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晴沒有一枚鋼針射中獨眼,盡皆被腰刀舞起的真元盪開,武將的渾厚真元布起的防禦非是一般人能破,超過大武生巔峰數倍。
然而,三團小小的雪芒爆開,在獨眼收刀之際,一股冰霜寒氣仿似被吸進鼻孔一般,令他想要打噴嚏。
‘噗噗噗...’
獨眼步子緩了一瞬,直到軀體響起三道鋼針入肉的聲音,他纔看清眼前再次集射而來的大蓬鋼針。
三枚鋼針入肉不深,卻有一股陰森的冷氣令他毛骨悚然,如見鬼魂。
大吼聲中,獨眼刀芒亂絞,迫開針雨,同時將三枚鋼針震出體外。
“你們倆愣着等老子請客吃飯嗎?操!”獨眼怒了,堂堂武將竟然在大武生後期手中被陰,如果不是越七妹地位特殊,他會連這女人一起罵。
兩名大武生努力錯開蹄印,快速挺刀趕了過來,獨眼繼續在針雨疾射中舞刀逼近。
越七妹面帶冷笑,一手短劍一手大盾貼牆繞行,她想迂迴着控制那幾名直立的乾屍,以此生擒一晴。
“一晴,跑,跑啊!”阿蒙眼眸赤紅,虎目落淚。
武將的實力的確非同小可,只跨步錯開了兩排蹄印,便在刀鋒真元密佈的防禦下逼近數十米,距離沙丘不足二十米;兩名大武生繞着弧線,也在緩緩靠近,腳下密密的蹄印讓他們有心無力,不敢爆發極速。
獨眼其實能夠更快,甚至能一躍而起直撲沙丘,但沙丘上蹄印幾乎是沒有空隙,重重疊疊,任意落點都會踩上不下十道蹄印。
獨眼能想到,兩名大武生也非傻子,在靠近時幾乎成了舉步不前,那蹄印的威力他們是見識過的,三名同伴死得簡直不要太冤,連這武將一路上都在運功抵抗,可見一斑。
“白癡!用盾牌!”越七妹直接朝着沙丘下仰望舞刀防禦的獨眼喝罵,擡手將手中大盾飛射至沙丘頂端下兩米。
獨眼很想將這女人當場捏死,不過其方法的確不錯,也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急智。但他不知道一面盾牌能否頂得住蹄印的威力,擺頭喝道:“你們兩個上!”
說完,在防禦空隙之機,又斬出兩道刁鑽的刀芒。
獨眼能想到的越七妹早就想到了,否則之前早就冒險將一晴拿下了。
阿蒙等人大急,紛紛讓一晴自保逃路,賽亞仁更是破口大罵越七妹,他如今也只有這一點戰鬥力。
一晴內心已不再平靜,沙丘下斬出的刀芒距離不足十五米,迅疾而又角度刁鑽,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離沙丘。
就在這一念頭間,一晴將目標鎖定在躍身直上的一名大武生,進行多重集射,躲閃不及,左側的大腿和肩部被刀芒切中,鮮血狂濺。
欲要躍上那面盾牌的大武生僅僅比一晴高了兩層修爲,身在空中整個一活靶子,不及獨眼的防禦,瞬間身中致盲術,之後都快被集射成刺蝟。
越七妹已繞行至幾名目露兇光的乾屍不到十米,見那大武生被當空射殺,嬌喝道:“你們蠢豬嗎?一起上!”
下令間,短劍橫胸,提防這一晴突然襲擊,朝阿蒙等人靠近。
獨眼怒不可歇,但懼怕於葉錦添,完全不敢對越七妹發作,只能在心頭將其蹂躪至死。
“你從那邊上!”獨眼一努嘴示意最後一名大武生逼上去之時,擡手祭出一面大盾剷出,切在沙丘頂端的另一面。
他緊接着又是兩道刀芒甩出,準備在一晴躲閃或受傷時直接撲上去。
獨眼內心無比鬱悶,若非是這蹄印和鐵蹄谷不能馭空,他一招就能將這可惡的丫頭捏死,不禁在心裡大罵,是哪個畜生踩出來的蹄印,竟然如此詭異。
兩道刀芒分襲一晴的前胸和腰髖,且錯開了角度,兇險無比;大武生同時縱身起跳,越七妹也已經逼近隊友,一晴心亂如麻,只感到一股絕望。
她只能挨身斜移閃過梟首的刀芒,腰髖的刀芒最多避開要害,但這一重傷估計會完全失去戰鬥力,她無法顧及到隊友了,那名大武生也只能任其躍上,她現在就算想要逃遁都極難。
“哈哈!”獨眼不等了,大局已定,用不着再磨蹭,他真元暴動彈身欲起,忽聞地面噗噗作響,僅在低頭之間便見腳下不知何時竟多了簸箕大的一團的墨綠陰影,而那聲響正是從陰影中發出,同時射出三道爪影。
“什麼鬼!”鐵蹄谷的詭異讓他驚駭出聲,令越七妹和那大武生頓生詫異。
獨眼沒有遲疑,旋刀繞身一圈,想將那三道爪影撕碎。
‘欻欻欻——!’
三道撕裂聲響起,爪影消散,他的大腿前後多出幾道鳥爪似的血痕,入肉不深,傷口無血。
獨眼想要退開腳下的陰影區域,驚恐的發現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一晴餘光看到了一切,驚異間閃過上盤刀芒,腰髖側移之間,被刀芒尾稍一切而過,血線牽出老遠。
痛苦的慘哼聲中,一晴看着那名大武生躍上鏟在沙丘上的大盾,焦急之下咳血不止。
阿蒙等人沒去關注靠近而來的越七妹,他們齊齊的看向了那名眼中兇光畢現的大武生的頭頂,四人的眼珠朝上,彷彿在默契的翻白眼一般,這一異常讓興奮的越七妹隨着幾人的視線扭頭斜望。
她想提醒,卻已來不及,一頭烏光流轉,橫翼一丈有餘的大鳥當空俯衝,勢若奔雷劈地一般猛烈。
‘嘭——!’
那名得意忘形的大武生死得沒有一絲痛苦和恐懼,頭顱被那大鳥的烏黑利爪轟然抓爆,腦漿四射。
大鳥在空中傾斜滑翔,一個盤旋落在沙丘上的大盾上,捲起一抹讓鳥影消失的黑色旋風。
獨眼出了束縛消失的陰影,所有人都仰頭看向旋風中浮現出的金髮青年。
一晴一方忘記了峰迴路轉的狂喜,越七妹一方忘記了身在何局。
獸化人形?這是什麼修爲?所有人不明,獨眼更是疾步後退到了缺口,越七妹不甘的看了一樣目光復雜的幾名乾屍,也閃身後退。
那金髮青年雖然修爲在大武生六層初期,但是由一頭鳥禽化形爲人,這可是九階兇獸才能做大事。
“獨眼...不應該是九階...吧,他才...”越七妹聲音有些顫抖,她心機再可怕,膽子再大,面對化身爲人的兇獸依然驚懼不已,在絕對實力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虛無。
獨眼看了看自己腿傷的腐肉,知道越七妹的想法,搖頭傳音道:“不要妄動,能將將我禁錮一瞬,他肯定隱藏了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