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孩兒似乎也覺察到了脫身的希望,拼命掙扎起來,散亂垂落的秀髮一閃掠開,半邊臉頰映入冷冰寒的眼簾,他不禁一愣,脫口而出喊道:“陳菲?!”
似是聽到了冷冰寒的聲音,少女驚訝地揚起淚水滿面的臉龐,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迷離的眼光變得清晰了一些,也多了幾分氣力,一下子掙開了控制住自己的那兩位小弟,倉惶跑到冷冰寒身旁一把挽住他的手臂,鼓脹的胸脯擠壓在冷冰寒的臂肌上也渾然不覺,驚喜道:“寒少救我!救我!”
““救你?哼!沒有人能救得了你,老子一個一個都要給收拾了!誰也跑不掉!”剛剛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的青年全身痛得呲牙咧嘴,似乎從來也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滿臉的陰霾和陰狠的表情,起來後給了那兩個小弟一人一巴掌,猶如雷霆般地咆哮道:“你們兩個是飯桶還是豬頭?媽的,老子就是養一條狗都能搖搖尾巴,養了你們兩個廢物什麼用都沒有,就眼睜睜看着老子捱打?幹你孃的,連個小妞都看不住,你們還能幹什麼,吃屎呀……”
他罵罵咧咧一陣,兩個小弟則是低着頭迭聲附和着,奮力將自己說的極度不堪,渾身上下打開了擺子,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地往外冒。
又扇了兩個一人一個耳光,這個青年似乎發泄了一些心頭的怒火,又轉過身眯縫起眼睛打量了一眼冷冰寒,破口罵道:“媽的,你他媽又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知不知道我是誰?就敢來英雄救美?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小勇,給我把樓下的人都叫上來!今天搞不死你我就不姓吳!”
冷冰寒剛纔的驍悍身手讓幾個傢伙都意識到了單打獨鬥甚至是在場這幾個人全部都上去都是白搭,因此他只能多召喚些人來,他就不信還有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要不自己以後還怎麼在這裡混呀。
那個斯斯文文的眼鏡眉頭一皺,湊上前來低聲說道:“彬哥,這恐怕不好吧,這裡畢竟是飛遠國際大酒店,真惹出什麼大亂子來,咱們也不好收拾……”
這個叫彬哥的青年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飛遠國際大酒店又如何?開在老子的地盤上,他們老闆也得給我幾分面子,要不老子叫他開不下去!”
“彬哥,這飛遠可不同尋常,大意不得呀!”眼鏡還在苦心勸道。
“小勇,要麼給我打電話,要麼立即給我滾蛋,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老子膩味!”彬哥不耐煩地對他揮了揮手,又轉過頭來對冷冰寒惡狠狠地說道:“有種的就別走,看老子弄不死你。不過就算你走了也不要緊,老子保管把你找出來!”
小勇臉色大變,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可最終嘴角扯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說,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一邊掏出電話撥打起來。
冷冰寒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勇一眼,又輕蔑的瞥了瞥彬哥,似乎很是不屑一顧,根本就不搭理他,全然當他不存在,只是側過頭看了一眼陳菲,想要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可一瞥之下,不由愣住了,頓時覺得鼻腔間一熱。
原來陳菲的衣領下已經被扯掉了幾顆鈕釦,冷冰寒這一側頭,看得冷冰寒是一陣血脈迸張,急忙將頭扭到一邊,裝作很不經意地問道:“陳菲,這次又究竟怎麼啦?怎麼每次碰到你都沒好事?”
這是他第三次碰到陳菲了,第一次是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裡,她被人騷擾,是自己幫她解了圍;第二次是在深夜的路上,醉態可掬的她被幾個明顯是有些不懷好意的社會青年跟蹤,不時用粗俗刺激的語言挑逗,還強行將她拉到黑暗的小巷子裡企圖不軌,正巧自己的車子經過救了她。沒想到這第三次見面,又在這種情況下,真是讓冷冰寒大感無奈。
或許是眼不見心不煩,但是爲啥一見這種事兒心中大大的不舒服呢?冷冰寒不是救世主,可碰到了又不能不幫襯一把。
站在冷冰寒身邊,陳菲似乎情緒穩定了許多,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立即掩住胸前春光外泄,這樣終於鬆開了冷冰寒的手臂,讓他是大鬆了一口氣。
陳菲雙手掩着胸前,臉上露出了憤怒而又尷尬的神色,瞪了彬哥一眼,又偷偷瞟了冷冰寒一眼,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說道:“我現在在這裡陪客人唱歌,這個彬哥不規矩,動手動腳的,我就拿酒潑他……”
“陪客人唱歌?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怎麼還掙這種錢?這樣很危險,今天要不是碰到我們,你會有怎樣的處境想過沒有?”冷冰寒沒好氣地說道。
“對不起寒少,可是我很需要錢,我媽下個月又要做手術了!”陳菲低着頭,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以爲飛遠國際大酒店這裡很正規的,不像酒吧和其他ktv有各種各樣的騷擾,沒有想到……”
冷冰寒輕嘆一聲,陳菲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點,父親早逝,全靠母親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可母親常年多病,有嚴重的腎病,腎臟衰竭,不僅現在臥牀不起,還需要大量的藥物來維持,每個月的治療費都要好幾千。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菲高中還沒有讀完就不得不輟學,到處打工掙錢,不過以她的學歷和能力,即便能夠找到一些工作掙錢也很少,根本承擔不了家裡如此巨大的開支,不得已只能做酒吧陪酒、舞廳陪舞這樣不是很光彩的工作。收入雖高,但這些地方龍蛇混雜,經常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騷擾和不規矩的客人。
都說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類似這樣的情況估計各地都少不了,但陳菲勝在從不放棄,而且始終都很是潔身自好,也有一些大腹便便的爆發富想要包養她,更是提出可以幫助其母親治病,但她都一一拒絕了,這也是冷冰寒之所以願意幫助她的原因。
不過生性好強的陳菲卻從來也不接受冷冰寒的捐助。冷冰寒也想過幫她找份工作,可她卻也拒絕了,畢竟以她的學歷和能力,不可能再有工作可以掙到這麼多錢。而超出自己能力和職務範圍的收入,對她而言是實施,她是不會接受的。對此冷冰寒是既佩服又感到無奈。
冷冰寒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先借錢給你,以後你再慢慢還我?你想想看,要是你真出了什麼事情,你母親就更沒人管了,還活的下去嗎?”
陳菲倔強地搖了搖頭,幽幽說道:“寒少,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可我以後也還不起。我這一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和自豪的,唯一就是這點自尊心,始終堅持着讓我不要墮落迷惘,要是連這個都沒有了,我不知道以後還能靠什麼活着!”
冷冰寒也知道她一定是這個答覆,都碰過兩次釘子了,不過以前沒太在意,畢竟不是很熟,要是自己每碰到一個人都去幫,那真就成了紅色內褲外穿的超人了。不過既然都碰上了三次,也算有緣,還是找個機會幫她母親的病治好,才能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林月有些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冷冰寒一把將她扶住,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一跟斗,心裡也在想,以後可別讓這些女孩兒喝酒了,喝醉了還真是個麻煩事。
林月看了一眼陳菲,衝冷冰寒問道:“冷冰寒,,這女孩子你認識?”看着剛纔陳菲緊緊抱着冷冰寒的手臂不放,很是親暱的樣子,她內心深處一絲不安逐漸的放大,心底陡然開始患得患失起來,看向陳菲的眼神裡也不禁帶有一絲敵視和警惕。
“嗯,她叫陳菲,見過兩次,是一個光會惹麻煩的人!”冷冰寒根本沒有注意到林月目光中的異樣,瞅了一眼有些緊張地掩着自己胸前的陳菲,無奈地搖搖頭,又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好歹能遮擋住外泄的春光。這種事情不碰到當然沒事,可既然碰到了,也不能不管。
林月也知道,冷冰寒這不過是紳士的表現,並不代表什麼,畢竟這個女孩兒已經夠慘了,即便冷冰寒不認識,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可不知爲何,心裡還是有一絲淡淡的酸酸的感覺,很有些不舒服。
她輕輕甩甩頭,柔聲對陳菲安慰道:“別擔心,有我們在這裡,不會有事的。”轉過頭來又對冷冰寒說道:“我們回去吧,小薇她們肯定都要等着急,再不回去她們不知道又要胡亂說些什麼呢!”說話間,臉上又不禁飛起了紅霞,心裡似乎害怕,可又隱隱有些希望這樣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