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的殺氣在病房之中彌散開來。
而被江虹捨生忘死的一耽誤,剛纔被砸倒在地的幾名士兵也持槍衝進了病房,不過那名殺手卻是不慌不忙,手一揚,幾柄手術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寒芒,宛如彗星般射向士兵的前額。
幾名士兵剛衝進病房,連情況都還沒有看清楚,電光火石間,手術刀就準確無誤地從他們前額刺入,穿透堅硬的額骨,深深刺入他們的腦部,直至沒柄。幾名士兵連哼都沒能哼一聲,直挺挺倒了下去。
江虹見此情景眸子中驀的閃過一抹戰慄之色。
解決了幾個士兵,殺手似乎也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回頭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江虹,殺意密佈的冷傲眼神,讓江虹宛如置身冰窖之中,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心頭更是焦慮不已,自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幾名士兵也全部犧牲,再沒有人來,冷冰寒的性命可就堪憂了。
不提江虹的祈禱和憂慮,殺手嘴角更是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沉聲吐氣,右手握拳宛如毒蛇出洞般的迅捷向冷冰寒擊去。\
江虹當場大吃一驚,竟欲不顧傷勢,衝前營救,可稍微運氣,便覺體內氣勁兒極度紊亂,無從提氣使勁,一蓬鮮血更譁然奪腔而出,就連想要動動小手指都困難。自身難保之下,只得看着殺手將奪命一拳向冷冰寒重重轟去……
江雙美眸卻死死的盯着對方的出手。只覺得殺手出拳速度之快,前所未見,而威勢之猛,更是聽所未聞。身旁的自己,完全可以感覺到那一抹化萬物爲齏粉的狂霸之氣,而奇怪的是,自己敏銳的耳朵,卻是聽不到半點的破空拳聲。
此情此景,江虹只覺得自己比烈火焚身更難受千倍,心窩被撕裂的痛楚,擴散全身每一個細胞,手腳僵硬,血液也似要凝固。
難道,冷冰寒今天真的逃不出厄運,要慘死於此不成?
可就在殺人即將一拳將冷冰寒轟殺,江虹渾身哆嗦着,如狂風驟雨中的無根飄萍一般惶恐而無助,只覺得在這一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就要失去的這一剎那,奇事又再發生……
一股奇怪的感覺突然從殺手心底冒起,手竟不聽使喚般停頓下來。\
這股奇怪的感覺從未出現過,這感覺,名叫……恐懼!
殺手頓感不知所以,在他那張臉上,一顆細小的汗珠竟自額角緩緩滾下……
“唉!”冥冥中,殺手似乎覺察到一道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好像就在耳邊,又像是虛無縹緲地來自九天雲外,只是其中那憤怒與失望糅雜而成的複雜情緒,卻似乎是清晰可辨。
饒是殺手膽大包天,陡然中也有些驚魂不定。只是多年在生死邊緣養成的快速反應本能驅使他條件反射般的收回拳頭,屈肘向後一個狠狠的撞擊,同時間左腿猛的甩起、高高擡過頭頂,以右腳支地、一個屈身劈掛。\只見那強健有力的腿,惡狠狠的劃破空際,激盪起一抹輕微的銳嘯之聲,宛如長棍一般劈落。
兩式精妙的必殺攻擊。卻是落了個空,殺手定睛望去,這才發覺自己身後空蕩蕩的了無半個人影。
“錯覺?”殺手心中微訝。不死心的原地快速旋轉,看似魁梧的身子卻輕盈地宛如陀螺般滴溜溜的轉動數週。這才發覺,前後左右沒有半個鬼影,只是虛驚一場罷了。再一看那江虹,卻也是一臉驚疑地看着自己,就好像對自己剛纔的舉動頗爲不解。
誠然,江虹並沒有發現異常,可眼看就在冷冰寒生死攸關之際,殺手卻像是發了神經一般,不禁收回了那要命的鐵拳,反而是和空氣較上了勁兒。滿腹驚疑之際,卻也欣喜若狂,只要他不傷害冷冰寒,做什麼都可以。
殺手不由鬆了一口氣,略微止住急速跳動的心臟,心中卻頗感覺有些羞愧,這些年來,自己執行過的任務豈止上百件,死在手底下的冤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還是第一次會碰到這樣的問題,難道真有心魔這種說法嗎?
殺手心中思緒快如電轉,一時間卻是理不出個頭緒,可卻也不敢忘記正事,這下子耽誤的時間不少,真要再拖延下去,等到國安七局的高手來了,別說自己還要刺殺冷冰寒,到時候就連自己跑路都成問題。\無論如何,自己已經在組織面前誇下海口,若是到期無法兌現,丟了面子,事情可就大條了。
殺手一收斂心思,重拳雷霆萬鈞,又朝着冷冰寒重重擊去。驀的,身後傳來一道悅耳之聲,“自尋死路!”
這次聽得清清楚楚,女子的聲音吐字珠圓玉潤,充溢着輕柔無限的和煦之意,只是這天籟之音落入殺手的耳中,卻只覺得一陣毛骨驚然、心魂皆悸。胸腔似乎被一隻看不見摸不着的鬼手緊緊的捏住,一時間喘息無力。\
而江虹這次也聽到了,雖然她心中也充滿了驚駭,不過自從在地下基地裡遭遇過死神之後,已經多少有了些免疫。此時最讓她揪心的,是這個看不見的女子是友是敵?會不會也是來對冷冰寒不利的?
“去死吧!”略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中,殺手驀的狂暴起來,身子猛地如彈簧般的跳躍而起,空中一式旋轉飛踢。這宛如狂風掃落葉般的迅猛一擊,將後方偌大的空間籠罩其中。殺手多年來行走在生死邊緣,不出手則罷,一旦出手,則是招招致命。此番受了刺激,潛能發揮到極致,勁力越發的威猛無比,出腿如流星般迅猛快捷,寬鬆的褲管邊緣竟被扯成了筆直一線銳如刀鋒,屋內更如陡起狂飆一般,氣勢端的嚇人。
只可惜這勢能斷鐵裂鋼的狂暴一擊,卻宛如泥牛入海,沒有激起半點的浪花。
一擊落空,被自己的力道帶動着身軀旋轉數圈後,殺手方纔停住身形。\脖頸間卻驀的傳來一道輕柔的噓氣聲,甜美的氣息噴涌到脖頸處,帶起一抹麻酥酥的感覺。換了往日,殺手必定會感到無比的愜意,但是此時的她,宛如被青竹蛇纏身一般的、驚駭的變了臉色。
面對無法理解的詭異一幕,殺手一顆心已經快要跳出胸腔。他自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逃過自己的眼睛,能在自己脖頸間噓氣,而自己卻看不到人的。難道此遭碰到的是傳說中的女鬼不成?
想到傳說中索人魂魄的孤魂野鬼,殺手身子微微顫慄,下意識的將身子朝身後的牆壁靠去。雖然平日裡他對於這種鬼神之說向來是嗤之以鼻的,至少自己沒有見過,不過現在除了這個解釋,還能有人侵入自己周圍一米範圍內,而自己卻無從察覺的嗎?
沒有意料中的冰冷堅硬,出乎意料的柔軟而彈性十足,猝不及防之下,殺手自然是嚇得魂飛魄散,額頭冷汗涔涔流下,同時間扯開嗓子嘶聲吼道,“我和你拼了……”說罷一股熾熱的熱浪洶涌而出,室內的溫度頓時上升,彷彿要把人烤焦一般,不過在冷冰寒的病牀四周,卻好似有有一堵無形的牆一般,將熱流阻隔在外,冷冰寒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呵呵,還有兩把刷子!”似乎對方也怕這股熱流,聲音立刻從身後消失了,而是出現在了身側一兩米遠的地方。
殺手連退兩步,直到背後靠着堅實的牆壁了,心頭這才略微鎮定下來,驚恐的眼睛四周環視打量着四周動向,希望能夠找出對方的所在,可惜什麼也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到虛空之中,有一雙陰狠、充滿殺氣的眼睛!
“嘻嘻!”在殺手瞠目結舌的目光中,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美的超凡脫俗的白衣女子,吹彈可破的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美目流轉,正看着殺手。
“你……你是人……還是……鬼?”眼睜睜地看着這名美得就像是畫上的仕女憑空出現,殺手臉色不由的鐵青,嘴角輕輕抽搐着,癟着小嘴哆嗦着道。\
儘管殺手心中害怕,但是望着身披輕紗薄衣的白衣女子,卻仍然是止不住的一陣心神搖曳。只見那窈窕而曼妙的修長嬌軀在那雪白的衣衫和膝底那一塊鮮紅的毛氈相映之下,顯得神采飛揚、體態風流,讓人打心眼裡生出一股子爲卿迷醉地悵惘心緒。
“嘻嘻,我當然是鬼,索命的厲鬼!”白衣女子嫣然一笑,卻讓殺手全身都瀰漫着恐懼。全身如同浸泡在冰水中一般,牙齒也不禁上下打架。
“你少在那裡裝神弄鬼,不管你是人是鬼,都去死吧!”殺手猛地一吸氣,瘋狂地一聲怒喝,一柄手術刀出現在他的手中,散發着明晃晃的奪目寒芒激射而去。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神情依舊怡然,宛如閒庭散步一般地愜意,不慌不忙地伸出食中二指輕輕一晃,夾住將刃身穩穩的夾住。\下一刻,匕首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的活了過來,在她指縫指尖靈活的跳躍飛舞着,帶出一抹刺耳的銳響。女子的動作越來越快,便似有一團寒芒在手掌中吞吐涌動,殺手眼花繚亂之際,只覺得頭暈目眩、心口煩躁欲吐。
‘嗖’的一聲懾人銳嘯,一抹炫目的寒芒劃破虛空,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着殺手的腦袋飛掠而去。殺手躲閃不及,只以爲必死無疑,心頭一片空白。下一刻,只覺得頭皮一麻,一個冰涼森人地物體擦着自己的頭皮呼嘯而去,緊接着身後卻是傳出‘奪’的一聲利刃入體的聲音。
殺手戰戰兢兢地扭頭望去,卻只見匕首刃身刺入自己身後的牆壁上,整個刀刃都全部沒入牆內,只剩下刀柄在外面微微搖擺。
鬼門關走了一遭,驚魂不定的殺手只以爲對方失手,心底暗自慶幸不已。正待發怒,卻覺得頭上有些異樣,伸手一拂,幾綹斷髮撲撲揚揚的落下。\微風中碎髮紛飛,殺手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也宛如這一蓬碎髮般,戰戰兢兢地漂浮不定。
殺手心頭寒意頓生,不過仍就不肯善罷甘休,招惹不起這個神秘的白衣女子,卻是身子一轉,把目標轉向冷冰寒。約莫四米地間隔,轉瞬即到,跳躍空中,手臂揮舉,右手四指並立如刀,挾勢下劈,劃過虛空,發出‘嗤’的一聲有如利刃切開白紙般的聲響,斬擊向病牀上的冷冰寒。
他的任務就是擊殺冷冰寒。
“找死!”一見殺手向冷冰寒下殺手,宛如空谷幽蘭般優雅的白衣女子臉上的笑顏頓消,冷森森的話語,寒意凜然中更是蘊含着極度的殺機。窈窕的身軀輕輕點地,也朝着冷冰寒飛躍而去,宛如一團棉絮,不帶絲毫的破空風聲,那身形速度,更像是空山幽靈般的飄忽快捷,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擋在了殺手和冷冰寒之間。
殺手只覺得胸腔宛如被一隻魔手攫住一般的呼吸窒澀,汗流浹背,驚恐之餘,卻也知道自己適才輸得一點都不冤枉:這樣的身形速度,絕對超乎了人類的極限,也根本就不是身爲人類的自己可以抗衡的,也就難怪自己武力盡出,也沒能碰到她半片衣角。
他心底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甚至心中有一個不詳的預感,那就是再和這個神秘的白衣女子爲敵,只有死路一條。多年來的出生入死,他之所以能夠存活下來,很多時候都和自己那超乎尋常的預感有關,經常幫助他提前探知情況,逃離險境。
這個念頭一起,殺手也毫不拖泥帶水,擊向冷冰寒的招式一收,雙腳在牀沿上一點,猛的躍起,硬生生的撞在窗戶上。玻璃碎裂聲中,殺手竟然自五樓一躍而下。
直到雙腳踏在了地上,殺手高懸着的這才暫且放了下來,幾個飛身來到早已準備好的摩托車處,沒有一點耽誤,發動車子瞬時風馳電掣而去,那快捷如箭的速度讓人望塵莫及,早已聽到打鬥在院內佈置妥當的軍警絕然想不到對方會從五樓一躍而下,待反應過來,忙躍上車子呼嘯着追攆而去。一時間,那警笛大作,警燈閃爍,亂作一團。
(幾天沒注意,居然發現書友Yurikiller一直不間斷地給小寒投了大量的貴賓,並蓋章。小寒在這裡萬分感激,不過還是那句話,訂閱即可,我不希望大家爲此花太多不必要的錢,畢竟一個貴賓就是一毛錢,一個章就是一塊錢,看起來不多,累計起來也就不少了。這讓小寒實在有些惶恐。支持訂閱,就是對小寒最大的鼓勵和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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