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緩緩轉身,就算她記得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但此時她卻說不出任何話,那就先緩緩吧,反正不差這一時,晚上待大家都回去三層再說吧。
“天舞?真的是你?!”水靈月本是來找其他人離開的,卻不想在此處遇到了天舞,不禁驚呼,而她的驚呼,只是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天舞以整理那被風吹‘亂’的秀髮爲由,伸手擋住了自己此時的表情,就算她自己看不到,也知道此時的表情一定很讓人驚訝。
她並沒有對上水靈月的眼睛,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不……天舞!等等!”水靈月卻是有些慌張,她剛纔看到天舞那表情,不禁有些錯愕,那種不適合她的憂傷,爲何掛在了臉上。
水靈月看着天舞緩緩走遠的身影,又看着那邊緩緩走來的幾個人,看到那黏在木晨稀身邊的雲‘玉’,她似乎就明白了,天舞肯定是生氣了,當下水靈月不發一言,直接走到木晨稀面前,也不管他是什麼木衛城的三公子,直接一巴掌就打了上去,怒罵道,“都怪你!”
清脆的巴掌聲讓衆人驚愕,就連天舞也不禁回首,而木晨稀更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他這一天都沒跟水靈月多說幾句話,自己怎麼就得罪她了?但能讓水靈月動手打自己,肯定是出什麼大事了吧。
木晨稀攔下了想要推開水靈月的雲‘玉’,也不在乎水靈月剛纔打了自己的一巴掌,輕聲地問道,“不管我做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還不解氣,可以再打我一次。”
而水靈月卻是淚水汪汪地瞪着他,內心卻是很着急,“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說罷,她拉過林川便快步地跑開了。
此時,影琅已經發現在前面那漸漸走遠的天舞的背景,當下歡喜得便追了上去。茂冬輕輕地拍着木晨稀的肩膀,對着他有點無奈地搖頭,“木兄,該如何說你好呢。走吧,天黑之前回到三層。”
木晨稀雖然還一片懵懂,但看着影琅跑遠追去的那個身影,就不由得心中一突,不禁苦笑了起來,難怪他剛纔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原來天舞就在背後啊!那這一切也就說得過去了,水靈月一向很粘天舞,要是天舞不高興,她想自己生氣也是應該的。看來剛纔那一巴掌他沒白捱打,沒辦法,誰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愛吃醋呢。
“晨稀哥哥?你還好吧?水靈月到底什麼意思啊!莫名其妙!”雲‘玉’依舊在緊張木晨稀被打的事,自是沒能察覺到走遠了的天舞,她倒是怒瞪地看着水靈月遠去的方向,心想,不就是水瓏宮一個不得寵的小丫頭嗎?以爲跟她的晨稀哥哥熟一點就能‘亂’來了是吧!
木晨稀擋下了雲‘玉’輕撫上來的手,淡淡地說道,“司徒世伯派人來信,過幾天會有人來接你回家,這是我已經求得葉長老同意。”
“什麼?!晨稀哥哥你要趕我走?!不!你不能這樣!都是那個‘女’人!一定是那個狐狸‘精’!要不是她!你怎麼會離開我的身邊!不!!我不要!!”雲‘玉’就像是失控了一樣,揪着木晨稀的手不斷地揮擺着。
“雲‘玉’!不許你再侮辱天舞!就算是你,我也不會原諒的。再說了,我們之間那婚約,純粹是父母的決定,我對你也不過是……”
“不……晨稀哥哥!求求你!不要說!雲‘玉’知錯了,雲‘玉’不會再‘亂’說話。”面對木晨稀的慍怒都必成改變面‘色’的雲‘玉’,卻是在木晨稀否認他們只見的關係的時候,驚慌失措,她有些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滿臉委屈的淚水,可憐兮兮地看着木晨稀,滿目只有哀求。
木晨稀重重地嘆氣,雲‘玉’這個樣子他便不忍心在說下去,畢竟也怪自己,一直以來對那段婚事不以爲然,甚至不曾想過自己會遇到哪個讓自己願意付出生命的人。只是他更沒想到,雲‘玉’會陷入得如此的深,不管他怎麼勸說,都不能擺正她心中的形象。
而且雲‘玉’身子虛弱,他也不敢讓她的情緒過分‘激’動,雖然這些年看着似乎好了點,不再那般弱不禁風。
心中重重嘆氣,木晨稀把雲‘玉’扶了起來,“雲‘玉’,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我不說,事實也是不會改變的。”
雲‘玉’卻依舊在搖頭,死活不肯聽他說下去,只是不斷在嘴裡唸叨着,“不會的,晨稀哥哥不會拋下雲‘玉’的,不會的,不會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木晨稀甚是無奈,按道理他與雲‘玉’只見不可能有什麼無法割捨的愛情,頂多就是不甘心吧,這個驕縱的丫頭,從小想要什麼就是什麼,從沒人敢逆她的意,更沒人敢搶她的東西。只能希望她日後能明白,愛情並不如她想的那麼簡單。
果然選擇送她回去是對的,與其讓她在自己身邊越陷越深,還不如與她之間保持着距離,只要時間久了,她應該就能明白,對他的執念,並不是愛情。
緩緩地把雲‘玉’送回了二層的炎陽樓,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昏暗,天上閃爍着點點的星輝,夜幕已經降臨。
木晨稀獨自緩步地踏上了三層的萬慶路,雖說如今這種時候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走,但每天晚上他送雲‘玉’回去之後,幾乎都是一個人回到三層,偶爾茂冬和影琅會來陪他,但那也是偶爾。
這一個月了,多少也習慣了,反正他本來也不是怎麼合羣的人,要不是因爲天舞,估計也不可能跟他們幾個熟絡起來吧。猛然擡頭,木晨稀只覺前方有個人影,但因爲感覺不到氣息,讓他一時間分辨不出敵我,但如果對方只有一人的話,就算是敵人,他也勉強能應付吧,於是,木晨稀定了定心神,緩步靠近。那人似乎也發現了他,便是幽幽地站了起來,夜風中衣裙飛舞,優雅淡然的聲音響起,“還真的是難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