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他們父親
一秒記住,
這句話沒頭沒腦,可王叔聽後,臉色瞬間變換了好幾次。他原本就在猜測曲堯澤到底知不知道蔣梅這個人,如今看來,曲堯澤遠遠不止聽說過而已。是他賭錯了一把,弄巧成拙,他穩了穩情緒,苦笑道:“這件事,我會跟大少爺解釋。”
曲堯澤目光從他臉上掃過,嗯一聲,繼續往前走。
直到曲堯澤走遠好幾步,王叔才驚醒似的跟上去。他望着他背影,臉色頗爲複雜。他一直以爲曲堯澤平日裡什麼都不過問,定然是不知曉這些事的,卻沒想到對方原來什麼都知道,心裡清明得很。
曲堯澤在轉角處便看到蔣梅端坐在沙發上,這一次隔得近,能完全看清楚蔣梅的樣子。
蔣梅保養得不錯,年紀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但她生了週迴,週迴今年二十二歲,她怎麼樣也得四十多了。不知道蔣梅花了多少錢在這張臉上,不過不能否認,蔣梅確實長得傾國傾城,即便到了這種年紀,也還能吸引男人的視線。
也難怪這二十多年,能把周父牢牢抓在手中。
蔣梅瞧見曲堯澤下樓,笑着站了起來,等他走近後,朝他伸出手:“曲二公子,你好,我是蔣梅。”
聲音溫婉,舉手投足間也挺大氣,要不是知道她底細,也許曲堯澤會誤以爲她是哪個世家夫人。
曲堯澤看她一眼,沒跟她握手,徑直坐進沙發,道:“請坐。”
蔣梅微微尷尬,但隨即恢復神色,收回手,重新坐下。
曲堯澤對身後的傭人道:“去倒杯茶來。”
蔣梅忙道:“不用麻煩。”
“一杯茶而已。”曲堯澤淡淡道:“不請自來也是客。”
這句話明顯意有所指,蔣梅臉上的笑快要維持不住,她想不到曲家二公子竟然是這麼一個樣子,講話直接,還一番生人勿近模樣,饒是她早有準備,一時也接不上話。
最後她只得笑了笑,道:“今天確實有些冒昧,事實上,這次我是專程來見二公子的。”
曲堯澤臉上沒什麼表情,對她的話也不怎麼感興趣,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蔣梅到底不是尋常人,很快適應他的態度,十分泰若地講下去:“也許二公子還不知道我是誰,當然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兒子週迴,二公子你應該聽說過。”
這時候傭人端了茶過來,曲堯澤一直正襟危坐,直到傭人退下,他依舊沒有說話。
蔣梅不以爲意,只當他默認,越發輕柔道:“這次大少爺和二公子訂婚,他們父親原本是想讓週迴參加的,畢竟是兩兄弟,週迴也能幫襯一些,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父親又改了主意,我想着大少爺要是知道他們父親原本的打算,應該也會高興有一個人幫他,所以我想問問大少爺,看有什麼需要週迴幫忙的。”
一開口便迫不及待地表明週迴是她兒子,又一口一口“他們父親”,仿若她和週迴已經被周家承認,但實際上,這二十多年,周老爺子從未鬆過口,而她恐怕連周家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曲堯澤眯起眼睛,語氣裡已經有一絲不耐煩:“周叔叔只有一個兒子。”
聞言,蔣梅臉色黯了黯,道:“我知道這些年,大少爺肯定很恨我們母子,但我們真的沒想過要跟大少爺爭什麼?如今大少爺要訂婚,我們只是想盡一份心意。”
她絕口不提前幾日去周氏找周繁木,被周繁木趕出來的事,言語又真摯,表情也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她的內疚和無辜,彷彿她對周繁木當真沒有半點惡意,只不過是周繁木不相信她罷了。若不是早知道這個女人心思不簡單,或許曲堯澤就被她打動了。
曲堯澤直接站起來,道:“我知道你爲什麼來找我,但我並不歡迎你,我要去看書了,你請自便。”
蔣梅眸光閃了閃,她拿到的資料裡,曲家二少從前雖經常跟在周繁木身後,卻並沒有表現出對周繁木的喜歡,是周繁木先向曲堯澤表白,曲堯澤才答應跟周繁木一起。由此她判斷,曲堯澤畢竟才十八歲,是很容易被左右的年紀,他應該是被周繁木騙到手的,她便以爲自己也能打動曲堯澤。
剛剛和曲堯澤一番對話,曲堯澤雖然並沒有相信她的說辭,但卻比她想象中還要藏不住事,講話銳利直接,完全就是那些公子哥只憑好惡做事的風格。
眼見曲堯澤起身,她念頭一轉,忙叫住對方:“二公子請留步。”
曲堯澤站定,盯住她。
蔣梅笑容溫婉,柔聲道:“我想在這裡等大少回來,可以嗎?”
曲堯澤想也沒想,拒絕道:“木哥不想見你。”
蔣梅臉上笑意不減,仍舊溫溫柔柔:“前段時間大少送了幾套房子給週迴,大少這翻心意,我總要當面道謝纔是。”
原來樑文笙還回來的那幾套房子,被周繁木轉手給了週迴,曲堯澤略微訝異,有些猜不透周繁木的用意。他頓了頓,目光在蔣梅身上掠過:“那你在這裡等吧。”
蔣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看來對方並不知道周繁木送週迴房子的舉動,肯定也就不知道周繁木爲什麼要那樣做。那幾套房產周繁木當初給了樑文笙,被樑文笙還回去後,周繁木又扔給了週迴。當時她和週迴都驚疑不定,以爲周繁木是看出了樑文笙和他們相識的事,在試探他們。
她有些遺憾,沒能才曲堯澤這裡探出什麼?不過她現在能留下來見周繁木一面,也不枉她把這件事拿出來當藉口。
曲堯澤沒理會她那點心思,剛要回書房,卻見周繁木從門口走了進來,步伐還有些急促,身後跟了十幾個保鏢,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他詫異了一瞬,等周繁木走近,疑惑道:“木哥怎麼回來了?”
明明對方一個小時前才從家裡走的,曲堯澤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如果早知道對方會這麼快出現,他應該乾脆把蔣梅趕出去的。他實在不想讓周繁木和蔣梅見面,而且……周繁木在家裡,他的計劃也不好實行……
周繁木停在他跟前,摟他肩膀:“家裡來了陌生人,我不放心你。”
他一直找人盯着蔣梅,知道蔣梅來了別墅,他立刻便從公司趕了回來。
蔣梅聽他們旁若無人地對話,周繁木的意思,就好像她會欺負曲堯澤一般。她心裡冷笑,表面卻不動聲色,站起來跟周繁木打招呼道:“大少爺,你好,我是蔣梅。”
周繁木這纔看向她:“哦,蔣梅。”
他每個月都會從手下那裡看到蔣梅的行蹤資料,卻從未和蔣梅打過照面。蔣梅的照片他倒是從小就見過,因爲他母親曾經拿在手裡反反覆覆地看,他偶然撞擊,不免奇怪於他母親神色裡的憂傷,便偷偷查探一番,才知道是他父親在外面養了女人。
憑心而論,蔣梅姿色不錯,在他父親面前又裝得柔弱無害,也難怪能迷住他父親。不過在周繁木看來,蔣梅不過是有幾分他母親的影子,連說話都學着他母親的溫婉聲調,但若說氣質容貌,卻連他母親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那般惡毒,前世能蓄意謀害他,這一世更不可能變得良善。
見他似乎在評估打量,應該是有些忌憚她的,蔣梅不由露出一個笑。不管周繁木內心裡如何恨她,她畢竟生了週迴,是正正經經的周家二少爺,在明面上,周繁木肯定也要掂量一下她身份的。
周繁木攬着曲堯澤坐下,恍然道:“前幾天也有個叫蔣梅的女人去公司,說要見我,我讓保安轟出去了,難道是你?”
蔣梅站在那裡,臉上的笑漸漸掛不住。如果還聽不出周繁木話裡的揶揄和敵意,她也不可能安安穩穩跟在周父身邊二十多年。只是她原本以爲周繁木至少不會當面給她難堪,卻沒想到周繁木根本不顧忌她情面,也不怕跟她撕破臉。
她回頭看了眼大門口一字排開的保鏢,咬牙忍住這一口氣,勉強笑道:“是我。因爲大少爺馬上要訂婚,我想問問有什麼是我跟週迴能幫上忙的,而且大少爺前些日子送週迴那麼大一份禮物,我們也該當面致謝。”
周繁木沒接她的話,皺眉道:“是誰放你進來的?”
王叔一直在旁邊站着,聞言上前道:“大少爺,是我糊塗。”
周繁木掃他一眼:“你確實糊塗,這個事我待會再追究。”
王叔應一聲,恭敬地退到他身後。
蔣梅見周繁木絲毫不理她,突然撲到周繁木腳邊,低聲抽泣道:“我知道大少爺不待見我,可週回畢竟是您弟弟,他十分尊敬您,您訂婚那天,就讓他去幫忙吧……”
說來說去,不過是想讓週迴進老宅而已。
大廳裡這麼多人,都眼睜睜看着蔣梅跪在周繁木腳下,就好像周繁木怎麼樣了她。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曲堯澤發話了:“王叔,讓其他人都退下去,留兩個在這裡就夠了,王叔你也留下。”
等王叔安排好,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幾個後,曲堯澤驀地一腳踢開蔣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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