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秦檜完成了他“南人歸南,北人歸北”的政治主張,中原大地由淪陷區徹底成爲了金的領土。消息散出,天下沸騰。
此時李丘平卻孤身一人正趕往衡山。
鐵維揚想留在西域,丘平也不勉強他,反正教他的東西已經很多了,沒有個四五年的艱苦錘鍊,任他聰明絕世也休想有成。
五德園的情況非常好,已經不需要丘平再親自打理。本來杜青峰想和丘平一道來大宋走走,不過他練功卻正好到了一個緊要關頭,於是二人便約好日後再會。
至於撕風,丘平還是不願意他進入到人世間,在一番依依惜別後,把他留在了大草原上。
丘平怎麼來的西域還怎麼回去,他仍然是用兩條腿在趕路,不過這一次卻是輕盈快捷了許多。
自從邁進了混元功的第七重,丘平覺得整個人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第七重的混元功在真氣的“量”上並沒有增加,而僅僅是進一步擴充強化了經脈,從而使內功的威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但是丘平仍然覺得在無形中,武道的境界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本人某些方面的能力也有了較大的改變。不過那僅僅是一種感覺,具體是什麼又不能清晰地描述出來。
路上無事,丘平就又思索起武學上的道理來,他的思維十分地活躍,不管身體處在什麼狀況下,不停地思索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風雲八抓已經漸漸成形,再想進一步探索有點困難。在對這路功夫的摸索中丘平對於天人合一的道理又有了許多的體會,現在他回過頭來又開始思索最初設想的將雷電融入武道的訣竅。不過再去嘗試左右手互擊的事是怎麼也不敢做的了。
思來想去終不可得,真氣的能量和電的能量始終不屬於同一類,電的正負也明顯不是真氣的正反。要想練出這路功夫,最大的難題就是怎麼將本身的真氣轉化爲類似電流的能量形式。
頭緒是有了,家也到了。這天,丘平風塵僕僕地終於回到了家門口。
“呼,呼,呼”。
還沒進門就聽到家中傳來的破風聲,顯然是有人在院子裡習練一路剛猛的武功,而且功力頗深。丘平心中一動,他也不敲門,直接就從圍牆上跳了進去,果然就是武山在練習自己教他的那路兵家拳法。
丘平頑心忽起,他放下手中包袱,也不說話,衝上前就是一拳向武山打去,用的正是那路沒有起名的拳法。
武山正練到酣處,忽然見到一人向自己打來,武功路數竟然還極是熟悉。他不假思索,展開拳路暴風驟雨地向來人還擊過去。
丘平一邊和武山對打,一邊暗自讚歎。武山將這路拳法練得純熟之極,而且還添加了許多深合拳理的變化。自己若是不持內功又單憑這路拳法與其過招,還真是難以將其擊敗。
而且他內功的進步亦是極快,現在的武山大概已經有過了衡山師授弟子的水平了吧!僅僅一年之間,一個人的武功竟然能進步得如此之,就是丘平也只有讚歎的份了。
“師父!”
武山已經看清楚了面前的對手是誰,他馬上收起拳路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丘平的面前。
丘平哈哈一笑將他扶了起來,“不錯啊武山!功夫練得不錯。”隨即又問道:“我父親呢,去鏢局裡了嗎?”
進到家裡已經好一會了,打鬥聲家裡的人肯定能聽到,父母居然一個都沒出來,這就讓丘平有些奇怪了。
“小少爺!”武山還沒做聲,一旁李坤接上話。
“少爺是去了局裡,應該馬上就回來了。主母回唐門去了,好象是說唐門出了點事故,唐門家主讓回去商議點事情。”
“坤叔好!,您老身體還好嗎?”既然已經回家,丘平也不急,便和李坤拉上了家常。名義上是管家,但李坤畢竟是長輩。
沒過多久,李勝賓從鏢局回來,見到兒子平安回家,饒是他性情沉穩也是激動起來。父子二人久別自然有許多話要說,不過兩人性格頗有類似,對視良久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是李坤老練,他在旁說道:“小少爺趕路想必早已餓了,不知是想在家裡吃飯還是去外面吃?”
“嗯,說的是,我和丘平出去吃吧,順便咱們爺倆好好聊聊!”李坤一說完李勝賓就回過神來。
於是李勝賓帶着丘平到了衡州府最大的酒樓,父子二人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幾斤老酒便喝將起來。幾兩酒一入肚,二人的話頭便也打了開來。
“孃親回唐門了嗎?”丘平問道。
“是啊!唐門最近和峨眉派起了點衝突。不過這個事是不足以讓你娘回去的。關鍵是唐門內部對峨眉派矛盾事件的處理上產生了很大的分歧。你娘是唐家嫡系,唐門專門派了人來請,她也不好不去。”李勝賓邊喝邊說,渾不在意。過了一年他越見沉穩老辣。
“峨眉派!衝突大不大,峨眉派不是六大派之一嗎,唐門會不會吃虧?”丘平放下酒杯。這事可大可小,峨眉不但是六大派之一,武學大宗師,號稱武林第一高手的無量真人就是峨眉中人。
“喝酒,喝酒,你緊張什麼!你以爲唐門是軟柿子嗎?你孃親她家裡,嘿嘿,厲害着呢!我跟你說,只要無量真人不出山,今天的峨眉派就是兩個也不是唐門的對手!你以爲天下第一世家是吹出來的,天下人都道唐門這些年活動的少了,就以爲他們弱了,真是大錯特錯。”
李勝賓一仰頭將杯中酒飲盡後接着道:“武林中有兩個門派,他們的武功單爲殺人而創,絲毫不留餘地。這兩個門派的弟子行走江湖的時候,由於武功本身的問題殺傷極多。要知道武林中人向來是死要面子,個個都是不見棺材不嘴軟的人。但是如果遇到了這兩個門派的人,若是一言不合而動手的話,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這兩個門派的門人向來就是天下最得罪人的,他們的掌門人爲了避免結仇過多,通常都會每過一段時期就下禁足令。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兩個門派嗎?”
“一個當然就是唐門,唐門的暗器要麼不出手,出手就是決殺,施用暗器的人自己也是沒法控制的。”丘平答道。
“另一個呢?你應該是見過的了!”李勝賓夾了一個雞腿給丘平又問道。
“莫非是,崑崙派?”
李勝賓酒杯一頓,“是了!你猜對了。崑崙派的武功!嘿嘿,想必你是見過的了。這兩個門派由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銷聲匿跡,所以江湖上的人並不十分看重。豈知他們每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有大批更加厲害的弟子出現,其實是武林中最不可輕侮的勢力。峨眉派!呵呵,懸哪!千萬不要把唐家那夥人惹毛了纔好!”
“對了,你小子走江湖也好,做買賣也行,怎麼收了個徒弟回來了?我五嶽派的規矩,沒有成爲長老級高手前是不能收授弟子的!你師父沒和你說嗎?”李勝賓對丘平擅自收徒之事頗有不滿。
“還不止一個!”丘平苦笑,“在西域又收了一個呢!”
他於是把如何收的武山,以及被迫又收了鐵維揚做徒弟的事都說了一遍。
李勝賓對他在西域的事也有些好奇,於是丘平就索性把一年來生的事詳詳細細地都說了出來。
“你的混元功練到第七重了?”李勝賓驚喜地問道。
見丘平點了點頭,他一把握住了丘平的手腕,一股真氣直送過去。
丘平這時才知道父親的內功有多雄厚,那股真氣通透明澈,精純之極,自己以爲內功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境界,現在看來比之父親仍是遠有不及。
過來良久,李勝賓鬆開手道:“我原以爲你至少也要兩年纔有突破的可能,現在看來,你當年在修煉第三重進入混沌境界受到的好處,仍然過了爲父的估計。我沒有在家裡的時候把要突破第七重的異狀告訴你,確實是我的失誤,好在你碰到了趙玉............”
李勝賓忽然頓住話語,他喝了一口酒又接着道:“你既然練成了第七重的混元功,那事情就好辦些了。明天你就上山和你師傅稟明一切,以你現在的修爲,長老級的頭銜是不在話下的。不過你的兩個弟子始終不好安排,他們要是進了五嶽派,豈不是成了輩分最低的人了?呵呵!”
想到衡山新收的童子輩分都在武山之上,李勝賓不由笑出聲來。
“對了,你的那個什麼五德園,收入那麼高,又莫名其妙地給了崑崙派兩成紅利,要是不給咱們五嶽派也分點,似乎說不過去。這件事你不要疏忽了,自己掂量着辦!”
“是的,爹爹!”
放下了包袱,父子二人有說有笑地談天說地,這一頓酒從中午一直喝到了太陽落山。二人幾乎無話不聊,但是丘平還是注意到了一點。只要提及國事,父親便輕輕地有意繞過,絕不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