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澤傲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不僅讓人把畫掛在了辦公室裡,還故意讓人拍了張像素極高的照片,擴大n倍後掛在一樓大廳顯眼的地方,沒過多久,城建局贈送傲世集團古畫的‘佳話’就在業內傳開了。
衛年得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正在開城區規劃會議,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哼了兩聲,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愉快,待會議結束後,他和同僚有說有笑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待房門關起的一剎那,臉色也跟着冷了下來。
他兩手插腰地在辦公室裡轉了兩圈,然後走到電話旁邊,剛拿起來又放下,想了想,用固定電話不太安全,於是開始用手機撥號,電話剛一接通,他立馬又變的眉開眼笑,“喲,大少,我這邊暫時遇到點麻煩……”
衛年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在電話裡講了一遍,過了半晌才聽那邊只簡單的說了三個字“知道了”,隨後便傳來了嘟嘟聲。
衛年把手機扔到辦公桌上,隨後坐下來,目光毫無焦聚地落在座機上,片刻後他撥通了內線,“老鄧,市政大樓重建的事暫且緩緩,招標時間也向後移移,等上面通知。”
他放下電話,隨後又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那個姓成的這麼高調,現在想來,倒真是自己小瞧他了。姓成的此番之舉真是一舉兩得,既得到了名利,而且以後萬一他漏了餡被查,他還可以將自己置身事外,畢竟這是市政送的,他也沒有藏着掖着。
這邊,朝陽在幸福家園正準備出門,迎面剛好碰見走進小區的曙光,兩人離的老遠就相視而笑。朝陽看着着他手上拎着一個果籃,和一些裝飾畫,就知道他是來找周婉晴的。
周婉晴是在一個星期前搬進來的,搬家的時候曙光出了不少的力,看來兩人都有點意思了。
“難怪婉晴說不要幫忙,原來是有免費的苦力啊。”朝陽打趣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幾幅山水畫,很符合周婉晴的品味。
曙光把果藍放下,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朋友爲朋友效力那是應該的,如果你搬家,我也會盡心盡力的幫忙。”
“少來,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婉晴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對人家。”
由於現在還不知道曙光到底是敵是友,上次她也間接地提醒過周婉晴,但她的反應很強烈,看來,她在心裡已經認定了曙光。既然相勸沒用,那就只能警告。
太陽很烈,兩人站在嬌陽似火的小區門口,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點受不住了。曙光只是笑了笑,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扯開了話題,“這段時間一直沒看見你,還想約你個時間出來談談的,既然現在遇到了,我就簡單問兩句,市政大樓重建的工程,咱們連爭都不爭就直接讓步嗎?”
朝陽毫不猶豫地點頭,然後嗯了一聲。成澤傲的工程隊伍在齊嶺市那是首曲一指的大,北郊的工程還在熱火朝天的進行中,這邊市政大樓重建的競標工作就已經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了。而且戲劇性的是,在傲世集團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其他建築公司表現的很消沉,似乎從心底裡就開始了不做取勝的準備,還說什麼城建局都送畫了,這關係鐵打一樣堅固,誰能動搖?
其實她的考慮並不是這層,而是另外一方面。上次被人暗中下藥之後,成澤傲就說過,在對方還沒被揪出來之前,一切風口浪尖上的事都由他來做,他越囂張,對方就越按捺不住,那麼抓住他的時間就會越短,所以她就暗中配合。當然,這些事情她是不可能對曙光說明的。
曙光好像早有心理準備一樣,並沒表現出多少吃驚,反而瞭然地點點頭,於是他拎起果籃,衝着朝陽笑了笑,準備離開,“好的,我知道了,那我這邊就專心負責南沙那塊,我走了。”
和曙光分手後,剛走到外面手機就響了,成澤傲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大熱天的,你們在聊什麼?”
她啊了一聲,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四周,但什麼也沒發現,於是就對着話筒裡吼,“誒,你該不會在我身上安了監控器吧!”
那邊立刻傳來一陣狂笑,“丫頭,你想象力還挺豐富,不過幸虧你提醒,不然我也想不到這層,剛好我想時刻知道你的行蹤,正愁沒辦法,現在你倒替我出了主意,不如就在你身上裝個遠程監控如何?”
“滾,”朝陽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怎麼不說在你身上裝監控,讓我時刻看看你有沒有出去鬼混?”
“隨便,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我讓你裝,從頭裝到腳我都不帶眨眼的。”
成澤傲笑的很沒正形,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明知道這事兒不可能辦到,若不是他有意,誰能平安無事地走到他面前?估計人還沒到,阿桑的槍口就已經將對方射成馬蜂窩了。
朝陽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前走,“你在哪兒那?我怎麼沒看見你人?還有,今天早上我媽說了,讓我搬回家住,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
電話裡頭頓時沒了聲音,她餵了兩聲,把手機從耳朵邊拿來看了一眼,還在通話中,她以爲電話壞了,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不遠處就傳來了聒人的鳴笛聲。
成澤傲摘下墨鏡,側身打開副駕駛朝她招手,“上來,把話說清楚。”
朝陽坐進去,把包包放好,“剛纔的話你聽見了,我媽讓我回家住去,她到現在還以爲我還住在學府小區,每次她想過去,我都得找藉口,真的是絞盡腦汁,萬一哪天被她發現我和你住在一起,她和我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所以這次說什麼我都要搬回去。”
“學府小區的房子不是還留着嗎?怕什麼?”
當初怕她爸媽來個突然襲擊,所以她並沒有把房子退掉,而是每月照付租金,就怕某一天不小心穿幫,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成澤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隨後又補充一句,“被發現就發現了,我倒希望他們快點發現呢,這樣以後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不提這事就算了,一想到自己還要配合她演戲,成澤傲這心裡就別提有多鬱悶,所有的優越感到她這裡就全沒了,難道跟他在一起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要是被發現,我們倆就玩兒完,你自己看着辦吧。”
赤果果的威脅,成澤傲卻笑的前仰後翻,嘴裡直叫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認真嘛。”
朝陽這才愛搭不理地瞄了他一眼,擺足了女王的範兒,就差沒叫他小澤子了,“我下午就搬回來,現在通知你一聲。”
“不是,真要搬啊。”成澤傲這才皺着眉頭,堅決不同意,他都已經習慣了二人世界,突然少了她,他肯定會不習慣,“其他什麼事我都能答應,但唯獨這件不行,我說了,沒你我睡不着。”
“別,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媽已經給我下最後通諜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她和我爸就親自過來幫我搬回去,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朝陽投給他一個頭疼的表情,這件事她也是被逼無奈,當初升高中的時候,由於租住的新月小區離一中較遠,所以她爸媽才同意她在學校附近租房的,現在他們已經搬進了幸福家園,雖然離一中不算近,但每天上下學還是可以的,她要是再不搬回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成澤傲瞪着她,一雙陰魅的眼角挑起一道彎來,朝陽看着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怎麼陰惻惻的,是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
看着她防禦一樣的眼神,男人不怒反笑,長臂忽然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懷裡帶,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吻了下她的額頭,然後不緊不慢地說,“當初之所以選幸福家園,就是想讓你爸媽住的離學校遠一點,沒想到還是着了他們的道了。”
“所以說,乖乖舉手投降纔是正道,還有,先放開我。”鼻吸間全是熟悉的薄荷香味,鼻尖抵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她緊張地看了眼車外,所幸此時是三伏天氣,大中午的路上很少有路人經過。
成澤傲稍微鬆了點力道,然後嗤笑一聲說道,“投降?跟誰投降?丫頭,你沒聽說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想讓她不搬家還不容易,他一句話的事兒。
“你又想什麼餿主意?”她微微擡頭,對上男人好看的下巴。厚厚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男人垂眸,一雙深潭裡倒映她全部的身影。
成澤傲笑眯眯地撅住她,半晌纔要死不活地說了一句,“你以爲我傻啊,你想搬出去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我現在要告訴你,不是給自己添亂嗎?”
像被人揭穿謊言一樣,朝陽立刻矢口否認,“沒有沒有,你想多了,這次真是他們的主意,只要你能擺平他們,我沒意見。”
她想,早上她爸媽還說的義正言詞的,不可能隨便就改變主意,這傢伙是小瞧她爸媽的決心了。
“自己說過的話不要又耍賴,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哪天跑去告訴你爸媽說你跟我住在一起很安全,讓他們放心。”
咳咳,朝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對這傢伙真的無語了,這話要是說出來,以她對她父母的瞭解,他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她進狼窩了。雖然成澤傲百般對他們示好,又是買房又是送車的,但連向勝和顧紅英是老實巴交的人,成澤傲越對他們好,他們就越覺得有壓力,甚至會以爲他圖謀不軌。
聽到咳嗽聲,男人鬆開她,其實他也沒費多少力氣,完全是被他的話給嗆到的。成澤傲看在眼裡卻得意地大笑起來,“怎麼?是不是怕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這麼厚的臉皮,是不是要經過千錘百煉才能達到你這種爐火純青的地步…好好好,當我什麼也沒說,你有本事自己去解決,反正我就給你半天時間,如果下午五點之前還沒處理好,我就直接搬走了。”
成澤傲自信滿滿的笑了笑,什麼事情到他面前都變的不值一提了,只不過眼下倒是遇到一件令他頭疼的事。
見他前一刻還笑的春風得意,下一秒又變的眉頭緊鎖,還真是個陰晴不定的傢伙,“怎麼了突然?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成澤傲似有所思地看着她,想了幾秒才緩緩說道,“市政大樓重建的案子,政府今天突然下發通知說暫緩,招標的事情要向後推遲,我想,不知是不是那個姓衛的故意要這樣做,或許他想換個新玩兒法。”
“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萬一被你查出來是他所爲,他該知道後果,是有害而無一益的。”
這話不假,不管衛年來齊嶺市到底是不是帶着某種目的,憑他現在在齊嶺市的影響力,遠遠不是成澤傲的對手,他又怎麼會如此冒險?再說,赫連暢的資料上顯示,衛年雖然是京官兒,但真正的靠山卻是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只是官場上相處比較的好的朋友,相互之間主要是靠互贏互利才牽扯到一起的,倘若衛年出事,他幾乎可以斷定對方一定會丟了衛年這顆棋子。
但是成澤傲知道,衛年是隻老狐狸,倘若他真是有備而來,與其失敗回去受罰,倒不如在此來個破罐子破摔爽快,弄不好還能旗開得勝一舉兩得。
“先不管他,老子就不信他還能得瑟多久。”男人脣角揚笑,眼底滑過一絲陰沉,他轉臉看向她,立馬又變的笑眯眯的,“丫頭,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去一下黑鷹會,剛纔高軍給我打電話,說賭場那邊兒出了點事兒,我正打算去看看。既然你來了,我就免爲其難地聘你做司機吧,開路吧,小澤澤。”
成澤傲有點頭疼地摸了下頭髮,這句小澤澤什麼時候能不要這麼叫他?“送給你的車呢,怎麼不開?大熱天的,可別曬傷了,本來就夠醜的了。”
男人邊說邊將車子駛離,朝陽嘴角一瞥,白了他一眼,“我容易嘛我,爲了圓謊,我這天天絞盡腦汁的,都成說謊大王了。我爸媽上次就催我把車子還給你了,要是我再開回來,他們一準吃了我不可。”
成澤傲騰出右手,忽然伸手揉亂她的長髮,“你爸媽咋就看不明白呢?我都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我對他們女兒有意思,也太后知後覺了吧。”
“那是因爲我小,你都這把歲數了,怎麼可能把我們兩個聯繫到一起。”
“這把歲數?操,你把話給老子說清楚,我怎麼了,哥才二十五,怎麼給你說的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成澤傲臉上夾着笑,忽然將車停下來,扭頭看她,以食指和拇指固定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狹長的眼睛淬着一抹笑,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心理年齡都三十好幾了,丫頭,你說到底是誰比較吃虧?嗯?還是說你想找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這個想法是不對的,你要是找個三十幾歲的,你爸媽肯定也不會同意,所以哥就免爲其難地收下你了,哥都不嫌棄你,你還嫌棄哥了是吧?”
朝陽甩了下下巴,結果沒把他手甩掉,倒是皮膚和皮膚之間磨擦,害得她吃痛地嘶了一聲。成澤傲聽到她鬼叫的聲音趕緊鬆手,然後聞了下指尖,笑着說了句,“好香啊。”
朝陽因爲吃痛,沒好氣地哼了一句,“變態。”也不知道他聽見沒聽見,總之看他心情似乎不錯,並沒有要發火的意思,相反的,一直在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惡狼遇到獵物了一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快開車,別忘了,我只給你半天時間,下午五點之前要是還沒有消息,我就直接去怡景苑搬家了。”
男人嗤笑一聲,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路上都在認直開車,估計是在想如何對付她父母的事兒。沒過多久,車子便停在了黑鷹會的門前,她剛準備打開車,手就被男人一把拉住,戲謔的笑聲從頭頂傳來,成澤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給你當司機難道都不知道表示表示嗎?”
朝陽看着黑色玻璃外面,四大門神像鐵柱一樣站在門口,四雙眼睛齊齊向這邊瞅來,她生怕自己再不下去,他們就會走過來,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扔給他,說道,“拿,賞你的。”
不待成澤傲反應過來,她快速下車,砰的一聲甩上車門,然後故意做了鬼臉給他,視線透過黑色玻璃看向男人豬肝顏色的俊臉,笑容就更加得意了。
成澤傲手懸在半空中,看着她走進別墅,嘴角不由慢慢勾了起來。
朝陽走進大廳,高軍已經站在那邊等她,手裡拿着一個信封袋,待她剛坐下,便將袋子裡的東西掏出來遞到她面前,“這些人你認識嗎?昨天在賭場裡鬧事的就是他們,聽口音像是京城裡來的。”
照片拍的有些模糊,主要是因爲當時場面比較混亂,地上和桌面上到處都是紙牌和骰子,有幾張桌子也掀翻倒在地上四腳朝天。來人大約有五六個,個個身材矯健訓練有素,手裡還拿着鐵棍,看樣子是故意來找茬的了。
朝陽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又是京城的?看來咱們和京城的人是結緣了。”
高軍也感到納悶,上次來酒吧鬧事的是京城人,這次又是京城人,雖然朝陽沒把前因後果告訴他,但憑他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點苗頭出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還是說京城有人跟你有仇?”
“我長這麼大還沒進過京城,你說我能跟誰有仇?”
這話不假,在她重生之前確實沒有進過京城,這是事實。但是她也不會把她和成澤傲之間的事情告訴高軍,因爲現在還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是衝着她來還是衝着成澤傲來的,而高軍本來就對成澤傲有意見,倘若讓他知道,又不知道他會想出什麼招數來阻止他們。
“那幾個人是前天才到齊嶺市的,一來就搗亂,我看這件事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知道他們住在哪家酒店嗎?”
高軍嗯了一聲說道,“在匯星大酒店。”
朝陽點點頭,站了起來,“晚上我去會會他們,到時候你帶幾人一起跟過去。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倒好,盡往槍口上撞,看來要是不去當面解決的話,他們是不會消停的。”
從黑鷹會出來以後,高軍將她送到福滿樓,下車的時候,偏巧被顧紅英撞了個正着,顧紅英手裡拎着一包剛從超市裡買來的作料,正好經過車身旁,看見女兒從車上下來,她忍不住朝裡面瞄了一眼,待車子一溜煙地離開後,她才問道,“陽陽,裡面的人好像不是澤傲吧,這個又是誰?穿的黑不溜秋的,還戴着墨鏡,看樣子不像好人。”
朝陽無奈地笑了笑,摟着顧紅英的胳膊向福滿樓走,“媽,您哪隻眼睛看見人家做壞事了?人家只不過是喜歡穿黑色的衣服而已,再說,天氣這麼熱,戴墨鏡是爲了防止紫外線傷眼,人家哪裡就成壞人了?”
顧紅英點了下她的腦門,嘆了一口氣,“你現在長大了,心眼也多了,除了學校的同學還認識社會上的人,媽怕你交錯朋友,以後吃虧的可是你。咱就不說澤傲吧,就剛纔那個,雖然媽不認識汽車,但也知道那車不是出租,要不是認識,誰會平白無故送你?而且,剛纔那人也二十好幾了吧?你說你一個上學的,咋就能認識這些人呢?”
不怪顧紅英多想,像她這種在學校裡上學的學生,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與社會上的人接觸,而她認識的人還不少,光是成澤傲和高軍就讓顧紅英擔心了,若是讓她知道她入了幫會,一準兒得把她鎖起來不可。
“就這樣認識了唄,是通過成澤傲認識的,他你總該可以放心吧,我們可是好朋友,您就放心吧,我還能不知好壞嗎?媽,晚上我就去把學府小區的房子給退掉,搬回來跟你和爸住,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顧紅英一愣,隨及說道,“不用了,剛纔你們班主任給你爸打來電話,說你下學期就升高三了,學業比較繁重,要求所有高三同學都住校,這樣的話那邊就暫時先別退了,搬來搬去的也麻煩,你就等到開學的時候直接搬學校去吧。”
朝陽差點暈倒,成澤傲那斯還真有辦法,連她班主任都搬出來,也虧他能想的起來,關鍵是班主任還真就按照他的意思做了,真是權勢壓死人啊!
“哦,對哦,班主任說過的,我給忘了。不過離開學還有點時間,這段時間我回去陪你和爸哦。”
可能是做賊心虛,她趕緊圓謊,結果顧紅英卻來了一句,“你們班主任還說過幾天要集體補課,就算了,你還是住那邊吧,那邊離學校近點,再說了,我跟你爸每天回家都挺晚,你回家也沒人給你做飯,還是吃食堂吧,省麻煩。”
朝陽無語了,怎麼還有這樣的老孃,圖省事就讓孩子吃堂食,這也太那什麼了。
在福滿樓一直呆到下午四點多鐘,出門上了一輛出租,給高軍打了個電話,讓他現在帶人過去,手機剛掛,成澤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在跟誰通話呢。”
“跟一位大帥哥,怎麼,你還有意見啊?”朝陽故意撩撥他,把他氣個半死,她心裡就覺得特別爽。
果然,那邊陷入了一陣沉默,不過三秒之後就聽到男人得意的笑聲傳來,死不要臉地說道,“我有這麼帥嗎?整天帥哥帥哥地掛在嘴邊,不過剛纔照了下鏡子,好像確實還不錯,丫頭,你還挺有欣賞眼光的,看在你這麼有眼力勁兒的份上,哥免爲其難地送你個禮物,還滿意嗎?”
朝陽翻白眼,“什麼禮物?我還沒收到呢,哪知道滿不滿意。”
“你們班主任沒給你爸打電話啊?”
“打了,不過只說了一點關於學習的事,沒說其它的,我現在就去搬家。”
男人的笑聲從聽筒傳來,看樣子心情不錯,“丫頭,別騙我了,除非他不想幹了纔會那樣說,怎麼樣,你爸媽沒起什麼疑心吧?”
“你也真是的,說謊之前也不知道跟我提前打聲招呼,剛纔差點穿幫了。”要不是她應變能力強,估計她媽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成澤傲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追蹤器,紅色雷達正在向市區方向移動,他嗤笑一聲,淡淡說道,“咱們合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還需要提前串通好嗎?哥知道你會圓謊,這麼長時間都過來了,還怕這次露餡不成。”
聽到‘串通’兩個字,朝陽忍不住咂舌,她怎麼覺得這個詞咋就這麼難聽咩?
那端沒聽到她回話,餵了好幾聲,她這才哼哼,“我會圓謊還不是被你練的?說吧,打電話給我做什麼?該不是就爲了炫耀你成功制服了我們班主任吧。”
成澤傲撫了下前額,修剪有型的碎髮隨意搭在額前,帶着幾分狂肆和不羈,“當然不是,那是你們班主任自願打的,我沒逼他,不信一會兒你自己打電話問。哥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你在哪兒,準備去做什麼。”
朝陽有點無語了,班主任怎麼可能會主動打電話給她爸?再說,學校補課雖然不假,但並沒有強制要求高三學生一定要住校,這不是那斯把後路給堵住了又是什麼?她爸媽文化不高,所以特別希望她將來能考上大學學有所成,所以,只要是學校要求的,他們都會二話不說就照做,現在就算她想搬回去,也一準兒又被攆出來,這苦逼的現實,權力壓死人啊!
“去市區見個人,也就是昨天來賭場鬧事的,高軍說了,是京城的,說不定和上次的人是一夥的,又或者和衛年是一道的,他把場子砸成那樣,我總該要點賠償什麼的,你說是吧?”
成澤傲笑了笑,“就知道你不能吃虧!在市區哪個位置,一會兒我過去找你。”
不太放心她,男人抄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向外走去,誰知電話裡竟傳來嘟嘟聲,他再回撥過去,那邊竟然直接掛斷了。
靠!這算什麼!不把他當爺了是吧?!
車子在匯星大酒店門口停了下來,高軍已經等在了大廳,見她走來,男人和身後的五六個人一起隨她走進電梯。
“在哪個房間都弄清楚了?”電梯緩緩合上,倒映她清冷的面孔。
“嗯,1888號。”
嘀的一聲,電梯在18層停下,走到1888號房前,高軍過去敲門,裡面始終沒有動靜,大約過了半分鐘門才被打開,開門的人怒目洶洶地擋視他們,冷冷地說了一句,“只准你們老大進來,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高軍火爆脾氣剛上來,就被朝陽上前阻止住,“你們到對面休息休息,昨天晚上也玩兒累了,有事我叫你們。”
說完這些,她淡然若定地走進了套房,房門隨之轟的一聲被關上,將高軍的視線阻隔在外。
高軍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點燃一支菸慢慢吸了起來,神色冷淡,耳朵在時刻注意着裡面的動靜。
總統套房很大,客廳裡寥寥地坐了五六個人,顯得房間很空曠,朝陽面帶笑容地坐進沙發,視線在幾人身上掃視一圈,看他們的坐姿和架勢就知道他他頭頭並不在其中。
幾人說說笑笑,抽菸的抽菸,喝茶的喝茶,顯然沒人把她放在眼裡。朝陽也不惱,就像進自己家一樣隨意,站起來親自去倒了杯水,說實話,若是別人倒給她的,她反而還不放心,雖然高軍等在外面,但房門被反鎖着,倘若他破門而入的話,一樓大廳會立刻發出警報聲,不等他進來,估計警察就把他們幾個帶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估計裡面人裝逼也裝累了,他們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這麼有耐性,不惱不怒不問還面帶笑容安然自得地等在那裡,反而把他們的耐性都磨光了。
其中一人扔掉手中的紙牌,走到其中的一間客房前敲門,“老大,人來了。”
過了一分鐘,房門被打開,那人出來的時候狠狠瞪了站在門口敲門的人,然後才笑眯眯地走到朝陽對面坐下,高高瘦瘦的身材,一看就知道經常健身,眼神有些犀利,肯定不是一隻好鳥。
“連小姐是一個人過來的?”
“不是,來了幾個人,我讓他們去對面休息了。”
對方既然知道她的姓名,看來是有備而來,她也懶的兜圈子,“我今天來就想問問,昨天賭場一共被打壞3張桌子,10副賭牌,還有四個員工受傷,這筆賬,你們打算怎麼結清,是走法律程序還是私了。”
她蹺着二郎腿,眼神淡淡地在男人臉上瞟過,手裡還端着一隻一次性紙杯,一副傲慢的樣子,話裡雖然沒有貶低的意思,但行動上卻把幾人貶進塵埃,着實把人氣個半死。
男人冷笑一聲,姿態很囂張,“賬?我怎麼不記得我欠你錢?還有,別跟我提什麼法律,我不懂。你們有誰懂嗎?來,跟我說說。”
另外幾人配合地搖了搖頭,同聲說道,“沒聽過,不懂。”
“不懂沒關係,只要法院懂就行,這麼說,你的意思是走法律程序嘍?”
男人忽然大笑起來,手指在半空中點着,笑的有些誇張,“看看看,怒了,我還以爲你不會生氣呢,別急嘛,連小姐,你難道不問問我爲什麼專程來找你嗎?”
“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隨便。”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越追問他就越調你味口,你不問了,沒興趣了,他反而犯賤地要告訴你,就像面前的這個,如果她一來就問他這個問題,估計熬到晚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你裝傻充愣,不按套路來,他反而着急了要把你朝上面引。儘管她可以利用超能力控制他們,但老鼠太好捉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男人突然止住笑,長腿放下來,上半身也跟着向前傾,“無風不起浪,你說我傷了你的人,可是你好像還押了我的人,這筆賬又怎麼算?”
朝陽目色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哦?我押了你的人?能給個提醒不?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這事。”
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不確定幫會裡是不是有人揹着她做了什麼事,而又沒有及時向她彙報,所以纔沒有立刻否定。
“不知道?呵呵,沒想到連小姐也喜歡賴賬啊!”男人向後靠去,指尖夾着一支香菸放在鼻尖聞了兩遍,這才緩緩說道,“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上次在kiss酒吧,我的人在你那裡消遣,被你們服務員潑了一身酒發生了衝突,之後就失去了聯繫,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解釋?”
kiss酒吧?還猶然記得去年九月份,kiss酒吧裡遇到的那人,喝了她放了春*的紅酒,當初她就是差點*於那個男人的身下!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裡的刺,也是成澤傲心裡的剌,一天不抓住背後的那個大少,他們就一天不得安寧。
朝陽冷冷地打量男人一翻,這個人不可能是那個看似像喬蒼的大少,而且剛纔敲門的那人也稱他是老大,並不是大少。當初成澤傲一怒之下差點讓人一槍崩了那幾人,現在看來,幸虧當時忍了一時之氣留下他們的狗命。
“你只知道他們失去聯繫,就這麼確定是我抓了他們嗎?還有,就算是我抓了他們,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原因,每天來酒吧的客人那麼多,我怎麼不抓別人偏偏要抓他們。”
“連小姐,昨天去賭場鬧事是因爲我想見你,不那樣的話,想必你也不會出面兒,來之前你的情況我也基本調查清楚,原因什麼的我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那都是過去的事兒,各執己見,放不放人全在你,不過我醜話先說前頭兒,如果你不放人的話,今天是賭場,明天可能就是酒吧,後天可能就是你的那些大大小小公司,或者哪天我閒了,也可能去搞搞你的家人,你自己看着辦。”
朝陽笑的有些誇張,兩手在大腿上拍了幾下,並沒有因爲這翻話而惱羞成怒,“喲,這是威脅我嗎?我還不防告訴你,我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別忘了這是齊嶺市,而不是你的京城,就算是京城又如何,你還想一手遮天不成?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兒,倘若你敢動他們一根毫毛,我敢保證讓你出不了齊嶺,就算被你僥倖逃跑,你難道沒家人沒朋友沒親人?哦對,你這種人沒有這些玩意兒也正常,冷血嘛,冷血動物也不在意這些,那我報仇就更能無所顧忌了,嘿嘿。”
男人臉色變的陰沉,身後有人躍躍欲試,一副想將她從十八層窗口拍飛出去的衝動,但他只是笑笑,“人不大,口氣倒挺大,那聽你這意思是不放人嘍?”
“那要看你誠意,先把昨天的損失賠給我再談其他,不然本姑娘沒興趣考慮別的,一共五萬塊,準備好了派人送到賭場。”
“什麼?五萬塊?你他媽搶錢啊!”有人開始不服氣地叫囂。
九八年的五萬塊可是相當一筆大的鉅款,朝陽擺明了就是搶,沒有理由,回答的也很爽快,“恭喜你答對了,我就是搶錢,不過我很人性化,你可以選擇不送,我不強求。”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估計高軍已經等不下去了,怕她在裡面出事,如果自己再不出去,恐所他真會破門而入了。
她笑着站起來,邊向外走邊說,“今天談話到此結束,再見。”
眼睛在慢慢變藍,走到門口的時候,男人突然站起來說了一句,“我們都是大少的人,是大少派我來的。”
“大少是誰?”
“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這麼叫他,具體叫什麼真不知道。”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沒想到那人把自己隱藏的那麼好。她打開門走出去,高軍見她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
------題外話------
妞兒們,最近都沒有幾個留言的,是啥回事咩?商戰這卷主要以戰爲主,感情戲可能不多,等這卷結束了,陰謀陽謀的水落石出之後,下面就是陽陽的大學生活,還會以商爲線,但主要寫咱們澤少和陽陽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