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平與宮琳琅來到了一處小鎮,天已近黑,二人於是便找了家客棧歇腳。
兩人兄妹相稱,只要了一個房間。宮琳琅依李丘平之言將房間中的桌椅等物擺放得亂七八糟,便自和衣睡了。李丘平則早過了必須睡眠才能恢復體力的階段,便在那亂糟糟的房間裡打坐運氣。
若說要以桌椅等物在客棧的房間里布陣,休要說宮琳琅,便是武候復生,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將那桌椅等物胡亂擺放,那其實就是二人唱的空城計。不過,雖然擺不出陣勢,但宮琳琅明白了李丘平的意思之後,卻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幾顆藥丸,那赫然便是閻家的隱身利器。
這幾顆藥丸是宮琳琅自拾得那本閻家的《鬼隱》後,閒暇時自己製作出來的。以宮琳琅的才學技藝,雖然只有短短几天,做出來的東西,其效果比閻家親制的亦是不遑多讓。
有了這幾顆藥丸,再加上宮琳琅隨手的設計,二人在房間中便有了時隱時現的效果,這空城計卻也唱得越真了!
狼神曾見過宮琳琅佈陣的本事,想來他見了這等場面就是明知這是一個假東西,以其人的性格,只怕也是不願意冒險的吧!而若他以其他人來試探,則失去了先機,沒有了那襲擊的突然性。撇開宮琳琅不論,若是防住了其人的偷襲,李丘平其實並不怵狼神,他甚至還有一種迫切想要與此人大戰一場的**。
果然,狼神始終都沒有出現。李丘平坐息間曾隱隱察覺到了狼神的氣息,但不知是其鑑於房間中詭異的佈置還是其他原因,總之其人就是沒有露面動手。而左啓弓等一衆人,更是影蹤皆無。
李丘平大致已明其故,便不再擔心。這裡已經是大宋國土,只要再走得一程,過了黃河,將宮琳琅送回天機堡,那一切就都好說了。狼神來襲也罷,藏匿在一旁也罷,李丘平並不在乎。
二人清早起身。卻也不急着出,在那鎮中又是吃早點。又是買了些新衣服換上。這纔回到客棧結清了店帳,重新上路。
還算順利地趕了一程。追兵未到,卻忽然聽見旁邊樹林中傳來了女子淒厲的呼救聲。
李丘平二人同時一凜,便跳下馬來向樹林中趕去。
樹林中的情景的確讓人睚呲欲裂。只見四個賊人淫笑連聲,圍着一個衣衫破裂的女子正欲施暴。
宮琳琅氣往上衝,抽出一柄短劍就欲搶上。
李丘平眼明手疾,一把扯住了宮琳琅。
宮琳琅一鄂。轉頭看向李丘平,卻見李丘平對着她搖了搖頭,宮琳琅心中念頭一轉,再向那幾人看去。頓時明白。
“我去,你在這裡不要動。”李丘平說道。
宮琳琅點頭間,李丘平已然飛身撲出。風雲抓展開,手間變幻不休,只一招間,那四個賊人便被他點倒在地。
那林中女子顧不得衫破不得遮體,對着李丘平盈盈拜倒。口中說道:“多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
李丘平作勢去扶她,哪知那女子彷彿一個站立不穩,向李丘平懷中摔來。
李丘平嘿然一笑,先是作勢迎上,而後手上忽然點出一指,隨即往旁邊一讓。只聽“砰”地一聲,那女子竟然直直地撲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摔暈過去了還是怎地,竟然就這麼直挺挺無聲無息地躺着,再也爬不起來了。
李丘平靜立當場。忽然抽出了憑欄問喝道:小說ap.文字版“還不出來嗎?”
樹林中緩緩地走出了一夥人來,領頭的一個五短身材,留着一縷山羊鬚,手裡提着柄九環大刀。一衆人走到李丘平身前丈許處便不在向前,那留着山羊鬚的中年漢子對着李丘平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丘平提起憑欄問擺出了戰歌劍的起手勢,不答反問:“你們是金國人,還是宋國人?”
衆人一楞,中年漢子道:“咱們是什麼人,有什麼要緊的,你殺了她嗎?”
李丘平搖頭,“女人,如非必要,李某人不殺!”
中年漢子點點頭,傲然道:“將她送過來,你可以走了。”
李丘平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李某忽然想起來,閣下說的很對。你們是什麼人,的確是沒有什麼要緊地,反正在下都是要殺的。你們處心積慮地佈置了這麼個陷阱,想來是早已知道本人的來歷,所以即便死了,那應該也做不了糊塗鬼的了!諸位可準備好受死了嗎?”
中年漢子先是一鄂,隨即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氣,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五嶽派的弟子,嘿嘿,咱們見得多了,可也沒少殺。江湖中把你傳得神乎其神,原來只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毛孩罷了!”
中年漢子一揮手喝道:“給老子先把那女娃抓起來再說!”
“老,老大,那宮家女娃不,不見了!”旁邊的人結結巴巴地應道。
一衆人方自出現的時候,宮琳琅就施用了鬼隱之術,在場中人除了李丘平,在沒有任何人能感應到她的位置。
中年漢子轉眼看了看宮琳琅原來的位置,的確已經是芳蹤緲然,不由破口大罵起來,“混蛋,不是讓你們盯緊的嗎?怎麼會不見的,你們這幫廢物……”
李丘平將六識提升至極限。沒錯,宮琳琅還在場中,只是換了一個位置。而他擔心的狼神以及左啓弓等人,仍然沒有絲毫訊息。
其實以宮琳琅如今的武功,根本就不懼這一衆賊人。那中年漢子料敵不明,還道宮琳琅是在躲他們,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李丘平心中一定,氣行足底,整個人鬼魅般向面前這一衆賊人殺去。已經打過了招呼,而這些人又是來伏殺自己的,那還用得着客氣麼!何況,聽其人的口氣,似乎與五嶽派還有着不小的仇怨,那就更是不能放過的了。
見李丘平一動,那中年漢子立即停下了叫罵,急聲大喝:“快放機關!”
只聽得呼呼幾聲,李丘平站立的地方上下左右猛地罩下了幾張大網,另有大量的勁箭,撞木等物射向了那處,連地面也“轟”地一聲塌陷了下去。當真是天羅地網般的絕殺式埋伏。
只可惜,這樣的埋伏卻僅僅用在了那賊子們的同伴身上。那女子和先前倒地的四個人,先是被幾張鐵網包裹了起來,而後被接踵而來的勁箭,撞木等物打成了幾灘肉泥。而李丘平則早已躍出了陷阱,正在一衆賊子間放手大殺。小說ap.bsp;中年漢子與他的手下並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高手。但江湖上打滾,卻也並不是以武功的高低來確定勝負地!其人說殺過五嶽派的弟子,倒真是沒有吹牛,依着種種詭計和陷阱埋伏,這夥人殺的名門弟子又何止是五嶽派的,只不過他們行事果決狠辣,沒有被各個被害者的師門所察覺罷了!
好比剛纔,中年漢子一覺不對,便立即放棄了再救回同黨的打算,欲要將李丘平與那女子一起陷殺。不過可惜,其人以前遇到的所謂名門弟子,全都是些武功未臻大成的普通角色,和李丘平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似這等程度的埋伏,李丘平就是等其動後再出手,亦頂多是受點微傷而已。
中年漢子及手下作惡多端,連自己人都殺,其兇殘可見一斑。而他們今天料敵不準,終於遇上了剋星。此等兇人,李丘平壓根就沒有再留活口的打算。搏獅盡全力,搏兔亦盡全力,除了沒有施展驚神**,李丘平毫不猶豫地揮了全身的實力,包括憑欄問。他手下更無半招之敵,頃刻間就將一衆人殺得乾乾淨淨。
看着那中年漢子一付不敢至信,死不瞑目的樣子,李丘平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陣厭惡,卻連屍體也不願意給他們埋了!
打過了這一場,二人便接着上路。但這一路上可就不太平了,竟然連連遇到類似的埋伏。
本着俠義的精神,明知是埋伏,卻也由不得二人甩手不理。要知道戲是假的,但那事情可絕大部分是真的!也就是說除了第一次,後來所有的陷阱,那其中的受害者都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
二人一路上與這些江湖中的小人鬥智鬥勇,便也大大地耽誤了行程。而好在狼神與左啓弓等人一直沒有出現,以二人的實力和智慧,竟然也能將敵人的埋伏一一化解。
眼見已近到了黃河北岸,二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爲路上的敵人有多麼強,而是因爲,在本國的領土上,不斷地遭到各種令二人厭惡的埋伏,實在是令二人感到心寒。
在河北時,雖然情勢要危險得多,但來敵卻都是光明正大地攻擊,便是有些手段,那也可以理解爲戰術。而到了大宋的領土,反而讓兩人領略到了什麼是江湖險惡!這種區別讓二人難受之極,那種巨大的壓抑,導致了兩人到後來,幾乎是逢敵必殺。
兩人心中對兩地江湖早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評價,卻是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終於趕到了黃河北岸,二人看着眼前的黃河渡口,不由的面面相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