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整整躺在牀上半個月後才被允許下牀。
不下牀也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她不只每天晚上要趴着睡,還要半裸着上身,加上身旁每晚都有個男人喜歡摸幾下蹭幾下親幾下……太悲催了有木有!!
等傷口結疤的時候,又迎來了新的一輪難受了。因爲,傷口周圍的肌膚總覺得很癢,讓她想伸手去抓撓,恨不得將那疙瘩給摳下來。白天還好,她可以剋制自己的行爲,不去用指甲撓它,免得在未脫痂時亂撓弄出血,但晚上睡沉了時無意識的去撓了以後就慘了。
爲了防止她自虐的行爲,楚霸寧每晚睡覺時,都會將她拖到懷裡,讓她側臥着躺在他懷裡,而她的雙手自然被他胳膊夾住。開始的幾晚她覺得這種姿勢讓她難以入眠,等過了幾晚上,她甚至已經可以淡定地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所以說,人的習慣真是特麼的偉大啊!
這期間,何夫人過府來探望過她。
那時阿難身上穿着寬鬆的白色中衣,因爲失色過多,一時沒有補回來,臉色還蒼白倦怠,無力地靠坐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看起來就像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何夫人有些略微心疼地詢問她怎麼會感染個風寒弄得如此嚴重,然後同她說了些治風寒的民間土方子,都是她在桐城十年來與當地的婦人打交道多了得來的。何夫人還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說外頭一些百姓在聽說肅王妃感染風寒一直臥牀在牀時,甚至有些好心的婦女們去廟裡給她燒香祈福,希望她身體健康長壽。最後,何夫人調笑着說,沒想到她這個纔來桐城半年的王妃倒是比她這個城守夫人還要得深得民心了。
阿難聽得心虛不已。她知道自從趙將軍的病情隱瞞不住,終於讓桐城裡的百姓知道後,肅王便替代了趙將軍的職位守衛起桐城來,他身爲當今皇帝寵信的胞弟,卻肯甘願留在這等苦寒之地保家衛國,使得桐城百姓心裡對肅王無限感激愛戴。畢竟讓一個本應該住在京城那等物質豐富繁華的地方的王爺留在這種苦寒之地,如何不讓這些心性純樸的百姓感激不已?進而連帶的她這個王她也跟着水漲船高,被人一起愛戴了。
所以說,在桐城中,肅王得民心的程度與趙將軍有得一比了。
這些不算,阿難感覺何夫人看起來好像真的認爲她是感染了風寒一直臥牀在牀,是真心實意關心她的,讓阿難對隱瞞她一事生出了些許的愧疚之心。
阿難受傷的真相除了楚霸寧、溫良、如藍、如翠、王太醫和當日同楚霸寧去救人的幾個親衛之外,再無一人知曉了。而這些人除了王太醫外,都算是楚霸寧的心腹,自然會聽從他的命令,不會多嘴透露出去。至於王太醫,阿難雖然不知道楚霸寧是怎麼做的,但看王太醫每回來給她請脈時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相信他也不是問題的。
以楚霸寧縝密的心性,處事的方式,他確實將此事瞞得連何城守也無法察知的地步,讓阿難覺得他就像小說裡面的那種反派大領主,隻手遮天……orz……
阿難自己先囧了一個。
阿難想起自她受傷以來,換藥什麼的事情全都是楚霸寧親力親爲,甚至不準丫環碰她一下,如翠如藍兩人也只是幫忙遞遞東西什麼的,心裡有種過猶不及的感覺。恐怕,因爲這次的事情,徹底的激起了他心裡那種龜毛的佔有慾與潔癖,將她當成了他一個人可以碰觸的所有物來對待來了。
幸好,還有王太醫可以每天來給她請脈,沒有做得太過份。不過,阿難想,要是他自己會醫術的話,連太醫的請脈也省了,絕對會自己每天親自給她號下脈算了。
如此,阿難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她是個人,但卻完全只能屬於一個男人,甚至被他霸道地某不準除他以外的人碰觸一下,將她關在金屋裡,將她鎖在他懷裡,一種讓人窒-息的霸道的禁錮與佔有。
阿難有時無聊了也會想一下,自己有沒有因此而覺得窒-息難受呢?若是在一個男女平等的和平社會,他這種行爲自然會讓習慣了自由的現代人窒-息難受。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好像已經習慣了女性的地位,習慣了女人作爲男人的附屬品而存在,似乎對他這種變態的佔有慾並無任何不滿。
只因爲,他雖強勢霸道,卻是真的在乎她,愛護她,呵護她。
試問,女人的一生幾時能遇到一個這樣的男人願意霍出一切的只在乎你一人呢?
所以,她願意讓他強勢地佔有罷。
半個月後,肩膀上的那道讓人十分介意的咬傷已經好了,只是留了道淡淡的痕跡。
以阿難現代人的心性來說,當時被北越王子都羅魁這麼咬傷時,心裡真是恨極了他。只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沉澱,她很快的看開了。上輩子摔摔打打長大,受傷落疤是經常的事情,她是個喜歡隨遇而安的女孩子,也沒有仔細談過戀愛,對身上有沒有傷疤什麼的根本從未放在心上過。是以,她現在好像也有點不太放在心上,是不是太不應該了呢?特別是見他如此在意的時候……
阿難趴在牀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知道楚霸寧十分在意的,但他在意的方式有些怪,每晚睡前都要親幾遍,好像是要將上頭沾惹上別的男人的氣息抹去,將他的氣息深深烙上去一般。
想着,阿難又摸出一把小鏡子,將衣服褪至肩膀下,照着曾經被咬得血內模糊的地方,只看到一個淡淡的牙印留在上面。以古代的醫療技術來說,能做到這程度已經很好了。只是她每次見他那麼介意,心裡有些心疼,總忍不住幻想着,如果有現代的醫療技術,絕對可以將之去掉,這樣他心裡頭是不是好受點?
突然,唰的一聲,帳幔被人撩開。
而她錯不及防中,就維持着衣衫半褪鏡子自照的模樣,這情形怎麼看怎麼香豔也怎麼囧。而這情景活生生落在一個男人眼裡,讓她羞憤萬分,那種心情好像自己在自瀆時被人當場捉包,真是尷尬又羞憤。
明明吃過晚飯後,她見他又和溫良一起去書房商議事情了,最近北越軍又有了新動向,弄得他們晚上回來還要去書房商量計策什麼的,工作到很晚。就因爲篤定他不會太早回來,她纔會大膽地做這種事情,誰知道會被當場抓了個現形。
真是特麼的悲催有木有!
“王、王爺,你回來啦……”阿難結結巴巴地說,心中各種羞憤欲死,將手中的小鏡子往枕頭下一塞,手忙腳亂將衣服往上拉。
不過,她的動作很快就被他制止了。
他已經沐浴過,身上穿着簡單的中衣,長髮未束筆直地垂在身後,鬢角邊的發還微溼着,整個人給人一種溫溫潤潤的柔和感,軟化了他臉上嚴肅的表情,使他看起來很溫和親切,讓人生起一種想同他親近撒嬌的念頭。
他直接坐在牀邊,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湊得近了,她能聞到他身上溼潤的水氣和皁角的植物香氣。
“你剛纔在做什麼?”他對她剛纔的行爲表示好奇。
說着,他將她身後的長髮撩起垂放在她胸前,低首親暱地在她頸項間蹭了蹭,溫暖的脣不意外地直接滑到她右肩膀上的那道已經淡去的傷痕吮吻起來,絨毛一樣的吻軟軟地唰過,讓她癢得直想縮起來,卻被他禁錮在懷裡無法動彈。
他雖然說過,她是他唯一的王妃。他也以行動表明,他不會嫌棄她,願意碰她。可是,關於這道傷口的事情,他態度曖昧,從未與她說明過他的想法,所以,她今天才會做了這種蠢事,真是讓人想死一死的心情都有了。
阿難不語,伸手拉住他環在腰間的那隻大手。
他親了會兒,將她的身體提高,讓兩人面對面。
阿難拗不過他,每每與他這般正面對着,就表明他要聽實話了,只得老實地說道:“我在看看傷口消失了沒有。可是,還有點痕跡……”說着,聲音低了下去,一臉沮喪的表情。
“呵呵……”他似乎被逗笑了,指腹慢慢地撫着她的臉蛋,看着她的眼睛,他說:“本王並不介意它。”
咦咦咦?阿難懷疑自己幻聽了,或者是這男人變性了,不然這種話怎麼可能出自一個佔有慾極強的潔癖男說的呢?他不應該覺得很礙眼,很想將它直接抹平麼?
“它提醒本王犯的錯誤,讓本王時刻記着,必然要殺了都羅魁!”他面色嚴肅,眸中殺意森然凜冽。
阿難打了個寒顫,被嚇着了。
兩人肌膚相貼地抱在一起,他很快覺察到她的異樣。
“怕麼?”他輕輕地問。
阿難搖搖頭,原本是怕的,這種擡手問漠視生命的舉動令她難以接受,但她體諒他是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封建社會中長大的皇子,他的行爲與思想正常不過。而她不可能愚蠢地去要求他尊重生命不要殺人什麼的,那是白癡傻缺纔會乾的事情。
他的眼神變得溫軟,擡起她的臉細細地吻她,很溫柔。
他身上的熱度很高,擁抱着她的手臂很緊,身上的肌肉緊繃着,像是在壓抑忍耐着什麼。她知道他因爲她受傷忍耐了差不多一個月,這對一個正常的年輕男人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的事情,特別是,似乎,他的性-欲還比較旺盛的那種。
阿難兩輩子就只有這麼一個男人,以前生活環境也很純樸,還真不知道他這種算是什麼的,只能自己下定論了。
楚霸寧摸了摸她的背上原來的那道傷痕,心知已經無礙了,便不再壓抑自己,將她放在牀上,身體隨之覆上來。
感覺到那個已經翹起的硬物抵在腿窩間,阿難羞得整個人都紅了。心知他忍太久了,真怕他今晚會直接一吃再吃,然後明天她又只能扶着腰起牀了。
他在她身上點火,想將她的熱情挑起來,直到感覺到她雙腿間的秘處已經溼了,才讓自己長驅而入。
這一晚果然如她猜測的般,某人在她身上奮鬥了半宿,彷彿感覺不到累的模樣。
後來,她實在是承受不住,終於脾氣上來了,抓着他汗溼的手臂咬了一口,說了句威脅的話,才讓他在驚訝之下,終於沒再折騰她。
阿難很滿意地讓自己昏睡過去,想着自己果然偶爾也要強硬一下的,總是這樣順着他,連她都覺得自己快不像自己了。
經過了那一夜,阿難完全將那道傷痕放開了,日子該咋過就咋過。
在春暖花開的四月,楚霸寧接到了太后的旨意,命他迅速回京。
書房裡,楚霸寧當着溫良的面將那份蓋有太后印章的懿旨隨手丟在了書桌一角,面色不變地將一旁的文件拿來翻閱。
溫良瞄了一眼,捂着脣偷笑,說道:“王爺,你家太后娘娘又催你回去了麼?你幾時回京啊?回去的話,幫子修去問候一下老朋友喲~~”
楚霸寧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皇兄並未下旨讓本王回京。”
瞧這話說得多忠君愛國,多道貌岸然,多讓正直凜然?可惜,和他一起混大的溫良十分明白他言意之下的意思。
太后有旨不錯,皇帝未下旨也沒錯,但自入春以來,崇德皇帝早就在京裡引頸盼望着這位皇弟回去幫他處理政務。原本崇德皇帝去年讓他過來時,說好年前便回京的,誰知道因爲楚霸寧意外受傷而耽擱了,改成了春天天氣回暖時再回。現在天氣回暖了,冰雪也消融了,可楚霸寧仍未見行動,不只崇德皇帝急了,太后也坐不住了。
這裡要說一下的是,趙將軍經過幾個月的休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醫的醫術好還是那兩名醫女照顧得好,身體已經漸漸有了好轉,在家裡躺得無聊了,沒事就往軍營裡跑,那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相信再領軍打個一兩年的仗估計都沒問題。如此來說,肅王留不留在桐城都不要緊了。
當然,崇德皇帝未下明旨讓肅王回京的一個原因是,皇帝他不敢!
雖然這個理由說來很可笑也很讓人難以相信,但卻是事實。
因去年肅王妃被太后強硬送來桐城一事,崇德皇帝覺得虧欠弟弟良多,心裡正愧疚着呢,怎麼敢在明面上同弟弟鬧不順?加上崇德皇帝也真的是個寵弟一族的兄控,既然弟弟擺明了不想回來,他急得再撓心挖肺的,也不想去勉強他了。
溫良將其中緣由猜得個八-九不離十後,背地裡狂笑不已,覺得他們那英明神武的崇德皇帝這輩子是要栽在自己這皇弟身上了。
說來,崇德皇帝與楚霸寧兩人之間可以說是相差了十四歲,楚霸寧出生時,剛巧是先帝后宮隔了好幾年纔有的小皇子,也是當時後宮裡頭最小的皇子了,自他出生以後,後宮也再無皇子出生。
而當時的崇德皇帝即是十皇子,還未有任何爵位,可謂是光頭皇子一個,不過勝在已經是個可以即將成親的少年了。面對剛出生的一母同胞的小弟,在這個冷漠的後宮中,自然親近愛護。
只是,後來楚霸寧五歲時,因當時先帝的寵妃——當時唯一的貴妃儷貴妃多年無子,先帝便將當時還是個榮嬪的太后所出的十七皇子抱給儷貴妃養。這件事情後,先帝不只提升了榮嬪的份位,更是開始重視起當時一直處於透明的十皇子。很快的,兩年後,儷貴妃被太醫查出有孕,十七皇子也終於被送回了親生母親處。
雖然兩年時間變故大,但對唯一的年幼的胞弟,在這深宮裡,當時的崇德皇帝是將弟弟當成兒子一樣養的,特別是在那段血雨腥風的奪嫡生涯中,帝王年邁多疑,儷貴妃又因先帝的寵愛瘋狂迫害衆皇子,年長的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而他們的母妃又是個靠不住的,兄弟倆只能相依爲命,暗中佈局,熬了幾年終於熬到了先帝去逝,貴妃倒臺,年長的皇子死的死貶的貶,十皇子登基,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所以說,雖然是兄弟,但卻是像當兒子一樣養大的兄弟,不知不覺中,崇德皇帝已經發展成了弟控一枚。這也使得崇德皇帝在很多時候,很遷就信任唯一的胞弟,甚至在大多時候也不太想惹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怎樣才能無憂無慮呢”、“jojo8129”扔的地雷,謝謝~~
怎樣才能無憂無慮呢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1-0614:2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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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用擔心,咱家裡的水管已經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