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街酒店所在的這棟棕紅色大樓只是在曼哈頓無數老房子中的很普通的一棟,百年曆史並不特別。但是,因爲它地處於57街與萊剋星頓大道的十字路口,差不多是曼哈頓最好的位置,所以在當地非常有名。不少外國來紐約旅遊的人都會慕名而來。
一名身材瘦削,身着一身筆挺的西服的男子提着行李箱走進了這家酒店,他講起話來輕聲輕語,極有禮貌,看起來就好像是來紐約的商務人士,給前臺那胖乎乎的服務生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並記住了他的名字:奧薩瑪!
奧薩瑪衝個澡,打電話從酒店要了份套餐,不多時,房間的門鈴便在按響了。
奧薩瑪打開房門,一名年輕的服務生推着餐車走了進來,禮貌地向奧薩瑪問好,然後很是熟練地把餐車上的各種食盤放在餐桌上,最後從冰桶中拿出一瓶紅酒,說道:“先生,這是我們酒店特別贈送的紅酒!”
“謝謝!不過我不會喝酒!”奧薩瑪很是客氣地說道。
“那好的,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吩咐!”服務生臉上帶着職業的微笑。
“好的!”奧薩瑪從兜裡掏出一張十美元的鈔票正準備遞給服務生,卻突然發現,那名服務生和紅酒一起拿出的還有一把閃爍着烏光的手槍。
手槍在手,服務生臉上那非常職業化的笑容霎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殺氣騰騰。槍口閃電般地對準了奧薩瑪的胸膛,然後迅速扣動扳機。他的手穩健而有力,沒有任何的遲疑,整個動作是一氣呵成,很顯然是一名老手。
可奧薩瑪的反應速度卻比他更快,在服務生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已經騰躍而起,閃到了一邊。
“噗!”一聲極爲低沉細微的聲音,那一槍從奧薩瑪的肩頭擦過,帶起一抹血珠。
眼看一槍沒有打中對方要害,服務生在近距離下連續追逐着奧薩瑪的蹤跡射擊,房間裡的牀墊被褥被射出多個觸目驚心的彈孔,羽絨紛飛在房間之中,如同飄雪。而手槍由於預先裝上了消音裝置,因此聲音很是輕微,根本不會驚動到外面的人。
“呼!”一道寒光一閃而逝,卻是奧薩瑪剛纔落地,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猛地甩了出去。匕首呼嘯而出,在空中滑過一抹冷煞的弧線,朝着服務生的胸口奔去。服務生顧不得射擊,左手急速探出,一把將匕首接住。而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奧薩瑪猛虎般地衝了上去,一把抓住服務生握槍的右臂,左手抓住他的左手腕,狠狠將他的身體抵在牆壁之上,然後用自己堅硬的前額撞擊在他的鼻樑,一下子就把對方撞得鼻破血流,甚至連鼻樑骨都撞折了。
那名服務生也極其強悍,忍住疼痛一聲不吭,右腳一曲,猛地朝着奧薩瑪胯下撞去。奧薩瑪急速的收腿屈膝硬撞,鐵膝狠狠的頂中地方的膝蓋。
“砰”兩個膝蓋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隨即便聽到“咔嚓”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服務生臉上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不過卻已然沒有出聲。而強有力的撞擊也使得奧薩瑪放開了服務生的雙手。
“砰!”奧薩瑪感到臂膀上麻了一下,然後劇痛隨着手臂的神經傳遍了全身。還不待對方繼續開槍,他強忍疼痛擡腳踢在服務生的手腕上,手槍被他踢得飛了出去。
服務生怒吼一聲,擡起左腳,身體向右擰轉,以右腳前掌爲皺,腳跟擦地內旋配合身體左擰,左腳呈弧線向奧薩瑪踢去。倉促之間,奧薩瑪只能併攏雙臂抵禦這記威力強大的攻擊。
服務生掃踢在奧薩瑪的雙臂之上,一股海山倒海的力量撞擊在奧薩瑪的身上,奧薩瑪身體不由得踉蹌向後退了幾步。
服務生手中的匕首猛刺過來,出手刁鑽而兇狠,奧薩瑪左手如閃電般的猛的扣住服務生握刀的手腕,右腿突的彈展開來,自側面踹中他的臉部。血光迸濺中服務生慘呼着握着刀子倒飛出去,撞倒在牆上,又重重摔倒在地上。
奧薩瑪擰下他手中的匕首,將他雙手反剪在一起,用膝蓋壓住,冷冷道:“誰讓你來殺我的?”
服務生緊緊抿着自己的嘴,沒有說話。
奧薩瑪然後抓起手中的匕首重重刺在服務生的手臂上。劇烈的疼痛讓服務生的身體抽搐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面色極爲恐怖。
奧薩瑪冷笑一聲,道:“嘴硬?好,我有的是時間和手段讓你記起所有的事情來……”
話還沒說完,奧薩瑪突然臉色突變,因爲他突然間感覺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腦後。
“丟掉手中的傢伙,然後趴在地上,要不然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一個極爲冷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冰冷的語氣,讓人絲毫也不懷疑他開槍的決心。
奧薩瑪心頭是懊惱不已。自己早該想到,對方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人。全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要不也不可能導致形勢逆轉,極爲被動。
奧薩瑪腦海中一邊琢磨着應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危急,一邊老實地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身子慢慢向前傾斜,眼看就要趴在地上了。可就在此時,他右腿猛地往後一蹬,重重地踹在了身後那人的身上。
一腳正在踹中對方,可奧薩瑪心中卻毫無一絲的得意,反而升起濃濃的不安。因爲自己踹中的,不像是人,卻彷彿是一堵銅牆鐵壁一般,不僅僅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震得自己的腿疼不已。
奧薩瑪心頭大叫不妙,身子一翻,就準備極爲快速地逃遁開去,可身子纔剛剛一動,腦海卻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即眼前一黑,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耳畔傳來狂風銳嘯的嘶嘶聲,鼻翼間充斥着海風的濃濃腥味。奧薩瑪用力晃着渾渾噩噩的腦袋,努力回想着適才發生的一切,似乎終於明白過來,自己被人打暈之後,不知道是被送到了什麼地方。不過從身下的顛簸和濃濃的海腥味,想必此刻應該是在船上。
奧薩瑪輕輕轉動着脖頸,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只是渾身力氣似乎盡數消失,而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便是身上也是被繩索捆綁的密密麻麻。
“媽的,不會那麼倒黴吧?纔剛到紐約就被抓了,到底是誰泄露了自己的行蹤?”奧薩瑪心頭一陣大恨,腦海之中飛快轉過不少人名,思之下不得要領,卻只覺得腦袋中思緒紛亂一片,忙長吸一口氣不去多想,眼下前途未卜,多想無益,還是考慮一下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纔是。
奧薩瑪手指輕輕摩挲着身後的結釦。扣索打得繁瑣而巧妙,換了任何一個人也根本無法將這個巧妙的鎖釦解開。可奧薩瑪卻並非常人,他這一生之中,逃跑可謂是家常便飯了,曾經無數次從戒備森嚴的牢房中脫獄而出,再複雜的情況他都見識過了,又豈是一些繩索就能困得住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約莫五六分鐘後,那死扣鬆動起來,很快,奧薩瑪的雙手便恢復了自由。
活動着微有些麻木的雙臂,奧薩瑪輕舒一口氣。只要自己恢復了自由,那麼逃生的機率就大了許多。不過此刻顯然不便於輕舉妄動。周圍的情況都還不明晰,又身處不知道航行在何處的船上,冒失行動只會打草驚蛇,實屬不易。多次逃生的經歷告訴他,想要逃出生天,最爲關鍵的,就是要尋找和把握最佳時機。
奧薩瑪儘量放鬆全身,因爲他知道,人一旦緊張,體力消耗就會加速。而想要成功逃生,一定要保存體力,並且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奧薩瑪感覺船運行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然後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聽腳步聲,起碼不下十個人,而且步履穩健,不似常人。
奧薩瑪急忙將繩子照舊套了回去,然後雙目微闔,躺倒在原地,裝着還沒有醒過來。他再怎麼張揚,也不敢託大能當着這麼多人逃跑。看來只有靜觀其變,然後在耐心等待機會了。
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奧薩瑪已經醒了,不過卻也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將他擡起,下船後又放在一輛車上,不知道要把他拉向何處。
奧薩瑪眼簾輕輕啓開一線,透過這道微弱的縫隙,大致看清了四周的情況:車上的十多名魁梧大漢個個都全副武裝,身着不知道哪一國的制服,看起來威風凜凜,露出一股凜然的氣勢。這種煞氣,正是他所極其熟悉的。不曾在槍林彈雨中廝殺過的好漢子,身上不可能有這種氣勢。
看到這一切,奧薩瑪心頭不由得一凜。面對這樣的勁敵,他似乎想要順利逃生,看起來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本書已經進入尾聲,小寒會盡力寫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