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自服用了銀花雨露後,便在無法自控的放鬆下進入了沉睡。之後便是感覺身體好似被溫熱的牛奶浸泡一般舒爽無比。好似肌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滋潤。
銀花雨露作爲雙城峰之巔的特殊資源,其功效便是滋養脈絡肌體,無論是療傷或是增強體質等無不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天然靈藥,唯獨產量太低,每年也只不過生成五滴而已。
而湯小萱也算夠狠了,一次就讓文一鳴服下了十滴,這要是讓其他核心弟子知道,還不眼睛紅成發怒的公牛。
當文一鳴一覺醒來時,剛側動了一下身體,還沒來得及檢查自己的傷勢,便被窗前的一幕給弄得不明所以。
那讓他很是敬佩的舒建凡面如金紙般的盤膝坐在對面的小榻上,就連放在雙膝上的一雙手也蒼白的可怕,沒有一絲血色。而在他旁邊的則是那名花了二十金幣買下自己野兔皮毛的絕色少女,文一鳴只知道她叫憶藍,至於姓什麼他還不清楚。
此時那名絕色少女正橫眉冷麪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散發出一股不善,還帶着一絲傷心。
文一鳴肯定自己沒有誤會她的眼神,他不明白什麼地方得罪了這絕色的少女,讓她看自己的眼神如此的不友好!
估計是文一鳴醒來後發出的聲響,將微閉雙目的舒劍鋒給驚動了。舒建凡吃力的睜開雙眼,看了看文一鳴,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道:“一鳴,感覺怎麼樣?”
文一鳴這纔想起自從服用了銀花雨露便沉睡過去,這一覺睡過去幾乎令他忘記了自己的傷勢。聽到舒劍鋒的問話,連忙起身鼓動了一下體內的內氣,又簡單的活動了下手腳。僅僅兩秒鐘時間不到,文一鳴完全愣住了。
他清楚自己的傷勢,儘管臟腑沒有受到重傷,但依然被震得不輕;特別是雙臂,如果事後不使用特殊的方法護養個幾十天,很有可能就此殘廢。
而現在,他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一絲受過重傷的情況,在文一鳴呆住的同時,他看到舒劍鋒疲憊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欣慰,文一鳴彷彿明白了什麼。
見文一鳴眼神中流露出驚訝和感動,舒劍鋒再次閉上了眼簾,虛弱的說道:“憶藍,你帶一鳴去參加比賽,現在去還來得及。”
“爹,那你好好休息,呆會兒我回來陪你。”叫憶藍的女子微微帶着哭腔的說着,擔心的看看舒劍鋒,然後冷冷的掃了一眼文一鳴,不帶半點感情的說道:“還不走?”
文一鳴暗道,原來是掌門的千金。爲什麼她對我好像有很大的敵意,以前怎麼沒發現?
憑文一鳴的經驗,他很清楚舒劍鋒絕不只是虛弱那麼簡單,自己的傷勢就算是化勁巔峰的修爲,要想在一夜之間讓自己恢復如初也是天方夜譚。儘管文一鳴看不出舒劍鋒的修爲,但他判斷,若是舒劍鋒爲自己療傷,那肯定會透支內氣而元氣大傷。
見舒憶藍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文一鳴點點頭,轉身下樓,剛到樓梯口,舒劍鋒微弱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一鳴,我希望進藏寶閣的人是你!”
文一鳴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片刻後轉過身朝舒建凡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後率先出了竹樓。
一路上,舒憶藍在前面不快不慢的帶路,沒有說過一句話,只要文一鳴能跟得上她的速度,她便會逐漸加快步伐。
沉悶的氣氛讓文一鳴想要思考一些問題都無法集中,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舒憶藍感應到文一鳴突然停了下來,頓住腳步,轉過身冰冷的看着文一鳴。
舒憶藍今天沒有再身着披風,只是一身淺藍的寬鬆短打服。完全綰起的秀髮露出冰寒的絕麗容顏,就像一朵剛盛開的雪蓮花一般。
文一鳴直視她的雙眼,道:“舒小姐,能告訴我什麼地方得冒犯你了嗎?”
舒憶藍秀眉一豎,“你叫我什麼?你纔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呃...!”
文一鳴沒想到這個世界也如此避諱這個稱呼,無奈道:“舒師姐!”
“你憑什麼叫我師姐?你是雙城派的人嗎?無恥!”
“我...!”
文一鳴搞不懂這女人怎麼如此年輕就有更年期的症狀,兩手一攤,道:“請問我怎麼得罪你了,讓你如此不待見?”
舒憶藍情緒好像有些激動,飽滿的雙胸輕微的起伏着,卻是面帶冷笑的說道:“從白楊鎮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個惹事精,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該一劍殺了你!免得搭上我爸的一條命!”
文一鳴眉頭皺了起來,“我知道自己的傷很嚴重,甚至已經傷到了根基,如今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身體比沒受傷之前還要強數倍。我也相信舒掌門是爲了我纔會變成剛纔那幅模樣,可要說搭上一條性命,似乎有些過了吧!”
舒憶藍冷哼一聲,用看白癡的眼神看這文一鳴,“讓你這個惹禍精名正言順的通過比賽加入雙城派,我爹他不惜...不惜用掉了三年後的救命丹藥!”
舒憶藍說到後面,一雙美眸已佈滿了水霧,優美的嗓音早被哽咽所壓住,好像不願意文一鳴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舒憶藍沒來得及說完便已轉過身,留給了文一鳴一道雙肩微微抽動的背影。
文一鳴腦海裡轟然一亂,他看得出舒憶藍的悲傷和對自己的怨恨均是真情流露。
原來如此,難怪自己的內外傷在一夜之間已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超出以前數倍的體質。
掌門!這一刻,文一鳴的愧疚充斥了整個心間,無論舒建凡處於何種目的,這份情他都必須呈下。如果自己不能進入雙城派,面對的將是秋與濤和文遠錚的兇殘報復,很有可能讓母親跟着一起赴死。
以他現在的修爲和能力,在秋與濤兩人的報復下,根本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這是真正的再造之恩吶!
文一鳴的鼻子有些發酸,他上前兩步走到舒憶藍身後,“師姐,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這一聲師姐,他叫得極爲真誠。
舒憶藍本已有些平息的心,一聽到文一鳴的問話,再次怨氣四起;猛的轉過身,一張秀美的臉頰尚且掛着兩行淚水;舒憶藍狠狠的盯這文一鳴,“怎麼回事?你不是很能嗎?你不是此生必殺秋與濤嗎?你去殺呀!自己一時之快的逞能,你想過你父母、兄弟姐妹他們將會受到多少無形的威脅嗎?”
“我爹就是爲了你這個惹禍精,將唯一能救自己性命的雪楓地元丹餵了狗。你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嗚......”
舒憶藍不顧形象的指着文一鳴大罵,到最後終於忍不住低聲啜泣。她卻垂着顫抖的手任由淚水從面頰上滑落,滴入塵土中化爲虛無...
文一鳴不知所措,無論怎樣,舒憶藍所說的都是事實。他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可卻無法釋然那濃濃的內疚。
文一鳴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師姐,事已至此,我們...”
‘啪---!’
不等文一鳴的安慰說完,舒憶藍怨極生恨,擡手便是一個耳光抽在了文一鳴的臉上。而後轉身飛奔而去,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文一鳴任由臉頰由生痛變得麻木,直至紅腫,卻始終沒有去觸摸一下,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
他沒有絲毫的不悅,在他看來,就是舒憶藍拔劍相向也是理所當然,從自己的母親他能夠理解舒憶藍的心情。
半晌後,文一鳴緩緩的轉過身,面對臨淵閣的方向舉目而望,而後眼露堅毅,自語道:“掌門,文一鳴必進藏寶閣!”
言罷,毅然轉身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