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三連瞬移!”
文一鳴落在隊尾時手訣不停,話音方落,一連三道瞬移銜接,徹底衝出敵羣重圍。
遠遠的,仍然能從後方感受到那蔓延得沒有邊際似的血色光環的吞噬氣息,令人不寒而慄,可以想象,如果沒有郝天嘯的勇氣領域,整個團隊都將是鸑鷟深淵中的枯骨。
當然,若無這種能抵禦噬屍術的技能,第五秋婼也不會讓大家深陷絕境。
瞬移落地,前鋒攜手突圍,全速前進。
後方高空驀然升起一道虛影,龐大的虎爪踏在一面厚重的龜殼上,無形威壓自虛空散出,伴隨着虎嘯聲,令下方仿似覆蓋了一片血腥。
虛空手印憑空而出,威壓震殺方圓數十里之遙,看似緩慢震落,下方的死氣黑霧卻彷彿遭受到了極大強壓,發出難以承受的空氣爆裂聲,氣霧層層朝外極速捲開。
戰神期的山河印,極限釋放的狀態,威勢堪比難測的天威。
“閃!”
隨着文一鳴一聲低喝,第五秋婼帶起衆人又一次瞬移而出。
而後方,原本精神力無法感知的迷霧區域,在山河印的鎮壓中,朝四面八方轟然震開,即便他們是瞬移而出,依然能感受到震盪波的衝擊。
死氣黑霧被席捲而開,光環的感知瞬間超出數十里,連視線都能直接穿透,只不過僅限於後方的山河印區域。
震天動地的轟鳴聲,將無數哀嚎掩蓋,甚至能隱隱聽到成片的血鷟的紫骨碎裂聲。
連續瞬移中,不知是否是錯覺,他們感覺到後方血色光環的吞噬氣息在大肆下降。
但明顯的,從進入鸑鷟深淵便沒停止過的密集的嘶鳴之聲,在後方越來越遠。
不難想到,山河印不僅震殺了方圓十餘里的追兵,其衝擊餘波甚至將其後的血影鸑鷟給震了回去。
有如此緩衝的阻擋之勢,想要再追上他們,已不可能。
他們現在面對的只是剛剛聞訊而來的,稀疏的血影鸑鷟。
在剩餘的白晝時間中,他們只需要夜色來到之前快速變換領地路線,然後找一塊無主領地,很有可能就此結束這場持久戰。
白晝的血影鸑鷟其戰力比之夜晚降低了三成,不成陣勢之下,在他們面前就是土雞瓦狗。
文一鳴、楊天昊、老烏三人聯手成了前鋒,其餘人解除了戰鬥狀態,跟在了後方開啓打醬油模式。
此刻,他們三人的戰力算是最強,在血影鸑鷟不多的白晝中,老烏只需要控制,文一鳴眼下的龍槍已經激活了不屈屬性,與楊天昊的滿怒氣狀態相同,暴擊率百分百,極其恐怖。
路線開始發生改變,穿梭在不同的領地,配合接力的瞬移,不到一個時辰已經轉換了七片巢穴領地。
夜色即將來臨中,總算將一次又一次搜尋他們的血影鸑鷟擊殺了乾淨,並且再次快速轉移,在一片無主荒野的溝壑最深處躲藏了起來。
接連兩天的晝行夜宿無比謹慎,但前進的路線又刻意繞了很多彎路,並且每次突破領地時都只是秒殺噬屍血鷟,而後逃之夭夭,最終在五天後,鸑鷟深淵安靜了下來。
夜間不再趕路,僅靠白晝三個時辰,安全有了保障,付出的是時間,原本以搏命狀態衝擊,到深淵中心需要十天左右,如今他們花了整整一月之久。
眼前的溝壑一眼望不到對岸,連直線探測都無法感知到實地,已經不能稱之爲溝壑了,是真正的懸崖深淵。
衆人站立在邊緣處,這是突圍了一片九相連的領地到達的地方,深淵寬度不明,在八韃和阿蒙左右分走檢查了一邊後,一直呈圓弧狀向內收攏。
從地圖信息來看,跨越過這條環繞的深淵,其內孤立之地便是鸑鷟深淵的中心地帶。
“我過去看看!”
老烏說着,直接化身爲巨型的通靈烏,一年三次變身,他現在很少用,難得顯擺一下,根本不等別人是否同意,直接在限制馭空的情況下艱難升空。
楊天昊和崔浪對視一樣,彷彿看到了對方眼中成千上萬的臥槽在奔騰,也是服了這貨。
文一鳴聳聳肩,也不好打擊,轉而囑咐道:“安全第一,這裡和無回雲海一樣,密音牌沒用。”
“收到!”
金髮鳥人爪子一收,衆人都沒明白這貨如何用爪子打的響指,簡直絕了。
鸑鷟深淵對馭空的限制沒有紫氣涯強,但都知道要馭空飛行,不僅極爲消耗體力,速度也不可觀,尤其是靠近中心地帶,都已經試過,馭空能力很受壓制,對於老烏化身飛行試探,還是頗爲擔心。
眼看着老烏展翅緩緩隱如黑霧,所有人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得更遠。
第五秋婼緊了緊衣角,忽然大聲道:“烏大人,不行就回來。”
衆人都從她關切的語氣中聽出了真摯的感情,也明白兩人以前乃主僕關係,只不過後來被無恥的老文給拐跑了,徹底變了心。
賽亞仁和崔浪與其關係最鐵,沒少一起賭博逛街泡妹子,此刻都清楚老烏面臨的是什麼。
那對岸很有可能便是有機率活着的鸑鷟母皇,最低也是進化得極爲強悍的鸑鷟領主,機率雖低,卻也兇險異常。
其實,作爲龍魂的一員,都很清楚自己的天賦,同時也無比的自信,如他們這種天賦異稟的武修太少太少,他們從不會爲此謙虛。
正因如此,他們才無比的清楚,如他們這種戰鬥奇才,其成長便是一路與死亡同行,自己的名字指不定哪天就變成一塊牌位。
望不穿的迷霧對岸,從老烏隱入後便沒了動靜,只能感覺到黑霧在繚繞中偶爾被吹拂而來的風微微攪動,劃出一抹抹痕跡,彷彿形成了不規則的圖案一樣,令他們眼中看不到寧靜,而後感到一絲煩亂。
所有人站成一排,靜靜的望着對面,呼吸細細的,勻勻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然而在心底,都想要灌起真元大聲呼喊了,只是誰也沒有勇氣率先打破這片寧靜。
因爲,都怕呼喊之後,得到的只是迴音,而沒有迴應。
夜晚,來臨了,衆人強忍着失望和不安的眼神不外露,躲進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這一夜,都在相互安慰着,而後閉目進入了修煉,其實是平息內心的不安。
若非童強一直能感應道老烏隱隱存在,大家早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