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北方大學,不管是不是喜歡我們的工商管理專業,無論是金融,會計,市場營銷,我們,這一代人中最‘精’英的一部人,不知不覺的,已經扛起了學校的招牌,學院的光環,北方大學的‘精’神已經融入我們的血液,我們熱愛這裡,我相信不論我們的興趣是不是經濟金融方向,但是最爲最優秀的我們,要學習這裡的課程我們都沒問題,不管多麼的困難,我們都能拿的下來。”別看許哲文會長文文弱弱的樣子,說話卻很有煽動力。
“我們這裡有案例大賽,有創業大賽,有商業大賽,有summer??camp,有諮詢協會的數十場頂級的諮詢公司合夥人的講座,還有出國‘交’流歸來的師兄師姐的見面‘交’流會等等……”外聯部部長方彤是個一頭長卷發,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女’孩子。
“學姐,我聽說江湖傳言我們學院裡一流的人進投行,二流的人進諮詢,三流的人才進世界五百強……是不是真的啊?”隔壁班的一個男孩子舉手問道。
“是有這種說法,我們面前無非就是三條路:出國、工作、保研,不論是高盛,摩根,匯豐,‘花’旗……還是德意志,美林,還是我們國內起步的中金,中信,這些投行,還有那些諮詢,我希望我們都可以在這些令人‘交’口稱讚的投行諮詢找到自己理想的職位,拿到不菲的薪水,過着金領的生活。”方彤笑着說。
這幾句話點燃了在座同學的眼睛,響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能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賺大錢,過好日子麼?
一邊的許哲文卻輕輕地笑了,“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都進了高盛摩根,我們老老實實的給我們國內的企業做IPO,做企業的重組,去做兼併,去做評估,然後做成了很多單生意,當然也有很多大單做成,我們一步步的成長,也許有朝一日我們可以做到,高盛的亞太區總裁抑或摩根,然後呢……我們可能去做全球什麼合夥人,或者自己單幹吧,搞‘私’募基金。我們已經是高盛摩根的高級經理人,合夥人,那麼然後呢,這些生意都是我們做成的,確實很‘棒’,我們被譽爲最‘精’英的人,可以去拿到很高的獎金,一個人幾百萬美元,很好,至少名車沒問題,好房子沒問題。這時候,我們這些人都感覺很好,大家見面都很開心,商討着商業的風雲萬千。
可是,這是我們,是微觀,是我們幾百個人的事情啊!而我們的這些‘精’英是誰給的,是全國人民的囑託和矚目的眼神啊,誰是宏觀?全體的中國人,中華民族纔是宏觀,儘管我們一年有幾百萬美元的高薪,有香車美‘女’豪宅,可是,宏觀上呢,我們輸了,我們輸在哪呢?做生意,我們講究都是要拿大頭的,是,我們自己生活的不錯,可是,我覺得我乾的事很犯罪,我是把我們國家的財富,拿去經營,然後賺錢,‘交’給了我的洋東家,也許我們做了幾千個億的美元,還等着洋東家發那幾個億的獎金,結果我們的老百姓還過着苦日子,這是誰造成的?我,不想說,但是,我想是我們。”
許哲文的這番話說完,在場的人全部愣住了,他們從沒有想過這些,市場經濟各憑本事賺錢,怎麼會是犯罪呢?但是想說些反駁吧,好像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一直以來他們雖然也在接受愛祖國愛人民的教育,但誰會把這些放在心上呢?誰不是想着自己的發展?名利權勢金錢,大家寒窗苦讀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這些嗎?有誰敢說真的是爲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讀書?
有的人不服氣,有的人卻覺得很受觸動,臺下一片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陳竹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思想成熟,爲自己爲家人爲朋友步步籌謀,可是卻也似乎從未思考過要爲這個社會爲這個國家做些什麼,這麼多年來,賺錢,賺更多的錢似乎已經成爲了她的目標,賺了錢之後呢?享受,享受之後呢?
其實以她目前的財富來說,錢已經成爲了一個數字,可是她已經墜入了那個怪圈,追求那個數字堆積的快感。
她終於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缺乏的是什麼了?就是那一份社會責任感,這種責任感在當今的社會裡越來越少見,大家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這一種‘精’神在上個世紀叫做“五四‘精’神”,也正是她一直仰慕北方大學的人文‘精’神,很多人說現在的北方大學已經不再具有這種‘精’神了,在這個功利的社會裡,誰不是隻想着自己的發展?
剛來的時候她也有些失望,和她在書本里接觸的北方大學實在不一樣,可是今天,就在這裡,在這個商業‘性’質的學生社團中居然找到了,看向許哲文的眼神也充滿了敬佩。
學習部長喬華志也起身說道,“聽老師說,我們學院的同學都是各省的文理前五,在座的同學中應該也不乏高考狀元,我們都是過來人,現在的媒體給我們這些狀元們太多的關注和目光,其實我們也是隻是平常的孩子,他們的報道太多,好煩人的,而且動不動就喜歡把我們做的事和我們的學校掛鉤,大家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媒體對我們的負面評價會那麼多,還有很多人說我們‘低能’?”
“人們永遠喜歡關注特例勝過普遍,最重要的是酸葡萄心理在作怪,那些說我們低能的人,若是自己能考上我們學校想必也是如范進中舉一般歡喜無限吧?”臺下另一個胖乎乎的男生不以爲然地說道。
“確實這些都是人們的心態。但我認爲這一切都是因爲人們對我們的期望值太高的原因,我們學校的學子,都是天之驕子,各省各市的狀元們,在古代,狀元們是要做官的,是從民間起來的官員,是可以爲百姓說話的人,百姓渴望出清官來爲人民說話,爲民做主,他們是人民的寄託,也是老百姓渴望改變自己命運的希冀;到了現在,老百姓,其實心裡還是這麼要求我們的,我們是狀元,進入了最高學府,可是還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熱,沒有學上。我們的歷史的責任就凸現了,我們需要做的是什麼,一千多萬人中出的這2700多的我們,我們的責任,是學有所成,爲了這個民族的復興,一起向前走!而不是,說我們是北方大學的學生,所以天生要比那些沒有進入我們學校的人智商高,理所當然去過比他們更好的生活。”
“對!這纔是我們的責任!”越來越多的學生點頭稱是,大家都是年輕學生,一個個神情‘激’動。
難怪北方大學一直被視爲思想的發源地,學生們的思維果然是很活躍啊,持重的陳竹在心裡感慨道,但也不得不說自己的確是很受震撼,聽了這些話後眼眶甚至都有些溼潤了,在場被感動的學生也很不少。
許哲文舉手示意大家安靜,“過不了多久我們國家的金融領域也許就要全面放開了,比歐美金融晚了200多年的我們,在看不見煙硝的戰場上如何應對?這是最大的挑戰。也許,對於高盛摩根,又是賺錢的好項目,對於我們又意味着高薪水,也許意味着更多國內的優質資產會被他們收購,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我們國家強烈的通貨膨脹的出現,稀釋老百姓手中的財富,把我們的中產階級打垮,還有就是,我們改革開放二十多年的成果啊,幾億農民工沒日沒夜吃苦趕出來的成果代民工,忍受子‘女’沒有良好教育,夫妻兩地分居的社會問題的痛苦和磨難,就這樣被歐美的餓狼吞下!我們沒有殖民掠奪的資本積累,自立自強的我們面臨的是最嚴重最空前的挑戰,打贏這場戰爭,可能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是我們這代人要做的事,而我們將會,也必須是這個戰場上的生力軍!我希望我們所有的同學都能好好學習,同時千萬不要忘了我們的社會責任感,‘摸’着良心做事,也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請大家不要忘記今晚我們在這裡說的話,對得起我們的國家、民族和人民。”
陳竹怎麼也沒有想到協會的第一次活動會是愛國主義教育,但不得不說效果很好,充分‘激’起了會員們的熱情,都是年輕熱血的孩子,最經不起煽動的年齡,會長說的話慷慨‘激’昂,將一套老掉牙的論調說得如此鼓舞人心,實在是好口才。
北方大學果然是藏龍臥虎,牛人衆多,這樣的口才,這樣‘激’動人心的演講,實是她生平未見,過去所遇到的領導也好,才子也好,都是更注重筆頭功夫,講話的時候誰不是念稿子?效果比這樣的即興演講着實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