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經過幾天的時間,肅王府完全恢復了往惜的秩序,彷彿太后賜的宮女死亡這件事的陰影已經成爲了過去。

楚霸寧除了那晚的失態,第二天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嚴肅的模樣,依然是那個氣場強大的肅王。有些不同的時,楚霸寧似乎開竅了,懂得關心體貼她了,甚至對她有些墨跡起來,晚上回來時總會用那雙令人發寒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好長時間後,纔會去書房繼續工作。

阿難每每被他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心裡在想啥。每每阿難覺得自己應該去關心一下楚霸寧的心情,招來四個心腹丫環一起商量一下,除了如翠這個長了熊膽子的二貨丫環能說上兩句,其餘三個丫環都用一種“你真的這麼白癡麼?”的控訴眼神瞅着她,瞅得她壓力山大啊。

除此之外,她每天都必須在丫環嬤嬤的盯哨中吃藥膳,補得她虛火上升,覺得快要虛不受補了。還有,阿難也覺得自己突然每天都多了很多的空閒時間,除了看書練字閒逛院子外,其餘的事情再也不用她操心,幾個管事嬤嬤每天都會將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然後將冊子拿過來給她過目一下就行了。甚至連她想拿繡架繡個小荷包都會被嬤嬤們制止,說王府裡有專業的職業繡娘,需要什麼說一聲就是了,不用爲這點小事傷神。

阿難囧:繡個荷包哪裡傷神了?不是大家都會的基礎技能之一嘛~~

這麼明顯的舉動,阿難再不懂其中的緣由就是個棒槌了。

阿難心中嘆氣,雖然說悠閒的王妃生活很誘人,但這麼幹領王妃的薪水不幹活也會讓她覺得不太安心啊。

晚上,楚霸寧又一次忙到華燈初上才踏進屋。

阿難早已讓人準備好加了精油的洗澡水和晾曬過太陽的乾爽溫暖的衣服,等楚霸寧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後,下人們已經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等他上桌了。

色香味俱全的熱菜熱飯,加上年輕甜美的小妻子,殷殷伺候,任何男人在累了一天後都會感到十分的舒服貼心。

丫環們已經自動消失了,阿難拉着楚霸寧坐下,笑眯眯地往他碗裡夾他愛吃的菜,一副體貼賢惠的妻子模樣。楚霸寧也是餓了,連吃了幾碗飯才停筷子,看得阿難心疼得要命。

這男人不愧是被帝師公孫要白評爲“爲國爲民之良才”的男人,一旦做起事情來,像拿命來拼一般,克盡完美,從來不會休息似的。每次她都吩咐楚霸寧的貼身小廝木圓兒要提醒楚霸寧正常的三餐,但木圓兒每每一臉沮喪地回來跟她說王爺根本不聽,甚至讓他閉嘴,別像個娘們一樣婆媽囉嗦。

阿難聽了真是一個仰倒,很想問問某位王爺,娘們咋啦?娘們也有冷豔高貴不愛說話型的!

飯後,楚霸寧沒有去書房,而是坐在他們的臥房靠窗的長榻上沉思,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

阿難很熟悉這種頻率,往往這種時候,會讓她覺得很安心。

不知不覺夜深了,楚霸寧回過神來,發現原本在做荷包的小妻子已經椅着長榻的一邊扶手睡着了,一隻已經做好的荷包靜靜地躺在藤蔞中。楚霸寧伸手將那隻荷包拿過來,荷包是用上好的皇家貢布做的,上面繡了兩個楚霸寧看不懂的的紅衣小人兒,QQ的,看起來像穿着嫁衣的新郎新娘,十分的可愛又喜慶。楚霸寧記得這是阿難花了好幾個晚上繡的東西,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荷包上的兩個小人兒,楚霸寧毫不客氣地將之揣進了懷裡。

楚霸寧彎腰將榻上的小妻子抱起,步履穩健地走到牀前,將阿難放到牀上。

身體一沾牀阿難就醒了,只是仍有些睏意地睜開眼睛看他。

楚霸寧揮手熄了燭火,躺在牀上後長臂一伸將阿難抱過來。

“阿難……過幾天,我要離開京城。”楚霸寧猶豫了一會,輕聲對阿難說。

阿難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得精光,一副清醒得不得了的模樣,眼睛瞪得大大的,“離開京城?爲、爲什麼?”他們才成親一個月左右,還在新婚呢,這丫的就打算拋下新婚妻子獨自一個人跑了?

“皇兄讓我護送糧草到桐城。”楚霸寧不想說太多,低首親親懷裡少女的額頭,啞聲道:“你一個人在家,一定要小心,等我回來……”

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彷彿不確定什麼一般,阿難聽得心中一痛,剛想說什麼時,脣被堵住了,然後被那個學習能力超強的男人壓着啃咬起來,輕易撬開她的牙齒,與她的舌糾纏起來。

阿難很想捶他的背抗議,但到底還沒有那個膽子,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楚霸寧略略鬆開脣,改爲輕輕啃咬着她的耳廓,阿難一個哆嗦,差點尖叫出聲——耳朵正是她的敏感處,自從楚霸寧發現這個秘密以後,每每親熱時,喜歡對她的耳朵百般搔擾。而阿難這個沒膽子的,從來沒膽子報復回來,怕惹得某王爺更興奮,然後又沒完沒了。

“……等我回來,好麼?”

阿難咬着牙,心說不要邊做這麼色、情的事情邊用這麼誘惑人的聲音說這種讓人心酸的話啊啊啊啊!!!!

兩人的衣服很快便脫了個精光,黑暗使人的感官觸覺更加敏感,也充滿了曖昧的情愫。

…………

激情過後,兩人肌膚相親、汗水淋漓,卻不肯離開對方的身體,相擁着享受激、情的餘韻。

阿難靠在楚霸寧懷裡,慵懶地不想動彈。等這段情、事終於緩過來後,楚霸寧起身下牀去拿來乾淨的毛巾,體貼地爲阿難清理乾淨身體,然後上牀去將牀上懶洋洋不肯動的少女摟進懷裡。

阿難靠在他懷裡,心裡有些不捨。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她由小心翼翼到現在放開心扉接納他,可她才決定接受他,他去要離開了。先不說他幾時回來,單就是去桐城這種邊陲之地,危險不可預知……

阿難摟緊他,將頭埋進他懷裡。

楚霸寧親親她的額頭,拍撫着她的背,安撫她入睡。

淑妃生日那天,阿難一大早就進宮了。

阿難帶着如翠先去太后的重華宮給婆婆請安,路上自然遇到了同樣帶着一羣后宮美人兒去給太后請安的皇后。

“喲,肅王妃好久不見了,今兒個怎麼進宮來了?”皇后親切地拉起阿難一隻手,一副妯娌親熱的模樣。

阿難靦腆地笑了笑,甜糯的聲音說:“阿難想母后了,想來看看她。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是要去給母后請安的麼?”

皇后掩嘴笑着:“可不是!聽說你今天進宮了,本宮就帶着姐妹們過來一起熱鬧熱鬧,人多喜氣,也讓母后開心些。”皇后說着,自然也用眼角掃描了遍肅王妃,嗯,還是這副小孩子的軟糯模樣,好像都沒怎麼長,面色倒是不錯,紅潤潤,粉嫩嫩的,看起來倒像是迴光返照了。

想到這,皇后又記起了幾天前肅王府死了的那個宮女,越來越覺得肅王妃這模樣可不是像迴光返照?

事實上,與皇后有這般想法的妃嬪們不在少數,她們彼此之間雖然鬥個不停,但深宮中虛度年華也是寂寞的,需要一些八卦來排譴心靈寂寞的。新上任的肅王妃的不穩定性太多,讓宮妃們可以挖掘很多的樂趣,是以每次阿難進宮都會有一堆的宮妃與她攀談,對她表示各種善意。

說實在的,她們雖然都很想鬥倒阿難的大姐姐淑妃,但不防礙她們親近阿難。

若是阿難知道這羣閒得只能搞宮斗的女人的想法,非拍死她們不可!自己臉色差點,就是隨時可能香消玉殞;若是神精不錯的,又成了她們眼裡的迴光返照——摔,不帶這麼玩人的!

一羣女人言笑宴宴姐姐妹妹互相稱讚着走向重華宮。

給太后請完安,又陪太后說了會兒話,衆人便散了。衆目睽睽中,太后連皇后也沒留,獨獨留下了阿難。

於是,宮妃們雖然表面恭敬,內心各種嘲笑地回自己的寢宮了,估計是直接跑回自己的被窩裡好生的偷笑去了。

阿難內心苦逼,面上卻一副憨然可愛的模樣。

太后面無表情地端坐在炕上,神色淡淡的。

宮娥們輕手輕腳地上了茶便退下了,很快,殿裡只剩下一臉深沉的太后娘娘和眨巴着眼睛的小媳婦。

“肅王妃,說吧,這是怎麼一回事?”太后把玩中手中的團扇問,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阿難心裡撇撇嘴,心說她連那幾個美人都沒有見過一面,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就是感染了風寒去逝了唄。

阿難覺得依照太后這種喜歡掌控干涉兒子後院的性格,一定在肅王府裡安了眼線,她這麼問自己還不是想給自己找下茬,讓她不好過?

“母后,說什麼?”阿難心裡腹誹着,面上去一片無辜憨實。

太后瞥了她一眼,拿不準阿難是裝憨還是真憨,不過太后與阿難見的幾次面的經驗上看來,太后相信阿難是個憨的,也是個好拿捏的,標準的沒主見庶女,上不得檯面。原本這種兒媳婦是頂好的,婆婆說東絕對不會說西,婆婆放個屁絕對不會說是屎。可是,壞就壞在她有一個完全無法掌控的兒子,無論怎麼往媳婦身上施壓,兒子都護着媳婦不說,還打她一個臉,讓她這個作母親的沒臉。

想起兒子楚霸寧,太后又覺得心堵了。

“肅王妃,哀家賜下的那三個宮女原是伺候你們夫妻的,她們在宮裡是個能幹的,相信到了肅王府也沒那個膽子敢偷奸耍滑,太醫也說過,她們都是健康的。哀家想知道,好好的,人怎麼會沒了?”

阿難誠懇地看着太后,說道:“母后,這是臣媳的錯,臣媳不知道她們是如此的嬌弱,下個雨就傷春悲秋,一下子就去了。”

太后聽了覺得胸口的那股氣更不順了,哽得不上不下的。

“母后,詩情姑娘的死臣媳也很傷心。”阿難一臉沉重的表情,眼眶都紅了,絞着帕子一副要哭的模樣,說道:“前一夜下了一場秋雨,聽說詩情姑娘想看雨,便開着窗看了半宿……臣媳聽說詩情姑娘詩做得極好,是個有才華的,她想看雨作詩也是隨性。可誰知道會因此染了風寒發熱呢?臣媳聽到詩情姑娘爲了藝術勇於獻身的舉動,真真是感動又心酸……”說着,用帕子捂着臉發出哽咽的聲音。

太后嘴角抽搐,認爲自己這個出身不高的兒媳真是太能扯了,偏偏她一臉真誠,又讓人反駁不得。

太后娘娘終於知道沒蛋也疼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了。

真是讓人TMD蛋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