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亞仁接住玉瓶緊緊的握在手中,他未在這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壓力,有的只是慈祥和一股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天下無任何事能引起這老者的興趣一般,真真正正的風輕雲淡。
能以一片竹葉將那武王震懾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的存在,賽亞仁自然知道這玉瓶中的東西肯定能救文一鳴。
賽亞仁一字不漏的記住了那老者的話,同時也瞬間反應過來,那老者既然說等文一鳴醒了再服用,那自不必說,文一鳴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
看着那老者騎着神氣十足的異獸離去,賽亞仁雖未答話,卻一直不停的點頭。
在他看來這老者絕逼是天賜大神,雖然他武道境界不高,但是對於武修等級的對抗還是有所瞭解,一葉化解武王的全力攻勢,還是在百米之外的峭壁上,他估計武聖根本做不到如此輕描淡寫。
這還是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近一名天賜大神,由不得他不激動,在這一刻,賽亞仁在心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跟隨文一鳴前往北疆,外面的世界實在太精彩,太刺激。
況且,他在文一鳴身上看到了太多的不可能,無論是修爲還是人品,都極其讓他這折服。
別的不說,能在武將八層的全力一擊中留得一命,無論結局如何,賽亞仁敢肯定,整個天賜大陸的同輩人中,找不出第二個,他甚至感覺,文一鳴只要能成長起來,其名必將列於天賜歷史。
唯有跟隨在這種妖孽身邊,才能機遇和見識不斷,他並不知道,連獸車上的阿蒙在這一刻,也有了同樣的變化。
在賽亞仁想法紛紜之時,那老者在踢踏聲中沿着車道向前行去,路過墨子幽身邊時,見其還半跪在地,看着手心的竹葉愣愣發神,老者在坐騎上歪斜着望着天空雲層,淡淡道:“殺手無情,刺客有義,得找對自己的路,你很不錯,這片竹葉送給你了,若是有所領悟,可以去找那快死的小傢伙。”
墨子幽緩緩擡起頭,看着老者的背影,腦海中一直迴盪着老者的話語,彷彿抓住了一些東西,卻握之不穩,眼神中浮出了深深的冥思之色。
當然,最讓他驚異的莫過於那老者的最後一句話,墨子幽此刻不由暗道,難道這亞索和這位前輩有什麼淵源,或者......
那老者離金雀越來越近,手中的酒葫蘆晃盪着,雖然還在搖頭晃腦,不過眼神中卻好似在回憶着什麼一樣,透出一抹思緒。
金雀輕輕的側開了一步,在那老者路過他身旁時,微微弓起了腰身,雙手拱手施禮的同時,恭敬的道了一聲,“前輩!”
老者眼中的思緒一下子消失,那異獸坐騎好似體會到老者的心情被破壞一般,忽然停下了踢踏的步子,赫然扭頭怒瞪着一雙鹿眼,鹿脣高高的翹起猛然打了一個響鼻,那神態好似極爲生氣金雀打擾了老者的思緒一般。
金雀在那一瞬間錦袍抖動,他感覺到僅是這異獸的一個人性化表情,便釋放出一股澎湃的氣勢壓力,讓他呼吸直接不暢,渾身的寒芒猛的炸了起來。
最令他驚訝的是,他的內息在那一刻直接岔亂,險些和走火入魔形同一出般。
‘噔噔噔噔噔!’
之前不可一世的武王,僅在一頭異獸的響鼻之下,便忍不住倒退出五步開外,滿臉的驚駭彷彿看到了一個煉體期的螻蟻破碎了虛空一般,震驚得無以復加。
那老者緩緩轉過頭,冷冷道:“老夫和你說話了嗎?哼!”
一道冷哼發出,金雀的丹田之上‘欻’的響起一道撕裂之聲,身形更是憑空被震得倒飛嘔血。
金雀倒地時已面如死灰,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畢恭畢敬的一聲稱呼,竟然把這老頭激怒了,一聲冷哼彷如凝聚殺氣的劍意一般,直接絞碎了他的丹田。
武王,已經成爲過去,至此後,他將與一普通人再無半點區別。
最令他敢怒不敢言的是,耳邊又傳來了那老者的冷漠話語。
“回去告訴申禿子那二貨,再敢糾纏那小娃,老子把天刺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金雀和墨子幽同時巨震,把天刺連根拔起,這是何等的口氣?申禿子是誰他們不知道,但肯定是天刺裡的一個牛人,而在那老者的口中居然成了二貨?
天刺雖然創於西域,不過在北疆和東森均有分部,這老者竟然揚言威脅天刺,難得的是,金雀和墨子幽均是在心底深處相信了這一事實。
實在是這老者展現出來的實力太過駭人,金雀甚至感覺,就算是那頭異獸算起戰力,也至少是戰神初期級別的存在。
尼瑪!金雀發覺今天出門真的沒看黃曆,竟然遇到了這麼一個狠茬,一頭異獸也許就能抗衡天刺的天主,那這個老頭說要滅天刺還真不是虛言。
車道上再次響起了踢踏聲,那老者頭也不回的再度說道:“老夫心情不錯,饒你不死!”
說着,配合着遠去的踢踏聲,拎着酒葫蘆咕嘟咕嘟的消失在車道上。
金雀很想鑽進地底深處狂罵這老頭,廢了老子全身修爲,竟然還是心情不錯的原因,那心情忒糟,豈不是要把老子凌遲,而後抽筋煉血!
與金雀不同的是,墨子幽緩緩起身,珍而重之的收起竹葉,朝那老者離開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後走到金雀身邊,凝立了片刻後,道:“那位前輩既然饒你不死,讓你傳話,我也不殺你,把你的空間戒指拿出來吧。”
金雀眼中閃過一抹陰毒,沒有絲毫猶豫的取下空間戒指扔給墨子幽,冷冷道:“等着被天刺追殺吧!”
墨子幽輕哼一聲沒有答話,轉身來到文一鳴身邊,取出一瓶藥劑,連同那枚空間戒指一起遞給賽亞仁,道:“這是元靈合劑,能快速修復臟腑的傷勢,每天服用一滴,最多十天他便能醒來。這枚戒指我已解開了印記,到時候給他,或許裡面還有不錯的療傷藥劑。”
待賽亞仁接過元靈合劑後,墨子幽眼露深思的看了看雙目禁閉的文一鳴,轉身御空而起,朝着曼陀山脈的深處隱去。
金雀看着墨子幽消失的方向,眼中浮出一絲怨毒,翻身爬起後掃了一眼昏睡的文一鳴,朝着旁側的密林中行去。
雖然修爲盡失,但他強悍的體質在短期內尚不會降低,不多時便不見了身影。
賽亞仁呆呆的看着早已恢復寧靜的車道和山谷,一時間覺得今日之事幾處大起大落的變故,可以說只能用峰迴路轉來形容。
直到阿蒙下了獸車來到跟前,他纔回過神,喃喃道:“能活下來真好,奇蹟啊!”
在長長的鬆氣之中,阿蒙亦是點頭道:“我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不可思議。原來活着是這種感覺。”
“天賜戰神,真的好強大,何日我老賽也有這種威風,也不枉此生了。”賽亞仁嚥了一口唾沫,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嚮往和崇拜。
阿蒙憨憨一笑,俯身背起文一鳴,道:“你能有那位前輩的坐騎那麼威風就足夠了。”
“呃...這也是實話啊!”賽亞仁一點也不生氣,點頭附和道:“我能擁有一頭那種異獸,死而無憾啊!”
阿蒙將文一鳴放到車廂,斜睨了一樣賽亞仁,撇嘴道:“你給那頭異獸當坐騎都沒資格!”
“蒙哥,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阿蒙點點頭,撓了撓頭,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說實話!”
賽亞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