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境回來,天舞一直沉默,就連北辰跟她道別都沒有反應。()
“天舞怎麼了嗎?”北辰只好把目光轉移到木晨稀身上,他們離開了才三個時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天舞那一臉深沉的樣子,難道說那靈珠中發生了什麼事?
木晨稀也是輕輕搖頭,並不清楚,按道理話說天舞與那麒麟之間是和睦地結束打鬥的,怎麼回來之後就是一臉深沉,若不是鱈姬檢查過她的身體沒有問題,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告別了北辰之後,木晨稀讓其他人先回清音閣,而他這是帶着天舞到皇朝以南的方向飛去,那邊有一片桃園,景色非常美,如今是初春,可謂桃色芬芳。
而桃林中有着一個小湖,飄花落下,讓整個湖面呈現出一片粉色。
木晨稀也不問她什麼,只是牽着她的手把她帶到小湖邊上坐着,安安靜靜地看着前方的美景。
“抱歉,似乎讓你們擔心了。”天舞在許久之後稍稍回神,看着眼前這陌生而有美豔的景色,她輕聲嘆氣,很明顯是木晨稀把她帶到什麼地方散心。
“準備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木晨稀輕輕地把她抱在懷中,看着她那比起桃色更美的面容,讓這面容沾上憂鬱,是他的錯。
天舞輕輕嘆氣,並沒說怎麼,只是拉過他的手,十指交纏,就連她自己也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着。
“稀,若你一個人長存,你會怎麼辦?”許久之後,她嘗試地提出心中的疑問。
木晨稀認真地看着她,要看看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在確認天舞這不過是跟他猜測之後,才淡淡地回答,“我不會一個人長存,那種時候,只怕我早已尋死了千百十。”
“那還真讓人覺得無奈呢。”天舞苦笑,是啊,若是她也不會想要長存,若是不得不一個人長存,那恐怕是因爲即使自殺也沒辦法瞭解這生命吧。
長生不老,那還真的是讓讓悲痛的詛咒,這世上選擇長生不老之人,定時最爲愚笨的人。
“我沒事,就是想着,這世間上爲什麼還有人長存,師父的師父是個長存的人,麒麟也是長存的存在,他們就沒想過死嗎?”天舞輕嘆,埋首於木晨稀的肩膀上,心中卻是想着,能不能讓這些長存的人互相認識呢?反正他們的生命時間是一致的,怎麼說也能成爲互相扶持下去的夥伴吧?
畢竟能與自己一同看着同樣風景的人,再怎麼討厭也能憐惜。
“稀,我們來下同心咒吧。”天舞突然做了個決定,擡頭認真地看着那個擁抱着自己的男人,這輩子,就算她自私好了。反正沒有了木晨稀她也活不下去,既然那樣的話,不如一同轉世,說不定來生還能再續前緣。
木晨稀微微一愣,但旋即高興地堵上那抹紅脣,許久,才輕輕喘着氣地說道,“恩,若你不在,我也不需要長存。”
二人雙雙十指緊扣,彼此一同粘着同心咒的咒文,最後,相互擁吻。
一道柔光在他們之間泛起,這次的同心咒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疼痛,而是讓他們感覺到彼此的心聲。
或許這就是同心咒正確的用法,不是一方擅自把另一方拉扯,而是雙方同樣的決心,達到二人同體。
他們兩個在桃林玩鬧了半天,天色已晚才捨得回去。
回到清音閣,孩子們已經安然入睡,其他人也各自休息去了,留着葉陌逸跟雪魅在石亭秉燭夜談。
“師父,我們回來了。”天舞拉着木晨稀的手緩步走過去,看他們在聊些什麼。
但二人並沒繼續,只是對着他們輕輕點頭,“回來就好,早點休息吧,明天估計很忙。”
“恩,師父……沒事了,你也早點休息。”天舞想要說出口的話,說道一半卻是定住,但她握着木晨稀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一下。
葉陌逸看着他們兩個轉身離開,纔是輕聲嘆氣,“雪,若是卦象沒錯,天舞將會離開這世界許久許久,雖然最後會回來,但是這世間將會安靜很久啊。要不要跟我回秘境住?”
“反正我也沒地方可以去,她要離開嗎?也罷,本來這世界也留不住她。”雪魅伸手在杯子邊上滑動,許久又是一聲輕嘆。
那邊,木晨稀帶着天舞回房,兩個孩子亂糟糟地睡在牀上,房間內只有黑耀坐在窗前,九玄和紅鶯都已經恢復了原形擺放在一旁。
見他們終於回來,黑耀只是淡淡地點頭,便是恢復原形,與九玄他們擺放在一旁。
看着牀上的孩子們,天舞有些無奈地苦笑,果然有生命的延續,就會忘卻時間的長久,若她這千年來不是有着各種期望,她也不可能長存。
而這之後呢,孩子長大了,有着自己的生活,他們也該是兩人互相扶持地走下去。
“不要對師父的事感到抱歉,挽留他的人,不只是你。”木晨稀輕輕地把天舞環入懷中,石亭內天舞的反應,以及她在桃林的反應,都說明着天舞的悔意,明明那麼討厭長生不死,卻又是不讓葉陌逸步入輪迴,這種糾結不斷的心情,纔會讓她陰晴不定。
“那我是不是應該跟師父道個歉呢?畢竟……”天舞輕嘆,畢竟都是她一直在糾結。
“你這不是讓師父爲難嗎?再說了,師父能夠與肉身融合成功,就表示他陽壽未盡,就算他一心尋死,也未必能夠死去。”
天舞輕輕點頭,對他的話無法反駁,既然如此她就讓孩子們陪着師父吧,有着新一代的血脈,師父或許會對這世界留下希望。
那一夜,二人雙擁坐在窗前看着明月,安安靜靜。
第二天早晨,伴隨着孩子們吵鬧的聲音,清音閣的長老閣樓又再步入新的熱鬧的一天。
“玲兒瓏兒,安靜點。”天舞有點頭痛地攙扶着腦袋,這兩孩子真的是精力旺盛,而今天黑耀他們全部需要休息,因爲要集中精神讓天舞去煉丹。
結果,孩子只能讓木晨稀來帶。
“娘要看書?”瓏兒趴在天舞肩膀上,看着她面前那複雜的圖案,爹說過這叫做‘書’。
“恩,你們去跟淼淼他們玩,好嗎?”天舞輕嘆,雖然孩子們粘着她是好事,但粘着她會礙事就不好,真的有點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會這麼粘人,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