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斐九陽和肖青峰的出頭,文一鳴在預料之中,兩人時而針對自己外泄的殺意,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心裡冷笑的同時也不禁爲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感到可悲,爲了孵化場的影鷯母皇,居然想利用南部武修的排外心理將自己除去,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老子打臉了。
文一鳴一聲冷哼,“紅毛狗,你以爲你能救得了林煙雲,自以爲是的二貨!”
不待斐九陽答話,已然五指‘咔嚓’一聲捏碎林煙雲喉頭,單臂提起脖子一歪的林煙雲,猛的砸在斐九陽和肖青峰面前。
一個槍花挽起,文一鳴側身挺胸傲然而立,一股升騰的戰意在周身瀰漫,‘捨我其誰’槍意蓄勢待發。單手以槍前指,“紅毛狗,來咬我?”
紅毛狗?衆人無不駭然,瞭解斐九陽的人都知道,此人脾氣極爲暴躁;而且在五大宗門年輕一輩中,隱佔鰲頭。
‘咯咯’之聲從斐九陽雙拳中不斷髮出,眼中寒光乍現。他恨不得立刻將文一鳴碎屍萬段以泄其忿,但是他感覺到身旁的肖青峰沒有一絲要出手的意思,他有些拿不定注意。
斐九陽清楚肖青峰感受到了那瞎子的槍意,他何嘗不是在這一點上猶豫。斐九陽脾氣暴躁不假,但並不等於是傻子。他自小精攻刀術,以二十五歲之齡踏入武士九層,連一絲刀意的皮毛都沒碰到。而他從文一鳴剛纔爆發的氣勢猜測,那道槍意的蓄而不發,就算不是小成境界的槍意,也能收發自如了。
他不敢冒這個險,曾經在一位叔伯身上他看到過爆發刀意的威力,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文一鳴。
文一鳴心裡不斷冷笑,這就是愛惜羽毛的弊端,畏首畏尾,想要出風頭卻又怕丟面子!
斐九陽雙拳緩緩鬆開,忽然環首道:“諸位南部同道,此僚已殺性成魔,肆意殘殺我南部武修,此等心狠手辣之輩,不必與其講江湖道義,人人得而誅之。”
肖青峰‘鏗’的拔出懸腰長劍,“肖某代表梨花谷願於斐兄並肩同誅此魔頭,以正南部之風!”
秦隸此時自然趁機爲斐九陽造勢,“青雲堡當爲南部除惡盡一份綿薄之力。”
斐九陽沒去看七情坊和墨香書軒,他知道這兩個門派歷來不怎麼參合仇殺爭鬥,而在武修界中也的確聲名頗佳。
此刻場中三大宗門並起,餘下門派勢力雖有不願者,卻也只能聽聞其他門派表態而默不作聲。一時間討伐之聲大起。
“算我萬勝門一個,此僚不能留...”
“惡狼幫願聽從三位師兄差遣...”
“漢陽會...”
文一鳴冷眼斜視一衆附和之人,連連冷笑。腳下卻已真氣鼓盪,勁貫雙足。暗道,全來吧,老子把你們引到流沙羣去嚐嚐味道,看你們有幾條命。
斐九陽陰鬱的臉龐上藏着一股奸計得逞的得意,與肖青峰並肩前踏一步,探手取出一把直鋒斬刀,緩步向文一鳴走來。其餘附和的門派勢力亦是緊隨其後,並扯開圈子準備將文一鳴合圍。
形勢一觸即發,文一鳴卻沒有移動分毫。直把雙城派衆人急的齊齊心跳加速,紛紛扭頭看向郝天嘯。
“不可輕舉妄動,以李青兄弟的速度,應該能在最後一刻突圍,你們看他並無焦急之色。”話雖如此,郝天嘯手中長劍已微微顫動。
楊天昊嚥了口唾沫,“我們前去也無濟於事,李青兄弟敢如此作爲,自然有他的底氣...”說到後來,連他自己都語氣緊張起來。
斐九陽長這麼大還第一次領略解氣的滋味,身爲皇太子誰敢忤逆於他,自小便順風順水慣了,何來的氣受?自然不用解氣了。
“瞎子,下次投胎記得做人要低調!哈哈...殺!”
最後‘殺’字陡然大喝,一衆勢力瞬間涌上,而斐九陽更是身先士卒,抱刀跨步前竄,直撲文一鳴。
“住手!!!”
就在文一鳴腳下發力準備疾退突圍時,一聲清亮的喝聲猶如銳音貫耳一般穿透進所有人耳中。
下一秒,一道青衫身影已從未合攏的包圍圈中穿了進來。
斐九陽眼臉中的得意頃刻消去,剛纔音波武技乃是七情坊的獨門絕學,他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第天語。
“第天語,你什麼意思?是要和南部武修界作對嗎?這瞎子...”
第天語心情並不比斐九陽好,淡淡道:“有空在這玩心機,不如想想該怎離開這個封印之地,真是精力過旺。”
在路上,第五秋婼已將封印之地的事告訴了第天語,這令他心急如焚。中間那道城門內便是影鷯母皇,而所有的熔鐵腐蝕水都用在其上,這要是放出來,還有人能活嗎?
但是不放出來也只能在遺蹟中等,等宗門的高手前來將影鷯母皇擊殺?顯然是不可能,誰都知道封印的地方進入一段時間後,通道自會關閉,若是無人觸發,下一次開啓已不知是在哪個地點,哪個時間了。
斐九陽眉頭一皺,第天語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一般不會說話帶刺,疑惑道:“封印之地?”
“散開吧,這裡並不是遺蹟,嚴格來說...”第天語回頭看了看走上廣場的第五秋婼三人,一邊招呼各方勢力散開,一邊將所知之事快速的說了一遍。
“有什麼恩怨等出了遺蹟再說。爲今之計是想想該怎麼出去,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具體情況李青兄弟最爲了解,也清楚出去的辦法。”第天語說完後朝文一鳴點頭示意。
文一鳴懶得理會衆人一致望過來的目光,徑自一人走到廣場邊的石墩上坐了下來。他自然知道第天語最後一句有半句實話,有半句則是示好,讓這些武修有什麼問題來問自己。
這一刻,廣場上再度安靜了下來,嚴格的說,應該是沉默了下來。見文一鳴一副關我屁事的樣子,均是把目光投向了斐九陽,畢竟大家都以他爲首,這種觀念一下子還未轉化過來,明顯的是要讓斐九陽拿主意。
斐九陽臉色陰沉得快要打雷下雨了,文一鳴卻是暗暗好笑,叫你丫的想當大哥,這麼多兄弟指望你活命,你以爲大哥這麼好當,那老子早去混黑社會了。
只要有些底蘊的門派勢力,其門人都多少知道一些影鷯母皇的信息。如斐九陽這種頂級宗門勢力的領隊,對影鷯母皇瞭解得更爲詳細,那東西防禦高,速度快,攻擊力高得嚇人,還能發出擾亂人神志的音波,根本不是他們現在這種級別能對付的。
而剛纔第天語帶來的消息也就兩句話有用,第一句便是,中間這道城門裡有一隻影鷯母皇。第二句,除非擊殺影鷯母皇才能被傳送出去。
肖青峰知道斐九陽放不下臉面去詢問相關細節,想了想,覺得自己從頭到尾也就附和了斐九陽一句,於是吸了口氣起身道:“李青兄,方纔多有得罪,都是誤會。不知你是如何得知這裡是封印之地的事”
文一鳴掏出酒葫蘆,大馬金刀的坐在石墩上,有一口沒一口的獨飲,聞言哼了一聲,“你哪位?那紅毛狗不是大哥嗎?你好像從頭到尾都沒發號施令過吧,有什麼資格來提問,切,搞笑!”
斐九陽知道此刻和文一鳴起衝突既是不智,又會引起共怒,眼下大家還得靠這傢伙知道出去的方法,才能做下一步計劃。
肖青峰恨不得用那葫蘆將文一鳴裝起來煉個七七四十九天,正色道:“眼下咱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當得同舟共濟...”
文一鳴搖搖葫蘆,打斷肖青峰的話,搖頭道:“錯!你們要當螞蚱隨意,老子不是。”
‘噗哧!’七情坊一名女子看着文一鳴那一副死皮樣,實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