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複雜的表情
複雜的表情
JQ後第二日。
“爸爸。”蘇小悅端坐在飯桌上,用筷子敲打着盛着稀稀拉拉,還飄着糊臭味的米粥,“這是我們的早餐?”糊的沒幾顆米的白粥加泡菜,不怪蘇小悅,幾年來嘴已經被養叨了。
“將、將就吃吧!”蘇佑低着頭端着碗,筷子在一戳一戳的。
“姜叔叔呢?”如果煮飯也是戰場的話,姜毒蛇可是一名好戰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潤年什麼的天天都到,煮飯蒸包子炒小菜,那活做的又好又細,還準時。
“……咳咳咳!”姜澈!蘇佑捂着嘴,口水給嗆着了。
“悅悅,還沒吃吧!”姜晨一身清爽的運動裝,打扮跟個陽光少年似的,背對着晨曦踏進蘇家的堂屋,他揹着書包,手裡提着一個小籃子,裝着牛奶和麪包。
來的正好。蘇小悅推開碗,射到姜晨的旁邊,殷勤的給了他一個笑臉,一邊把籃子放到桌上,一邊說:“姜叔呢?”這樣突然罷工,讓人很爲難也。
“……”姜晨看了蘇佑一眼,發現他盯着頭豎着耳朵,便說:“生病了。”
“哈?”蘇小悅嘴裡正含着法式長麪包,他眨了眨眼,“生病了!”這個詞貌似很久沒有出現了吧?!
生病了!蘇佑手一緊,筷子一頓,依舊低着頭。
“爸,別吃稀飯了,來。”蘇小悅把麪包牛奶塞給蘇佑,“姜叔生病了就多休息吧,休息好了再來做……咳咳!”蘇小悅看了姜晨一眼,好歹生病的那人是姜晨的爹,這樣說如果姜晨傷心了怎麼辦,而且自己也是不是有點自私,怎麼說人家也沒欠他家的,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只因爲怕姜澈發現自己的事而這麼想呢,實在太不應該了。是男人,就要面對現實,有恩要報的,“爸爸,今天你也別去找文爺爺商量魚塘續約的事了,留下來照顧姜叔吧。”
“我先上學去了。”把牛奶塞進姜晨的手中,蘇小悅扯着他的袖子出門上學了,今天少了姜澈,就沒有辦法載張小斌上學了,三個人只能走路去了,因爲姜晨肯定不讓他自己騎一輛,家裡的錢都用到果園去了,打車還是算了吧,還有啊……遲到的話,要頂着書本站過道的……
蘇小悅感嘆着自己也有了煩惱,騷年啊騷年,他的小短腿跟在姜晨的後面,麪條淚流過不停,再遇到文小英文小燕兩姐妹的時候更悲傷了,連妹子都長得比他高走得比他快,太沒有男子漢氣概了~~
蘇佑沒有吃麪包,也沒有喝自己失敗之作爲的粥,他接到了電話。
“沒有……”
“朋友……有點事……對不住……”
“以、以後再聯繫……”
“這幾天沒空……有事……有空我聯繫你……”
掛掉電話後,蘇佑鎖上門,坑着鋤頭往果園去了,果園周圍已經盯好木樁了,土也肥的差不多了,把大塊的泥土弄碎一點就差不多了,這時張叔也正在地裡幹活,他看見了蘇佑招呼道:“佑子,最近你和你姨神神秘秘的在搞啥?整得跟地道戰似的,還要瞞着我。”
“……沒什麼事……就是問問果園以後的事,種什麼以後銷售之類的……”
“她就是愛操心。人王技術員說了,種葡萄、梨樹和桃樹,樹苗都是些改良出來的新品種,據說種出來的果子又大又甜,樹苗下去兩年就可以掛果……佑子,你說咱們自家的果樹,那個不是長得四、五年才掛果的,王技術員還說果園明年就可以掛果,不過不好吃沒法買……”
“嗯。”蘇佑埋頭幹活。
“佑子,你注意到沒?”張叔突然蹭到了蘇佑的旁邊,劃了根火柴點燃腰間的大煙,“弄果園的不只我們一家,就我們村老陳家、老李家都在搞,還有些零零散散的沒敢全部把地用來種果樹的……”
“我聽說市裡鎮裡派了幾撥的人來宣傳,如果只有幾家人乾的話,肯定不能吸引人來,龍洞村不是修廟子嗎?以前他們哪裡是有名的上香的地方,後來廟子被砸壞了,只剩下半山坡的破房子爛牆,如果修了起來,也是能吸引很多人的……”蘇佑埋頭說。
“真的嗎?我還沒聽說呢!你天天往外面跑,消息就是要靈通些……對了,早上你姨給我送飯來說姜老師病了,病的嚴重不?”
“——不清楚!”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張叔責怪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這些年來姜老師幫了你多少忙,這個時候怎麼能說不清楚,你也別幹了,趕緊回去看看,燒點開水熬點粥的去照顧一下,如果嚴重呢你把人帶到縣裡去看一看,姜老師可不是咱們這些粗人,感冒什麼的不吃藥也能好,看他平日的打扮衣食就知道就沒吃過苦的,生了病怕是沒那麼容易好……你趕快回去吧,地裡有我呢,誤不了事……”
張叔讓蘇佑離開,蘇佑手裡攥着鋤頭不鬆手,“張叔……”
“快去吧!”張叔搶走了他手裡的鋤頭,“姜老師現在只宜吃些清淡的,你不會弄,叫你姨給弄,她今天一天在家呢……”
蘇佑被趕回了家,他不知所措從山坡上望着姜家的紅磚黑瓦,想起姜澈就想起昨天一天的翻雲覆雨,想起了姜澈的頭髮,想起了姜澈眼角的痣,想起高/潮後的臉……然後,腦子裡一團漿糊,咬了咬牙,沒去姜家,只把鋤頭放自家裡,又揣了五千塊錢往文村長家去了。
二年前魚塘300塊錢一年,現在恐怕要漲點,不過他身上的錢應該能包魚塘十年了。蘇佑急急忙忙到文家的時候才上午九點多,農忙還沒到,除了要上學的孩子,大人們都在家修整農具,等到水稻成熟的時候,再弄這些就晚了。
蘇佑拎着兩條鯽魚到的時候,文村長正坐在屋檐下襬弄着鐮刀,文興娘嘴裡沒有停息一邊說着話,一邊打掃打穀機,陳秀拉着掃把打掃着水泥院子的落葉。
“文叔文姨。”蘇佑看着文興娘心理有點發蹙,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蘇佑,你怎麼來了?”陳秀轉身,書香門第“你找興子嗎?他一早去縣城了。”
“我找文叔。”蘇佑把魚遞給陳秀,“沒什麼好東西,給你補身子……”
“這怎麼好意思,纔回來沒幾天,白吃你魚好幾回了。”陳秀也不接蘇佑的魚,看了看身後的公公婆婆,臉色怪怪的,“這麼早過來什麼事啊?”
“魚塘的事兒。”蘇佑以爲她不好意思,把拴魚的繩子不容拒絕的放到她的手裡,而後對文村長說:“叔,我們進去說?”
“進去說進去說。”文村長沒說話,文興娘面露喜色的放下掃把,“我去給你們倒水去。”
蘇佑愕然。什麼時候文興娘對他這麼友善了,難道是因爲這兩年賺了些錢,不用擔心自己向她借錢……蘇佑笑了,如果真的能和文興娘和和氣氣的也好,文興也不用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了……“文姨,不用忙活了,我待一會就走……”蘇佑這樣說,文興娘像沒聽見似的,依舊喜顛顛的往廚房跑。
“哈——”文村長把鐮刀擱在地上,起身,“蘇佑我們進去吧。”
文村長領着蘇佑往裡屋走,文家的平房是村裡最大的,臥室雜房好幾間,另外一個對着門的堂屋,一個堂屋往右一個擺着貼着白磁磚的,放着沙發、電視的客廳。
陳秀把手中的魚,放在了屋檐下的石磨上,輕手輕腳的拐了個彎,從另一個門進去,走到與客廳鄰着的她和文興的臥室。
“喝水喝水。”文興娘倒滿開水的白色的玻璃杯放到蘇佑的面前,蘇佑受寵若驚的道謝。
“你說魚塘的事……”文村長坐在蘇佑的對面,長長的煙桿頭一閃一閃,文村長一吸一吐絲絲的白煙飄在空中,以前的老煙就是這樣,煙比較多,不過對人身的害處沒有現在市面上的紙菸大。文興娘看文興長抽的起興,癮也犯了,掏出自己的煙桿,裹上乾燥的菸葉,火柴亮了又滅了,吞雲吐霧起來。
“蘇佑,你魚塘這兩年賺了不少錢吧!”文興娘坐在文村長的旁邊,翹着腿,老神在在的說。
“……一般而已。”蘇佑擡眼,明明兩邊隔的並不遠,蘇佑卻看不清兩人的臉,他不安的把包裡的錢拿出來,“叔、姨,魚塘的租金……”
“蘇佑,你做魚塘賺了多少錢大家不是不明白,家裡電器添了不少吧,你兒子蘇小悅那一身,嘖嘖嘖,可真叫人羨慕,叫什麼安踏的……一套幾大百吧……”文興娘用煙桿在茶几上磕了幾下,“按理說你繼包魚塘是順理成章的事,可是……你看,當時你怎麼沒簽個十年呢……老實說,爲着魚塘的事,已經有幾撥人到我們家來了,本村的王家劉家,別村的也有……你叔爲着你也沒答應,可是人家說爲了魚塘一年一千的租金也幹……你叔也不過只是小小的村長,我可聽說其中爭魚塘的可有鎮長的親戚、書記的親戚……”
“別說了。”文村長用力在茶几上磕了幾下,菸頭的火星都蹦了出來,鎮長書記的親戚,這些謊話他都想笑了。文村長對蘇佑說:“你先回去吧。最後這個魚塘怎麼定……我也做不了數……”
“……我知道了。”久久,蘇佑收起錢,起身靜靜的往外走。屋外吹來的冷風,驅散了白煙,他看見了文興娘強壓着依舊露出的欣喜,還有文村長的表情——蘇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文村長這樣的表情了,他記得父母死後,那天文村長和文興拿着錢來找他,文興娘跑過來又哭又罵的把錢給奪回去的時候,文村長就是這樣沉默的疲憊的,以及認命又自責的表情。蘇佑不懂文村長一張臉怎麼可以露出那麼多的表情,他又怎麼看出那些意思的,在他的記憶深處,有着高高壯壯的文村長掏出花花綠綠的糖果往小小的他的袋子裡塞的畫面,那時候他的父母還在……
以及再次申明:
最開始我是把姜澈當攻培養的,後來……因爲添了某個情節,蘇佑實在不合適,所以姜澈受了——
因爲前面都是把他當攻在寫,所以後期就寫了他頭髮變長的一個細節,加眼角的痣,外加肉戲中,他霸道的騎/乘位……據我打聽的,這個位置真的很費力,再強大也要腿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