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澤傲扭頭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若是陳健在,也一定會這麼做,我只是按着他的意思,也算是對他有個交待。”
趙亮的所作所爲,確實讓人又氣又恨,當初她以爲,就算他不會知恩圖報,但至少不會做出毀壞黑鷹會利益的事,現在看來,是自己高估他了。
黑色幽靈經過幾個轉彎之後,很快將對方車輛甩掉,然後向着怡景苑方向駛去。
“我決定不能讓你動手,太危險,這樣,你讓高軍去處理這件事,由他出面更好,這樣的話,就算是趙亮死了,以前黑鷹會的那些人有可能還會顧念舊情,不再報復,但是如果你出面的話,那就是魚死網破了。”
車子在小區裡停了下來,男人靠在駕駛座上,看着漆黑的夜空,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她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當初趙亮走的時候,就是因爲不服她才走的,倘若她殺了趙亮的話,幫會裡的弟兄,有可能會說她排除異己,到時候只會讓事情變的更加複雜,於是她掏出手機,給高軍撥了過去,一番交待後,這才心煩意亂地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
兩人均是一言不發,心中都有着說不出來的壓抑。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喃喃地說道,“成澤傲,我對他們都不差,爲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
男人緊閉的雙目霍然睜着,看着椅背上那張蒼白的小臉,心疼不已。當初爲了黑鷹會,她幾乎丟了半條命,可換回來的又是什麼?是背叛和報復,這種滋味兒,別人也許不懂,但是他卻很明白。
男人傾身將她的身體扳過來,在她緊閉的眼皮上吻了一下,他就知道她於心不忍,讓高軍出面,或許她內心會好受一點。這丫頭的責任感太強,趙亮背叛幫會,她覺得辜負了陳健所託。
“丫頭,你記住,所有人都可能會背叛你,但,我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有這一點,就夠了。”
她緩緩睜開眼,一雙水霧霧的眸子,氤氳着一層迷人的性感,粉脣主動親了一下男人的鼻尖,“我信你。”
成澤傲點了下她小巧的鼻頭,“走吧,上去做飯。”
“不會吧,真讓我做啊?”
男人走下車,甩上車門,不由分說地走到副駛座旁邊,打開車門,將她攔腰抱了出來,“當然,誰讓你今天打我來着?”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要不你打我,我還你一巴掌,行嗎?就是別讓我做飯。”
兩人一道進入電梯,成澤傲這纔將她放下,“我不打女人,不過,不想做飯也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兒,我就原諒你。”
“什麼?”
男人用食指點了一下臉,頎長的身影投在一塵不染的金屬電梯上,冷傲中多了幾分可愛,“主動親我一下。”
“就這個?”
穿了五釐米的高跟鞋後,她恰好到男人的耳垂,腳尖一點,便送上了香吻。成澤傲轉身,薄脣準確無誤地撅住她的粉脣,由溫柔變的霸道,再由霸道轉而繾綣溫存。大手覆在她不贏一握的小腰上,微微將她擡起來一點。她點着腳尖,兩臂緊緊摟着男人的脖頸,以防摔倒。
電梯門滴地一聲打開,兩人來不及退開,便聽見啊的一聲,劉媽趕緊迴避,支支吾吾地說,“…先生,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個,我先回去了…”
朝陽一張小臉漲的通紅,這幢樓裡面,十五層就她一個住戶,所以剛纔也沒有多想,沒想到偏巧碰見了劉媽,真是丟人丟大了。
再擡頭看成澤傲,男人像沒事兒人一樣,淡淡嗯了一聲,便摟着她走出了電梯。
劉媽快速鑽進電梯,恨不得馬上消失,朝陽看着她既緊張又興奮的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鬱悶地跟在男人身後,待房門關好後,男人轉身瞬間將她禁錮在胸膛和門板之間,眼底藏着笑,“現在沒人了,咱們可以大膽放心的接吻。”
“你什麼時候叫劉媽來的?怎麼也沒提前告訴我?”害她丟臉,而且還白白騙了她的吻。
推開他,在玄關處換了拖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用餐盤罩着,打開後,鼻吸間立刻飄來濃濃的菜香味兒,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讓她下廚。
“跟我接吻又不丟臉,怕什麼!”
盛了碗湯,徑自喝了起來,直接把他當成空氣,這個男人盡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成澤傲,你剛纔跟芊芊到底說了什麼,她怎麼那麼高興。”
“你真想聽?”
她放下碗筷,做足了洗耳恭聽的樣子。成澤傲忽然笑了起來,“不告訴你。”
“好,那我剛好也有一件事,我也不告訴你。”
“騙我。”
“不信算了。”
男人擡起頭,額前的碎髮在燈光下打下一圈光暈,眼角夾着濃濃的笑意,“這樣,咱們把對方想知道的事兒寫在一張紙上,交換如何?”
她想了想,覺得這法子最好,免得抵賴。於是,兩人進書房,隔着八丈遠,一人寫了一串字。過了兩分鐘,彼此交換。
打開一看,兩人先是一怔,隨及鬨笑起來。
成澤傲斜靠在牆面上,看着身側笑容滿面的女孩,垂首吻了下她的額頭。做這些,只不過是想讓她心情好過一點。
他忽然一把攔腰將她抱起,向着房間走去。若大的書桌上只留下兩張字條。
我是騙你的。
你是騙我的。
……
三天後的晚上九點多鐘,高軍的電話如期打來。她洗完澡,正躺在牀上看書,看着來電顯示,微微蹙起了眉頭。
成澤傲一把擁住她,掌心的溫度讓她從心底感到一絲安全感,渾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快接,你說過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平復一下心情,按了綠鍵,“喂。”
“小姐,趙亮已經死了。”
那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和海浪激打焦石的聲響,看像子,他們應該是去了海邊。
“在現場我好像看見了老黑的人,但沒抓住,也不太敢確定,只是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麼勾當。”
老黑?他怎麼可能會摻合這事兒?她想了想,決定在未確認之前不做深究,“還有其他事嗎?”
“剩下的人你想怎麼處治?”
“你自己看着處理吧,把趙亮好好安葬。”
她掐斷電話,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煩撓,慢慢將頭深埋在男人的肩上,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雖然了卻了一樁心事,卻也有些難過,爲陳老大感到不值。
“成澤傲,我們有多長時間沒去星海市了?”
“很久了。”
“明天我們去旅遊吧,就去星海市,怎麼樣?”她擡起頭,眼中帶着希翼。
“好。”
成澤傲就這樣抱着她,直到手臂痠麻都未曾動一下,到最後,她睡着了,纔將她放在牀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來。
第二天,兩人早早動身前往星海市,兩個小時後,車子在步行街的街頭停了下來。
成澤傲去了畫室,而她趁着這段時間去了一趟珠寶店和shine設計公司,如今知道她身份的人只有幾個公司的高層,其他人均是一無所知。
對公司的帳目以及運營情況作了一番審查之後,她才從辦公室出來。看着大街上越來越多的手機用戶,想到以後21世紀的網絡發展,腦海裡又多了一個投資計劃。
回到畫室的時候,男人依舊在專心作畫,她搬了個凳子做到他身側,兩手撐着下巴,就像兩年前,第一次來到畫室一樣,不聲不響,只專心陪他。
毛筆在紙上一點點將女子的輪廓畫出來,長長的直髮,只是眉眼間越來越像她,直到最後,男人畫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她這纔看出來,原來這副畫,根本就是在畫她自己。
“我沒坐在那兒,你怎麼畫出來的?”
成澤傲寶貝似地把畫紙拿下來,吹了幾口氣,想讓它加速乾涸,“就你那長相,還需要照着畫嗎?老子早就記心裡了。”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嗯?”
小臉揚着笑,眼底蘊着濃濃的幸福感,怎麼好好一句話,從他嘴裡吐出來就變了層味道呢?
男人熟稔地將畫平鋪放於文案上,然後拉着她走出了畫室,“走,帶你去吃飯,然後,再帶你去個地方。”
在五星級酒店的包廂裡,她把開設網絡公司的想法告訴了成澤傲,並將前期預算,以及未來的發展趨勢等等,分析的很清楚也很透徹。
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視線透過手中的高腳杯,看向對面的女孩,眼底難得地露出一絲欣賞。她對問題分析的有理有據,而且極具眼光,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發展方向。
“丫頭,你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據我所知,你家裡好像沒人從商吧。”
確實如此,她父母都是正而八經的工人階級,唯一的二叔和小姑家做了點小生意,但發展都不是太好,二叔連向利家的廠子還倒閉了,再說關係也不好,所以說,從他們身上是學不到什麼的。
她思忖再三,才試探性地想探探他的口風,“成澤傲,如果我說我是魂魄附身,你信不信?”
高腳杯從眼前移開,露出男人冷俊的臉旁,他先是一怔,隨及笑了起來,“開什麼玩笑,別跟老子胡說八道!”
其實不怪他不信,只能說這事兒,太他媽的扯蛋了,要不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別人說給她聽,她相信自己的反映只會比他更強烈,估計得笑到抽筋不可。
“那你說我剛纔的那個想法可行嗎?”
“只要是你想做的,做什麼都行,我都支持你。”
男人臉上揚着笑,眼神中充滿了寵溺,他忽然坐到她旁邊,霸道地將她摟在懷裡,然後掏出手機,拍了一張兩人的合影。
“給我看看。”
“不給,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男人快速將手機放進口袋,然後不由分說地站起來走出包廂。
車子一路向星海市的郊區行駛,這時,成澤傲的電話響了起來,“到了嗎?好,我馬上過來。”
男人加大油門,冷硬的臉部線條如刀削般俊美,他一言不發,視線在擋風玻璃上變的陰暗。過了半晌,他才扭頭看了她一眼,投給她一個令人心安的笑臉。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見他臉色不好,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車子在郊區的一處廢棄工廠停了下來,男人下車,甩上車門,朝她招手,示意她下來。
情不自禁地追隨他,向着陰暗潮溼的工廠走去。這裡嫋無人煙,四周都是長着半人高的雜草,烈日當空,卻絲毫改變不了陰森森的感覺。
男人腿長,三兩步便將她落在身後,他單手插在口袋中,轉身,嘴角一彎,露出一副邪肆迷人的笑臉,“怎麼,怕了?”
“不怕。”
待她走到面前,成澤傲一把擁住她,向着工廠裡面走去。老遠便能聽見有人在漆黑的瓦房裡吶喊,“放我出去……”
她身體一怔,擡頭看向男人陰暗不明的眸子,“是誰在喊?”
“到了你就知道。”
阿桑不知何時到的,將房門打開,撲面而來的黴味兒令人作嘔,成澤傲攫住她纖細的腰,跨步走進陰暗潮溼的廠房。
大約有七八個人被關在偌大的鐵籠子裡,看見生鏽的鐵門被打開,臉上充滿了驚恐和害怕,“放我們出去!……”
“還記得這些人嗎?”
成澤傲垂頭看着她,耳邊是剌耳的尖叫聲,他卻還能若無其事的笑出來,他們叫的越兇,他就笑的越深,有點變態的感覺。
秀眉不由上挑,她走過去,在幾人身上打量一圈,“記得,你抓他們來做什麼?”
這時,阿桑從一個小房間裡帶進來一個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被五花大綁地推到她面前,害怕地跪在潮溼的水泥地上,“是我害了老王,是我在安全繩上做了手腳,求你放了我吧,求你們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是花虎幫的人逼我這麼做的,他們說,如果我不照做的話,就殺了我全家,我也是被逼無奈……”
事情的真相就像阿桑當初調查的那樣,是趙亮的人收買了老王的家屬去她公司鬧事,若不是親耳聽見,她還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從廢棄工廠出來,有些魂不守舍,車子開出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成澤傲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小臉,眼中噙着冷笑,“趙亮是死有餘辜,現在你還覺得難過嗎?”
“那些人你打算關一輩子嗎?”
男人上半身向後靠去,晦暗不明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當初他們圍堵過你?丫頭,你怎麼沒告訴過我?”
沒錯,那些人正是成澤傲在美國受傷的那次,當時在小區門口圍堵她的那些人。只不過她沒當回事兒,便沒有告訴他。再說,那時候他還重病在牀,她怎麼可能會讓他平添煩惱呢?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說,我也沒傷着不是?行了,讓阿桑送法院去吧,你這樣一直關着也不是個事兒,你說呢?”
男人劍眉皺着,過了片刻纔不鹹不淡地說道,“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來,丫頭,這次是給你面子,否則這些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以他的做事風格,是絕對不會輕撓的,動了他的人,那就等於是與虎謀皮。
回到星海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斜暉當空,心情變的舒暢了很多,兩人用過餐,這才輾轉回到齊嶺市。
剛進市區,連向勝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是王卓婷和小姑吵架,離家出走了,問有沒有去找她。
她掛斷電話,嘲諷地笑了起來,王卓婷一向眼高於頂,對她從來不屑一顧,怎麼可能會來找她。
成澤傲見她莫名其妙地笑着,脣角也不由地勾了起來,“什麼事情這麼好笑,說來我聽聽。”
“家裡發生了點事兒,到前面路口放我下來,我要去一下福滿樓。”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我怕他們誤會,你先回去休息。”
成澤傲想了想,嘀咕一句,“跟我談戀愛難道不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兒嗎?怎麼怕他們誤會呢?”
她嗤嗤笑了兩聲,“大少爺,你以爲誰都上趕子去巴着你呢?知道什麼叫門當戶對嗎?你越是有錢有勢,我爸媽就越怕,怕我跟你在一起會吃虧,明白嗎?”
男人似乎很難理解,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上趕子追他?不就是爲了錢嗎?就連當初他傾心以付的女人,還不是照樣捲了他的財產逃之夭夭!
成澤傲眉毛豎起來,憤憤地冷哼一聲,“跟老子在一起會吃虧?誰說的?我現在就差人沒送給你了,你說說,我還有什麼沒給你的?”
“行了!越說越來勁兒了還,放我下來。”
男人乖乖地停車,她打開車門,剛準備下去,手臂猛然被一隻大手拉住。成澤傲笑容滿面地伸頭過去,用食指點了下臉旁,渾厚的嗓音中帶着一絲呢喃,“親一下,不然不讓你下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雖然知道外面人看不清,可心裡還是有點做賊心虛。她快速地在男人臉上落下一吻,然後打車門走了出去。
然而這一幕,偏巧落入了另一個女人的眼裡。
到了福滿樓才知道事情的大概經過,王卓婷和連翠紛鬥了幾句嘴,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沒有回家,到現在還是不知所蹤。顧紅英已經幫忙出去找了,但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
從福滿樓出來,她打電話給高軍,讓他安排人手去找,人多力量大,果然,在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接到了高軍的電話。
王卓婷叫了一幫朋友去了酒吧,喝的醉醺醺的,被一個陌生男人帶往酒店的路上,被高軍攔了下來。
她打車到的時候,才發現,一向溫文而雅的成紹洋居然也在裡面,而且也醉的不醒人事,嘴裡一直說着莫名奇妙的話。
讓高軍安排人把王卓婷送回小姑家,她順便叫了幾輛車將其餘人一併送進了酒店,成紹洋迷迷糊糊地躺在後車座上,她原打算把他送回他家,但仔細想了想,就這樣把他送回去只會讓成華祥夫婦擔心,而且,大晚上的,他們倆同時出現也不太好,這麼想着,她讓司機調頭,就近找了家賓館,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把高高大大的成紹洋弄進了賓館的牀上。
高大的身體倒下的瞬間,將她整個人也一併帶進了牀上,成紹洋睜開眼,迷糊中呢喃着,“你爲什麼跟我哥在一起,爲什麼是他,爲什麼偏偏是他……”
她從來不知道一向陽光溫暖的成紹洋,也有這樣心煩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他,皺着眉頭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你醉了。”
“我沒醉!”他固執地撐着牀沿站起來,可能是因爲不勝酒力,臉色紅騰騰的,一雙眼睛充滿了難以言狀的悲傷,“你知道爲什麼他不回家嗎?就是因爲我!因爲我霸佔了他的家,所以爲了報復我,他故意從我手上把你搶走,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夠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報復你,我也不是你的,你搞清楚!還有,你哥沒你說的那麼卑鄙,你是你,你媽是你媽,大人的世界,你一個小孩子懂個屁!”
她一激動就爆粗,還把自己歸納進大人的行列。成澤傲雖然不喜歡那個家,但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不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人。他自己的親弟弟這樣說他,讓她心裡十分氣憤,忍不住爲他打抱不平。
成紹洋先是一怔,酒也醒了半分,眼底浮起層層的怒氣,他忽然走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禁錮住,“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他媽爲什麼死嗎?啊?他媽是被氣死的!”
“什麼意思?”
“他沒告訴你嗎?我就說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陽陽,現在離開他還來得及,你可以不接受我,因爲我有眼無珠,但,不要跟他在一起,好嗎?”
不知爲什麼,每次看見他們在一起,他心裡就莫名的難過,以後若是他們結了婚,他叫她嫂嫂?太好笑了!
成紹洋力氣很大,彷彿要將她搌碎,朝陽用力推開他,男孩重心不穩,立刻趔趄着向後退去。
“你瘋了!”
她撂下這句話,便快速離開了賓館,站在馬路邊伸手招出租,這時,手機響起了鈴聲。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不由地挽起來,“喂。”
“在哪兒,我去接你。”
成澤傲看着電腦上,一個陌生郵箱發來的照片,微微蹙着眉。照片恰好是朝陽扶着成紹洋走進賓館的畫面,成紹洋整個身體依靠在她纖瘦的身上,掌心搭在她的腰間……
她擡頭看了身後一眼,賓館的招牌懸掛在半空中,偌大的霓虹大字照亮半條街。他們既然已經傾心相付,那麼就該坦城。
“我在晶星賓館,送你弟弟過來,他喝醉了。”
男人霍然起身,撈起車鑰匙快步走出去,“你站在那別動,等我。”
八月份的天氣令人焦躁難奈,儘管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可空氣中還是迷漫着濃濃的熱量。朝陽站在大街上,看着寥寥經過的車輛,想着成紹洋的話,爲那個高傲又尊貴的男人感到心疼。
雖然她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可以想象,成澤傲那樣的人還能夠容忍楊雲,若不是顧念成華祥,他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
黑色幽靈很快在她面前停下,男人打下緩降,笑容滿面地說,“上車。”
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成澤傲趕緊打開窗戶,“怎麼了?冷嗎?”
“不冷,”繫上安全帶,她看了一眼賓館,“成澤傲,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跟你弟弟在一起?”
“回去,給你看一樣東西。”
……
筆記本電腦上,一張張照片在她眼前快速翻過,成澤傲站在陽臺上,看着無盡的黑夜,兩手插在褲兜裡,邪笑的眼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看看,若是這些照片流出去,估計又要有人大做文章了。”
她啪地一聲合上電腦,有些不可思議,“是誰?你知道嗎?”
“暫時還不知道,但你放心,我會把他揪出來!”
質地柔軟的波斯地毯,將腳步聲全數吸附,朝陽走過去,自身後擁住他,臉趴在男人堅實的背部,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你一早就知道我在賓館了是嗎?”
成澤傲轉過身來,雙手捧住她的小臉,輕輕點了點頭,“還好,我們都選擇了彼此信任,丫頭,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成澤傲是誰?那就是個混世魔王,他什麼都可以容忍,唯獨忍受不了別人對他們之間感情的挑撥。就連成華祥勸都沒用,別人在他眼裡那就算個屁!
根據ip地址,阿桑很快就找到了發郵件的人,成澤傲得知結果的時候,眼底滑過一絲難以置信。
傲世集團,成澤傲坐在灰色真皮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攪動着手中的咖啡,“說吧,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