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違反了規則,本應放下盒子之後立即退到藍婷暄身後,他不僅沒有退後,反而雙手還貼在盒子上,那食指依然觸碰在百歲王的根部。
他很奇怪這到底是什麼狀況,以前也就是莫名的認識一些不知名的草藥,到後來發展到經常會因爲許多稀奇的東西,而自動浮出物品的名字。
但從未象今天一樣,將物品的各種詳細信息盡皆呈現在腦海之中,那詳盡的信息就連以前的《基礎材料篇》中也有所不如。
思索疑慮乃一念之間,他已經將那百歲王的全部信息掌握,不由自主的輕嘆了一聲,雖未說話,卻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和反感。
禰舟赫然出聲道:“不懂規矩的螻蟻,滾到後面去。”
文一鳴回過神,鬆開雙手,後退的同時看了一眼禰舟,見其兇狠的眼神卻不着痕跡的劃過藍婷暄的面龐。
“這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管好自己的嘴。”藍婷暄不悅的看向禰舟。
“規矩不能廢!”禰舟冷哼一聲,扭頭朝門外喝道:“任浩,進來把這不懂事的螻蟻給我趕出去。”
隨着聲落,正廳大門打開的同時,任浩一臉諂笑的走了進來,躬身道:“禰大師,怎麼回事?”
禰舟瞥了一眼文一鳴,怒道:“這沒有禮教的小子,沒有主人的允許,竟敢私自出聲擾亂交流會,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馴的什麼狗?”
文一鳴內心勃然大怒,他很清楚禰舟乃心虛僞百歲王被看破而佯裝憤怒,他本是不願多事,就此忍下去息事寧人,安全抵達西域,沒想這人出口如此不堪。
任浩扭頭橫眉怒視文一鳴之時,藍婷暄皺眉要出聲之際,文一鳴已然冷笑出聲,他已知道此刻面臨的結果,那紙頁上寫得很清楚,被客人投訴將直接被趕下鎖天號,任其自生自滅。
聽着文一鳴不屑的冷笑,場中頓時啞然,他們別說見到,就是聽也沒聽說過專職服務會在交流會中做出如此不屑的冷笑表情。
禰舟濃眉倒豎,喝道:“大膽,馬上給我丟下鎖天號,任浩你這管事不想幹了嗎?愣着幹嘛?”
任浩慌亂中吼道:“來人...”
文一鳴一擺手將其打斷,冷冷的看向禰舟,“大膽的不是我,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惜你這欲蓋彌彰的伎倆激怒了小爺。”
不等禰舟發作,一把抓起盒子中的百歲王,冷聲道:“九十九年份的百歲王,換取上品藍冰晶礦還不夠,居然貪心的收取人家一塊中品藍冰晶礦,外加兩千上品靈晶,你真特麼有夠無恥。”
文一鳴自知必然被丟下船,索信放膽直言譏辱。
任浩和李敬此刻已經驚呆了,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突發處理事件的經驗,就算是在場中任何人也一時間適應不過來,一個武士九層的底艙侍應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禰舟噌的站起,眼中殺機陡現,若非是鎖天號有高人鎮守,加之顧忌藍婷暄,他在文一鳴道出真相時便即出手,將其擊殺了。
“任浩,連你的狗都管不住,等着一起被趕下鎖天號吧!”禰舟直接朝任浩強行施壓。
就在任浩踏步出手之際,藍婷暄擡手嬌喝道:“誰敢動他!”
而後轉向文一鳴道:“你怎麼知道這是九十九年份的百歲王,若此事屬實,我藍婷暄保你;但若無事生非,恐怕沒人能救你。”
任浩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星月神殿和白蘭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不由得看向文一鳴的目光充滿了殺機。
藍婷暄起身朝衆人一抱拳,道:“耽誤大家片刻時間,我想大家應該理解。”
衆人齊齊點了點頭,百歲王雖然差了一年的年份,但其功效用處卻少了不止百倍,若真是如此,藍婷暄不僅虧得喊媽,連帶顏面都會掃地。
文一鳴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舉起手中的百歲王,道:“衆所周知,百年份百歲王是全身褐色,沒有一粒花籽。”
見衆人微微點頭,再次道:“上了十年份的百歲王是無法將根部小須完全抽出,它會在採藥人觸碰到它之時,自動斷掉十根根鬚,這是百歲王的一種繁衍方式。”
文一鳴擡起另一隻手指着百歲王的根部,道:“每遞增十年份,百歲王會減少一根根鬚,真正的百歲王會只斷掉一根根鬚,大家可以檢查這株百歲王,是斷掉了兩根根鬚,也就是九十年份。”
說完,將百歲王交到藍婷暄的手裡,再次道:“之所以是九十九年份,那九年是根據經驗和氣味以及根莖的斷裂紋路辨識而出,這裡不再繁複多言,總之它不是真正百年份的百歲王,煉製生命合劑的成功率僅有百分之二。”
“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將你就地正法。”禰舟咆哮怒喝之際,殺機毫不掩飾的蓋向文一鳴。
藍婷暄騰的站起,嬌喝道:“你試試!”
說着目光直視禰舟,擡手將百歲王遞給身旁的越涵菱,道:“涵菱,幫我看看。”
越涵菱收回看向文一鳴的驚奇目光,接過百歲王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半晌後,她根據所學的鍊金知識,再結合文一鳴方纔提到的根鬚之論,發現其上果然只有兩根根鬚的斷裂處。
而後她又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摸出幾株年份各不相同的百歲王一一檢驗,竟然發現與文一鳴的辨認理論完全附和。
這讓她相當的驚訝,真正的百歲王的辨認難度在整個鍊金界都是個研究課題,未曾想居然在一名武士九層的武修身上找到了答案。聽其言論,似乎對於辨認百歲精確到幾年之上,還有更深的認識。
這一刻,越涵菱終於收起了輕視。將禰舟的百歲王遞給藍婷暄,點點頭道:“的確差了些年份,具體多少不清楚,但不是真正的百歲王。”
“哼!”藍婷暄一聲冷哼,擡手將百歲王扔向禰舟,道:“你認爲星月神殿無人了麼?”
禰舟拳頭捏得嘎嘣作響,將藍婷暄的盒子和靈晶猛的推到她面前,擡腿走出兩步,殺機外泄的瞪着文一鳴。
見文一鳴毫不示弱的與自己對視,禰舟忽然冷笑着點了點頭,咬牙道:“小子,我想看看兩天之後你是否還如現在這般硬氣。”
“不勞你掛牽!”文一鳴毫不退縮,這種人他見多了,如今想要挽回那是癡人說夢。
禰舟冷笑一聲,轉身朝衆人抱拳,轉身走向門外,臨出門之時,忽然頓步回身指着文一鳴,眼中陰狠絲毫不掩飾的外露,狠聲道:“小子,你還有兩天好活,下船後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無濟於事,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言罷,朝任浩冷哼一聲道:“這小子若是在船上死了,我唯你是問,記住,他的狗命是我的。”
文一鳴本不想多言,此刻聽聞其字字殺機,淡淡道:“禰舟,你離了白蘭寺連狗都不如。”
禰舟眼中殺機暴射,片刻後深吸一口氣後,轉身出門時留下一句話。
“這兩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