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咆哮島,文一鳴去了一趟冰原外圍,怒斧的冰窟窿釣魚處。
怒斧沒有多言,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讓其離去。
文一鳴沒有乘坐傳送門,而是以嘯月號直接飛往東森,這樣避免了經過兩處人多眼雜的傳送門。
快要抵達赤金海時,他感覺到指環中的納獸環一陣異動。
下一秒,小馬已經出現,望着千里焦土的方向,綠油油的眼中一片深邃,精光乍閃,不知它在想些什麼。
文一鳴早有打算,這次來天賜塔也順便送回小馬,這裡離千里焦土已經不是很遠了,雖然他未必敢踏入,但也可以讓小馬試試。
而此刻,小馬忽然閉目開口:“老大,我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在召喚着我。”
文一鳴半晌才道:“去吧!”
他心裡有些失落。
小馬睜開眼時,情緒頗爲複雜,良久才壓下那片掙扎,走出兩步再回頭時,眼中那綠焰竟然有些發黑,道:“老大,我們還會再見!”看着小馬逐漸消失的白影,他低低的嘆了口氣。
在高空已經能看到插入雲層中的天賜塔,文一鳴遠遠的收起嘯月號,降落在一個偏僻處。
他只是稍稍易容,不讓太多的人認出自己,真要有心跟蹤自己的人,就算有無相綺羅也沒用,人家自會掌握有用的情報。
此時正是黃昏,焦土外圍特有的燥熱空氣,將夕陽鋪在細軟沙地上的餘暉變得有些扭曲,整幅景色好像就演繹在赤金色的煙霧中一樣。
這裡很荒涼,沒有城池,只在靠近天賜塔附近有一個小鎮,它沒有名字,因爲靠近天賜塔,被稱爲天下第一鎮,簡稱第一鎮。
文一鳴距離第一鎮還有幾十里路程,他並不急,沿途開啓着光環,感知着那些留意過自己的武修。
其中大多是久居此地的武修,只是不經意的打量自己,這裡的武修平均等級都很高,最差都武王九層。
他們都是住在第一鎮,裡面的商人很少,最常見的便是普通的酒館。
第一鎮沒有客棧,所有搭建的房屋,都是來此準備久駐的武修自己所建,長年累月來鋪開了這個天下第一鎮。
第一鎮自然不是浪得虛名,裡面的人有絕大部分是武聖,他們長期在此修煉,爲的便是在準備充分後,進入天賜塔獲得最佳的封號。
來自各個區域的武修都有,以前沒有傳送門時,很多落魄或是資源拮据的武修,從武宗期就會由外域趕路而來,一路遊山玩水修煉到此,聚在一起。
文一鳴走進第一鎮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溫度下降得很厲害,方纔還熱氣蒸騰的地面竟開始‘嚓嚓’作響,好似急凍的溫度讓那些細沙在收縮一樣,不到半個時辰鍾時間,整個地面已經鋪滿了冰晶。
文一鳴沒在小鎮逗留,他看向了遠處十來裡地的天賜塔,高聳入雲,看似沒有多大的天賜塔,但據說在外繞着走,足足半個時辰才能走一圈,而塔內的空間就更大了,每一個人進入都有不同的變化,兩個武修同時進入,所處的空間絕不會相同。
這便是天賜塔的神奇之處,塔身上能清晰的看到大陸上天賜戰神的排名。
從上到下,一到五十名,不過前四位據說很多年沒變過了。
四大守護戰神!
他們的沒有顯示天賜封號,也沒顯示真實名字,僅僅是在守護神前面加上區域名字。
“嘿!”文一鳴笑了一聲,他看到北疆守護戰神排在第一,心情竟然莫名的好。
從第五位開始,便是天賜封號和真名一起顯示,而第五位他竟然認識,還有過一面之緣。
仙夢戰神,流浪者。
其後基本上不認識了,他視線一掃而過,在其中看到了天罰戰神樑炙,竟然還沒有進入前十,想來應該是修爲的問題,畢竟才極限初期。
忽然,他身體猛的一震,凝視在比樑炙排名高出兩位的名字上,眼睛情不自禁的睜得溜圓。
千刃戰神,司徒千刃!
文一鳴良久才緩過氣,司徒千刃竟然活着,這可是雙城的傳奇人物,從他進入雙城就在聽着司徒千刃的傳說,據說獨上青雲堡,最終被圍殺而屍骨無存,想不到人家如今都是戰神了。
關鍵是,封號是以本名賜封,這可是和怒斧一個級別的啊!
他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在跳澗崖去尋找樑炙墳墓時,他在篝火旁看樑炙的筆記,樑炙便提到在同階之中有人將他重傷,樑炙在筆記的最後一句中表露了無比的震驚:竟然是他!
文一鳴覺得,這個‘他’便是司徒千刃,也唯有他才能與樑炙分庭抗禮,甚至還強壓了一籌,也才能讓樑炙感到十分震驚。
正想着,不遠處的夜色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就像是快速從水墨中畫出一筆影子,詭異而又輕靈。
‘咯咯...’
那人沒有動用任何修爲,踩在冰晶滿地的冰沙上,發出冰雪擠壓的聲音。
他自然的緩步而來,一頭黑髮在身後亂舞,黢黑一點的眸子淡淡的鎖定着文一鳴,一身粗布黑紋的寬鬆大袍,在走動中微微翻浪。
文一鳴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腳下凝力,這人戰神五層後期,但在他專注的細微感知中,深深的被震撼。
此人的戰鬥力絕對是和樑炙一個等級。
戰神五層,能同等樑炙的戰力,唯有一人。
司徒千刃!
他雖未感受到這黑袍人的敵意,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十米,絕不是來向自己問路。
黑袍人抖手扔出一堆乾柴,探掌微震,柴火猛的燃燒了起來。
火光印在他臉上,盡是凹凸不平的痕印,就像未打磨完全的石料一般僵硬,沒有表情。
黑袍人的目光掃過文一鳴緊張的臉,望向天賜塔,道:“你的視線落在我的名字上很久,很驚訝。”
而後頓了頓語氣,看向文一鳴,沒有任何情緒的道:“你的眼神應該是認出了我,沒錯,我就是司徒千刃,你認識我?”
文一鳴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個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因爲遠處有兩名戰神四層已經分站了兩個位置,死死的盯着自己。
司徒千刃閉目良久,盤膝而坐,道:“樑炙曾說我是雙城的人,不用說,你也會這樣說,可惜我早就不記得,也不想去記得,徒增煩惱。”
接着睜眼看向天賜塔,道:“天賜塔離此十餘里,憑我的實力和你的傳言,我沒有把握在你進入天賜塔中把你留下來,這是一種感覺...”
他又看向文一鳴:“等你從天賜塔出來,我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