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對峙

黃月英一手搭在矮桌邊,一手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道:“各位難道還沒聽清楚嗎?亦或者各位來此的目的並非如此?”她眼簾半垂,斜視着一直站在門邊看戲的幾人。

穆皇后捂着嘴輕笑:“我聽聞夫人乃是三公子的知己紅顏,卻不知是否真假,特意前來一看,想請夫人幫一幫口,請求三公子放我夫君幾人離去罷了!”說着,她的眼神若有似無地瞥着站在前方一副可憐樣的黃碩。

黃月英怎麼會不知道她這麼說的道理,她輕笑道:“人生難得一知己,三公子視我以紅顏知己,我豈能如此不知好歹地相求?更何況娘娘出身自大魏,定當能體諒到三公子的難處,莫不是在夫人眼裡,這嫁夫之後,大魏已是夫人眼裡的雲煙?”

穆皇后聽了,只是笑笑,並沒有接花。

小喬見她得勢,心裡便有些不平,她大步地站了出來,指着黃月英大聲嚷嚷:“你更是出身蜀漢,怎不見你爲蜀漢做點什麼?如今只不過是叫你開開尊口,請求三公子放我等離去,你不肯也就算了,還如此跟穆皇后說話,你的眼裡還有上下尊卑之意?不過是一介草民,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說完,她高高地擡起下巴,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看着黃月英。

黃月英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跟前,微微翹起嘴角,含笑道:“那我是否也該問問你,面對一個於你有救命之恩的人,你又該如何?難道對小喬女士來說,區區一個救命之恩算不上什麼,更何況你還想搶走恩人的馬車,即便你的恩人也就只有這麼獨一的一輛!”她十分清晰地說出了恩人二字,當場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小喬臉色一時綠一時紅的,羞惱得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進去。

她跺了下腳,急這手都纏在一起。

大喬見了,嘆息一聲,婉轉地走了過來,微微曲身,道:“大喬在此代妹妹向夫人賠罪,更爲夫人搭救小妹之事再此謝過,還請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吾妹!”那穩重的儀態,細柔的聲線,讓相貌如此接近的兩人,產生了如此大的區別。

黃月英有些欣賞地看了大喬一眼,心裡感嘆歷史上怎麼就不多寫寫這個女人,好讓她知道該怎麼應對也好。她含笑地瞥了眼小喬,果然在大喬說話後,原本有些羞惱的臉,如今隱藏着陰沉地怨恨。

她嘆息地搖了下頭,道:“恐怕大喬白費了一番口舌,令妹不見得願意你爲她挺身而出。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就姑且不計較此事,但若再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客氣!”

小喬聽了,惱恨地瞪了眼大喬:“誰讓你多嘴?哼!”她甩了下寬長的衣袖,轉身衝了出去。

大喬微微俯身,對這在場的人點了下頭:“各位見笑了!大喬且先離開一步,願下次與各位相見是在東吳時!”說完,沒等其他人迴應,她轉身向小喬追了上去。

黃碩見她們姐妹二人離開了,心裡暗恨:這東吳雙嬌也不過如此,居然鬥不過一個醜婦!

想到這,她轉頭看了眼黃月英,那飄逸如仙的感覺,十分脫俗,彷彿隨時飛天而去,那嫵媚的眼眸閃爍着靈光,讓人忍不住沉迷。同樣是女子,爲何相差如此甚遠?

“不知道二位留在此,是否還有其他的事?”黃月英雙眼微微眯起,來回看着黃碩與穆皇后。

穆皇后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這戲可還沒演完呢,她怎麼也要看到底,她不信那碩兒會就此罷休。

果不其然,黃碩聽她這麼問了,立馬委屈地說:“姐姐怎麼能如此說呢?妾可是主公賞賜於夫君的,自然要跟隨夫君左右!”

“姐姐?”黃月英挑了下眉頭,上下打量着她:“怎麼看,我也不比你老吧?你的樣子看起來比我老多了!”

“你說什麼?”一聽到她說自己老,黃碩忍不住尖叫質問。

“難道不是嗎?”黃月英走到她身邊,圍着她走了一圈,撇着嘴道:“這劉備的眼光如此之差,如此貨色也想勾引我家相公?”

“你說什麼?”黃碩陰沉地看這黃月英,心裡暗道:她在荊州可是有名的女士,如今被她一再折辱,此等仇恨,她銘記在心,有朝一日,定要這醜婦跪地求饒!

“我說什麼,難道你聽不清楚嗎?”黃月英對於她那充滿怨恨的眼神根本不屑一顧,她纔不在乎她有多恨自己。

“你會後悔的!”黃碩自言自語地說了據,指尖狠狠地掐了下大腿,那眼眶裡立刻盈着熱淚。

她捂嘴轉身,搖搖欲墜地看着諸葛亮:“夫君,難道妾身真的如此不堪嗎?既然如此,那妾身唯有一死謝過!”說完,她朝這諸葛亮身邊的矮桌奔去,眼看就要撞上了,卻不見他伸手搭救,心裡瞬間有點冷。

黃月英自然知道她的把戲,見她真要撞上了,指尖在衣袖內微微一動,一道靈力向她撞去。

原本想在最後關頭躲避開矮桌,好讓自己只是受點輕傷的黃碩被這道靈力一撞,直直地朝眼前的桌角撞了上去,鮮紅的血液噴了出來。

“啊!血!”她顫抖地伸手一摸,一看,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黃碩真正的想法,諸葛亮怎麼會不知道,這女人貪慕虛榮對外表可是十分在乎,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受傷?只是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果真裝到桌角,難道是他猜錯了?

諸葛亮暗暗搖了下頭,否決掉腦海裡的想法。直覺地看向黃月英,果然看到了她嘴角邊的那絲得意。

“阿醜!”他不贊成地喊了聲,儘管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可直覺告訴他,肯定是他家夫人動了手腳。

黃月英翻了下白眼,佯裝聽不見。

穆皇后被黃碩的舉動所嚇到,可在諸葛亮的那句叫喊中清醒。她鎮定地來到黃碩身旁,感嘆道:“想不到碩兒如此剛烈,女人遲早會老的,虛大幾歲而已,何必如此在意?看把自己傷的,真是可憐見的!”說這,她從懷裡掏出了條手絹佯裝擦拭這眼角的淚水。

黃月英和諸葛亮對望一眼,彼此都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顯得她這個正室心思歹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