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植進入客廳,竹兒歡快的過來扶武植做下,道:“老爺,劉大叔真的來咱們莊子了,我以前就和哥哥聽他談唱過一次,竹兒可愛聽了。”
武植看了看正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劉大鼓,五十多歲年紀,面目尚算慈和。此時正一臉苦笑看着自己。
武植笑笑道:“武某手下莽撞,累先生受驚,在此謝罪了!”說着站起來就想賠禮,卻不想牽動傷口,微微皺眉,竹兒急忙摻住武植,她不知道劉大鼓是被綁來的,方纔回來在客廳見到劉大鼓,開心下就和劉大鼓聊了起來,劉大鼓自也不會把一肚子火氣發到這可愛的小姑娘身上,二人聊的到也投機。
劉大鼓本來心中極不舒服,正想見到這武家莊莊主要好好和他分說,不想人家進來就賠禮道歉,態度也很誠摯。劉大鼓也不好發作,道:“莊主客氣了,劉三不過一戲子,得罪不得罪的倒談不上,請莊主放劉三回去就可,劉三感激不盡!”
竹兒瞪大眼睛聽着二人談話,越聽越聽不明白。她怎麼也想不到心目中的大英雄莊主老爺會做出這種綁架人口的事情,自然聽不明白二人說話。
武植笑道:“先生太自謙了,誰不知道先生名滿真定,就算東京勾欄,也不見得有比先生唱功出色的。”武植這卻是擺明在拍馬屁了,心說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
劉大鼓聽武植前面的話微有得色,等聽到“東京勾欄”卻是臉色一黯,嘆口氣:“東京勾欄……東京勾欄……”似乎想起什麼,唏噓不已。
武植何等人物,馬上知道其中有文章,笑道:“莫非先生去過那東京勾欄?”
劉大鼓也不隱瞞,道:“劉三別無所好,只喜歡唱鼓,數年前卻也去過東京,卻不想那東京勾欄別有玄機,劉三這外地人卻終究不能落足,唉……”
武植心中一動,這劉大鼓看來卻是後世的藝術家類型吧?不安心偏於一隅,不過去東京闖蕩看來是受挫了,自己正好從這方面下手。
“東京勾欄,武某倒認識幾個朋友,先生若是有意去東京,武某可爲先生籌劃!”
劉大鼓眼睛一亮,他自幼的夢想就是能把唱鼓傳遍天下,所以在真定成名後纔會去東京勾欄,要知道東京勾欄纔是全天下藝人心中的聖地,能在東京勾欄表演並得到大家的認可那纔可說的上是天下聞名。說知道那東京勾欄哪是那麼容易趟的,裡面也是派系林立,更有一強大勢力陸家幫背後操縱。劉大鼓雖然唱功不錯,卻不會做人,最後終於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趕出了勾欄,這也是他一大憾事。
聞聽武植可以幫上自己,劉大鼓不由得仔細打量起武植,見他微笑看着自己,眉宇間自有一種自信,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武植趁熱打鐵,又勸道:“先生只管安心在武家莊歇息,等過完年,武某就帶先生去往東京,若不能幫先生名揚東京勾欄,武某也無面目再回真定!”
劉大鼓心中計較了下,一咬牙,拼了!想來這武莊主也不會爲了留自己唱幾天鼓就胡吹大氣,壞了自己名聲!要知道那時候可是講究一諾千金,特別是地位越高之人說出的話越要守信。當下道:“既然如此,劉三這次就把自己交給莊主了。”心說還好扈家莊和祝家莊都是自己唱完鼓纔會給錢,不曾收過什麼定金。以後自己去了東京,少回真定就是,那兩莊再強橫,手也伸不到東京吧!
武植哈哈大笑,道:“如此就謝過先生了!”
臘月二十八,祝家莊。
“什麼?你說什麼?劉大鼓在武家莊已經彈唱幾天了?”祝家莊莊子門口,一英氣勃勃的少年正喝罵莊客。這少年生得甚爲英俊,只是目中不時閃現陰桀之色。正是祝家三虎中的祝家二少爺祝虎。
今年祝家莊和往常一樣,派下人去劉大鼓處打了個招呼,誰知道到了臘月十五,劉大鼓並沒有像往年一樣跑來爲祝家莊助興,開始還以爲他先去了扈家莊,也就沒在意。後來才知道扈家莊也不見他蹤跡。劉大鼓又沒有家人,無從打聽他的行蹤。這些日子別人倒沒什麼,自有娛樂。祝虎卻是最喜歡聽鼓,憋得他派出下人四處打探。今天聞聽劉大鼓在武家莊出現,而且還唱了好幾天了,祝虎這個氣啊,怎麼換了莊主,這武家莊就想翻天不成?
“扈家那邊知道嗎?他們怎麼說?”祝虎急急問道。
“好像不知道吧,要不然怎麼會沒一點兒動靜。”莊客小心的回道。自己家這位二少爺武藝是很高了,脾氣卻也大的不得了。和他說話每個字都要想清楚纔好。正覺得自己回答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時候祝虎已經一腳踹了過來,“什麼叫好像?要不然?打探消息有你這般打聽的嗎?”莊客被一腳踹翻,心裡罵娘,嘴上卻賠笑謝罪。扈三妹和武植一戰,武植已經嚴令佃戶不許傳播。外人自不曉得。
祝虎心中暗道,無雙也喜歡聽鼓,想來這消息她還不曉得,不然怎麼會沒有動靜,自己正好去武家莊搶了劉大鼓送去扈家,也好博無雙一笑。說起來祝虎戀上無雙已經多年了,最近父親祝朝奉又親自去提親,倒現在也沒有答覆。祝虎心中這個急啊,自己經常藉故去扈家莊,卻和她見面的機會極少,就是見面對自己也很是冷淡,不過無雙對誰都是那個樣子。祝虎倒也沒有氣餒。只要兩人婚事定下來,早晚有一天自己會打動無雙心扉。眼前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更何況這武家莊擺明是在挑釁,再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恐怕他就敢翻天了。
祝虎想到這裡,喝道:“馬上集結莊客!今日定要武家莊好看!”又補充道:“都給我披掛整齊!讓武家莊見識下咱祝家莊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