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楊雲回了趟孃家,楊常青藉着這個機會勸了她一翻,當然,他並沒有說這是朝陽的意思,否則只會讓楊雲打心眼兒裡排斥。
楊雲左思右想,好像上次聽朝陽說過南沙那邊要建五星級大酒店的事,沒想到那個開發商和她哥哥楊常青恰巧是朋友,得知那邊正在招商引資,她心裡有點蠢蠢欲動,想把手裡的錢都投進去,賭一把!
但投資這件事是大事,她必須要好好想一想,儘管楊常青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保證,投下去的錢絕對不會打水漂,但那是她的錢,她僅有的錢,她必須要對這件事負責。
離開楊家之後,她讓王叔先開車回去,說自己想一個人走走,所以當她擠在人羣中,不巧碰到衛年的時候,還是驚訝了半天。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四周,不知是覺得世界太小,還是擔心四周有熟人,總之楊雲驚訝那是毋庸置疑的,而衛年卻是裝出來的。他幾乎是一路尾隨楊雲而來,見她下車,他也下車,然後故意製造出這樣的巧合。
“成夫人一個人逛街啊,市長這是一個人躲懶呢,怎麼都不陪着?”他似真似假地說着,然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
楊雲顯的有些侷促,上次他們兩人私下見面,成澤傲對她的態度她已經微微查覺到了不對勁,倘若再讓他碰見,指不定又要出什麼差子。於是她乾笑兩聲,有點應付的意思,隨口說道,“哪裡,衛局長一個人這是要去做什麼?夫人呢?”
“嗨,她過不慣南方的生活,鬧着回京城過年去了。”衛年聽出了她不想深聊的意思,再加上楊常青前幾天的反常舉動,這下他更加肯定成澤傲那小子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交易,於是他看了一眼手錶,指着一旁的茶館說,“現在是下午茶的時間,不如進去喝杯茶如何?”
楊雲趕緊擺手,“不了,我還要回去,馬上要過年了,年貨都還沒買呢。”
“哦,這樣啊,我還想告訴你一個項目呢,那既然如此,咱們就改天再聊吧。”
果然,楊雲一聽項目兩個字,眼睛明顯亮了幾分,她對地產這一塊仍然沒死心,而且心裡想着,多一項目也好,有比較不是?於是便跟衛年一起走進了茶館……
這邊衛年在四處找成華祥的罪證,而那邊衛超好了以後,越發對朝陽恨的牙癢癢,他以前只在心裡以爲那丫頭是狂野傲慢的,經過這件事之後,心裡就更加肯定了這一想法,而這樣性格的女人,他還沒有嘗試過,心底的某處就更加想得到她了。
自從寒假開始,朝陽就回父母這裡住了,不然也說不過去,因爲現在學校不補課,她沒有理由不回去。原本成澤傲的意思是打算騙騙她爸媽,說學習忙什麼的,但王卓婷動不動就往福滿樓跑,所以也就不好撒謊了,只能乖乖的回去。
這天,朝陽從幸福家園出來,準備去福滿樓,剛走出小區沒兩步,突然感覺身後一陣風撲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被人一邊一個地架起來往一旁的車上拖。
被人粗魯地推進了後車座,迎頭便聞到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那是衛超常用的香水。
車門砰地一聲甩上,感覺車身猛然震了一下,擡起頭,就看見了衛超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說實話,她很有一巴掌抽死他的衝動。
成澤傲因爲這小子還發過火,讓她不要留情,她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他的意思是不是讓她狠狠的扁他。
車子轟地一下飛出去,由於慣性,身體向後座一甩,衛超找準時機整個身體就壓了上來,作勢要吻她。
朝陽怒目洶洶,車上只有三人,徐了她和衛超,就只有司機一個,但後面還拖着長長的一排車隊,所以,她暫時只能利用超能力來控制兩人。
果然,司機在減速靠邊,衛超如木頭般從她身上跨過去,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不再動彈。後方車輛無人上前,此刻他們心裡一致認定的是,衛超得手了,兩人正在車上顛鸞倒鳳,嫌車子太顛,所以才停下來的。
只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過了約三分鐘,朝陽便從車上走下來,慢慢悠悠地繞過車頭,招手叫了輛出租,然後揚長而去。
後面的人怔愣了幾秒之後,才突然回過神來,其中一人暗叫一聲,“糟糕!”然後幾輛車上的人同時下車衝向前方,打開車門一看,一幫人頓時慌了神。
駕駛座上的司機竟然睡着了,而衛超則滿臉是血地倒在了座位上,不知是死是活……
朝陽離開後,直接去了傲世集團,如今她在這裡已經來去自如,沒人敢上前多問一個字。乘坐成澤傲的專屬電梯,很快就到了頂層,推門進去的時候,阿桑剛巧也在,似乎在彙報什麼工作。
成澤傲見她進來,於是揮了下手,阿桑自覺地退了出去。
“不是說年前不見我的嗎?”男人嘻皮笑臉地走過來摟住她,高大的身體幾乎全部貼到她的身上,暖昧至極,“才幾天不見,想我了?”
兩人坐進沙發,朝陽翻了個白眼,淡淡地說道,“我剛纔準備去福滿樓的,結果剛出小區就撞見了衛超,他把我拖進了車裡,結果被我狂扁了一頓,不知現在死了沒有。”
她的語氣淡淡的,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成澤傲啊了一聲,然後一把抓住她上下左右看了兩遍,問,“他有沒有碰你?”
她猛搖頭,“沒來得及。”
成澤傲這才放心,上半身向後靠去,兩手一攤,腿尖就晃了起來,“就算現在他沒死,老子也會找人把他給弄死!”
這次換成朝陽愣住了,她還以爲成澤傲會怪她玩兒的太大,沒想到他比自己還狠。
“估計這次衛年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我們,上次還是小傷,這次我是看着他腦袋開花才離開的。”
“你用什麼砸的?該不是手吧?”
“用他車上的一個水晶飾品,這死人,不給他點教訓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別對其他男人留情嗎?看看,這次沒讓您老人家失望吧?”
她邀功似的伸頭求表揚,成澤傲看着面前這張白裡透紅的小臉,表示很無語,他聳了聳肩,笑着說道,“對,做的好,下次誰敢這樣對你,就把他往死裡整,整死了好。”
“你說衛年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他會不會去告我,說我故意傷害他兒子?”
成澤傲嗤笑兩聲,長腿悠哉地伸到面前的茶几上,手臂一伸便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像小雞啄米似的親了她一下,“他最好是那樣,到時候你好反咬他一口,路上可都有監控呢,你那是正當防衛,沒殺了他都便宜他了,還敢喊冤!”
“咦?我怎麼記得某人說過不懂法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她吧唧吧唧地眨了一下眼睛,把成澤傲看的心裡發毛,他忽然大笑起來,大掌在她肩上啪啪拍了兩下,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要想犯法,那首先就要懂法,明白?”
她嗯了一聲,瞭然於心地點了點頭。成澤傲這隻狐狸是把這世道看的透透的,他懂得如何規避風險,若不把法律研究透,他又如何去鑽空子?難怪這傢伙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後,還能完好無損地快活到現在,他這是做足了全方面的準備呢!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說的恐怕就是他這樣的。
“你剛纔說準備去福滿樓,去那做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去玩兒,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吧,你這老闆不敬業啊,從不關心生意,讓員工心裡怎麼想?”
成澤傲笑着點了下她的腦門,看着她瀲灩的粉脣,心中一陣悸動,他忽然垂下頭吻住她,這種毫無預兆地霸道汲取,讓兩人心中同時都顫抖了一下。
男人力道很大,掌心抵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禁錮住,在她唔唔地抗拒中撬開了她的貝齒。
“有人…”
朝陽窩在他的懷裡,小臉透過他的肩膀緊張地看向門口,生怕有人會突然闖入。成澤傲卻毫無顧忌,這個男人本來就沒皮沒臉,就像他說的那樣,現在在他地盤,誰敢說一個不字?
“沒人,專心一點!”
他聲音沙啞,卻絲毫不減霸氣,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似乎不再滿足於這種簡單的接觸,他忽然放開她,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然後大步向休息室走去。
她離開的這幾天時間裡,他每天都過着清心寡慾的生活,雖然晚上他也會偷偷摸摸去幸福家園和她約會,但也只限於約會而已,他是正常男人,而且又是個精力十分旺盛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想?
“不要…這是辦公室…”
男人嘴角一揚,一腳踢開房門,然後又是反腿一腳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怕什麼,這就是爲了這事兒準備的,我們不僅要在辦公室做,以後還要做到全國各地,乃至整個世界。”
“你個神經病!”
“你看,窗外是藍天白雲,多麼美的背景,丫頭,以後要不我們就在這睡吧。”成澤傲將她一把扔到牀上,自己也翻身壓了上來。
朝陽簡直無語了,這丫腦子裡到底正不正常?“把窗簾拉上!”
“不要,我們這裡是最高的,沒人看得見,怕什麼,呆會兒你在上面。”
“滾!”
成澤傲最惡劣的不是殺人於無形,而是做那個的時候變相的整她!各種羞死人的姿勢,讓她想死的心都有。
從傲世集團下來,兩人一道去福滿樓,爲了讓他看出她在生氣,一路上朝陽都沒理他,成澤傲意識到,這下糟糕了,小丫頭生氣了!
他把車子靠邊,滿臉討好的笑道,“真生氣了?”
不理他,堅決不理他!今天不給他點教訓,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
臉瞥向窗外,只留一個絕決的背影給他。成澤傲好笑地扳着她的身體,靠,竟然沒扳動,這丫頭的擰勁兒不是一般的大呀!他又用力,指尖感受到她的執拗,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丫頭,你再不轉過來,信不信我在車上要你?”
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大街上人滿爲患,雖然擔心他來真的,但是她依然沒轉身,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成澤傲笑的越發沒了正形,覺得這丫頭生氣的時候竟也如此可愛,令人賞心悅目。這還是第一次覺得她可愛,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突然感覺自己有點犯賤,典型的找虐型。
“好吧,這次算我不對,下次我輕點行嗎?我那麼賣力,還不是爲了讓你舒服嗎?”這丫頭,咋就不懂呢?
男人越說越離譜,什麼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總算是見識到了,“行了,抓緊去福滿樓吃飯吧,都餓死了。”
怕他又要扯出什麼令人噁心的話來,她趕緊制止,誰知男人卻來了一句,“餓?剛纔沒把你餵飽?”
朝陽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語了。
到福滿樓的時候,偏巧王卓婷也在。自從報紙上曝光了穹隆山的事情以後,王卓婷就更加想要追成澤傲了。雖然報紙上沒指名道姓說那是成澤傲的傑作,但那一箭穿心的圖案,有一半和朝陽的手機掛件是一樣的,而且‘丫頭’這個暱稱,只有成澤傲才一直這麼叫她。
她忽然覺得成澤傲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集所有優點於一身,關鍵是他的不落俗,不像那些有錢的男人,光是玩過的女人就不計其數,更別提會對某個女人費盡心思,把她寵到骨子裡。
偏偏成澤傲這麼好的男人,卻被朝陽歪打正着給碰上了,還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所有寵愛,這一點讓她心裡很吃味,所以,自從寒假之後,她每天都會來福滿樓,就是想守株待兔,希望能守到成澤傲的出現。
兩人同時從車上下來,王卓婷先是一喜,但看見朝陽的時候,笑容不禁又黯淡了幾分,她不明白,爲什麼成澤傲每次來福滿樓,那個丫頭就會像跟屁蟲一樣的跟在後面,這不是成澤傲的飯店嗎?她憑什麼動不動就來?還真把自己當成飯店的老闆娘了!
但這也只是心裡想想,很快她就恢復了笑容,神態優雅地迎上去,“澤少,陽陽,好巧啊。”
王卓婷現在知道要跟朝陽套近乎,所以很自然的,連稱呼都改了。
朝陽完全無視她,直接與她擦肩而過,成澤傲嗯了一聲,表情淡淡的,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和朝陽一起走進了福滿樓。
顧紅英正好看見,就笑罵女兒一句,“婷婷跟你打招呼呢,怎麼也不理人家?沒禮貌。”
朝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有嗎?我沒聽見,她聲音跟貓叫似的,太小了,我耳朵不好使,婷婷,你不會怪我吧?”
王卓婷臉色漲紅,前一刻還爲顧紅英的話而暗自高興,此刻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還不得不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不怪,我怎麼會怪你呢。”
“媽,你看,連人家自己都說不怪了,就你還總說我沒禮貌,這禮貌是用在有禮貌的人身上的,你說是不是,成大老闆?”
成澤傲哪敢說一個不字,這丫頭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着氣呢,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哄好的她,再度發生什麼不愉快,於是只能點頭說是。
王卓婷哪裡能聽不出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但自己勢單力薄,也只能咬着下脣乾受氣,心想,等哪天把成澤傲勾到手了,看她不把今天所受的委屈給一一討回來。
兩人去了二樓包廂,顧紅英見女兒又和成澤傲混在一塊兒,於是就藉故說有事,讓她下去一趟,然後問個仔細。
朝陽走後,包廂裡頓時就安靜下來,成澤傲休閒自在地歪在沙發上玩兒遊戲,敞開的深咖色西裝露出裡面白色敞領毛衣,整個人看上去既成熟又穩重,關鍵是還帥的掉渣!
王卓婷站在門口,有些癡迷地看着他,門沒關,大敞着,她卻很禮貌的敲了下門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地看向裡面的男人。只是成澤傲的視線一隻定格在手機屏幕上,連頭都沒擡,因爲他知道,若是那個丫頭,肯定不會這樣假惺惺的敲門,必然是橫衝直撞,然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再對他指手畫腳一翻。
王卓婷見男人沒說話,不得不笑着說道,“我可以進來嗎?”
成澤傲沒說進也沒說不進,只邊打遊戲邊淡淡問了一句,“什麼事?”那丫頭不喜歡王卓婷,就像他不喜歡高軍一樣,所以,他不會和王卓婷扯上什麼糾纏不清的關係。
王卓婷慢慢地挪進來,動作很輕盈,一點點的,幾乎讓人忘記了她的闖入,“沒什麼事,就是覺得穹隆山現在夜景不錯,你可以和陽陽去那邊玩兒。”
成澤傲嗤笑一聲,關掉手機遊戲擡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知道我們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嗎?”
王卓婷搖頭,儘管心裡已經認定,但在沒得到他們承認之前,她寧願把他們當成沒有關係。
“那我來告訴你,我們是情侶關係,情侶懂嗎?”