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等人腦海一片空白,必死之局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令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麼神呆呆的站在原地,連劫後餘生的後怕感都沒有一絲。
農夫收回目光,扭頭回轉之間,楚歌抱拳輕咳了一聲,語氣平和的道:“閣下所來何事,還未請教!”
楚雨傷勢並不重,立於兄長身旁,心裡懼意減去。
楚歌既然敢以這種方式請教,或許方纔之事並非他們想象中那麼震撼。
一條小鯽魚打散武聖的真元大手,說出去沒人相信,即便是天賜戰神也做不到。
冷靜下來的楚歌確實有着僥倖的想法,他不認爲剛纔一幕是農夫所爲,雖然他無法看透其修爲,但肯定另有原因。
而且他已想通,楚雨的真元大手只是隨意而發,恐怕連一半的實力都沒用上。
這個想法在他心裡越來越堅定,包括很多人都這麼認爲。
更何況,楚歌也不是沒見過天賜戰神,連戰神中期的高手他都有幸一見,並且目睹了戰鬥,其實力之高,匪夷所思,不過要說做到剛纔那種境界,還是不夠。
要說他沒有顧忌絕不可能,就憑那道憑空出現的修爲,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不過,他有自己的底氣和依仗,狂影能屹立數千年,並非完全憑藉軍隊。
衆目睽睽之下,身爲影主的他,一句場面話都沒有就退縮,還有何面目留在,以後還怎麼與獅虎堡談判。
他不懼,惹急了,不計損失他也要將此人留下,大不了三五十年之內修養生息,讓獅虎之旅一步就是。
天賜戰神並非不可戰勝,楚歌很清楚狂影的底蘊,再說,就算是戰神,也不會因爲自己一句話就翻臉。
農夫瞄了一眼不卑不亢的楚歌,擡起手在衣襟上拭着水漬,淡淡道:“趁老子還有心情,閉上你的鳥嘴!”
楚歌愣住了,連生氣都已忘記。
楚雨嘴角一抽,氣得不輕,反噬受傷他忍氣吞聲就算了,沒有惡意的請教居然還得寸進尺,有這麼霸道麼?
在剛纔,楚歌已經傳音讓他不要畏懼,不能在大庭廣衆下丟人顯眼。
楚歌的秘密他略有所知,得到授意自然不會退縮,見楚歌愣在當場,一聲冷笑,就要說兩句場面話。
剛剛張口,便覺呼吸一滯,全身真元消失,好似在戰鬥中消耗見底一般,空蕩蕩的。
緊接着他感到耳邊風聲流動,下一刻他站在了那農夫的面前。
楚歌回過神來,驚駭得忘記了自己的依仗和底氣,還沒來得及發話,便見那農夫提起魚簍嘭的一聲將楚雨砸了出去。
楚雨的身影剛飛出十米,砰然爆開,血霧瀰漫,連碎肉都沒有一塊。
死寂,令人發悚的死寂!
無一不感到腿腳發軟,頭皮猛炸,這特麼什麼修爲?一魚簍砸死一個武聖,還不帶眨眼的,連真元的鼓盪都沒有感受到。
用風輕雲淡都不足以形容。
的確如此,農夫此時打開魚簍看了看裡面,點頭自語:“還好,兩個月釣了一條魚,可別弄死了!”
接着將魚簍掛在腰上,看向滿頭虛汗的楚歌,道:“還想知道老子是誰嗎?”
楚歌不自禁的搖頭,他感覺脖子有些僵硬。
到現在,他徹底明白自己有多麼自大,狂影那點底蘊恐怕拿出來不夠人家一巴掌,居然還想留下人家,這不是找死麼?
農夫冷哼了一聲,又道:“你最好祈禱,老子的魚死了你特麼賠命。”
楚歌今天算是把臉丟盡了,連連點頭,敢怒不敢言。
遠處的楚雅柔死死的咬着牙垂頭而立,淚水悄然而落。
楚雨是她爺爺,竟然死得死骨無存,她將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文一鳴身上。
這件事的起因便是文一鳴,她沒有能力去找那農夫復仇,至少現在不能,她在心裡發誓,凡是與此事有關的人,當她實力足夠之時,一個不留。
這時,晉月笙如散了架一般出現,每走幾步就是一口鮮血嘔出,眼中沒了神采。
他已吩咐牧家子弟將牧震棠送回,自己則是轉了回來,他不可能將問天先主的後人丟在魔巖城不管,與其死在荒野,不如回來見文一鳴最後一面。
他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支撐到現在,那農夫擡眼掃過晉月笙,彈指間一粒丹藥飛入其口中,擡手遙隔數百米一把將其帶起,落在自己身側。
文一鳴等人連忙走了過來,將晉月笙攙扶着,因其身材魁梧,傷勢較輕的老烏將其後背托起,正要讓晉月笙躺下,卻聽那農夫道:“鳥人,閃開!”
老烏縮了縮脖子,悄然後退,他不知爲何這段時間總是運氣不好,被大人物給針對。
他看着農夫一手抵住晉月笙背部,真元鼓盪之間,晉月笙體內骨節啪啪作響,不到一刻鐘便能夠自如的站立,只是眼神萎頓而已。
衆人暗自咂舌不已,這要什麼修爲才能達到這種地步啊!連文一鳴也看不透這農夫的修爲,更別說他們了。
晉月笙眼中恢復了清明,剛要躬身感謝,農夫擺手道:“小子,帶他們走吧!我還得去釣魚。”
晉月笙連忙道:“小子多謝前輩援手之恩!”
文一鳴一衆愕然無語,這有夠誇張,晉忠說過,晉老已經兩百多歲。
居然被農夫稱爲小子,而晉月笙自然的稱其爲前輩,完全讓人頭腦轉不過。
農夫擡手不悅道:“我只是路過而已,看到兩名武聖欺負這些菜鳥很搞笑,所以湊湊熱鬧。”
接着又道:“別叫我前輩,老子年輕着呢!”
說完瞄了一眼垂頭無聲的楚歌,撓撓頭,道:“那個誰?老子走了,你們繼續!”
這話讓楚歌無語,難以理解。
繼續?
是讓我繼續把文一鳴他們趕盡殺絕嗎?我特麼敢嗎?都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真的路過,就算他相信,也不敢再找文一鳴的麻煩,至少在沒調查清楚之前是不敢動手了。
農夫抽出魚竿一邊擺弄着一邊慢悠悠的離開,忽然回頭道:“誰知道這附近哪裡好釣魚,要特別好釣那種!”
衆人愕然,不敢答話,這農夫看似大大咧咧好說話,但翻臉殺人都不帶發怒的。
釣魚的地方倒是多,誰知道他能不能滿意,那魚簍可是砸死了一名武聖,想討好巴結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