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毒蛇
青翠碧綠的、一眼望不到邊的、躲在絲絲白霧後的大山,山腳下十米寬左右的河水,帶着繁花與楓葉一路向下,穿過幾畝田地,向東流去……蘇小悅就着四腳趴地的姿勢把頭往後方看去——好一個破茅屋。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所爲茅屋者,就素幾根木頭,幾捆稻草蓋的房子……所爲茅屋着,就如蘇小悅所見,幾縷清風飛過,毛絮滿天……
“啊啾……”口水飛濺之後,鼻涕亦下。
“神毛地方?”可憐只有一歲稚齡的蘇小悅頂着幾根稻草,無措的爬在草地上,雖然綠油油的草地看着很喜人,可是,他不是羊咩咩,他不喜歡爬在草地上。
蘇小悅左右瞄了一眼,木有人,只有自食其力了。抖着小短腿巍巍顫顫的站起來,一張白紙從頭頂飛下。
蘇小悅接着紙,眯着小眼睛——地獄特別贈送隨身空間一枚。
哈啊……原來他不是再次穿越了,而是進到空間裡了,閉上眼睛進入空間,嗯,他在書裡看過的。蘇小悅捏着紙倒退了幾步,一屁股摔到了草地上,顧不上小屁屁的痛痛,只覺得心中有一萬頭草泥瑪生了一萬娃,不撒潑奔騰一番,不能舒發心中的激動,“啊哦哦(請自覺補腦泰山的叫聲)……啊哦哦哦……”
發泄過來,蘇小悅不自覺的想起送他過來的神獸小白無常——矮油!不愧是國家幹部啊,說話就是算話。說給空間就給空間……
蘇小悅笑眯了眼。有了重生以前的經歷,還加無敵空間一枚,不愁發不了財。moneymoney,I LOVE YOU!
興奮得找不着北的蘇小悅,‘譁’的一聲,翻身站起來,提着小短腿就往茅屋的方向跑,不知道那裡面還有什麼東西是補償他的,畢竟白無常大大沒有把他送到他說的富貴人家吖,不會是黃金or白銀……蘇小悅跑的歡騰,瘦弱的小短腿受不住的,他又撲在了草地上,連臉上的草都懶得抹,蘇小悅執着的眼睛發着金光、手腳並用往小茅屋爬去,滿心滿眼都是茅屋裡可能的‘黃金’‘白銀’——這個時候我們就看見了一幅畫——一個小朋友,光着小屁屁,晾着小雞@雞在草地上撲哧撲哧往前爬,爬得那個一往無前,奮不顧身喲,好似狗見了骨頭一樣,眼睛裡的綠光都能當電筒使。
蘇小悅呼呼的爬到了茅草屋的門前,短髮在空中飛揚,幾顆剔透的汗珠在陽光下閃着晶瑩的光亮,仰着大大的笑臉,他伸出小手推開木板門,“come,baby……轟!!!!!”幾乎是在蘇小悅的手觸在木門的那一瞬間,整個茅屋便轟然倒塌。頃刻間,塵土風揚三尺,屋倒聲傳到了山那邊,又反射回來……白色的紙張再一次飛上天空,仔細的一看,紙張右下角隱隱約約的有幾個字————因數千(萬)沒用了,設備老化,請注意人身安全。
雜亂的稻草、木條動了動,先是伸出來一隻瘦弱的小手,最後,一顆黑色的頭顱,最後一個白嫩的小孩子從裡面鑽了出來,他捂着胸口,溫柔的輕輕的:“我一直在想,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吸了下鼻涕,蘇小悅擡起頭內淚滿臉,四十五度望着天空中明媚的太陽,吼:“你媽的除了欺負老實人就沒別的事可做了是吧……我好欺負是吧……泥瑪爛雞@雞……祝你生兒子雞@雞被狼叨走……靠,你太陽的……太平洋會把你丫的淹掉的……”
化身咆哮馬過後,蘇小悅理了理小體恤,以及小體恤上面方方正正的飯兜兜。“老子忍鳥……”
沒有黃金、沒有白銀,也沒有玉佩、戒指……很好,看來真是隨到他肉@體上的空間了。在心裡默唸回去,黑暗降臨,身旁是蘇爸爸的呼吸聲,再想一句進去,又回到陽光燦爛的空間,回來、回去,就像做遊戲似的,蘇小悅玩得不亦樂乎,耍了一會兒實在是太累了,在蘇佑懷裡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話說,眼睛一閉一睜是一天,眼睛一閉不睜……蘇小悅睜開眼睛醒了,臉上有軟軟的毛巾在他的臉上來來回回,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蘇小悅掙扎着要起來。
“好了。”蘇佑把毛巾扔在洗臉盆裡,一把抱起蘇小悅,在他臉上香了一個,蘇小悅有些彆扭的轉開臉,老臉暴紅……請不要調理藕,藕還是處@男……男人也不行……
“小懶鬼,太陽已經曬小屁屁了哦。”蘇佑哈哈一笑,抱着蘇小悅往外走。老舊的磚房,兩個臥室,一間雜屋房,一個堂屋,外加一個廚房。
大哥!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幼稚行麼?蘇小悅好想拍着蘇佑的肩這麼說上一句,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他一個大男人被這麼嫩的對待……雖然現在身體小了,至少心靈上是一個大男人……
“弟弟起來了。”姜晨放下剝的蒜瓣,在抹布上擦了擦手,“叔叔,讓小晨也抱一下弟弟吧。昨天我都沒有抱到弟弟呢,也不知道弟弟記不記得我……”
姜晨歪着腦袋,天真單純的眼睛瞅着蘇佑佑,蘇佑爲難,捨不得將兒子:“那個……晨晨還小,可能抱不住弟弟……”
“不會啦。我力氣很大的,弟弟也想哥哥抱是不是?”姜晨抓着蘇佑的小手捏了捏,“弟弟的手好軟哦,就像豆腐一樣……”
蘇小悅手一抖,明明眼前是一個笑得可愛的男孩,卻總給他一種……一種……一種蛋疼的趕腳。
“蘇佑,你怎麼還在這,趕快去前院招呼客人。”姜澈端着一盤菜,眼光似刀的向蘇佑砍去,蘇佑笑呵呵的無所覺,憨笑着答應。
今天的蘇家格外的熱鬧,因着蘇佑收養蘇小悅這件對他來說人生大事之一,拿出了信用社的存款單,取了些錢,買了些東西,邀人熱鬧熱鬧,表示蘇小悅正式成爲蘇家人。姜澈對於蘇佑的行爲十二萬分的不滿意,蘇佑目前的財務狀況,再加上只是一個收養的傢伙……重視過頭了點……不過,姜澈在勸說一次未果後,便不在開口,只是盡責的擔起了宴習的大廚,穿着與他的氣質不相副的圍裙在竈間穿梭。
蘇佑除了張家三個大人外加一個小孩,就是文村長、興子娘,還有興子兩口子外加兩個小孩,另有村中有威望的老人幾名,在這大喜的日子,興子娘也沒說什麼不吉利的話,照理說蘇小悅應該過得……嗯,就算不是有多快樂吧,至少也不能這麼如坐鍼氈……蘇小悅也不想,他其實挺高興的,只不過……假如說有一條毒蛇盤在你的脖子上,你能高興得起來……現在姜澈給他的感覺就像毒蛇一樣,陰暗、毒辣、險惡,滲人的視線總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姜澈的眼中朝他射來,且,每當蘇佑抱着他接受衆人的恭賀的時候,姜澈更是連毒牙都露了出來,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姜澈就要哇的一口咬上他的喉嚨,把致命的□□灌入他的血管……好可怕啊!!!從沒經歷過的蘇小悅,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感覺到姜澈對他的敵意,他只覺得好可怕……
“叔叔,讓我抱着弟弟吧,叔叔一邊要陪爺爺奶奶們喝酒,一邊要照顧弟弟,很不方便的……”姜晨跑到蘇佑的旁邊,伸出手插@進蘇小悅的胳膊裡。
“你沒問題嗎……”蘇佑酒量不高,今天又喝了幾杯,也擔心萬一個不小心把蘇小悅磕着碰着了……姜晨是個懂事的孩子,力氣個子也比一般的小孩要大,應該問題不大……
“沒問題的。”
蘇佑小心翼翼的把蘇小悅遞給了姜晨,看他把蘇小悅實實的抱在懷裡,才放心與張叔碰杯。
才被姜晨抱着,蘇小悅就覺得背上的壓力一減。他吐出一口氣,回想自己什麼時候惹到那個冷麪冰山男……
“弟弟,哥哥抱的舒服嗎?你餓了嗎?哥哥餵你吃飯飯哦~~~~”姜晨把一勺子白麪蔬菜沫糊糊,送到蘇小悅小嘴邊,他嘴邊的笑容溫暖如春風,眼睛的笑意更是能把人淹死。
原來,蛋疼,真的不是他的錯覺。蘇小悅不自覺夾了夾露出小雞@雞,小蛋蛋的開檔褲。一個是氣勢驚人毒蛇一般的男人,一個是笑得滿臉菊花,他卻覺得蛋疼的男孩,他該讚一聲,不愧是兩父子之類的什麼嗎!……
“啊嗯……飯飯……”蘇小悅一口吃掉勺子裡的食物。很有阿Q精神的想:比起毒蛇,他還是喜歡蛋疼,畢竟蛋疼要不了命……
“蘇佑,這娃子好養啊,也不認生呢……”
“哪裡哪裡……”
“樣子也長得討喜……”
“沒有沒有……”
“矮油,你別說,我覺得這孩子跟蘇佑長得還真像……小鼻子、小眼睛的真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吖,尤其是這額頭膩像了……”
“呵呵。原來你們也這麼覺得啊。其實我也覺得我和寶寶有父子像……啊哈哈……”
蘇小悅嚼着糊糊的嘴一哆嗦,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降到了冰點,凝聚成圓錐型的冰刃,下一秒就會向他射來~~~~~~~~咬手絹~~~~~~好想,好想,好想躲進空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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