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三點,萬籟俱寂,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白天繁雜喧囂的城都市也靜了下來,燈火通明的馬路上,不時飛馳而過的一輛輛汽車,和三三兩兩的行人,還在見證着這座城市的繁華。
一輛警車飛馳而過。開車的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警。身高足有一米七以上,身材健美,不是特別美的那種女人,但脣如點絳、眉如柳葉、柔姿秀容、膚白眸靈,另有一股獨特的風姿,穿着一身筆挺的警察制服,顯得是英氣逼人。
不過此刻她乾淨秀麗的臉上卻帶着幾分倦意。也難怪,凌晨三點睡意正酣,卻被隊長的緊急電話從牀上拉了起來,簡單洗漱後匆匆忙忙駕車趕回警局,任誰也不能保持充沛的精力而顯得精神抖擻。
女警名叫李慧茹,二十出頭,別看她年紀不大,但出身警察世家的她很早就受到了家庭的薰陶,立志要成爲一名優秀的女警,因此警校畢業後拒絕做辦公室文職,而是執意進入到了市公安局刑偵隊,憑着過人的本事和細緻地工作,不到兩年就破獲了不少案子,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加上不俗的容貌,也算是公安系統裡赫赫有名的一朵豔麗帶刺的警花了。
匆匆趕到警局,停好車後走進會議室,她發現刑偵隊的同事們幾乎都已經到齊,只是一個個都哈欠連天,沒什麼精神。惹得她也掩着玉口打起了哈欠——無論誰在凌晨三點的時候被叫起來上班,大概都是這副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緊急的大案子,頭兒竟然三更半夜把我們都給喊了過來?”李慧茹找了張椅子坐下,沒好氣地問道,一邊揉了揉額角,覺得有些疲憊。再是厲害的警察,但她同時也是一個愛美的女人,熬夜會對皮膚,這讓她感覺到很是無奈。
會議室裡的其他人紛紛搖頭,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
“來,喝點咖啡提提神,今天不曉得又要搞到幾點!”一個叫伏民的年輕的刑警端了杯咖啡,走了過來,討好的放在她面前。李慧茹的美豔在警隊是出了名的,追求者無數,他們不會放過每一個親近機會。不過她的冷淡和拒人於千里之外也是出了名的。
“謝謝。”李慧茹禮貌道了聲謝,態度一如往常的冷淡。淺淺品了一口,略帶有些苦澀的液體順着喉嚨流進了胃裡,帶來一陣暖意,人也似乎精神了許多。
伏民對她的冷淡似乎早就習以爲常了,也不以爲杵,至少李慧茹還喝了自己親手給她衝的咖啡。他微笑着正要繼續搭訕,刑偵隊大隊長陳陽沉着臉走進了會議室,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刑警,手上拿着一疊資料。
大家急忙抖擻精神,一個個坐得是正襟危坐,伏民也急忙找了個地方坐下。這個陳隊最是嚴厲,要是讓他看見了自己工作時間裡忙着追女孩兒,肯定是一頓臭罵。
陳陽在臺上坐下後,兩眼裡血絲密佈,看起來一夜沒有閤眼。他看了看在座的刑警們很嚴肅的說道:“耽誤大家的休息了,不過案情緊急重大,也只能多辛苦大家了,忙完了我請大家去吃飯!”
“好啊!我們要去吃海鮮!”一個刑警大聲喊道。大家都曉得,陳隊雖然平日裡都很嚴肅,不過對隊裡的人很是不錯,每個月大半工資都花在了隊員們身上,搞得妻子對他是大爲不滿。
“你這臭小子,胃口還不小呀,把我工資榨乾了帶着你嫂子上你家蹭飯去?”陳隊難得的一次幽默惹到大家是笑成一片。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好了,言歸正傳!”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氣氛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陳陽輕咳一聲,表情很複雜說道:“昨天晚上十點左右,一環路南三段發生了一起車禍,一人死亡……”
大家都擯息靜氣,仔細聽着陳隊介紹案情,他們知道,案件肯定不會是車禍那麼簡單,要不交警大隊直接處理就完事了,還需要陳隊勞師動衆地半夜三更把大家從牀上給叫來?莫非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兇殺案?還是有更重大的問題隱藏其中?
大家聽得都非常仔細,生恐聽落下了一個字。
陳陽把車禍的大體情況介紹完畢後,說道:“原本都認爲是一起普通的車禍,不過經過調查,肇事車輛所有的設備實施都是完好的,性能也是正常的,不存在車子突然發生故障而導致事故的可能性。同時法醫的檢查證實司機在車禍發生前已經死亡,這是死者死亡時的照片,請大家傳閱一下。”
照片裡的死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強體壯。由於在車裡遭受了猛烈的撞擊,看起來有些血肉模糊,多處骨頭折斷和體內出血的跡象,似乎和車禍裡死亡的樣子沒有什麼兩樣。但見多識廣的刑警們還是看出了一些細微的差異:屍體的膚色呈現出一種慘淡的白色,異常的滲人;死者面部扭曲,眼睛瞪得溜圓,顯然死得非常恐懼!這些都不應該是因車禍死亡的人應有的狀況。
僥是李慧茹一向膽大,此時看見這樣的死者,心中仍是微微有些恐懼,禁不住偷偷嚥了口唾沫!女孩子再堅強勇敢,但天生就會對一些東西產生恐懼。
見大家基本上都看過照片了,陳陽繼續道:“死者的具體死因目前還沒有查明……”突然,他的聲音停止了,目光射向會議室的大門口。
其他人的目光也隨齊聚,落在大門口兩個中年人臉上,所有刑警同時站起:“田局、謝局!”門口站着的正是市公安局局長田國強和副局長謝毅。見到這種情況,刑警們個個心頭都在猜測:看來這件案子確實夠重大的,連兩位局長大人都驚動了。
“請兩位局長給我們大家講話!”陳陽帶頭拍起了巴掌,隨即會議室裡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田國強揮了揮手,淡淡笑道:“今天我和謝局都是來看望大家的,這麼晚了還要大家辛苦辦案。也沒什麼好講的,只是想要給大家說一下,這個案子市委市政府是高度重視,希望我們能夠儘快破案,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發揮不怕苦不怕累,敢打敢拼的頑強精神,早日偵破此案!”
謝毅的講話更是簡單:“今天我和田局來,除了給大家加油鼓勁之外,就只是旁聽,不會影響你們對案情的分析和判斷。大家也不要因我們來了中斷工作,繼續!”
分析案情是刑警們的日常工作,不過局長來了相對平時,更多了些嚴肅和緊張的氣氛。
“是!”陳陽響亮地應了一聲,請兩位局長在旁邊坐下後,自己也緩緩坐下,眉頭高高皺起,繼續說道:“經過調查,死者叫曾偉,是綿陽的一個私人老闆,這次是一個人獨自駕車來成都辦事情的。按照他從綿陽出發的時間來算,曾偉抵達成都的時間應該不長,就遭遇到了變故。”
“經過法醫的細緻檢驗,還沒有找到他致死的原因。他們已經向省廳提出援助,會盡快對屍體再進行詳盡得檢驗。因此他究竟是如何死亡的,是意外還是他殺,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數,需要我們去進行大量的細緻調查和走訪工作。”
說到這裡,陳陽臉上突然凝重起來,很是鄭重地說道:“據目擊者講,當時汽車是直朝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撞去,速度相當快,如果不是她的同伴拼死相救,那一定會釀成慘劇。事後我們瞭解到,這個女孩兒叫王瑩瑩,是市委王書記的獨生女兒。因此我們現在很是懷疑,曾偉的死,只是兇手藉助的一種手段而已,真正要謀害的目標其實是王書記的女兒王瑩瑩。”
聽到這裡衆人全都動容了,似乎也明白了兩位局長不在家裡睡大覺,而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見陳隊說得很是嚴肅,李慧茹不由得撇撇嘴說道:“難道就不會只是巧合嗎?萬一曾偉是有什麼隱疾突然發作,比如心臟病之類的,導致他開車的時候猝死,車子才發生了失控。”對於涉及到領導幹部子女的事情就勞師動衆她有些不滿,如果差點遇險的換了是一個普通人,還會搞得這麼複雜嗎?
陳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個叫葉強的刑警說道:“小李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經過我們調查瞭解,曾偉身體健碩,沒有什麼疾病。這點法醫通過屍檢也得到了證實,他的機體都是正常的。”葉強在刑警大隊裡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了,平時不多話,但一出口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或者是精心調查過所得出的結論性話題,很有說服力。.手機看小說訪問б
“反正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我不同意把偵查方向放在市委書記女兒這裡,以免誤導了大家。”李慧茹還是堅持道。
對於這個有些來頭的李慧茹那軟硬不吃的犟脾氣陳陽似乎早就習以爲常了,看了看兩位局長,無奈道:“我只是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並沒有給案子定性。作爲我們刑偵人員,任何一絲一毫的肯能性都不能放過。因此我打算把人員分出三組,一組由我負責,調查曾偉的個人情況及其周邊社會關係;二組對王瑩瑩的各種情況進行摸排調查,就由李慧茹負責,都是女的,工作還開展;三組由葉強負責,在交警和法醫的協助下對車禍現場及曾偉的死因進行調查……”
李慧茹似乎對陳隊把自己分派去調查王瑩瑩有些不滿,她最不喜歡和這些所謂的高幹子弟打交道了,正準備要提議異議,門口突然又傳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大家紛紛看向門口,此時從門外幾個穿着黑西裝的青年男子跟着一箇中年人走進來。幾個青年男子人人身形魁梧,臉色彪悍,全戴着帥帥的墨鏡,看起來就像是黑社會一般酷勁十足,讓人看了很是爲他們擔心,大黑夜的,還戴上墨鏡,就不怕走路摔跤嗎?
而中年男子卻是身形略有些倨樓,臉龐平常,衣着也和一般人差不多,看起來真像是一個街角小巷中時常可以碰見的中年阿伯一般普通!
滿屋子的警察們都是大驚,這半夜三更的,市公安局的會議室裡,幾十個警察正在討論案情,這些人怎麼找來的,又是如何能夠悄無聲息進到這裡的?門口值班的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呀?
陳陽正打算上前盤問,那名中年男子在大家身上掃視了一圈,開口說道:“我們是國安七局的,請問哪一位是田局長?”
“國安七局?”其他人還納悶之際,田國強心頭一驚,急忙迎上前去,滿臉笑容道:“歡迎歡迎國安七局的領導來檢查工作!我是市公安局局長田國強,很高興認識您!”心裡卻是一直在嘀咕:這個久聞大名,但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國安七局這個時候來究竟是因爲什麼大事情呢?
握手後,中年男子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田國強,道:“田局長,事情緊迫來得匆忙,沒有事先溝通,請見諒!”
“哪裡哪裡!”田國強接過那本封面上有一個大大的金色國徽的證件,裡面蓋着國務院和軍委的大紅章,仔細辨認無誤後把證件還給了對方,很是客氣說道:“鄭處長,你們能夠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不知道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上忙的?”
雖然現在公檢法系統還沒有高配,不過作爲省級市市公安局長,田國強是響噹噹的副廳級,要是再擔任政法委書記,進了常務,那就是正廳了。鄭處長的級別肯定是不及他的,不過,鄭處長來自於一些特權部門,縱使是田國強級別高對他也不敢有半點懈怠。
“田局長客氣了,我們這次來是接手曾偉車禍這件案子的,所有的卷宗我們都要帶走。”鄭處長說道。
“什麼?這件案子竟然需要你們出面來處理?難道說——”“田國強是一臉的驚駭和不安”
鄭處長輕咳一聲,道:“田局長,鑑於紀律,我不能給你說什麼。不過這個案子很是複雜離奇,涉及到得也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還希望你能夠體諒,並希望你們接觸過本案的警員都能夠保守秘密。”
“那是當然,這件案子就麻煩你們了。”田局長拿出手絹擦着額頭的汗水,回過頭來對陳陽說道:“這件案子現在移交國安七局了,你把所有的卷宗和資料都移交給鄭處長,”
“是!”陳陽雖然不明白這個所謂的國安七局是什麼機構,爲什麼案件要移交給他們來辦理,不過還是很很忠實地服從命令。
當陳陽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其中一個黑衣大漢後,鄭處長對田國強說道:“田局長,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到時候說不定還有需要麻煩你們的!”
“好說好說,都是爲了工作嘛,有什麼需要的只要一句話,我們將全力配合!“田國強信誓旦旦說道。
道別後,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從他們來到走,停留時間不足三鍾,其間只有鄭處長說了幾句話,而其他的黑衣人從始至終沒有開過口,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羣人偶一般。但就在這幾分鐘裡,大家都感到了一種壓抑和緊張的氣氛,甚至感覺連呼吸都不是很順暢。
他們走後,田國強對陳陽叮囑道:“今天的事情按照三十二號保密條例執行,完了你們也散了吧,早點回去還能睡上一會兒!”之後也就和謝毅並肩一道離開了。
走出了會議室大門口,剛纔一直保持沉默的謝毅向田國強比了一個手勢,低聲問道:“國安七局就是這個?”
田國強四周環顧了一下才微微頷首,道:“你知道就行了,其他的都別說了,我不知道,也不會說!”
“嘿嘿,我還不知道?放心好了!”謝毅笑着說道。心裡知道,田國強肯定還知道更多的東西,不過這也和級別有關係,等自己有一天到了這個級別,也會知道的,要不然知道越多越無益,就算田國強敢違反原則告訴自己,自己也不敢去聽。
他們這一走,會議室內頓時就炸鍋了,大家紛紛討論和揣測起這件案子和那羣神秘人的來歷和身份。
有人說道:“這些人來頭好像很大呀,我們局長平時可是很牛的,你看今天對別人那是一個熱情呀!”
“他們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龍組吧?”一個剛畢業不久的警員很是興奮地說道。
“屁!”一個老警員不屑說道:“哪裡有什麼龍組呀,都是別人瞎傳的,國家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組織。”
……
“好了好了!”陳陽拍拍手,打斷了大家激烈的討論,臉色很是凝重道:“大家別在瞎猜瞎想了。剛纔田局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大家嚴格執行保密條例,出去這間會議室後,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徹底忘掉,可別知法犯法了!否則以瀆職和泄密罪開除公職,並追究刑事責任。”
衆人頓時噤若寒蟬!有些事情只能想想,甚至心裡明瞭就行了,說出來可就會惹上大麻煩。只有李慧茹把國安七局幾個字默默記在了心頭,決定在合適的機會,一定問問外公這是一個怎樣的機構,那麼神秘。同時更是對這件案子充滿了好奇,其中究竟會有什麼隱情,纔會勞駕這樣的神秘機構出馬?
李慧茹想着想着,漸漸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