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憲並不認爲合資建立企業這件事情新北這一次拒絕了就算完了。
雖然在沒回來之前,關於飲料八大王被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的收購過程他不太瞭解,但是就算是膝蓋想,故事的發展也不僅僅會是這些在當時如日中天的企業,主動擁抱外資才導致自己的覆滅。
李憲就不信,在這八個飲料廠裡,就沒有哪怕是那麼一家,有把自己的牌子做成全國第一甚至走出國門的野心的。
就算是沒有野心,類似亞洲沙士這樣的地方性飲料,擁有足夠養活自己的市場,有這幾十年的市場口碑,可以說是小而美的典範。小成本運營,出產相當不錯的利益。這樣的企業不論從那個方向上來考慮,都斷斷沒有主動合資的動機。
所以類似這種合資,或者說是併購,背後如果說沒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致使管理層不得不妥協,李憲是不信的。
所以在意識到了已經有人把主意達到了唯你身上,而且已經付諸行動的那一刻,李憲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一波不論如何,自己絕不能陷入被動的局面之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憲不得不感嘆於自己此前的決定。
什麼決定?
讓卡佳出書,也就是面前這本《中國可以說不》的決定!
這本書是什麼書?
因爲組織遊行示威活動而被清政府判處死刑的大才子金聖嘆,曾經點評過水滸等古典名著。老先生評價水滸時說這是一部“怒書”。意思就是說,這本書是作者因爲對大清不滿才產生創作衝動的文藝作品,暗藏了鼓動社會革命的意思在裡面。
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中國可以說不》也是一部怒書。
但是這本書中的“怒”不是爲了鼓動革命,而是宣泄整個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間,中國青年早已抑制不住的民族自信!
李憲是看過這本書的。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他第一次知道這本書,是在著名的豆瓣評書網上。在當時,這本書被普遍理智的,高學歷的,具有獨立思維和國際眼光的用戶們,評爲“五毛寶典”。評論其是“基本把一個國人能想到、沒想到的所有仇視、黑化西方言論總結歸納到極致”的一本書。並且,一大票高素質的用戶們還爲這本書打上了“垃圾”和“憤青”的標籤。
好奇心驅使下,還在上高中的李憲在縣城一個小巷子裡的舊書攤掏到了一本已將受潮泛黃的《說不》。並且在看完了這本書的全部內容之後,從此再不登錄豆瓣——道不同,不相與謀。
這本書寫什麼的?
其實整本書,只寫了四件事情。
誰說不?
對誰說不?
就什麼事情說不?
爲誰說不?即“說不“是爲了捍衛誰的利益。
總結起來,這本書的出現,主要就是對西方一方面將中國視作一個新興大市場而資本傾入,另一方面,又因爲中國的歷史,體制和國民思想種種方面的原因,對中國大肆的唱衰與輿論踐踏做出了迴應。
誰說不?
中國!
對誰說不?
所有貶低中國的,踐踏中國的!
就什麼事情說不?
爲了西方不斷的妖魔化中國,一方面指責人權問題,另一方面卻在不斷的在經濟政治軍事等領域限制中國阻礙發展說不!
爲誰說不?
爲了千千萬萬有愛國報國之心的青年說不!
這本書,誠然偏激。
但是如果瞭解那個年代的中國正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之中,這種偏激是可以理解的;1989 年以後,中美雙方就知識產權問題進行多次較大規模的談判。 1991 、 1994 、阿美利加貿易代表多次在向國會提交的知識產權報告中將中國列入侵犯知識產權的“重點國家”名單,並進行貿易制裁;1993 年 7 月 23 日發生了“YH號”事件。當時,阿美利加指控中國“YH號”貨輪將製造化學武器的原料運往YL,並威脅要對中國進行制裁。“YH號”貨輪被軍艦飛機逼迫在達曼港停靠接受檢查,船上的所有船員在嚴重缺水斷糧的情況下生活了三十三天。
1993 年 9 月 24 日,中國“申奧”失敗,京城以兩票之差敗給悉尼。
而在同一時期,中國還在爲了更加廣闊的經濟發展空間,而艱難地進行入世談判。
那一談,談了整整十年,將談判代表的青絲談成了白髮。
如果能理解這些,那麼書中類似“阿美利加誰也領導不了,它只能領導自己。日本誰也領導不了,有時日本連自己都無法領導。中國誰也不想領導,中國只想領導自己”、“阿美利加的完蛋只是時間上的事情!不出十年,最多十五年,阿美利加經濟一定會出大問題”、“21世紀將是一個屬於中國人的世紀”、“世界上的一切和平進步,無一不得惠於中國的功德”等等言論就不能說是偏激。
因爲在當時,已經改革對外了十幾年做出了幾乎天翻地覆改變的中國仍然苦苦不能進入WTO這個貿易圈子。因爲在當時,當京城出現在申辦奧運的名單上時,絕大部分的外國人還抱着“這樣一個貧瘠的,落後的,野蠻的國度與城市有什麼資格”的質疑。
因爲在當時,我們雖然在發展,但還不強大!
而這本書的原版,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誕生的。
李憲讓卡佳寫這本書,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自從滬市學院一行之後,他就覺得當下一些學者的風氣,實在是可恨。
不說現在自己在商業領域的感受,單單就說對於歷史講,當下需要這麼一本“怒”書,去激醒一部分人。去激醒新一代的青年!
至少,讓他們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而奮鬥。
這本書,如果他不去親自操作的話,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會在96年的8月份面世。也曾經火爆一時,但是正因爲李憲知道後來二十年人們對於這本書的看法,所以才決定去優化它。
將一本純粹發泄民族自尊心與自信心的怒書,變成一部有清晰的觀點,有完整且邏輯縝密的論點,並且有邏輯體系支撐的預言的,講理的書。
本來是不着急的。
李憲的想法是在年後,將這本書以期刊的方式在《北方青年》上發表。
但現在,他認爲這本書,該到了面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