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憲在港城沒有一絲絲的底蘊。
除了之前不斷砸錢投資,培養出來的嚴時琳之外,在之前制定的計劃之中,將所有的希望都孤注一擲的壓到了這個小騙子的身上。
隨着派對的徹底崩盤,他本來已經完全打消了在港城圈金的計劃。可是李道雲和釋能的一番話,讓他立刻聯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
善於利用一切資源的人,才最接近成功。
可尼瑪自己竟然只想着把這兩個老神棍……嗯,老寶貝當成輔助工具來用、
這完全是失算了啊!
雖然嚴時琳暴露了,可是自己還沒有暴露,兩個老寶貝還沒有暴露啊!
這樣一來,看起來山重水複的局面一下子豁然開朗——嚴時琳這一步棋下糟糕了,完全可以跳開重新打開局面嘛。
無非……
是將奇兵放到正面戰場上而已。
李憲相信,兩個老寶貝可以的。
心裡的死結打開了,李憲整個人立刻來了精神。在房間之中洗了個澡,將昨晚的一身疲憊洗掉,便立刻和李道雲釋能二人坐到了一起,研究起對策。
卻不成想,得知了李憲的想法和意圖之後,二老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一番打算。
“阿彌陀佛。李憲,你要給老衲準備兩樣東西。”
酒店自營的茶餐廳之中,吃着並不合口的早餐,釋能在桌子上拿了筆紙,刷刷刷寫下幾個大字推到了李憲的面前。
“羅盤,港城地圖?”
看着這幾個大字,李憲抓了抓頭髮,“太師叔,這兩樣東西有什麼說法嗎?”
李憲港片看得不少,什麼《殭屍道長》,《驅魔警察》啦,英叔系列的基本看全了——哪怕這些片子在這個時代有的還沒出。
受到港片荼毒,對於這種“法事道具”自然抱着一層虔誠和絕對馬虎不得的敬畏。
釋能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地圖比例尺大一些就好,方便攜帶。至於羅盤……揀個便宜的買就行。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個指北針罷了。什麼紫銅的黃金的,都是忽悠人。不過這個你得給我買個大的,你太師叔眼花,太小的字看不清。”
“某文臺!”聽到這要求,李憲立刻做了個OK的手勢。
港城這邊兒風水大行其道,這東西不是什麼稀罕物。李憲直接將紙條推到了王鐵軍面前,也沒說話,從兜裡掏了兩張港幣,直接推了過去。
後者更乾脆,將嘴裡的雲吞麪一口吞下,都應聲,拿了錢便出了門。
看着王鐵軍鐵塔一般的背影,釋能呵呵一笑,唸了聲佛號。
“您呢,爺?需要準備點兒啥?”
將釋能那頭安排明白了,李憲便將目光放到了李道雲身上。
老太爺正在跟一碗盛滿了魚丸的車仔麪殊死搏鬥。
說車仔麪有些生僻,李憲之前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啥,看圖片還以爲是類似後世麻辣燙之類的麪食。直到老闆用濃濃的潮汕腔詢問要粗麪還是細面,要魚丸還豆腐,要牛腩湯不要……李憲才恍然大悟,這東西就是麥兜大佬一心想吃的“魚丸粗麪”。
見李憲毫不猶豫的點了一份,實在不知道吃什麼好的李道雲也跟風來了一碗。結果就是……看着面前那面沒煮熟,湯濃的跟果凍一樣,而且魚丸大大小小形似**的東西,老太爺實在是難以下嘴。
得了李憲發問,李道雲索性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摸了摸咕嚕嚕亂叫的肚子,定定的看了看李憲。
“不急,事情要一樣一樣辦,今天先忙活你太師叔這邊兒。”
“成。”李憲點了點頭。
不大會兒功夫,王鐵軍就帶着地圖和羅盤迴來了。
得了自己的道具,釋能擺弄一番便起了身。
“太師叔,咱們從哪兒入手?”
面對李憲的問題,釋能呵呵一笑。
“小富之人重家居風水,中富之人重事業之風水,大富之人……重國之風水。李憲吶,今天太師叔就給你露一手。”
“哦?”聽到這話,李憲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太師叔,啥呀?”
“今天,太師叔就去探探着港城的財脈!”
………
太平山頂,港城最高點。又稱維多利亞峰或扯旗山,是港城最負盛名的豪華高級住宅區,也是遊覽港城的第一焦點。
站在太平山山頂,整個港城的地貌地勢一覽無餘。
星期二,外加上天氣有些多雲,眼看着多日以來的豔陽天就要被一場大雨洗禮,山頂的遊客並不多。
看着站在山頂,身上一襲僧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的釋能,李憲化身成了狗腿子。
幫釋能打開地圖,用羅盤定了方位,李憲摸了摸被大風吹出來的大鼻涕,“太師叔,有啥門道嘛?”
“阿彌陀佛、”釋能呵呵一笑,“那門道可海了去了!”
指了指被大風不斷掀起的地圖,釋能看了看遠處綿延的地勢,道:“我從你師祖呈下來的是八宮風水,雖然沒有得到你師祖點撥,不過這麼多年自己也悟出片面。就說這風水,遠看勢近看形。”
說到這兒,釋能點了點地圖,又指了指遠處的幾座山峰,“就以港城這地勢來說,乃是兩山三水環抱,靠山面海,爲三江歸海雙龍戲珠之地。兩山,就是蓮花山和羅浮山,這是港城的元祖山脈,也就是港城的來龍氣脈。
三水,則是這東江西江和北江。這三江齊匯珠江口,經西北流向南方,這維多利亞港正處中央,像是參天鏡又像是個聚寶盆,聚起了港島和九龍半島的大部財氣,可以說港城的大財脈,真是得天獨厚啊。”
聽着釋能分析的頭頭是道,李憲可是一臉的懵逼。
爲啥?
聽不懂啊……
打住釋能滔滔不絕的指點江山,李憲趕緊引導道:“太師叔,您這太虛、這,咱這……嗯,既然想忽悠人,你總得來點兒實在的嘛。”
釋能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伸出手指點了點猴急的李憲,道:“成,那就來點兒實在的!”
拿起羅盤,參照地圖仔仔細細的測算一番之後,釋能點了點頭。
“太師叔,看出什麼來了嗎?”
“乾寅雙水照,父興兒郎旺,流戌有風起,名利兩相宜。港城風水總體而言,正合。只可惜,風向,怕是要變嘍!”
“怎麼說?”見釋能滿臉的唏噓,李憲忙問。
“這維多利亞港增建到如今這個面貌,已經將整個港城的風水位推動。坤沙艮水應,母子家生旺。震沙水乾兌,富貴必嘉輝。之前,港城的財脈奔西,而現在,奔西北!這也應了港城迴歸的大勢。風水應人,現在這個格局來說,不利老人而旺青年。港城的大富之家,到了交權替繼的時候嘍。”
“就這些?”
本來李憲還聽得津津有味,覺得配合港城迴歸,再看着釋能始終將港城的財脈往大陸方向引,他隱隱之中還覺得挺有道理。
可是在釋能說完之後就閉了口,沒了下文,李憲皺起了眉頭,“太師叔,您這乾貨可太少點兒了。就這些,沒法說服人啊!”
“無妨,無妨。”釋能揮了揮手,“李憲吶,一會兒我把這一卦給你寫下來,你找個渠道公佈出去。三天之內,要是沒人上門求卦,太師叔那祥雲寺的主持,以後歸你!”
“呸!”李憲輕呸了一口。
又想騙我去當和尚?
你個糟老頭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