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我沒急着接錢，“羅子，你想入紅可以啊，犯不着借錢，你賺了五百，就入五百麼，也不少了！”
“不行！”
羅子犯犟，低着頭也不看我，“小金，我欠你的太多了！那天，要不是非哥去了，你指不定得……必須五千！華哥說他信得過我。知道我戒賭了，錢能還上，所以他敢借我，你開公司。要用很多錢，所以，我得出五千，這都算少了……”
哎呦喂！
我這個過意不去啊！
“羅子，我是要用錢，但用不着你去借啊！”
我有些着急，“咱犯不上拉饑荒！”
霍柔是一直吱聲，只微擰着眉站在我身邊。對羅子的事兒，她是瞭解些的，霍毅因什麼打的莊少非鼻青臉腫？不就是他羅神仙嗎！
只，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我~
唉！這事兒鬧得！
“小金……”
羅子擡起臉，看我的眼睛紅了一層，潤潤的，有些激動，“你不要我的錢，是不是瞧不起我啊，覺得，我就嘴兒上說說，並不是真的能戒賭，不敢讓我入紅！害怕，我以後在連累到你……”
“你這話打哪說的啊！”
我橫着眉，“我要是怕你連累……我那天，就不去贖你了好不好！”
咳~
磕嘮的！
我是真他媽不好意思啊！
“小金，我知道你講究！”
羅子鼻音都出來了，瞪着眼，：“你爲了我。還差點吃了大虧……咱大恩不言謝！我羅神仙，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今兒我來，就是要讓你看到我的決心！我得讓你知道，你瞧得起我。我羅子也值得你交！！”
“……”
我有點懵，剛要張嘴，就看着羅子把錢朝我牀上一放，不知道從哪就掏出了一把摺疊刀，‘歘~’一下，刀身彈起，寒光乍現——
“羅子，你幹什麼！！””
我急着朝羅子伸手，想搶刀，但沒等觸碰到他，冷光閃爍間羅子就紅眼將刀刃削向了自己小指……
手起刀落！
毫不猶豫！
“啊！！！”
霍柔驚呼出聲，嚇得一把摟住了我的胳膊，“嫂子！他，他他他……”
我也僵住了！
自虐噻~
眼前，是飛濺的血花，是羅子猙獰着五官。猩紅的眼底，以及，瓷磚地面上，‘啪嗒’~而落得半截被削掉的小指……
何止驚悚——
太他媽血腥了！！
玩自殘哪！
“小金！我羅神仙也是個爺們！！！”
羅子的摺疊刀被血染的通紅，他疼的呲牙咧嘴，伴隨着摺疊刀‘哐當’落地的聲響，他用力的握住自己的右手，渾身抽搐着。眼裡滿是堅決，：“今天，我自斷一指，以表決心！小金……你信了吧……我是真的要戒賭的……”
“羅子！你他媽瘋了啊！！”
我扯開霍柔的胳膊就要去撿他的手指頭，得接上啊！
媽的腦瓜子都要炸了！
哥們玩這些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羅大爺能戒賭，保住他的手指頭嗎！
這夥計要不要這麼不上道啊！愣啊！
“別撿！！”
羅子五官扭曲的來勁，沒等我靠近。他率先伸出被血染紅的手，從地上撿起那半截小指，對着敞開的窗戶，‘嗖~’一下，扔了！
尼瑪！！
“唉！！”
我傻着眼，手，還徒勞的伸在半空，愣了一秒。便踉蹌着衝到窗臺，探頭一看，心如死灰，下面正對着的。是院裡的假山池子……
擦他媽的！
手指頭餵魚了！
這哥們要不要扔的這麼準！
“快來人啊！！”
霍柔這性格都嚇得在後面大聲喊起來，趔趄着朝着門外跑，，“這有患者需要緊急處理！要止血包紮！快！來人！！”
“小金……”
羅子‘嘶嘶’着，疼的生線都控制不住的在抖，“你相信我了吧，錢，錢你能收下了吧……我真的。不會在賭了，我發誓，和你，好好幹……你講究。我也講究……”
“你……”
我僵着身體，木木的轉過頭，才幾秒啊，這羅子的脣色就已經發白~
他這顫抖的模樣。映襯着他手上的鮮紅，還真像是在雨中手捧着鮮花兒，不，是他血淋淋的一顆決心。讓我看的決心？
我胸口啊，說酸就酸了！
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這樣啊！
“你有病啊！！”
我紅着眼，對着渾身顫抖的羅子還給了他一杵子，聲嘶力竭的，：“誰讓你割手指的！誰讓你割手指的！！”
“我……”
羅子被我打到肩膀，踉蹌了下，腳下的瓷磚地面上還都是他流出的血，有些滑，險些被我錘倒，“小金，我……”
“你什麼你！！”
我咧着嘴，“你太讓我失望了！！”
“小金？”
羅子仍是控制不住的‘嘶嘶’出音兒，但看我的眼，卻是小心翼翼，“你生氣了啊，我只是……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羅神仙，是純爺們，是值得你幫忙的，不就是賭麼，我斷了根手指，這輩子……也沒法練你的絕活，摸骰子了……”
‘叮~’
我骨結裡再次發出聲響，是啊，他還沒學會摸骰子呢……
小指就沒了！
如果是這樣，那羅子的命運，是不是就此徹底改變了？
一切都不同了啊，先後順序，都變了，只是……
我看向他的手，握拳般緊握的手，血啊，在指縫裡還不停的涌出，得多疼啊，我他媽的幹嘛要做這個套啊！
介不是逼着羅子表決心玩自殘嘛！
草啊！
“小金，你是生我氣嗎？”
羅子疼的肩都縮起來了，牙齒在口腔裡打戰的‘咯咯’聲我都聽得清楚，“你別生我氣，我在家就想好了，要這麼做，手指一沒，賭運就斷了！兄弟我以後，就和你混，你在我心裡，比誰都重要……是我這輩子，都虧欠，都感謝的人……”
“別說了！娘們唧唧的！！”
我吸了吸鼻子，仰臉怕眼淚出來，緩了幾秒，又看向羅子白蒼蒼的脣，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你傻啊你！手指頭得罪你了啊！大丈夫說到做到就好！何必玩這麼狠的啊！！”
絕殺呀！
“小金！你……”
羅子嚇了一跳，身體躲着我，“別，有血，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