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機上,冷冰寒隔着窗戶俯瞰着底下的這座歷經滄桑的城市,心中幾多感慨。/
香港,本爲中華優良的深水港,曾被喻爲世界三大天然海港之一,英國人早年看中了香港的維多利亞港有成爲東亞地區優良港口的潛力,不惜以鴉片戰爭來從滿清政府手上奪得此地,以便發展其遠東的海上貿易事業,從而展開了香港成爲英國殖民地的歷史。
百年的光陰似水而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香港經濟和社會迅速發展,不僅成爲“亞洲四小龍”之一,也是全球最富裕、經濟最發達和生活水準最高的地區之一。香港是亞洲重要的金融、服務和航運中心,以廉潔的政府、良好的治安、自由的經濟體系以及完善的法治聞名於世。
——歷史的變遷,讓香港從一個當年只有五千人的小漁村,演變成今天有“東方之珠”美譽的國際大都會。而這個祖國母親遺失了近百年的孩子,在首長和全國人民的努力下,終於就將於九七年要回到祖國的懷抱。\
冷冰寒這次來香港,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來參加朱建軍的婚禮。朱建軍這些年來幫自己四處打拼,香港、大陸、日本、前蘇聯、歐洲,到處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只要冷冰寒一個指令,他就不遺餘力地去執行,去完成,這也纔有飛遠公司目前的輝煌。
而對朱建軍而言,於公冷冰寒是他的老闆,於私冷冰寒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更是他的再生父母,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冷冰寒無私的饋贈。所以自己的婚禮,如果沒有冷冰寒的參加,那是會留下許多遺憾的,更談不上完美。
冷冰寒自己也一直想來香港看看,前世沒有機會來這座風雲變幻,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城市。再順便看看自己的別墅究竟是什麼樣子。雖然他再有錢,可這套別墅卻是他前世今生幾十年來的第一套真正屬於自己的別墅,其意義自然難以言表。\
走出機艙,冷冰寒緩步跟着人羣往外走,王全中緊緊跟在他的身邊。
這也是王全中第一次到香港,不過,他卻沒有冷冰寒那麼多的心思,對他而言,確保冷冰寒的安全,纔是第一位的,即便冷冰寒的身手早已超乎他的想象,但這是自己的職責,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他的問題在王培華的關注下,很快得到了解決,軍籍也轉到了首都軍區,更是從一個士官都算不上的大頭兵,一步登天,成爲了掛一毛一的少尉,還被集中強化培訓了大半個月的護衛知識和技能技巧,勉強成爲了一名合格的保鏢。
這一切,都讓王全中在沒人的時候都會掐自己一下大腿,生怕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還在派出所的拘留室裡,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他知道,現在自己的這一切都源於身旁的這個少年,自己的命運已經和他緊密聯繫在一起,也唯有盡心盡力,爲他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盡到本分,才能報答他對自己的恩情。\
剛剛走出機場,就見整整一排轎車橫在離出口最近的道邊,每輛車前都站着幾個不等的黑衣大漢,靠近出口位置幾名黑衣大漢衆星捧月般的圍繞着兩個人不停的翹首望着一一走出的人羣。
見到此情景,有人不禁低聲嘀咕道:“瞧,這又有大人物來了,你看光是迎接的隊伍都那麼奢華,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這人的身份地位,還差得了去嗎?”
於是個個從這裡經過的旅客,都不禁會扭頭去看看這難得一見的場景。
冷冰寒剛走了過來,就見那兩個人中的一個衝着自己的方向揮手,並大聲喊道:“寒少,這裡!我在這裡!”
從下飛機開始就四處張望的冷冰寒聽到喊自己的聲音,定睛一看,不由笑了。\那個人正是朱建軍,快兩年沒見,他看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星眉朗目,身材偉岸挺拔,站在那裡淵停嶽峙。很有幾分上位者的味道了。
朱建軍也很長時間沒見冷冰寒了,平日裡忙忙碌碌還不覺得,可此時一見到,心潮頓時澎湃起來,目光越過人羣的阻隔,直直望着冷冰寒,有些壓抑,又異常激,連帶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情不自禁步履就急促起來,急忙匆匆迎了上來,他這上前,嘩啦就是一幫人跟着上來了。
看着陣仗,王全中心頭一緊,頓時就橫在了冷冰寒和朱建軍之間,他沒有見過朱建軍,更沒有聽到冷冰寒招呼這個人,心裡可不敢大意,萬一這一大羣人中有居心叵測的,那可不得了。
而朱建軍的護衛人員看到一個壯漢突然橫在中間,也是緊張地把他護在身後。他們似乎感受到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人帶給他們一種無形的壓力,感覺像是一個野獸正在潛伏在那,隨時會發動攻擊,隨時會撕裂眼前一切生物一樣。\
兩邊的護衛人員大眼瞪小眼的,四道目光在空中相交,有若交纏的雷電,激發了各自內心的戰意。
王全中有些擔心,單打獨鬥他不怕,可對方有那麼多人,自己該如何去應對眼前的狀況呢?
就在此刻,他右肩卻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耳邊忽聽冷冰寒輕語道:“別擔心,是自己人!”
王全中這才把緊張的情緒鬆懈下來,一言不發退到了一旁,不過眼睛還是緊緊地盯着朱建軍的那些護衛,因爲一個成功的保鏢,是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掉以輕心的,因此他總是保持着嚴謹的做事風格。
興沖沖的朱建軍也推開了他面前的護衛人員,拉着冷冰寒,興奮地道:“寒少,終於又見到你了,真是想死我了!”
冷冰寒看到他也很高興,笑道:“兩年不見,你可是富態多了哈,不在家裡準備婚禮,怎麼親自跑來啦?派個人來不就行了?”
朱建軍撓撓頭,道:“寒少你能來,別說籌備婚禮了,就是正在洞房我也得來呀!”
冷冰寒踹了他一腳,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就沒個正行,都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在這裡是怎麼管理公司的!雅欣姐呢?”
捱了冷冰寒一腳,朱建軍不怒,反倒是開心的笑起來,冷冰寒越這個樣子,就越說明他把自己當做自己人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和關係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變化。\隨着這些年飛遠規模越來越大,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他就更不由地對冷冰寒欽佩萬分,沒有冷冰寒的指點,沒有冷冰寒的規劃,即便自己再努力,飛遠頂多不過是香港衆多小公司中的其中一個,一點也不打眼。\
朱建軍的護衛和隨行人員看到這種情況,都不禁傻眼了,個個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冷冰寒,交換了一個眼神,均看到彼此之間眼底的異樣,心裡還在不斷地揣測: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呀,竟然敢對自己的老闆如此不敬?而老闆居然還沒有半點氣惱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此時冷冰寒也似乎察覺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尤其是朱建軍的手下,自己這樣有點過了,連忙收斂起。
接下來朱建軍就給冷冰寒介紹了一下和自己一起前來的幾個隨從人員,大多都是飛遠公司各部門的負責人,甚至還有兩個老外。
冷冰寒知道,這是朱建軍在爲以後自己入主飛遠打基礎了,不由在心頭苦笑了一下,說實話,他可從來沒有這個念頭,自己懶散慣了,有朱建軍在前面打拼,自己躲在後面就好了。不過還是上前和他們幾個人握手,淺觸即止,微微頜首,無形之中就隱隱透出上位者地威嚴氣勢,臉上的表情很淡。\
這些飛遠公司的高管們雖然不知道冷冰寒是什麼人物,但看大老闆在港督面前都沒有這麼客客氣氣過,可在這個少年面前根本沒一點架子,望向他的視線裡甚至還有一絲敬畏,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高調前來,自己也不敢有半點怠慢,面色不由一整,熱情更是多了幾分。
說話間,霍寰宇也急匆匆走了過來,也顧不得給朱建軍打招呼,仔細打量了一番冷冰寒後,有些遲疑地問道:“請問你是冷冰寒先生嗎?”
“我是冷冰寒,請問你是?”冷冰寒也有些納悶,這香港除了朱建軍之外,還有誰會知道自己呢?
就聽這人微笑着說道:“鄙人,家父知道寒少來了香港,特地派我來接寒少的!”他的態度很是真誠。雖然老爺子並沒有告訴他,他要接的人是什麼來頭,但現在他看朱建軍來接冷冰寒的排場和冷冰寒自身表現出來的氣度,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冷冰寒來頭一定不一般。\
他這麼一介紹,冷冰寒頓時明白了,自己來香港之前,曾經去向王老爺子說了一聲,王老爺子就曾經給他說過,香港自己有一位多年的故交霍老爺子,讓冷冰寒在香港萬一有什麼需要,可以去找他。
這個霍老爺子的大名,冷冰寒可是早有耳聞,這位香港富豪和大陸的關係很是親近,1985年任香港特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委員。1992年3月被聘爲第一批港事顧問,後來還當選爲第全國政協副主席,只是沒有想到,王老爺子居然和他還是故交,還稱他爲小霍,不由讓冷冰寒莞爾。
這下子那些隨從人員看冷冰寒的眼神就更不一般了,心中更是波濤洶涌、起伏澎湃。這個少年不僅老闆親自來接他,竟然還能讓霍老爺子派出霍寰宇代爲迎接,真是不可思議,這個疑問在他們心裡盤桓,但卻沒人敢問出來。\
“霍叔叔你好!”冷冰寒伸出手和霍寰宇握了一下,帶着幾分感激說道:“真沒想到,我這次來居然還驚動了霍爺爺,實在惶恐!”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出發,王老爺子就給對方打了電話,生怕自己在香港會吃虧受苦,他的那份情意真是溢於言表,讓自己覺得無以爲報。
朱建軍雖然不明白冷冰寒怎麼又和香港的霍家扯上關係了,不過這些年來早就對冷冰寒的神奇都習慣和麻木了,即便發生再誇張的事情,他似乎也覺得是合情合理的。根本沒去多想,只是大笑道:“霍生,沒想到我們要接的,竟然都是同一個人,真是太巧了!”
霍寰宇也淡然笑道:“是呀,朱生,真是無巧不成書,有了寒少在,以後我們兩家可就更要好好親近親近了!”
冷冰寒本來想問:“你們認識?”可轉念一想,朱建軍在香港經營了那麼幾年,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能夠和幾大家接觸,也是很正常的。短短的幾瞬間,他心中已經把香港目前各方面的情況都在腦中過了一遍。
“寒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家父還在家中等侯你的光臨,請跟我走吧!”霍寰宇不愧是大家出身的,時時刻刻都保持着一種極好的修養,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這下子朱建軍不幹了,大聲反對道:“哎,我說霍生,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寒少是我請來參加婚禮的重要貴賓,你可不能半路打劫了!”
霍寰宇微露了一絲笑容,聳聳肩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總不能讓我空手回去告訴家父我沒接到人吧?”
朱建軍隱隱聽出霍寰宇的弦外之音,我家老爺子還等着呢,你看着辦吧?
如果換着是其他事情,朱建軍自然要給霍老爺子幾分薄面,不過在此事上面,他卻是沒有絲毫讓步的餘地。
冷冰寒想了想,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樣吧,本來是準備過段時間再去看望霍爺爺的,不過現在既然都驚動了霍爺爺,我還是先去看看霍爺爺,然後再回別墅!”
朱建軍雖有些不甘,不過還是“哦”了一聲就不說什麼了,霍寰宇可沒見過這位叱吒國際金融市場的“金手指”在誰面前這麼聽話過,心中越發驚異了,更是堅定了他對飛遠公司有紅色背景的論斷,更是對這個冷冰寒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