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那那充滿了誘惑力的嬌軀,冷冰寒不由心裡一熱,連忙深吸一口氣,摒棄那些綺思雜念,將熱騰騰的水杯放在她面前,緩緩道:“彆着急,先喝點水,再慢慢說。”
方雪兒有些慌亂地接過茶水,囁嚅着說道:“寒少……不是你……你要我來的嗎……”
“我要你來的?”冷冰寒聞言如遭雷殛,身子猛的一個趔趄,睜大了眼睛望着方雪兒,一臉的陌生與不敢置信,半晌後神色歸於平淡。
“不是你。”方雪兒嚇得渾身一抖,俏臉變得煞白,期期艾艾說道:“是和你一起的那個漂亮的王總,讓我來做你的女人,我還以爲這是你的意思……”性感的玉面掛滿了惶急之色,樣子楚楚可憐,人見尤憐。
冷冰寒似乎有些明白了,其實剛纔他就隱隱有些頭緒了。
這裡是天蓉商務會所裡的禁區,從樓下想要上到這裡來,需要經過好幾重的嚴密檢查,何況沒有自己這間房間的鑰匙,即便上到了十五樓也是不可能進得來的。再說了,方雪兒又不認識自己,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冷冰寒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能大到如此地步,居然能讓一個只見過一次的美女主動上門來“獻身”。
想來是自己當時看見了方雪兒,一時情緒失控,難以自己,眼神和表情有些怪異,讓她們給誤解了。向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瑩瑩姐更是想出了這個“餿主意”,乾脆把方雪兒給找來給自己暖被窩了,難怪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的眼神多少有些忽閃不定。
一臉忐忑的方雪兒高聳的胸脯急促地一起一伏,看了臉色陰晴不定的冷冰寒一眼,隨即又慌亂地扭過了頭,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神色一黯,珠淚終忍不住簌簌落下。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只是初見,可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感受,就好似冥冥之中註定了一般,讓自己不由自主想要去和他親近。
方雪兒出生西昌一個普通的農家,家境並不算好,更要命的是父母親關係很惡劣,吵吵鬧鬧甚至家庭暴力時常上演,每當此時,方雪兒就只有躲在屋子的角落裡獨自傷心地抹着眼淚。童年的家庭生活,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幸福可言,留在心底的,只有濃濃的陰影和痛苦的記憶。
即便方雪兒從小學習成績一直很好,也很是乖巧,放學後搶着做家務、做飯,讓父母能夠儘量不反對自己繼續上學。可初中畢業後,父母仍然決定不讓她繼續上學了,而是張羅着給她找人家,不僅是想給給家中節約開支,更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得到一大筆彩禮錢。
和前世不同,沒有冷冰寒一直以來的鼓勵和幫助,方雪兒逃似的離開了家,獨自一個人到了成都打工。這兩年來,她吃了不少苦,更因爲自己的美貌容顏,惹來不少人的垂涎,以至於她不得不經常變更工作地點,直到她最後來到了飛遠國際大酒店的西餐廳這裡,巧然碰上了冷冰寒。
長年來的顛簸流離,讓方雪兒早早就體味到了生活的艱辛和苦楚。她一邊努力保護自己不受侵擾,不敢輕易向外人敞開心扉,可一邊內心深處也始終渴求能夠有朝一日能夠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當在餐廳裡第一眼見到冷冰寒時,這個年輕英俊,渾身充滿了淡然自信氣質的男子就深深吸引到她,讓她心中不由一顫,芳心頓時就像被一道十萬伏的電流擊中一般,幾乎停止了跳動。似乎感覺冥冥之中,這個男人就是自己想要的,就是自己苦苦尋覓的那個人。
其實不僅是自己,這個神色冷漠,眼神顧盼之間流露着強大的自信,舉手投足中的那種自信和大氣,還有嘴角永遠勾勒出的笑意,都讓西餐廳裡的所有女侍應們爲之迷醉,臉上都像是抹過一層淡淡地胭脂,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但方雪兒相信,自己和她們不一樣,和這個男人一定有上天註定的緣分。
方雪兒不知道這個男人的來頭,但僅憑**的田經理對他的態度,還有他在西餐廳裡痛打廳長公子這兩件事情,就能看出肯定是非富即貴,絕非自己這樣的灰姑娘可以高攀的。
方雪兒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會用那樣的眼光來看自己,又爲什麼會露出那樣怪異地神情,可自己卻因此而撞上了大運,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侍應生搖身一變,就成了領班。
方雪兒發現,餐廳裡的同事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不同了,女孩兒多是羨慕和嫉妒,而那些年輕的男孩子,以爲看見自己多是“色迷迷”的,好不惹人討厭,但自從這件事情後,再也不敢造次,反倒是多了幾分敬畏,甚至恭敬地叫自己“方領班”。
方雪兒知道,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疑惑惶恐之餘,心底也隱隱有幾分歡悅和期待。即便她知道,那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大多都是紈絝子弟,專門玩弄自己這樣的小女人的感情,但即便是這樣,她的心裡,仍就深深銘刻下了冷冰寒的身影,甚至每每一想到他,就心亂如麻,又似乎有幾分期待和他發生點什麼。
因此當王瑩瑩通過西餐廳田經理將自己找來,轉彎抹角開出高價,要自己去陪這個男人,做他的女人之時,方雪兒芳心“怦怦”亂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差點沒因爲窒息而暈過去。狂喜之下,根本沒有多想,就點頭同意了。
雖然多少有些缺憾,因爲她知道,冷冰寒這樣的男人幾乎是不可能明媒正娶自己的,但似乎能夠成爲他其中的一個女人也不錯?這個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和一個自己心愛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便沒有名分又怎麼樣呢?何況還有那麼優厚的條件?想來只要是女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當然,如果是換在以前,這樣的念頭自己是絕計不可能有的,連方雪兒自己也都驚詫於自己心理轉變的突然。
於是,按照事先的安排,方雪兒喝了一點酒壯了膽子,摒棄了滿心的羞恥心,一咬牙脫光了衣服,鑽進了冷冰寒的被窩裡,這纔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可看現在的情況,冷冰寒似乎並不知情?
一想到這裡,一種深重的恥辱感油然而生,方雪兒渾身都顫慄起來,恨不得此時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冷冰寒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很需要錢嗎?”
聽到冷冰寒這樣的問話,方雪兒感覺自己的心刀鉸一般疼痛,宛若是受到了極大地屈辱一般,臉上不由留下羞辱的眼淚,頓時大聲嘶嚎道:“你是有錢人,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窮人的生活悲哀。你試過三天只有五塊錢的生活費嗎?你試過一天只吃一頓飯,還只能吃過半飽嗎?你試過看着別人花天酒地?自己只能屈辱地看着嗎?……”
望着面前方雪兒那傷心欲絕的悲愴神情,冷冰寒驀地一陣心悸,只覺得心中也是痛如刀割,難以說清楚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
方雪兒的情況他又如何不知道呢?或許正是因爲如此,她心中一直有一種對於富足生活病態的奢求,在兩人婚後的生活中,也是如此,冷冰寒爲了儘量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而拼命去掙錢,傾盡全力給她營造一個更舒適更好的生活環境,但——兩個人最終還是因爲各種原因分道揚鑣,給冷冰寒留下了兩世的痛楚。
冷冰寒咬了咬下脣,他突然感覺到自己不論說什麼,都很難改變什麼,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情緒在他的內心中蔓延開來,不過重生後多年來的磨礪讓他臉上同樣保持着平靜。
嘶聲力竭發泄了一番之後,方雪兒有些無力地頹然癱坐在沙發上。冷冰寒那冷靜地表情平靜的目光更讓她感到一種失落。一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在折磨着他的身心,她咬着嘴脣,強行控制住自己內心悲傷的情緒。
半晌之後,冷冰寒露出一絲淡淡苦澀的笑容,在方雪兒面上蹲了下來,愛憐地凝視着她的雙眸,輕輕爲她捋了捋被夜風吹亂的頭髮,低聲道:“什麼都不用想,你先在這裡住下來,就給我當妹妹吧,我會送你去讀書,讓你過上自己想過的幸福生活……”
冷冰寒並不想這一世和方雪兒再有什麼瓜葛,可當他看着方雪兒那無助悲怨的神情時,卻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只是覺得這個似乎也是自己一生中應該承擔起的義務和責任。
說完了這幾句話,冷冰寒站起身,心中萬分複雜,也梳理不清楚,究竟是悲是喜,只能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方雪兒靜靜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着冷冰寒那行漸遠的背影終於消失在了視野中。蒼茫的夜色中,淚水在她的俏臉上肆意縱橫流淌。她蹲下去雙手矇住臉失聲大哭了起來。這一瞬間,她感到周圍的世界已經完全崩塌,又似乎感覺到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向自己漸漸打開了原本緊閉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