀儡。如果他識相,乖乖把軍權交出來,皇帝也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一個平安富貴,安詳晚年是肯定有的。但如果還想再動什麼腦筋,皇上一定容不下他。”
皇上可不是先皇,對臣子的忤逆不順,多了寬厚容忍。皇上想要打敗滿清人,就一定要把軍權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上。這點,蘇相早就看清楚,所以也不礙着皇上什麼事,等皇帝的位置坐穩了,很識趣的退了下來,給皇上的心腹讓位。
皇帝在這五年之內,這五年多,修築好了提壩,黃河不再氾濫,國內一片清明。如今賦稅已經開始漲上來,國庫這兩年都是收支相抵,相信很快就有盈餘。朝廷最大的憂患已除了,再有溫婉那麼大的財力支持,現在剩下的就是邊關的戰事了。只要有這個國力支撐,當今皇上又是德才兼備。這會又加上有溫婉在旁邊給着財源支柱。集全國之力來對付滿清人。滿清人再驍勇善戰又如何。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滅頂之災。
蘇護停頓了一下道:“航兒也有十歲了,婚事也該定下來了。”
蘇顯對於蘇護一下從溫婉的話題上轉移到孫子身上,有些跟不上速度了。停頓一下道:“爹,你看中誰家的姑娘?”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肯定要對兒孫有助益的。所以家世是首選,其次就是品德才學,最後纔是樣貌。
蘇護點頭:“瀾兒比航兒小兩歲,配着正好。說你媳婦跟真真去說。”
蘇顯有些意外,雖然說表哥配表妹,正正的好。但是蘇顯覺得。讓蘇航娶夢瀾,不妥當:“爹,就算不讓航兒娶夢瀾,也一樣是至親。以後也會相互幫扶。又何必……”
蘇護看了一眼蘇顯:“都說三歲看到老。航兒的品性如何,你這個當爺爺的不知道嗎?”
蘇顯一滯,這是什麼意思:“爹,航兒怎麼了?有什麼不妥當嗎?”一等一的才學沒有,但是資質也不差,也有中上等水平。天資不是非常出衆,但也勝在很努力很勤奮。他們這樣的家世。只要好好培養,也是一個棟樑之才。
蘇護聽了這話,面色有些疲憊:“蘇航資質不差,但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蘇顯聽了這句話,一頭霧水:“爹,航兒怎麼了?” 一個致命的弱點已經基本宣告無用了。嫡長子若廢了,家族的未來堪憂。
蘇護也有些黯淡了。要說蘇家,最爲驚採絕豔的當屬已過逝的太后娘娘。就是她也望塵莫及。可好像蘇家的靈氣全都被太后娘娘帶走了。在自己之後,就沒出色的人才了。兒子才學平平,但好在很忠厚。謹守本分,也孝順,加上皇上的惦念之情,蘇家也能平安能護着。孫子,才學不錯,但性子急躁,有些急功近利,還需要多磨磨。磨好了守成是沒有問題。而嫡長子蘇航,蘇護嘆氣道:“蘇航,心慈手軟。難堪大任。”心慈手軟,也意味着魄力不足。資質不夠後天可以養成。但是心慈手軟,在官場上若是心慈手軟,就等着全家跟着倒黴。
蘇顯看着蘇護:“爹,爲何……”
蘇護擺擺手,不解釋他爲什麼。蘇顯試探性地問道:“爹。當年爹也說溫婉郡主心慈手軟,現在溫婉郡主不也好好的。只要好好磨磨,肯定也能把這個弱點掰正過來。”
蘇護無語地看着蘇顯:“你怎麼知道溫婉的性子就被先皇掰正過來了?溫婉幾次命懸一刻,中毒,刺殺,多次被陷害,可到如今,心慈手軟的毛病仍然沒有掰正過來。若不然……”
蘇顯一下沒明白過來:“爹,溫婉是一直保持着一顆善心。但說到心慈手軟,以前是,但現在……若溫婉是心慈手軟的人,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在她手上了。”別的不說,就宮變,當時直接讓侍衛鞭死十幾位大臣,而且還是現場看着十幾位大人被折磨死。就這份狠勁,他都做不到。
蘇護愕然,呆立了半響:“真是一葉障目啊!“他怎麼就沒想到,溫婉從頭至尾只有心慈手軟這個弱點。換個角度去看,若是溫婉是個心狠手辣的,那對皇上來說,就不可能如現在這樣放心了。這個丫頭,既然能隱忍到這一步,他自愧不如啊:“這門婚事,勢在必行了。你出去後,就叫你媳婦讓真真回府一趟。”
蘇顯笑着說道:“爹,不用這麼急。好像郡主發話了。孩子一定要滿十二歲後才能定親。怕太早定親有個不妥當,害了孩子一輩子。我讓夫人尋個合適的機會說。只要我們有這個意向,這事肯定成。”當初在那麼艱險的情況下將嫡女嫁給他,這些年來對平尚堂也多有幫扶,他透露出結親的這個意思,平尚堂肯定沒二話了。至於說真真,那肯定更不會反對了。
蘇護點頭:“那等孩子滿了十二歲的時候,再定下來。”見着蘇顯還是面有不解:“這也是防備個萬一。將來我們不在了,蘇家有個什麼,溫婉也會搭一把手。”
蘇顯搖頭“爹,站的太高,我怕將來……”自古就有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溫婉郡主,站得太高了。將來的新皇帝,能容得下?更不要說溫婉與幾個成年皇子,關係都不大好。將來堪憂。
蘇護到這會真忍不住嘆氣,他這個兒子,有什麼看問題很透徹。有時候,卻容易鑽死衚衕:“從溫婉出現在京城,到如今,步步都難。可她卻是安然無恙地走到現在。以前小的時候所有的難關都走過來。如今磨練了這麼多年,豈是如此目光短淺的。你別擔心溫婉將來怎麼樣,航兒的性子若能掰正過來自然好。若是不成,還是好好還是好好教導下面的幾個孩子,特別是蘇逸(嫡次子)。若是航兒不成,蘇家將來要靠他支撐門戶了。若有不當的,你告訴我則是。”蘇逸是海氏的嫡次子,今年四歲。聰明伶俐,很得老太爺的喜歡。可惜海老精力有限,前不久還病了一場,如今要好好養身,不能勞神。否則,他就自己教導了。
蘇顯自然無不遵從。
溫婉還不知道蘇護打夢瀾的主意了,此事正在跟白世年說着話呢!夏瑤在外面提醒道:“郡主。馬上到府邸了。”
溫婉笑道:“這麼快就到了。將軍府離皇宮比我的府邸裡可遠了大半的距離。”
白世年扶着溫婉起了身:“兩人說說話,一下就好了。”分散注意力了,自然就感覺速度很快了。
回了府邸裡,夏嫺就笑眯眯地端着一鍾蠱補品進來 “郡主,給你做的金絲燕窩粥。”
溫婉一個多時辰才吃晚飯,可能是習慣使然,只吃了六分飽。如今看着可口的粥,好像又餓了。若是以往。溫婉肯定不吃的。爲了保持苗條的身段,晚上是絕對不能吃這麼補的東西。溫婉想着那個可能,不吃也得吃。接過夏嫺手裡的燕窩。幾口就吃完了。溫婉毫不吝嗇地讚歎着“夏嫺,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也不想想,在你手下,若是沒有過硬的本事,能混得下去。
夏嫺聽了謙虛地笑着說道:“郡主喜歡吃就好。”說完就退出去。溫婉喝過粥後,坐到梳妝檯上取下頭上的髮飾。
白世年對於溫婉吃燕窩粥,那是沒半分的差異。他上次回來,還加餐了。皇宮的力飯菜,看着精緻,但是氣氛太緊張。再美味的東西。有皇帝在面前,那都如草芥了。
溫婉準備了取下頭上的髮飾,沒想到卻是被簪子攪得了一縷頭髮,打了結。白世年幫忙,越幫越忙,弄得溫婉頭皮有些發麻。最後只能無奈地把夏巧叫進來。夏巧幾下就弄好了。幫溫婉理順好頭髮,笑着出去了。
白世年不好意思:“媳婦,頭還疼不?”
溫婉倒沒介意:“沒事,也就扯了兩下,不疼的。你拿刀劍的手,哪裡能做這麼輕巧活計。我梳了這麼多年,都梳不好頭髮。所謂三百六十行,不可能行行都能做到狀元,你說是不。”
白世年摸着溫婉柔順發亮的頭髮:“媳婦真好,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白世年說的不僅是頭髮的事。還有今天發生的事。
溫婉放下手裡的象牙梳子,笑盈盈地說道:“你是我丈夫,不對你好,對誰好?”
兩人正柔情蜜意呢,溫婉隱隱聽到哭聲,當下就不高興了:“誰在那裡哭?出什麼事?”說完轉身對着白世年道:“這府邸裡越發沒規矩了。等你走後,我就要將規矩立起來了。”
白世年點頭:“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做。”
夏影走進來道:“郡主,是戚氏在哭。一直在哭,說要求見郡主。郡主,我這就讓人打發了去。”
溫婉臉色一下拉下來。溫婉身邊的閨蜜有幾個,如如羽、梅兒,都是有着豐富的宅鬥經驗。溫婉雖然覺得新奇好玩,卻是從沒想到自己還有陷入宅斗的一天。宅鬥?開玩笑,憑着她的身份地位,還宅鬥。沒得讓人笑話。
要不是溫婉沒有殺人的嗜好,只抱着你不來惹我,我當你不存在的態度讓白世年去處置了。但如果你跑來噁心自己,那就不要怪她了。
溫婉還沒開口。白世年先開口了“讓她進來。”溫婉聽了卻是沒反對,她倒要看看白世年到底怎麼處置了戚儷娘。
戚儷娘被帶進去以後,夏語偷偷地問夏瑤:“你讓這個女人進來是什麼意思?也不怕惹惱了郡主。” 就算將軍府裡的規矩很鬆散,但若沒有夏瑤的示意,戚儷娘就是哭死也不可能讓溫婉聽到。只是夏語不明白夏瑤要幹什麼。好好的讓這個人去給郡主添堵。
夏瑤笑笑,沒解釋。
戚儷娘一進去,剛入了屋子裡,就被夏影阻攔着不讓再向前走了。夏瑤說了,必須讓這個女人離郡主十步之遠。戚儷娘心裡有過惱怒,但面上還是很實誠地跪在地上“給將軍,夫人請安。”
尾隨而來的夏瑤面上帶有輕蔑的笑容,不叫郡主。郡馬,直接叫將軍。可不像他們,叫着郡主,將軍。
溫婉看着戚儷娘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月牙白浮雲小襖。蘇錦月白簪掐花綾綿裙,外罩石青緙絲小褂。髮髻梳洗的是最簡單的,頭上只別了幾朵晶瑩剔透點綴着珍珠的珠花。唯一比較亮眼的,就是右手上佩戴者的翠綠欲滴的玉鐲子。要說一身白,肯定會覺得不吉利。但是這身素色的衣裳,配上柔弱纖細的氣質,姿態婀娜。風韻動人,溫婉看都不能不讚嘆說一聲好。
溫婉看了一眼夏瑤,這個女人。不就是她剛纔在馬車裡說戚儷娘着裝不對,若是穿着一身清雅的衣裳,肯定風姿動人。可也不要這樣吧。這麼快就讓他開眼了。溫婉斜眼望了一眼白世年,見白世年眼底沒有波動,這才舒坦。若不然,先讓夏瑤吃不完兜着走。再來整治白世年。溫婉對白世年在有言在先。除她之外,不許多看別的女人一眼(當然,前提是在她面前。若不在面前。愛看多少眼都沒問題。反正她又不知道)。
夏瑤收到溫婉不滿的信息,微微一笑。
戚儷娘跪在地上請安以後,擡頭望向坐在玫瑰椅上的女子。滿屋子裡,唯一隻有溫婉坐着的,連白世年都站着。想也不想那肯定是溫婉了。戚儷娘就見坐着的女子,眉不描而黛,膚白膩如脂,身穿鳳穿牡丹的金黃色宮裝,腰間繫一條玉帶。如墨的青絲如瀑步一般直披到腰間,用黃色的髮帶在髮尾處繫上。在燭光的映照下如同有明亮的星光在其間晶瑩閃爍。此事朱脣微抿。噙着笑地看着望向她的自己。
戚儷娘接受到溫婉平淡得如一古深井的眼神,趕緊低下頭。如果下午,溫婉出來。那她,可就真的成了跳樑小醜了。牡丹對牡丹,溫婉是真正的牡丹,雍容富貴。而她……
白世年眼底有着徹底的惱怒,她這是故意來噁心溫婉的“你這會來正房,有何事?爲何要在外面哭?”又不是奔喪,哭什麼苦。
戚儷娘不敢說,只是想見見傳說之中的人。這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麼邪法,把將軍的心把的牢牢的。當然,面上不會如此說“夫人是正室,我是妾氏,來拜見夫人是應當的。”
溫婉差點沒把吃過的血燕給全都吐出來,這話都能說出來。不錯,確實能屈伸。溫婉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不必了,你以後有多遠就離本宮多遠,要不是看在你救過郡馬的份上,我早讓人亂棍打死。”
戚儷娘臉色一白,卻是沒想到溫婉一開口,給他的感覺與看到的,截然不一樣。哪裡還有一絲高貴,大氣。整就一個潑婦,一個惡毒的潑婦。戚儷娘咬着牙,跪在地上“今天是婢妾的錯,請夫人責罰。”
溫婉還沒說話,白世年拉着溫婉起來,兩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很登對。夏瑤的話,那就是天造地設一對啊。
白世年與溫婉十指相扣(這是在莊子上兩人經常做的事):“戚氏,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心裡只有我媳婦一人,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這個,一輩子都不會變。戚氏,我當初就說過感謝你對我的心意,但也僅僅如此。這輩子,我除了郡主,再不會要其他人了。所以,我會讓郡主爲你置辦一份厚重的嫁妝,擇一好佳婿。你自己安心待在院子裡待嫁!”白世年這是忍了氣說的。要不是顧忌名聲,他早把她扔回戚家了。
這樣處置也並無不妥當。京城裡很多自詡仁厚的人家都會將不能生養的妾室打發出去。只不過白世年這個情況,實在是特殊了些。溫婉對於白世年的處置還是很滿意的。回握了白世年的手,盈盈一笑。白世年見着溫婉眼裡有着滿意之色,鬆了一口氣。
戚儷娘見着夫妻兩人恩恩愛愛,目中無她,心裡充滿了憤怒與怨恨。自己等了三年,守了三年的活寡,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她不甘,她不甘心。戚儷娘想撲過去抓白世年,可惜卻被身邊的夏影給抓着動彈不得。戚儷娘滿臉委屈地叫着“六郎。”
剛叫完,戚儷娘就痛苦地叫了一聲。接着光潔的額頭竟然有着汗珠滴落下來,面色非常痛苦。
想也不想,這是夏影施用了手段。
溫婉聽了這叫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女人是真癡了?爲了一個男人,連自尊都不要了。
白世年聽了眉頭卻皺得越發緊了:“帶下去。讓人好好照顧着,別短了她的吃穿。等找好了人家,就嫁出去。”
戚儷娘想叫,發現自己出不了聲,只嗚嗚地叫着。戚儷娘驚恐地看着夏影,夏影面無表情地將她拖出去了。
溫婉看了白世年一眼,心裡暗暗感嘆着戚儷娘運氣不好啊!怎麼就偏偏碰見這麼冷硬心腸的男人呢!要是碰上其他的男人,有美人投懷送抱,那還不得樂顛死。
白世年見着溫婉詭異的神情,心下一跳:“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當?若你有什麼好法子,你處置就是了。只是,戚氏暫時還不能死。”只要不死,怎麼處置都成。
溫婉寵信坐回到梳妝檯前:“在想着你怎麼這麼狠心。梨花帶雨的美人啊,我看着都心疼啊!”
白世年掐着溫婉的癢癢肉:“怎麼着,還要讓我去疼惜不。”
兩人鬧了一場。白世年抱着溫婉坐到椅子上:“別生氣了,我也不想的。”
溫婉揚了下頭道:“這次情況特殊,而且此事我也要負一部分責任,所以就不追究了。不過,僅此一次……”
白世年狠狠親了溫婉一口:“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有下一次了。”以溫婉的醋勁,真出了那樣的事情,不說夫妻恩愛是奢望。還很可能會反目成仇
溫婉笑得很得意:“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