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一鳴胡亂嚷嚷,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伊輕煙目露不屑,譏誚道:“膽小如鼠的傢伙,人家早走遠了!”
文一鳴沒有理會伊輕煙的嘲諷,而是向舒憶藍抱拳道:“師姐,可否請你們到我石屋借一步說話?”
舒憶藍有些詫異,文一鳴剛剛還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轉眼間像是變了個人似得。不過依然點頭道:“好啊!”
文一鳴的性格和作風她還是比較清了解的,他判若鴻溝的態度轉變舒憶藍看在眼裡,她相信文一鳴不會是如伊輕煙說的那般不堪。
伊輕煙拉住舒憶藍的衣袖,警惕的看了一眼文一鳴,對舒憶藍道:“憶藍姐,別去!這傢伙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文一鳴暗自苦笑,看來自己的形象有些不正統啊,摸了摸鼻子,無奈道:“伊師妹一起去吧!我想請教幾個問題。”
最終,文一鳴在伊輕煙防備的目光中,帶着二人來到他的石屋小窩。而舒憶藍卻被伊輕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的紅暈就一直沒退過,畢竟這丫頭說文一鳴沒安好心,她當然懂是什麼意思。
文一鳴隨意招呼兩人坐下後,正色道:“師姐,你認識一個叫丹安翔的人麼?”
舒憶藍疑惑道:“丹安翔?圍城核心弟子排行榜位居第十的丹安翔?”
聽到舒憶藍的話,文一鳴心裡有些沉重。他估計這個丹安翔便是花有昆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原來,剛纔花有昆緊貼着他肩膀錯身而過時,他聽到了花有昆低沉的聲音:“小心丹安翔!”
在他分析清晰後,文一鳴對花有昆有了新的認識。
看來花有昆這人並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從他一出現到離去,所有的反常表現都是爲了傳遞這麼一句話。從一開始狠狠的瞪着自己,卻又讓自己發現他神色不正常,以及口型的變化;而後當着舒憶藍和伊輕煙的面理直氣壯的教訓自己。
如果文一鳴猜得沒錯,花有昆的所爲便是爲了引起自己高度注意,讓自己拋開所有的思緒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唯有這樣,自己才能在最後聽見花有昆微不可聞的提醒。以上種種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花有昆現在的處境很艱難,甚至是背後有人在監視着他,包括自己。
而花有昆挑釁自己的話也並非無的放矢,聯繫他最後一句‘小心丹安翔’的話;花有昆說自己心術不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及別把小命不當回事這些話,隱含的深意應該是要告訴自己,有一個叫丹安翔的傢伙,這個人心術不正,對自己或是屬於自己的某種東西有覬覦之心,讓自己小心防備,否者會有生命危險!
當文一鳴將整件事分析透徹時,他對自己的推斷有八成的把握。但他不明白爲何花有昆會冒如此大的風險來通知自己,除非是花有昆自己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脅。
見文一鳴低眉沉思,舒憶藍秀眉微皺,問道:“怎麼了?你和丹師兄有過節?”
舒憶藍的問話讓文一鳴從分析中回過神,吸了口氣,道:“我不認識他。”
伊輕煙偏着頭單手托腮,另一隻手在文一鳴面前晃了晃,笑道:“你不會是被剛纔那傢伙嚇傻了吧?虧你還是冠軍,輸給你真丟人。”
文一鳴掃了一眼沒心沒肺的伊輕煙,並沒因此而生氣,在他眼裡,伊輕煙本性並不壞,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妹妹罷了,雖然自己也不過17歲多點,但兩世爲人的閱歷足以看透很多東西。
文一鳴並不想把舒憶藍兩人牽扯進這件事,再說自己馬上就要外出歷練了;一旦讓舒憶藍知道,必定會告訴舒劍鋒,他實在不願意讓舒劍鋒操這些心。若是這點小事都擺不平,他也太愧對重生這個詞語了。
於是將話題轉移開來,讓舒憶藍代替自己向湯小萱道個別。在閒聊中也提到自己在追獵堂接了個懸賞任務,準備第二天一早離開雙城派外出歷練。
文一鳴風趣幽默的語言倒是讓伊輕煙咯咯笑個不停,就連舒憶藍也大感有趣。
就在舒憶藍和伊輕煙談意正濃時,文一鳴卻起身將門打開,睜眼說瞎話的道:“兩位,天色不早,我也就不留你們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就不遠送了,你們慢走!”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作爲女孩子難道還腆着臉不離開麼。兩女愣愣的走出石屋,還沒來得及道別,文一鳴便將房門關上了。
兩個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而後齊齊一跺氣沖沖的離開了。
“憶藍姐,這傢伙太可惡了吧。你看這太陽還掛這麼高,他居然說天色不早了。氣死本娘了,哼!”伊輕煙嘟着小嘴惱怒的說道。
“哼!”舒憶藍輕哼一聲,“說什麼明天還要早起,豬麼?這麼早就睡覺!”
......
文一鳴也聽着門外遠去的聲音也很無奈,他實在沒什麼心情再聊天。他需要好好的靜下來休整,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他曾經聽童強說過核心弟子排名第三的鄧傲薇原來是武士一層,那麼這丹安翔排名第十,最差也是武者七層以上的修爲。
至於丹安翔爲何對自己心懷不軌,文一鳴估計是自己跨級戰鬥的事傳開,讓人懷疑自己身上有秘密了。以花有昆提醒的嚴重性似乎是達到了謀財害命的程度,那麼自己不出雙城則罷,一旦離開雙城,這些監視花有昆的人便會浮出水面,光明正大的對付自己。
文一鳴可不會自大到以爲自己能抗衡武者七層以上的武修。他很清楚一件事,越往後修煉,一個層次的差距會越大。在煉體期也許跨越三、四個層次都有勝算的機會,但到了武者或武士期,兩個層次以上就會很吃力,因爲在絕對的修爲壓制下,技巧取得的效果將微乎其微。
爲什麼拳諺中有‘一力降十會’一說?在很大程度上也說明了,修爲壓制到一定程度,將會忽視太多技巧。尤其是到了後期的大武生或武將級別,相差一兩個等級有時也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文一鳴躺在牀上,沒有運轉任何內功心法,也沒有刻意的調整呼吸,就那麼自然的進入了睡眠。三個月廢寢忘食的修煉從來沒有放空心情進入過深度睡眠,這一覺醒來時已是第二天,而且日上三竿了。
“該死!”文一鳴低罵了一聲,自己居然睡過頭了。
文一鳴的行李已全部準備好裝在了儲物腰帶,出了門直接乘騎虎雕到了雙城派的山門處。
下了虎雕後,文一鳴站在石徑下靜靜的看着氣勢宏偉的雙城派山門。心中的情緒有些複雜,在這裡三個月他經歷了太多,也是來到這個世界上過得最爲充實的一段時間,他在這裡彷彿找到了情感的寄託,這裡有恩和怨,也有情和仇。
直到他轉身離開時,心裡莫名的生出感嘆,歷經千年風雨飄搖,這是一個磨難深重的門派。
文一鳴走出雙城派山門,從儲物腰帶裡拿出酒葫蘆,對着嘴抽了個底朝天。這葫蘆酒若非文一鳴節省,早就見底了。眼下心情有些莫名的惆悵,想到前面幾十裡就有個小鎮,到時候可以去酒肆灌滿,釋然之下直接把最後一點給解決了。
這幾個月,閒暇之餘到藏經閣查閱了些免費典籍,文一鳴也算對南部本土的地理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一口烈酒下肚,火辣辣的刺痛讓文一鳴心情恢復了不少。搖了搖空蕩蕩的葫蘆,無奈一笑之下直接將葫蘆別在腰間。摸出通訊牌,點出酒葫蘆的頭像,他準備還是和醉俠道個別。怎麼說自己修爲短時間突破到武者三層,這老頭也幫了挺大的忙,不說別的,就那一葫蘆酒便讓他真氣內勁精進了不少。
“喂,老頭何在?小子我準備去闖蕩江湖了!”文一鳴對着通訊牌笑道。
過了幾分鐘,文一鳴見通訊牌毫無動靜,正準備將其收起時,醉俠的頭像卻閃動了,剛一點開,一聲咆哮便傳了出來。
“闖蕩個鬼,老子十隻叫化雞什麼時候兌現?”
“呃......等我回來雙倍補上!”文一鳴尷尬道,他還真把這事兒忘了。
文一鳴不等醉俠再次發話,果斷的將通訊牌關掉,丟進了儲物空間。
文一鳴收拾心情,走了不到十分鐘,便見前方一名身穿鵝黃長裙的少女正巧笑倩兮的站在路中間,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嘴角噙着一絲狡譎的笑意。
文一鳴心裡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