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天舞就回到寒月樓修養了,感覺老是被木晨稀這樣突然襲擊地騷擾,她離康復會變得十分遙遠的。
不過雪魅並沒給她休息的時間,在她房間來回走了上百趟之後,雪魅終於在天舞的冷目下開口了,“天舞,你之前不是讓我去幫你尋找進階的方法嗎,先前試過那麼多東西都無法進階,那麼如今就只剩下三種可能了,一,魔族的魔核,二,靈獸的精魄,三,人類的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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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雪魅觀察了一下天舞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大反應,就繼續說下去,“第三種是最容易得手的,但也是難度最高的,因爲如果進階需要人類精血,你就必須要找一個等級與自己相同或者比自己高的人類取得精血,雖說人類的精血不會因此而耗盡,但沒人會隨便交給你,尤其是你到了五六十級之後,你會更難取得精血。人類是羣體生物,你或許能打得過其中一個,但你卻很難打到一羣。”
天舞的眼神微微收斂,一陣讓人惡寒的殺氣迸發而出,嚇得雪魅躲到角落看着她,天舞深深地吸了口氣,的確,人類都是狡猾的不講信用的生物,她不該輕信,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見天舞的情緒冷靜了下來,雪魅纔敢走出來,小心翼翼地繼續說,“如果是魔族或者是靈獸倒是好辦,消滅高階的魔族就能得到魔核,不過高階魔族很少。不過靈獸一般都是人類以靈丹妙藥餵養而成,野生的很少,所以難度也很大。如果是這兩種的話,越是高階的魔核或精魄,進階的成功率就更高。”
天舞定了定神,不管進階的條件是什麼她都一定會集齊的,不過,她緩緩地靠近雪魅,把它拎了起來,“你給我解析一下,你都是哪裡打聽回來的消息。”
雪魅呵呵地笑着別開了頭不敢直視天舞,它心裡打着小九九,有些事還是不能告訴天舞的呢。
它不說天舞也就作罷了,因爲不管雪魅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只要別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就好。把雪魅隨手丟到肩膀上,天舞大步踏出門外,如果說那三種東西是進階的關鍵,那她如今第一樣要做的就是去找木晨稀,他的精血蘊含靈力最高,也是最簡單的就能拿到手的。
看着那被橘黃色光芒的覆蓋的天空,大概還有兩個多時辰纔到夜間禁足的時間,現在去把木晨稀越出來應該可以吧。
“雪魅,你去把木晨稀帶到樹林那邊,安靜點別引起其他人注意。”天舞把雪魅放到地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帕綁在了雪魅的脖子上,然後雪魅百般不願地往炎陽樓走去。
這時影琅也正好從房間裡出來,有點意外看見天舞,“天舞?你不休息是要去哪裡嗎?”
天舞隨意地揮揮手,“散步,不許跟來。”便獨自玩樹林走去。
那邊,木晨稀正在房間修煉,差點被從窗口出現的雪魅嚇了一跳,看着雪魅在窗口指手畫腳了半天,他似乎終於明白了是天舞找他,有點意外但不由得笑了起來。
樹林裡,天舞優哉遊哉地散步,她知道雪魅能找到自己,也就放心地走,此時月亮正推開晚霞緩緩爬上枝頭,淡淡的月色透出樹葉,爲幽暗的樹林帶起一絲幽光。
天舞站在一個略微空曠的地方,任憑月光灑落在自己身上,她就那樣自然地昂着頭,正面迎接着月光帶來的獨有的靈力,潔白的月光鋪在身上,讓天舞整個人都散發着一陣神聖的光芒,輕風吹動,裙襬輕揚,就如仙女偶然落入了凡間,讓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
木晨稀跟隨者雪魅步入樹林後,不早不晚,正好把那聖潔的一幕納入眼簾,突然腦海中閃過一片畫面,畫面中女子與天舞很相似,但比現在的天舞更加成熟妖豔,更加高高在上,腦海中的那個人,站在山崖邊上,全身被覆蓋着柔和的月色,她正對着前方濤濤大海高歌。
畫面太過真實讓他不禁有些慌張,這到底是天舞,還是別人,他這是預知未來嗎?還是……前世?
“哦,你來了。”天舞回頭正好看見木晨稀在發呆,心情愉悅並且有求於人,天舞也稍稍放軟了態度。
聽到天舞的聲音,木晨稀也回過了神,剛纔的畫面也就消失不見了,他略略有些傷感,但也是輕輕搖頭甩開,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那閒定自若的微笑,“天舞你找我有事?”
“有,這種事第一個就想到你。”天舞說這話的時候,也順便伸手拎起雪魅,淡淡地說道,“雪魅你先回去,吃的話找影琅就行。”
雪魅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們兩個,白天的時候還吵得差點打起來,怎麼說沒事就沒事了,不過它也管不了那麼多,相對於他們的事,還是吃的重要!
看着雪魅那越發長胖的身軀,天舞不禁開始考慮要控制它的食量了。但目前還是先處理木晨稀這件事,雖然能直接敲暈他取得精血,但這種事到後期就做不了,如果真的是以人類精血作爲進階條件,那她也不妨與木晨稀打好關係。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爲了交易。天舞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這種理由略爲勉強。
“我們還是到樹林中央去吧,那裡有個小湖,景色還不錯。”聽到天舞說出那樣的話,木晨稀還是不禁有些得意的,雖然心裡也明白天舞找他一定有什麼嚴肅的正事,但這種二人獨處的時光,他只希望能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
天舞並無異議,她也正好想想該怎麼把話說出來,直接說的話?就像是‘把你的精血給我’,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像是在請求呢?
安靜地坐在小湖邊,兩人一直無話,良久,木晨稀不禁‘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啊,安靜的天舞真讓人不習慣呢,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也不用想什麼好聽的話語了,反正我知道你不過是嘴裡冷漠罷了。”
“自戀。”天舞哼了哼鼻子,不過也不由得心中鬆了口氣,她本來就不是會說柔情話語的人,讓她說出那些自己聽了都不禁雞皮疙瘩冒起來的話語,似乎比打倒一羣魔獸更困難。
因爲與天舞並排坐在草地上,木晨稀乾脆把頭枕在雙膝上側着看天舞,小湖這裡月色柔和,他不禁想之後偶爾也能到這裡來散散步就好了,當然,前提是有天舞陪伴。
天舞內心暗歎,不知爲什麼她總有一種鬥不過木晨稀的感覺,不是說實力,而是這種相處的方式,她很容易就被木晨稀牽着鼻子走,果然讓人很不爽!明明發誓這輩子不再與人類有所瓜葛,怎麼自己又攤上了這麼一個人類,而且還要是姓木的!
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天舞看着面前那平靜如鏡的湖水,淡淡地說道,“我需要精血進階,希望你能給我,一滴就夠了。”
“好。”木晨稀想也不想,就在天舞回望的時候,卻又是補充了一句,“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天舞微微皺眉,果然人類比狐狸還要狡猾!得失這種事情永遠計得比一切都重!當下她就收起了那淡淡的溫柔,恢復了冷漠,“說說看。”
敏銳地感覺到天舞的變化,木晨稀也不禁苦笑,他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頭,微笑着說道,“好啦,不要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就算你不答應我還是會給你精血的。”
柳眉輕挑,天舞又疑惑了,他這又是爲什麼,不過,全身的戒備也稍稍放鬆了些許,只是語氣依舊是冷漠地說道,“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
“不,你不欠我,是我強行給你的,可以了吧?”木晨稀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到最後反而是他在求人了,但他頓了頓,略帶苦笑地問道,“就是想問,那個木玄子是什麼人?”
明顯感覺到天舞全身一陣,木晨稀不禁更加在意了,果然那個木玄子在天舞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啊!而他發現,天舞的表情正在進行豐富的變化,冷漠的,開心的,傷心的,痛苦的,絕望的,讓他忍不住伸手過去,輕輕地揉散了那讓人難受的表情,很明顯剛纔的一剎那,天舞回想了那個人的全部,讓天舞有如次不好的回憶,木晨稀煞是不忍,當下溫柔地說道,“算了,當我沒問,別難過了,好嗎?”
天舞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耳邊響起無數的話語,最後,停留在木玄子滿臉難以抉擇的表情下,對她說‘把天狐心石給我,然後我命歸你。’
一行熱淚蜂擁而出,劃過天舞那煞白的面頰,滑落在木晨稀的手中,讓他不禁一陣揪心的痛,千言萬語似乎都不能平穩她此時的心情,木晨稀託着天舞的下巴,猛然地佔據上那微微顫抖的紅脣。
這一吻很輕,但足以讓天舞把思緒抽了回來,用力地推開那個撲到自己跟前的男人,伸手擋住自己臉上摸過的一陣緋紅,驚叫地看着木晨稀,“你做什麼!”
見天舞的情緒恢復了,木晨稀也就壞壞地笑着,用手指輕輕地劃過自己的脣,“我做什麼?當然是要把你從那種讓你傷心的男人身邊搶過來!再說了,誰讓你用這種表情看着我呢,這不是擺明了在誘惑我嗎?”
天舞紅着臉,毫不留情地一個巴掌拍了過去,一聲響亮的聲音,驚醒了林間的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