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烈的氣勢,好多年沒感覺到如此強烈的氣勢啦。
就在冷冰寒氣勢大振之際,雅間裡適才的葉老緩緩的睜開微闔的老眼,一抹精光在眸子間閃爍着,卻又喟然一嘆,滄桑的老臉露出幾分緬懷的神色,悠悠的自語道,“這個冷冰寒啊,還真不斷給人驚喜啊。”
“丫頭,你又要往哪裡去?別以爲我老頭子老了就知道你的那些鬼把戲。”閉上眼睛,葉老的聲調微微提高。
一個面如玉琢的女孩兒原本躡手躡腳地正要偷偷溜出去,聞言頗有些泄氣地停下了腳步,不由吐了吐舌頭,瓊姿花貌上登時綻放出甜甜的笑容。又古靈精怪地走到葉老面前,笑嘻嘻地摟住葉老的肩膀,嬌聲道:“爺爺,你怎麼這麼厲害呀,這都能知道,一點也不好玩。”說罷小嘴高高翹起,櫻脣頻動,鼻兒玲瓏,看起來很是乖巧可愛。
葉老面上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嘴上卻是“哼”了一聲,說道:“要不這麼厲害,豈能製得住你這個野猴子?”
葉老曾經在槍林彈雨中打了幾十年的仗,早就養成了敏銳的第六感,雖然現在年事已高,不復當年之勇,耳朵眼睛也沒有以前好使了,但想要探知自身周圍的一些動靜,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我要是野猴子啊,你就是老野猴子,嘻嘻!”女孩兒也不以爲然,笑嘻嘻地回擊道。
而一旁的警衛人員似乎對此也是見慣不驚了。這也是女孩兒的“特權”,除了她之外,還沒有誰敢和葉老這般親近,口不擇言的。
葉老微微一笑,問道:“這次你這丫頭死活也要跟着來,現在人也見過了,感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總體感覺也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什麼可取之處。”女孩兒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你們就看上他哪一點?”
“呵呵,你還小,很多事情不知道。\”葉老和藹地笑道:“這個冷冰寒,可不是一個頭腦簡單之人,他日的成就,絕對在我之上。”言語中頗有些欣賞之意,要知道,以葉老的身份地位來說,想要超越他,那幾近要攀升到權力的巔峰,這已經是高得不能再高的讚詞了。
而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讓人知道,葉老對冷冰寒的讚譽如此之高,恐怕又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不過女孩兒似乎對冷冰寒頗有些成見,不滿地說道:“我可是聽說這個冷冰寒是個花花公子,經常和別人爭風吃醋,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呵呵,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冷冰寒嗎?怎麼還對他的情況那麼瞭解?”葉老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問道。
女孩兒嬌靨微有一絲羞紅,嗔道,“你們想把韻舒姐姐嫁給他,我當然要幫韻舒姐姐把把關啦!”
“哦?你是聽誰說到?”葉老眼神在女孩兒臉上一掃而過,越發的開心,頗有些興致盎然地看着她問道。\
“切,這事你們都商議過好幾次了,誰不知道啊!”女孩兒繼而卻又噘着小嘴,一臉的不開心:“好端端地幹嘛要把韻舒姐姐嫁出去啊?”
葉老見她皺着一張小臉、悶悶不樂,不由得莞爾一笑,說道:“你就這麼不想韻舒嫁出去啊?”
“當然咯!”女孩兒氣哼哼地說道:“要是韻舒姐姐嫁出去了,我可就不能經常找她玩了。”
“你這傻丫頭,女孩兒長大了遲早都是要嫁人的,你總不能讓你韻舒姐姐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吧?”葉老笑道。
“老姑娘就老姑娘,有什麼大不了的?”女孩兒氣呼呼地說道:“女人幹嘛一定要嫁人?我就不想嫁,爺爺,以後欣兒不嫁,就一直陪着你可好?”說罷,她輕輕晃着葉老的胳膊,軟語哀求着。
葉老真是徹底無語了,半晌後方才無奈的笑道:“傻丫頭,你爲什麼不想嫁人啊?”
女孩兒一張俏臉皺了起來,不情不願的道:“嫁人有什麼好的?你看不論是韻婉姐姐,還是韻雅姐姐,個個嫁人後,臉上的笑容都少了許多,哪個又得到了幸福?我可不想以後也像她們那樣。\”
葉老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也是輕嘆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生在豪門大家,並非事事都能夠如意順心,至少在婚姻上,肩負着責任更大,而感情,卻是被弱化到了近乎無視的程度。有幾個世族大家子弟,真的能夠在婚姻中尋找到自己的幸福?
女孩兒剛纔提到的韻婉、韻雅,葉老也非常清楚,她們的婚姻也是政治聯姻的產物,名存實亡,兩個人似乎都是在維繫一種名分和責任,其中根本就談不上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而男方在外面,自然也少不了金屋藏嬌,而葉老對此,也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到這裡,葉老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兒,心頭不由升起一絲不忍之意。欣兒是如此的天真活潑,不諳世事,真也要爲了家族而把她也作爲政治聯姻的犧牲品,讓她悶悶不樂,鬱郁終生,再也看不到那猶如燦爛陽光一般的笑臉嗎?
低聲一嘆,葉老柔聲道:“欣兒啊,爺爺答應你,以後決不逼迫你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你的婚姻自己選擇。不論對方是門當戶對,還是出生卑微,只要你喜歡,爺爺都給你做主。”
女孩兒喜悠悠的抱着葉老的胳膊,道:“爺爺,你說的可是真的?”面上已然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傻丫頭,當然是真的。”葉老愛憐的拍拍女孩兒因激動而微有些顫抖的纖手,柔聲道,“你是爺爺的乖孫女,你喜歡做什麼事,爺爺什麼反對過?”
頓了一頓,葉老神色一凝,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的道:“不過男女感情的事情可是非比尋常,一切都不可以草率,一定要切實瞭解對方是什麼人、究竟是否適合自己後,才能盡掬一片心哪。\”
葉老自然是意有所指,這個孫女什麼都好,就是太天真善良了,心眼太實認死理,這樣的性格太容易吃虧,也容易被人騙。而葉家委實不是普通人家,覬覦葉家權勢的人實在太多了,他生怕孫女遇人不淑被人騙了。
“嘻嘻,爺爺,我纔不嫁人呢,我就一直陪着你!”女孩兒喜笑顏開地拉着葉老的手,不滿的嗔道。
“好,我的欣兒最乖了,就陪着爺爺!”葉老好笑的搖搖頭,和聲應道,心裡卻盤算着,欣兒也漸漸長大了,是時候該給她物色一個好男孩兒了。不知道這個冷冰寒如何?不過她真要喜歡了,雅舒又該怎麼辦?
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頭痛了。
半晌之後,葉老喊道:“阿牛。\”
“葉老,您有什麼吩咐?”葉老身旁的一個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恭聲應道。
此人身着一身黑色西服,中等個頭,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頗爲壯碩。目中神光隱隱,微微開闔之際。似有刀鋒蘊含其中,適才對葉老和女孩兒的談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副氣定神閒的安然之狀。
“把冷冰寒請來,說我要見他…”葉老緩緩的吩咐着。
冷冰寒把有些事情給衛中華和韓易恆交代之後,婉言回絕了他們要大肆慶祝的邀請,轉身就欲離去。此時他心頭頗有些掛念王瑩瑩和方雪兒。她們此刻還不知道多麼擔心和牽掛呢。
“寒少請留步!”
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冷冰寒方轉身皺眉望去,只見一個男子緩緩走了過來,身軀宛如磐石般的沉穩,一見就知道並非常人。
“這個人是誰?貌似自己應該沒有見過。\”
思量間,那名男子已經走近前來,冷冰寒定睛一看,天上人間的的保安隊長竟然跟隨在他身後,一臉的恭敬之意。
此際,衛中華和韓易恆也急忙趕了過來,向那名男子打着招呼:“牛哥,你好呀,是不是葉老有什麼吩咐?”
這名叫牛哥的男子對衛中華微微一笑,又轉身來到冷冰寒面前,微鞠一躬,換了一副極爲謙恭的神情,含笑道:“寒少你好,我家老爺子想請你一聚。”
“老爺子?”冷冰寒心頭疑惑,和聲問道,“敢問這位大哥,是哪位老爺子?”
牛哥嘴角微微扯起,卻沒有答覆,而是看了衛中華和韓易恆一眼。
一旁的衛中華和韓易恆聞言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眸子中的驚疑之色,衛中華更是不敢置信般的重複了一句:“葉老邀小寒過去?”
“是的韓公子。\”牛哥回頭望了韓易恆一眼,和聲回答道:“葉老請寒少如果方便,晚間八點去風雅山莊一聚。”
“葉老?莫非是首都葉家?找我又有什麼事情?”冷冰寒思緒快如電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沉吟不語,眼前的這個牛哥卻沒有退走的意思,眸子落在冷冰寒的面上,顯然是在等待方自在的答覆,而那炯炯的眼神,也自然流露出幾許逼迫之力。
衛中華見冷冰寒沒有應下,心裡是萬分焦慮不安,生怕他強脾氣上來給推卻了,快步走到冷冰寒身旁,低聲說道:“小寒,趕快應下來!”眉宇間有着濃濃的喜意,但是語調很是凝重,宛如大哥哥囑咐不聽話的弟弟一般。
聽衛中華的語氣,似乎知道一些什麼,冷冰寒嘴角含笑,神情怡然不爲所動,思索半晌後點點頭道:“好的,我會準時赴約。”
冷冰寒這一答允,牛哥肅穆的神態驀的鬆弛下來,恭謹地一頷首道:“七點半,我會派人來接寒少。\”他似乎有些惜字如金,快言快語的說完後,也不聽取冷冰寒的回覆,轉身而去。
冷冰寒也不看一眼牛哥遠去的背影,而是轉頭看着衛中華,看似隨意地問道:“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衛中華和韓易恆對視了一眼,臉上都不由露出了一絲怪異的表情來。
從會所中出來,丁辰銘一路上木然無語,來到了牧馬山的別墅中方纔恢復了幾分神采,驀地狂躁起來,狠狠的將眼前的一盆花卉踢的粉碎,狂聲怒罵道:“盧世豪這個廢物,真他媽的是爛泥扶不上牆。枉費我們這麼費心消耗冷冰寒的氣力,卻料不到這個廢物還是輸了,真他媽的!”
丁辰銘氣惱不已,重嘆一聲,停口不語。
丁辰志卻是冷笑一聲:“也不是盧世豪太差,而是冷冰寒太過於厲害。”
丁辰銘回想起冷冰寒那神鬼莫測的身手,也不由畏懼似的唏噓不已,面上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幾分惶然之意。繼而又有些不解地沉聲問道:“大哥,你今天怎麼能把船運公司真的交給他們?”
“不交出來怎麼辦?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丁辰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們丁家丟不起這個臉。”
“怕什麼?我諒那些律師和公證人員也不敢亂說話。”丁辰銘還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
丁辰志冷冷一笑,說道:“你想必還不知道吧,葉老可是坐在雅間裡觀看了整場比鬥……”
“葉老?”丁辰銘聞言不由嚇了一跳,期期艾艾問道:“哪個葉老?”
“你說除了葉家的葉老之外,還有哪個葉老能讓我不得不嚥下這口氣?”丁辰志冷笑道。
“啊,他真的來了?”丁辰銘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來關心過問這件事情?”
“不僅是他老人家來了,聽說葉芷欣也來了。”丁辰志淡淡說道。
丁辰銘臉色煞白,心神惶惶地望着丁辰志,嘴角囁嚅着,卻是說不出話來。神情煩悶的大口抽着煙,心臟也隨着那忽明忽暗的菸頭,顫抖個不停。透過那嫋娜燃起的煙霧,那雙本狂傲異常的眼睛,卻佈滿了陰毒怨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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