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中,五分鐘過去了,沒人出聲。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出聲。秦朔風看了一眼腕錶的時間,森冷一笑,起身冷厲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尋求法律途徑!我相信警察先生們,會將真兇揪出來!”
“要……報警?”朱志麗聞言立刻一臉的惶恐,下意識地問出了口:“那,豈不是要立案了?”隨即才驚覺自己似乎表現得太緊張,多了一些可疑,立刻擠出一抹笑說:“呃,我就是問一下,真希望真兇抓住機會,趕緊地說出來啊!”
“我還是那句話,我反正沒什麼理由去拿。”申甜一臉的堅持,面上不見任何的驚惶,彷彿秦朔風只是在危言聳聽。事實上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而且秦朔風因爲溫柔習慣了,她倒真想不出秦朔風會真的做得那麼絕。
徐小悅擡頭說:“我也維持不變,我的確在交接班前十五分鐘看見了香水,而且我也保證那香水不是我監守自盜!至於我自身貧窮的事情,我的確無可辯駁,不過這世界上窮人多了去了,不能因此哪一家銀行發生盜竊案,就首要懷疑那個地區貧窮之人吧?”
申甜冷哼一聲,乾脆別過腦袋,不搭理徐小悅。
姚紫菱抿脣,看了一眼諸人的表情,不鹹不淡的說:“我在和梅好好交接,聽到一聲誇張的尖叫聲,看過去就是申甜同仁趾高氣昂對小悅指手畫腳,言語攻擊,並且沒有真憑實據空口無憑誣陷!所以我看不過去,就跑過去了,再然後就是秦經理您看到的事情。”
“這麼說,沒有人承認?”秦朔風面容冷峻,冰冷地吐出一句話:“那麼,我就只好報警,交給警方處理了。另外,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們店鋪裡有七百二十度旋轉的攝像機,並且與警方系統相連,只要我撥打了報名電話,那邊就會將這一天的錄像調出來,到時候別國我沒給你們機會!”
“怎麼可能?”申甜聞言第一次出現了慌張,疾呼着說:“就這麼一家店鋪,什麼時候安裝攝像機了?我怎麼都沒有注意到?你要說樓上商廈有攝像機我還相信,但是我在這家店工作快兩年了,簡直是聞所未聞!”
“嗤——”姚紫菱不客氣地嘲諷說:“虧得你還自詡時尚達人,你不曉得如今這攝像頭也流行神秘感?現在針孔攝像機比比皆是,你肉眼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攝像機好吧?再說了這香水價格那麼昂貴,店鋪怎麼會不安裝攝像機?”
申甜聞言彷彿渾身抽空了一樣,顫抖了一下,艱澀地說:“那個……”被自己嗆住了,咳嗽了好一會兒,申甜方纔期待地看向秦朔風沒有底氣的問道:“秦經理,難不成店鋪裡真的有姚紫菱說得那種針孔攝像機?”
“沒錯!”秦朔風點點頭說:“我們魅力之湘每一家店鋪,都安裝了針孔攝像機,而且全部是七十二度旋轉的,保證店裡發生的一切哪怕是蒼蠅都拍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最後一次給你們中那個人機會,是自己坦白從寬,還是需要我調出攝像頭,公佈於衆?”
深吸了一口氣,申甜看了一眼同樣緊張惶然的朱志麗,邁出了一步,來到秦朔風面前垂着頭說:“秦經理,真的只當作是一個惡作劇,無傷大雅是嗎?您剛剛自己說出去的話,不會不作數吧?”
“我的話依然有效!”秦朔風依然平靜地說,隨即看向了姚紫菱和徐小悅。
姚紫菱搖了搖徐小悅的手臂,咳嗽一聲,做出了保證說:“嗯,我會當作是同事之間的玩笑之舉,出了這個辦公室就忘記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哦,對,我也一樣!”徐小悅正在苦思冥想,如果真的找不到真兇,那麼她就要負責賠償那一隻香水。她自己沒有那麼多錢,只能厚着臉皮,跟馬學長借了。不過這樣一來馬學長肯定會苦口婆心勸她不要做下去了,給她找一個薪資高,待遇更好的工作。可是她不願意虧欠學長,也不想給學長找麻煩。
“我保證,對,保證守口如瓶!”看其餘幾個人都複雜怪異看向自己,徐小悅一個激靈,立刻標準的軍姿站好,一臉的莊重肅穆說:“我保證出了這間辦公室,我接下來看到的……哦不,我從這一秒開始就幻聽、幻覺了!”
“噗——”姚紫菱忍不住笑了出來,秦朔風抿脣強忍住笑意。
申甜死死地咬住了下脣,轉頭和朱志麗對視了一眼,後者依然保持着淡漠淡定。“是……是我把香水藏起來了!”申甜努力了好幾次,終於道出了真相:“我看不慣徐小悅傻大姐模樣,穿衣服沒品位,就只是長了一張臉蛋罷了。憑什麼她只是開了一個單子,就要壓我們小組一頭?”
“所以……”秦朔風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結果,而是一副很淡定似乎一切盡在預料之中的樣子。姚紫菱心底一動,或許朔風事先就看了錄像帶,所以他壓根就清楚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他之所以讓四個人進來辦公室,就是留一份善念,給申甜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只是很可惜,如果不是說出有攝像機這個殺手鐗,申甜還真的沒有打算認錯。
也就是說申甜壓根沒有悔過之心,根本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所以哪怕她意識到危機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想來秦朔風也不會再給她第二次的機會!
果然,秦朔風點點頭說:“嗯,就是一個惡作劇,不過這個惡作劇未免太過了。我一會給財務部打個招呼,你等會就去收拾一下,領了薪水,明天不要來了。從這一刻開始,你就不再是魅力之湘的員工了。”
“憑什麼?”申甜立刻擡頭,怒視着秦朔風說:“我辛辛苦苦在這家店工作了兩年,我可以說是見證這間店的成長,如今就因爲我一時糊塗,你就開除我?秦經理,您未免太過偏心徐小悅和姚紫菱了吧?”
“你認爲我這是偏心?呵,真是可笑!你感覺哪家公司會要一個手腳不乾淨而且慣會挑撥離間同事關係,並且品質惡劣的員工?”語畢,秦朔風忽然看向朱志麗說:“你也一樣,一會兒收拾一下,一樣去財務部領取這個月的薪水,即刻開始便不再是我們魅力之湘員工!”
“我不服!”朱志麗聞言立刻走過去,冷冷地說:“申甜纔是搞惡作劇的人,爲什麼我也要跟她一樣被解僱?秦經理麻煩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不然我今天不會善罷甘休的!相信魅力之湘這麼大的公司,不至於會厭屋及烏,因爲我和甜甜是好朋友,就因此牽連我吧?”
申甜聞言斜睨了一眼朱志麗,卻抿脣垂着頭,沒有說什麼。
秦朔風目光犀利地看向朱志麗,一言不發就那麼看着她。直看得朱志麗心底一慌,面色勃然一變,緊張地卻不甘示弱地說:“怎麼,秦經理無話可說嗎?是不是您的確如我所說的那樣,遷怒我?哼,那我還真的是高看您了!想不到您也會如此庸俗,人長得漂亮身材好就是有優待啊!我算是看透了!”
“你還敢叫屈?”秦朔風冷冷地看着她說:“朱志麗你捫心自問,這件事你沒有一點攙和?你能夠摸着自己的良心,對天起誓你是無辜的一點也不知情嗎?你如果敢這麼說的話,再來跟我吼!”
“那又怎樣?”朱志麗索性豁出去了,將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單肩包扯了下來,大聲吼道:“我知情但是偏偏不願意說出來,給她們兩個證明清白,這也是我的自由!法律上找證人,也要看證人自己的意願吧?頂多我就是知情不報,不至於秦經理你這麼絕,非要解僱我吧?”
“嗬!”秦朔風怒極反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共犯,這麼囂張這麼理直氣壯質問我!你真的只是純粹的知情不報?哼,你是不是說出這句話自己也心虛不得了?明明是你向申甜打了個手勢,讓她將香水藏起來。申甜本來想要藏得是一款試用品,你卻搖着頭,指着黃金晶。你自己來說,你這樣的行爲是知情不報還是故意指使?”
“我……”朱志麗瞪大了眼睛,忽然更加惱怒:“你早就看到了?”這語氣充滿了控訴和憤怒,彷彿錯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秦朔風。“秦經理還真會裝英雄,都已經清楚事情的經過,還故意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故意英雄救美!厲害!我認栽!”
姚紫菱抿脣,蹙眉說:“看來你真的是太極端了。你只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經理一開始裝作不知道,就是在給你們兩人改過自新的機會。是你們冥頑不靈,死咬住自己無辜不鬆口,如今事敗你們竟然還一副自己沒錯,受了委屈的姿態,我只能說見過厚臉皮的,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
“你給我小心點!”朱志麗惱怒地瞪了一眼姚紫菱,氣呼呼地將單肩包重新背上,轉身大力地撞了一下徐小悅,丟下一句鄙夷的話:“閃開,窮鬼!”打開門大力地關上。
申甜愣了好一會兒,抿脣看了一眼徐小悅,神鞠了一躬說:“對不起!其實一開始我真的只是惡作劇,想要嚇唬你一下的。可是沒有想到會鬧得這麼嚴重,抱歉,給諸位添麻煩了!”語畢,申甜轉身開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