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我到那個房間去休息一下。天舞輕輕淺笑,便是自行地離開,她只需要把神息擴散出去,屋子的每一寸地方都能被她感知得一清二楚,所以,上樓梯,躲避阻礙的桌子,完全不是問題。
見她走的這麼流暢,水靈月都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康復了,不過,天舞先前昏倒的時候,那個樣子真的很嚇人,而她也無能爲力,現在天舞說要去休息,這自然不能阻攔,反正這也沒她什麼事。
天舞一路摸索地走到那個房間,這在走廊最末端的房間,此時已經沒有了結界。而房間內,簡簡單單地擺放着一些基本傢俱,牀、屏風、梳妝檯和一套桌椅,但這房間不像三層那房間有個陽臺,但有着兩扇窗戶,光線十分充足。
她緩步走入其中,輕輕地撫摸着那些桌椅,坐在那梳妝檯前,迷迷糊糊地看着那面銅鏡,銅鏡中反映着她的身影,不過很模糊看不清。
天舞拿出手帕輕輕地拭擦着銅鏡,這也奇怪,經過她的拭擦,竟是能夠清楚地看見銅鏡中的自己。天舞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這就更加奇怪了,她的眼睛就這麼突然地恢復了。這讓天舞不禁低聲失笑,果然是因爲封印的緣故啊!
眼睛能夠看清,一切就變得不同,銅鏡邊上的精細雕花,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盒,桌椅上的古藤樹雕,屏風的蝶舞百花叢,牀上的青色輕紗漫展。
這就是她出生的地方嗎?
這件事似乎只有師父能夠告訴她真相了,不過現在的師父只剩下那麼一點點的殘魂,再折騰只怕會魂飛魄散呢。
要不然等雪魅來了之後,問問雪魅吧,它跟師父那麼熟,總會知道些什麼吧。
本來天舞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師父的孩子,可聽到師父的對話,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另有其人。唉,輕聲嘆氣,若她是師父的孩子該多好啊。
輕輕伸手掀開了那胭脂盒,本以爲會見到胭脂的粉末,卻是空空如也。天舞微微一愣,風化了嗎?可這房間不是被封印了嗎?或許一開始就沒有胭脂水粉吧。
本想關上盒子,天舞卻又是停頓了手,這盒子內似乎刻着什麼。把盒子拿到窗戶前,只見盒子內雕刻着一些細紋,這細紋看起來有點眼熟,應該是她七巧玲瓏球內的什麼東西。
輕撫七巧玲瓏球,天舞一點一點地探索着,把裡面的東西翻了個遍,最後定在一個玉佩上。
握在手中,天舞微微一愣,這不是在山洞裡找到的那個玉佩嗎?還殘存着一絲的溫熱,而這玉佩上的雕刻與盒子裡的是一樣的,難道說這個盒子當初是用來放這個玉佩的?
輕輕地把玉佩放進盒子裡,本來只是想存放好,卻沒想到這放進去之後,玉佩竟然發出了光芒,天舞微微一愣,趕緊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只見那亮光漸漸聚型,竟是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型!
“是你?!”天舞愣住了,這不就她在夢境中見過的那個女子嗎?
一瞬間,天舞的腦海中跳出了很多事情,屋子裡的這個女人貌似是她的娘,然後這個女人拋棄了她,結果抱着一個人類孩子死在山洞內?!
“呵……開玩笑的吧……”天舞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這到底是誰跟她開的玩笑,這個女人爲什麼會死,爲什麼會是那種死法?那一切一切都是爲什麼?誰能給她解析一下!
擡頭看着眼前那虛無的影子,這女人似乎很驚訝,也似乎說了什麼,但天舞聽不到她的聲音,最終這女子定定地看着天舞,似乎瞭解到這到底是什麼狀況了,只是對天舞嫣然一笑,便不再說話。
這算是殘魂嗎?還能給她個肉身復活嗎?還能嗎?
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滑落,天舞不知道該怎麼辦,從未見過的生娘,如今就在她面前,卻是這個摸樣,就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而那美婦,似乎力量不足,身子漸漸變得虛無,她緩緩地對天舞揮揮手,之後伴隨着煙霞回到玉佩之中。
那邊,水靈月聽到響聲匆匆走上來,她以爲天舞撞到什麼東西了,結果這一上來,就看見天舞跌坐在地上,趕緊衝過來,“天舞,你怎麼了?!撞痛了嗎?怎麼哭了啊?”
任憑水靈月把自己扶到一邊的牀上,天舞無力地倒下,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要哭?就算那個女人是她的生娘,但她連一點記憶都沒有,爲什麼還會覺得悲傷?爲什麼情緒會這麼低落?
“天舞,你哪裡不舒服啊,我給你看看。”水靈月緊張地握着天舞的手,以神息內探,但除了天舞的精神有些恍惚以外,她的身體沒什麼別的狀況啊,那這又是怎麼了?
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把木晨稀叫回來吧!水靈月暗暗點頭,悄然地抖出了青金鐲,默唸木晨稀的名字。她知道,就算不說話,木晨稀也能知道自己找他的原因吧。
而在木晨稀回來之前,她只能是守在天舞身邊,看着她那止不住的淚水,無助地輕嘆。
此時木晨稀正在他的房間內,看着手中那沒有畫臉的畫卷,根據他的回憶,這就是木玄子畫的當年的天舞吧?可爲什麼不畫臉呢?
突然,感覺到手中的青金鐲一陣清涼,他疑惑地輕輕揮出,只見青金鐲泛起了陣陣藍光,他心中一突,水靈月找他?天舞出事了?!
當下不再猶豫,伸手在所有東西上默唸,亂七八糟全部收入到儲存玉佩當中,旋即大喊一聲,“我先走了!”
然後窗戶跳出,直接腳踏飛劍,以最快的速度飛竄而去。
就算極速飛行,他這也不過是飛行法器,根本比不上靈劍或者踏空飛行,來到了四層的森林前,足足花了半個時辰。
氣喘吁吁,木晨稀衝到了屋子裡,四處張望沒人,便是匆匆上樓,只見那個房間的門打開了,裡面傳出水靈月的低聲喃喃。
“天舞!”木晨稀快步衝入,卻見一抹白影直接衝出,撲入到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