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張雲只是艱難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麼,可渾身忽的一震,嘴角又溢出一縷血絲,低聲道:
“痛,但這是我欠你的,我必須承受,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希望在我活着的時候,能夠得到你的原諒,這樣,我就不會留下遺憾了。”
然而,還沒等吳雪媚說完,張雲就淡淡笑了笑,輕聲道:
“人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我只是在我離開之前做了應該做的,我說我愛你,不是騙你,是真的愛你,哪怕你不相信,我也要說出來,這樣,我就滿足了。”
說到最後,張雲緩緩閉上了雙瞳,任由悽美的淚水自眼角滑落,滿臉都是淡淡的微笑,顯得很是平靜。
頓時,吳雪媚就沉默了下來,一雙美眸緊緊地盯着張雲的小臉卻始終沒有發現一丁點可疑之處,但到了這裡,吳雪媚依舊不相信張雲會愛上她,怎麼想怎麼不可能。
可眼前這個人的虛弱卻是貨真價實的,吳雪媚甚至還有一種錯覺,就在下一刻,張雲將會從她的眼前活生生消失,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想到此,吳雪媚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竟鬼使神差說了句:
“你到底想幹什麼?”
然而,吳雪媚不知道的是,張雲等她這句話等得有多辛苦,當場張雲就假裝咳了點血,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道:
“我想講一個故事給你聽,你願意聽嗎,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個謊言,一個永遠也不存在的故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當我之前什麼都沒說,我和小惠任由你處置,不會有任何怨言。”
聞言,吳雪媚的一雙美眸裡不斷閃爍着光華,她實在猜不出張雲究竟在想些什麼,眼前的狀況竟讓吳雪媚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吳雪媚只能下意識點了點頭。
見狀,張雲的一雙黑瞳裡有光掠過,終於,吳雪媚乖乖進入他的套子裡了,尼瑪,他都快被吳雪媚抽死了,再加上他強憋出來的那幾大團血,張雲是真個有些虛弱了,還好這苦肉計及時。
隨即,張雲便輕咳了下,開始了早已準備好的煽情小故事:
從前,有一個很幸福的三口之家,一男一女,還有他們可愛活潑的孩子,這對夫婦在商業方面很有能力,所以積累下了不少家產。
但不久後,卻因爲一場原因不明的車禍雙雙離世,只留下他們不足十歲的兒子,至於家產,早已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親戚巧取豪奪了。
那之後,這個孩子飽嘗了世間冷暖,從一個時常晚上會一個人偷偷哭泣的小孩子,成長爲一個堅強善良的少年。
也就是在那時,這少年報考了一所女子高校,但就在他前去領軍訓服的時候,誤闖了一間實際上是女子更衣室的教室。
而在那裡,他遇到了這輩子都再也不會忘記的女生,只是,陰差陽錯之下,那女生竟然強吻了他,奪走了他的初吻,而他也因此逃跑了。
但就是那一吻,讓這個少年就此喜歡上了那名女生,或許是一見鍾情,又或許是那女生身上的某種東西吸引了他,無論怎樣,這個男生確確實實是喜歡上那個女生。
雖然那個時候這個男生還不知道那名女生叫什麼名字,甚至於連她的模樣都沒但他打定主意要追這個女生。
只是,這個男生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再一次見到這女生時,一顆心像是墜入了冰窖,因爲這女生實在是太過美麗,太過出衆,根本就不是他這樣的男生配得上的。
所以,這個男生開始有意識地躲避那個女生,他也知道那個女生一直在找他,但他沒有勇氣站出來。
直到有一天,那名女生突然發信息給他,對他各種冷言冷語,他才真正明白,原來,對方喜歡的不是他,而是她,這名女生竟然喜歡的是女孩子。
可這個男生還是不願放棄,他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拉她回來,告訴她他喜歡她。
只是,因爲一些難以解釋的誤會,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到最後,幾乎變成了死敵。
而就在某天,當這個男生到醫院例行檢查身體裡的遺傳病時,醫生卻告訴他,他的病已經急劇惡化,到了晚期,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活。
那個時候,他想,無論如何也要在死前把這份心意傳達給她。
也正是那個時候,那個女生又一次威脅他,讓他到她家,他沒有反對,緊接着,那女生爲了羞辱他,竟用孩子的梗來拴住他,他也沒有反抗,而是乖乖地順從了她。
這個女生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當這個男生知道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時,他究竟是有多欣喜若狂,幸福彷彿已降臨到了他的身邊。
那一刻,他甚至傻傻地在想,如果時間永遠停滯在那一瞬間該有多好,只是,到最後,這女生還是騙了他,把他當畜生一樣耍。
甚至於還當着他的面,另一名本來毫無關係的可憐女生,最後,那男生開始絕望,開始爆發,瘋了一般地對這個原本最愛的女生揮起了手掌。
與此同時,他的病也因爲他過於動怒而激化,終於,在他跟這女生告白之後全面爆發,以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即便是這樣,這個男生還是想對那個女生說一聲我愛你,因爲在他的心中,那個女生代表着他最美好的青春愛戀。
話說,張雲這故事編得實在有夠惡俗的,愣是將兩個人的深仇大恨譜寫成了一曲悽婉動人的愛情故事,不僅惡俗,而且漏洞百出,只要聽的人稍微動點腦子仔細琢磨琢磨,就明白有多坑爹。
張雲也實在沒辦法了,這純碎是他臨時拼湊起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這個小故事感動吳雪媚了,可以說是孤注一擲。
與此同時,就在張雲講完這故事的一瞬間,爲了儘可能增加點悲傷色彩,張雲甚至又輕吐了一口血,一雙黑瞳顯得暗淡無光,眼瞅着就要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