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無論是孤城還是圍城的門人、長老在相互告知之下,統統擡頭望向萬米高空,儘管對此一無所知,卻也明白這是非同小可的天地異象。
楓逆、醉俠、鳩羅摩齊聚臨淵閣,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舒劍鋒幾師兄弟連同舒憶藍分立左右,望天愣愣出神。
半晌,楓逆望天不動,出聲道:“老夥計,你出身西域,這種異象是什麼情況?知否?”
鳩羅摩見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天賜演武!”
接着盤膝臨崖而坐,緩緩道:“仔細看仔細聽,不要錯過,或許能讓你們受用終生!”
......
東森!
落日谷座落在東森的最中心,令人感覺這名字有些不切實際,不過它卻是東森的頂級勢力之一。
其最高的幻雲峰,好似千層寶塔般在谷中突兀的高聳,雲霧繚繞在山腰絕壁,其峰之巔遠觀亦目不能見。
幻雲峰之巔的攬月殿中,齊聚了來自東森各大名門的首腦,僅僅爲了一件事。
因數日之前,東森的鍊金分會中神昭塔感應碑碎裂之事,據說,西域鍊金總會將遣人前來,尋找一名年輕的鍊金學徒。
跨域信息傳送陣中,發送消息的是鍊金公會會長凌堯河,語氣甚爲誠懇;只是言請東森各位同道多多援手,並未提及其他。
這讓東森一衆門派有些疑惑,凌堯河到底要找的那名鍊金學徒到底是什麼人?
東西兩域執手天賜之牛耳,雖在鍊金和煉丹上有所交流來往,卻素來相互顧忌;據說此次鍊金公會派遣前來的盡皆戰力彪悍之人,而且人數衆多,不得不引起重視。
正當一衆名門首腦商討之時,忽然大殿震顫了起來,落日谷谷主李修竹皺眉看了一眼桌臺上四濺的茶水,正要召喚門外弟子問話,卻見一青衣老者跨進了大殿。
“谷主,天地異象...”青衣老者不等李修竹問話已然急急稟報。
李修竹眉頭皺得更緊了,起身走向大殿外時,道:“什麼天地異象?”
一衆首腦也不解的看向那青衣老者,同時先後離開大殿。
剛一踏出大殿,那老者便擡手指向高空,衆人仰頭之間,臉色齊齊震動...
七彩虹光圈近乎攬擴了半面天空,神奇圖案中紫影舞動。
“天賜演武!這...”一名身着錦袍的五十中年語音微顫,彷彿和地面震顫一體。
李修竹愣愣點頭,蠕着嘴脣道:“傳說再現!此人容貌不清,但一看就知道是個年輕人,妖孽啊!”
那被稱爲文宮主的男子忽然摸出一顆一次性通訊珠,開啓後以極快的語速道:“田老,萬米高空天賜演武!我以宮主之命,令其動用天問宮所有的極品記憶水晶,務必保證成功錄製一枚!”
通訊珠破碎後,文宮主擡頭看向高空的同時,幾乎所有的首腦都反應了過來,紛紛向門中下死命令傳訊。
李修竹亦是如此,忙碌之後擡頭嘆道:“天賜大陸這一次不知要破碎多少記憶水晶!”
文宮主搖頭道:“能錄製天賜演武的成功率太小,只能看機緣了!”
而後不顧一身華麗的錦袍,與一衆首腦就地盤膝而坐,擡頭望天不再言語。
整個東森的名門大派一時間激動了起來,極品記憶水晶清倉而出,無數人在最佳的裝置前忙碌,想要將這傳說中的天賜演武攝入記憶水晶。
然而僅攝入兩道影像,便令極品記憶水晶碎裂成粉;沒有人放棄,接過遞來的水晶再裝再碎,碎了又裝...
頂級宗門尚有預存,卻也是無數年累積而來,但依然不夠揮霍,就更妄論其他的小門派了。
是否有人成功錄製了天賜演武的影像,沒有人知道,都在瘋狂的考驗着自己的人品,考驗着宗門的氣運。
直到高空玄奧之聲響起,更是讓所有錄製的宗門絕望,這代表錄入更加困難了,但依然不管不顧的繼續。
後世第一史書《天賜歷神典》記載:
天賜古歷1018年,季秋下浣之七日,史稱極品記憶水晶災難日!
是日,極品記憶水晶價值瘋狂上漲,幾可達有價無市之境。
......
北疆!
一個充滿殺戮的戰場區域,這裡是僱傭軍團的福地,是組建鐵血勢力的搖籃,也是兇獸橫行的血腥之地,亦是弱肉強食的殘酷牢籠。
北疆邊關三大關口,永明關、戰亭關、怒風關緊密縱橫相連,只爲防禦死亡峽谷的異族和兇獸入侵,讓他們無法直入北疆。
而今天,永明關和怒風關已頻臨告破,身爲三關之首的戰亭關,在接收到不下十道關危告急的通訊時,身爲三軍主帥的牧星雨近乎絕望。
整整一個月,死亡峽谷的異族帶領着兇獸日夜不停的衝殺,牧星雨已經一月未曾閤眼。
整個北疆,在知道這一消息時,無數的僱傭軍團勢力紛紛趕赴死亡峽谷。
他們能活的生龍活虎,在北疆混的風生水起,全靠三關戰將勇士鎮守死亡峽谷,若是失守,整個北疆再無寧日,那纔是真正的噩夢戰場。
牧星雨此刻站在深溝高壘的鋼鐵城牆之上,滿面煙塵的雙眼盡是疲憊和濃濃的殺意,他手中的重劍已經不知斬殺了多少撲上城牆的異族和兇獸。
這時,後方的高臺的通訊傳送水晶中接連傳來了聲音,“牧帥!異族如潮,永明關最多一刻鐘就會衝破...請求...呃...支援!”
“牧帥,怒風關告破,前來援助的軍團死傷無數,請求支援...”
牧星雨一劍橫架在臨胸而來的兇獸利爪上,接連被其撲退數十步,一個月的連續廝殺,他感覺手臂已經難以支撐了。
剛纔水晶中的告急求援,他聽到了無數的喊殺聲,慘嚎聲,而此地,何嘗不是同樣的場面!
一聲吶喊,牧星雨拼命出劍,城牆上不斷翻涌進敵軍,而那些不遠千里而來的各方勢力,均是渾身溢血,不斷倒下。
城牆下,敵我雙方的屍體堆積如山...
綿延而出的鋼鐵城牆上,殺聲震天,哀嚎遍號。
望着鋪天蓋地而來的敵軍,牧星雨臉現悽容,關中再無任何抵抗衝擊的防禦,僅剩這道金屬城牆。
看着他麾下悍不畏死的將士成片倒在血泊之中,牧星雨痛心不已,而所有前來增援的北疆勢力,亦是心防奔潰。
也許,就在下一秒,三關共破,北疆將淪爲厄運之地。
‘嗙!’
被圍攻的牧星雨在一聲重擊中倒飛而出,手中重劍更是不堪重負掉落在地。
眼瞳中那咆哮而來的兇獸形影放大,利爪撕扯而出。
“牧帥!!!”
看到這一幕的將士和各方殘餘勢力的首腦,均是悲憤出聲。
牧星雨知道自己無力再戰,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他鎮守戰亭關三十年,在這一刻,感覺真的累了。
“也許,這纔是一名軍人真正的歸宿!”牧星雨發出了最後的感嘆。
他忽然感覺到整個城牆都在震顫,牧星雨閉目慘笑,他沒想到敵軍的陣勢會如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